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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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秋却万没有想到他有此举,看着那半开的窗户,忍不住大笑两声。自斟了一杯茶,慢慢喝了下去,茶还未喝完。那对双胞胎已进了来,对他拜了一拜。道:“阁主,怎么林公子有门不走,却从窗户中跳了出去。吓了街上行人一跳。”沈梦秋笑道:“他既喜欢假风流,从月芳楼的窗子跳出去才是正理。他那风流公子的名声过了今天想必更响亮。”过了一会道:“我们晚上去看看他,江清扬极宠他,许多来往信件都保存在他的堂口。最近江清扬调了许多他们庄中的高手外办,此时去探,正是好时机。”
那对双胞胎名叫燕伊伊燕双双,是沈梦秋的近人。一半功夫都是他亲自教授的,对他虽然敬重至极,却也极亲近。听他这样说,齐笑道:“好极,那林公子好看的很。”沈梦秋道:“好看是好看,脾气可也太大了些。”伊伊双双对看了一眼,道:“阁主想他怎么样,我们听说这位林公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却在咱们这里受了委屈。”沈梦秋道:“这怎么能算是委屈。”
委屈,当然是委屈!
林烟已把他屋子里一切能摔能破坏的东西都破坏了。下属通通被赶了出去,连郭义都不例外。秦佐和秦佑愁眉苦脸的坐在屋子外面听里面不时传来的哗啦一声。他们两个是林烟十六岁那年惟情庄庄主江清扬自专门训练书童丫鬟的胭脂堂买来送给林烟做佣童的,向来极得林烟的宠爱,此刻也无可奈何的坐在门外。郭义道:“你们公子到底怎么了?”两个小小的孩子看着他,都苦恼的皱了皱眉头道:“不知道。”那样可爱的巴掌小脸现出这种表情,也实在有趣的很,郭义看了他们,忍不住笑道:“你们也知道愁么?”
一句话还未说完,又听见哗啦一声。郭义这下也苦笑一声,道:“怎么堂主屋里的摆设那么多,我平时都没注意过。”秦佐道:“公子最喜欢瓷器,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搜集这许多,今次全完了。”他只是仆人身份,并不称呼林烟堂主。秦佑道:“书案上那个青花小瓶子一定不会摔。”秦佐点点头。郭义被勾起了好奇心,道:“怎么?”秦佐道:“那是庄主上次带回来给我们公子的,平时收拾的时候,我们两个连碰一碰都不可以。”
这场脾气到傍晚还没有收场的意思,还好林烟素来不迁怒属下。众人虽然担心,惟情庄规矩颇严,也不敢公开议论堂主。郭义让秦佐秦佑自去睡了。在林烟屋外站了一会,心想少年人偶尔发发脾气也是正常。这小堂主总是一派老成,在庄主面前更是谨言慎行到了极点,才会这样小便身居要职,可也未免少了些这个年龄该有的味道。
确信院中所有人都走了,三个人影悄悄伏上屋脊。燕伊伊手脚灵巧的移了边角一块瓦。三个人齐想内观望,燕双双轻呼了一声。沈梦秋用传音入秘对她道:“小心,林烟功力远比你高,人也机警的很。”他其实是白担心,林烟站在地上那堆足可埋到脚踝的碎片间,仍气得身子颤抖。就算有人在外面喊他,他都未必听得见。
沈梦秋功力精纯卓绝,方才自潜伏处听到那两个小童的谈话。目光在书案上一扫,果真有个青花小瓶,插着几朵芍药;衬着一地的碎片;分外完整的令人注目。他戏弄林烟,本不安什么好心。喜欢云云,只是顺口开河。现下看了这小瓶,想起夜里被欲望击溃的林烟紧紧抱住他,修长的眼眉簇着,忘情的喊惟情庄主的名字。沈梦秋皱了皱眉,把涌上心头的不快压了下去。
林烟却忽地推开门,跃了出去。沈梦秋一惊,以为他发现自己这三个人。旋既已知不可能,燕伊伊与燕双双的武功虽不算决顶,轻功却是一流。即便是绝代高手,也未必能发现存心躲藏的她们。三个人都升起好奇心,缀着林烟去了。
林烟这院子很大;沈梦秋跟着他七转八转,看他进了一间屋子。林烟没有开灯;显然熟极。沈梦秋凝神倾听,此时夜色已深,隐约听到极微弱的机关开启的声音。沈梦秋听出这机关以转轴相接,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林烟再出来时,穿了一件黑色紧身的夜行衣,头上罩着长长的面遮。明明是要出门的打扮,沈梦秋在打开机关与追踪林烟间略作比较,带着燕伊伊燕双双随着林烟去了。林烟行得并不算快,看来路倒像是月芳楼的方向。沈梦秋一行故意拖后很多,燕双双奇道:“难道林公子要去与阁主为难。”沈梦秋道:“不会,他这人知机的很,绝不会以卵击石;否则也不会为江清扬重用。”燕伊伊忽地笑道:“林公子穿这套衣服,怕被人认出来,真是没有用处。”看沈梦秋望向自己,道:“林公子腿比平常人长些,人也不像江湖里的人,单薄的很。”
