开到荼蘼(修改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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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玄道:“查了。卷宗就在楼主桌上。”
连亦天翻了翻,道:“哦,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苏千岚,他杀人也不论方法,上次见他杀傅乔我便该知道了。能够接这种买卖的,还能有哪里?”
宋之玄道:“属下想的,也跟楼主想的一样。苏千岚可能是天哭的人。而且,据属下看来,他还可能是首脑人物。听说天哭有四大护法,他可能是其中之一。”
天哭,乃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暗杀组织。江湖中无人知晓它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也无人知晓天哭的门主是谁,更无人知晓天哭在那里,天哭里究竟有多少人。除了天哭这个名字以外,可以说对它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可以在一夜之间灭了整个武林第一庄铸剑山庄,并将庄主的头颅高悬在庄门。从那以后,便有很多人想找到他们,因为江湖中有一个传说:只要你能找到天哭,并能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么他们就会完成你所有的愿望。
连亦天看了片刻卷宗,突道:“这段时间似乎死的人不少。”
宋之玄道:“楼主指最近?”
连亦天道:“就是这半个月,接连死了好几个高手,都是有头有脸武功高强的主儿。”扔下了卷宗,手指在案上轻叩了几下,忽然笑道,“也不知道,他下一个会杀的人,是谁?这个就交给你了。”
开到荼蘼6
金戈铁马,黄沙漫天。刀戟林立,寒光如雪,冷肃月光下,撒了一地烂银般的冷光。
一座牛皮营帐外,弓上弦,刀出鞘,一列兵士肃立其外。帐内微微透出光来,忽然帐门一掀,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军走了出来。六十出头年纪,鬓发如霜,却英气不减。站在帐门的一个青年将军忙回身见礼道:“爹,怎么出来了?”
那老将拍拍儿子肩头,笑道:“不去巡视,在这里干什么?”
青年将军虽然身形高大,甲胄鲜明,却生得是玉面朱唇,去了盔甲换了衣衫,必是个翩翩佳公子。“爹,我晚间得到消息,说会有杀手来刺杀你。”
老将军一楞,哈哈大笑道:“杀手今年来了没十个也有八个了吧?均儿,你在这里穷紧张什么?”
那青年道:“爹,这次不同。据消息,是‘天哭’派出来的人。”
“天哭?!”尉迟将军脸色一变。“消息确凿?”
尉迟均道:“千真万确,是连亦天传来的口信。”
尉迟将军抚须笑道:“连亦天,这年轻人不简单呀。”想了想道,“均儿,我长年在边关,对武林中事也不熟悉。不过,这连亦天如今所主的归一楼,比起他爹所在的时候,似乎亦正亦邪的味道更重了些。”
尉迟均道:“爹,人家的事,我们管这么多做什么?他一直都念著我们这些老朋友,事事关照。他行事江湖中人也没见得有敢多言的,爹您还在这里瞎操心!”
只觉风声更响,黄沙迷眼,天色更是沈黯,丈余远便看不清面目,尉迟均便道,“爹,今天天气奇怪,还是进去好。天哭的杀手,不可不防。”
一边掀开帐门,尉迟将军弯下腰正要进去,忽然风声一紧,尉迟均一回头,只见一片灰沈黄沙中,冷光一闪即没,后面的军士竟然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好快的剑!每人颈上一道血痕,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毙命!
尉迟均素使长枪,此刻并没有携带兵器,只觉剑风凌厉,还未到面前毛发便纷纷断掉。剑光如雪,来势快得离奇,一丝花哨也无,只是快,快到尉迟均来不及出手,尉迟将军来不及拔刀,便已经到了面门!
眼看便要剑锋便要透脑而过,忽然从旁里斜斜飞出一剑,“铮”地一声,格开了已袭到面门的利剑。只见那剑锋被震得嗡嗡作响,持剑之人一击不中,竟不留恋,一飘飘退了数丈。
尉迟均喜道:“连亦天,是你!”
连亦天拱拱手,道:“我先抓人,容后再叙!”身影已骤地没入黄沙之中,尉迟将军手移到额前,只见皮肤已被剑锋割破,一缕鲜血渗了出来。不由得手指微微发颤,知道若是连亦天来慢了一步,自己这条性命便已不在了。
尉迟均道:“不知那剑上有没有淬毒?”尉迟将军把手指拿到面前看了看,道:“血色鲜红,应该无毒。均儿,你赶快去帮那小子。”
尉迟均答应了一声,提了长枪奔过去,只见砂石乱飞,连亦天正跟那人打得起劲。风沙甚猛,那人莫说面目,连衣著都看不清。尉迟均看了片刻,连亦天胜著半筹,便拄了枪在一旁静看。
连亦天用的龙渊乃是柄古剑,剑身沈重,力猛势沈。那人用的剑青光闪烁,必定是柄名剑,剑招轻灵却式式阴狠。
忽见连亦天一剑劈下,那人不愿硬接,向旁一让,身后空门大露,尉迟均倒转长枪,用枪柄点了他|穴道。连亦天笑道:“有劳尉迟公子了。”顺手又在那人肩上补了一指,那人慢慢滑倒下来,连亦天一把接住,道:“进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进了帐篷,三人喝了几杯酒,尉迟将军问道:“为何世侄还要亲自前来?”
连亦天哦了一声,道:“我接到消息,说派来的是天哭的四大护法之一,苍龙。怕世伯不加重视,有所闪失,刚好我又离边关不远,就顺便过来跑一趟了。”
尉迟均已弯腰在细看那人,那人一身夜行装,面上也用黑幕遮住。听了这话回头道:“天哭行事素来隐秘,你怎么会知道?”
连亦天道:“偶尔得知。”
尉迟均见他不愿多言,笑了笑,一伸手撕开那人遮面的黑幕,连亦天一眼望去,笑道:
“我没猜错,果然是你。”
尉迟均道:“怎么,难道是你认得的人?”
那人一张脸微显苍白,却如同玉琢,眉如远山,目如寒星,几缕发丝微有些卷曲地遮在颊边,见了连亦天,却扭了脸不说话。
连亦天笑道:“原来你真是天哭的人。”又对尉迟均道,“尉迟兄,这人跟我有旧,既然令尊无恙,便把他交给我吧。”
苏千岚却闭了眼睛不理他,尉迟均笑道:“既然是你抓的,又是你的熟人,你爱怎么处置随你好了。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多喝两杯叙叙旧,先把他关起来再说。”
连亦天道:“尉迟兄不问问他是何人指使?”
尉迟将军不以为意地道:“还不就是那些人,官场上风风雨雨了一辈子,是谁心里都有底。何况这等杀手是等闲也不会泄露雇主名姓的,既跟世侄有旧,我们再严刑逼供也不成。不管了,不管了,来来,喝酒!”
连亦天本来跟尉迟家是世交,他是晚辈,虽然心里对苏千岚记挂得紧,但也不好推辞,更不能说个不字。毕竟尉迟家不追究还肯让他带人走,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酒过三巡,尉迟将军也喝得红光满面,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道:“均儿啊,你把那刺客给关到哪里了?”
尉迟均道:“就是普通的战俘营啊。”忽然一拍脑门,道,“糟了。”
连亦天本来已有五分酒意,这时吃了一惊,道:“什么糟了?”
尉迟均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这边关的军营啊,长年都是苦寒之地,看见再丑的女人都是天上的仙女,何况……这人模样可真是不一般的好。就算是男子,在那营里也免不了……”
连亦天刷地一下起了身,抓起剑道:“烦请尉迟兄带路。”
尉迟均指著他道:“你看你,你看你!急得跟什么似的,嫂子看到了不知道怎么想……”摇头啧嘴,连亦天道,“尉迟兄,废话待会再说吧!”
连亦天赶到之时,只见营帐内灯火通明,苏千岚被几个看来是将领的粗壮男子按在毡毯上,黑色夜行衣早被剥下,里面一袭青衣也被撕开。他重|穴被制,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由人摆布,尉迟均喝道:“做什么?还不快退开!”
连亦天把苏千岚抱了起来,只见他脸色煞白,浑没了方才的狠厉之态,心中怜惜,当著人的面又不好表露。
“尉迟兄,代我向令尊道别。我先带他走了。”
尉迟均苦留不住,只得送出营去。连亦天把苏千岚扶上马,自己一手搂了他腰,一手拉了缰绳,绝尘而去。
“你放开我。”
连亦天笑道:“我救了你,你就对我一点不客气?”
苏千岚冷笑道:“你是知道我要来,所以特地来跑这一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来的是我?”
连亦天道:“我确实为你而来。至于是怎么知道的,就不必多问了。”似笑非笑地道,“我一直猜你是谁的手下,原来,你是天哭的人。不错,也只有天哭才跟你相称。”
苏千岚道:“难道你现在才知道?”冷眼看了连亦天一眼,道,“你又多管闲事,本来万无一失的,却被你坏了事。任务失败,我回去如何交代?”
连亦天道:“你这是自作孽。”
苏千岚笑道:“天哭门规严酷,我出来前曾立了誓,如不成功,愿受酷刑。天哭耳目也遍布天下,凭我一人之力,想逃也逃不了。”
连亦天道:“自从跟你分别之后,我一直在寻你。没寻到你,却知道这段时日,被刺杀的人物不少。官场上,江湖上,都有。杀手用的是剑,剑法极佳。”
苏千岚脸色微变,连亦天鉴貌观色,道:“怎么?我猜对了?”
苏千岚眼中掠过一丝阴影,道:“若非是你,我也不必重回天哭。”
连亦天道:“我不想知道这跟我又有何关系,我只想告诉你,你在入天哭的时候便应该知道杀手的最后下场。”
苏千岚道:“我别无选择。”
连亦天见他面上神情寥落,心中不忍,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苏千岚道:“我知道你纵横江湖,不仅是武功高,也有势力,有办法。我问你,你认为,我算不算一个优秀的杀手?”
“算。”
“那么,如果我是你手下的人,你会不会放手?”
连亦天道:“决不。”
苏千岚道:“那你还说那么多废话作什么?”
连亦天道:“如果你所在的杀人组织根本就不存在了,你也就不必听命于任何人了。”见苏千岚眼中复杂神色一掠而过,挥手道,“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我只是告诉你,我能帮你摆脱你现在的身份,前提是──你自己愿意。”
开到荼蘼7
苏千岚看著他,看了很久。连亦天道:“你不相信?”
苏千岚摇头。“我自然相信。”
“但你并不想摆脱。”
苏千岚道:“我还有我必须做的事。”
连亦天叹了口气,道:“你本事再高,总有一天,也会没那么幸运的。”见苏千岚一脸执拗,道,“你现在打算怎么样?你可不要再去刺杀他,那是我的世伯。”
苏千岚道:“你以为,杀手的剑上,会不淬毒?当时不发作,不等于之后不发作。我既然出了剑,就绝不会空手而归。如今,他想必已经毒发了。”
连亦天脸色一变,道:“此话当真?”
苏千岚突地一笑道:“自是开玩笑的。在承影上淬毒,也未免太损折这宝剑了。”
连亦天舒了口气,苏千岚道:“我是杀手,不择手段。这点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