沈梦秋遥遥望着林烟;认可的笑了一笑。寻遍天下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林烟柔韧的腰身;雪白修长的双腿。至于单薄,当然单薄。林烟六岁起跟随江清扬,十二岁已经分管南七省的许多生意。十六岁江清扬为他设了秋思堂。这样小的年纪便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去令江清扬满意,如何能不单薄。沈梦秋把林烟的资料全想了一遍,竟然觉得有些不痛快。
林烟果真是去月芳楼;夜深正是青楼的热闹时候。满楼灯光闪出来,林烟站在斜角阴暗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沈梦秋也想不出他要做什么。过了大约一刻;林烟才开始动,闪身到月芳楼的门前;抓了一个寻芳客。沈梦秋知江清扬从不让林烟在江湖斗狠,也不让他参与武林厮杀,若说林烟竟会胡乱抓人泄愤,真是不敢置信。念头还未转完,已听林烟对那人道:“快喊着火了,不然我杀了你。”那人只当遇上了疯子,偏偏脖子上的剑是如此真实。皱眉大喊:“着火了。着火了。”沈梦秋拼命忍笑,林烟行事总是大出他意料之中,他这一天倒比一年笑得还多。
听见声音,楼内登时起了一阵骚乱,踢踏之声不绝,争抢着纷纷往门外跑去。林烟看着差不多,轻飘飘的跃到楼顶,自怀中掏出些金属弹丸,弹在楼上,刹时起了几处火头。那对双胞胎看沈梦秋脸上也没什么生气的表情,素来知道阁主发怒从不上面,不禁为林烟担心。道:“林公子心地真好;不肯伤及无辜。”沈梦秋忽地笑了笑道:“江清扬好福气,手下偏有这样有意思的人。”
林烟烧了这楼也是一时之气,他打既打不过沈梦秋,又不敢告诉江清扬,却又不能甘心。火光起来心里才勉强畅快了点。想起那双不肯停止折磨自己的手,心里一抖,闪电般的沿来路退了回去。
这晚林烟一夜无眠,身上的痕迹提醒自己曾在沈梦秋的身下哭泣求饶。腿间依然疼痛,他向来极少受伤,上次被抓已是意外中的意外。血脉被截尚有停止之时,这种疼痛却像是没有尽头。林烟咬牙忍耐自己深以为羞耻的痛苦,抱着被在床上翻滚。折腾到凌晨,疲倦的感觉终于把肿痛压了下去,在清晨时迷迷糊糊的睡了。
窗外的鸟在婉转鸣叫,秦佐和秦佑在外面喊:“公子,公子。”林烟本睡的不熟,听见他们的声音道:“进来吧。”两个小人儿冲进来,满脸喜色道:“公子,庄主有传书到。”林烟心中高兴,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直落下来,听见两个小人儿齐齐抽气。林烟已知不妙,他肌肤雪白,露出来的部位上的青紫极为显眼,想掩饰也来不及。
秦佐道:“公子,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刑堂的那个张慕金。告诉庄主去收拾他。”张慕金是江清扬的十位堂主之一,自负为惟情庄立下汗马功劳,素来与只处理一些生意事物却也是堂主的林烟不和。秦佑道:“不是他啦,他和庄主去了财神城还没回来。”林烟听他们两个争吵,道:“下次不可以直呼堂主的名字,尤其在外面。”
秦佐秦佑等着他读那封信,看他脸上逐渐露出欢快神色。一抢而上,服侍他换了衣服。他们两个是专门训练出来的小童,极之聪明。看林烟身上的青紫与红痕,有的分明竟是牙印,虽然疑惑,见林烟不说,也就不再问。
第二章 云胡不喜(三)
沈梦秋在白天潜进林烟的院子,林烟耳目灵敏。若是夜里开启机关,很难不被他发现。沈梦秋仗着卓异的轻功闪过岗哨,进了林烟换装那屋子。看起来只是平常的书房,墙上简单的挂着一副对联。最多的摆设是书架,里面是满满的帐册。沈梦秋虽知道林烟做什么工作,看见这满墙满室的帐册还是吓了一跳。
沈梦秋沿墙壁逐段试探,没多久,已发现密室的大致位置。那里的墙壁做了一个凹进去的格子,摆着个小小的瓶子。沈梦秋把那瓶子微微转动,已听到下面机关开启的声音。沈梦秋倒吃一惊,觉未免过于顺利。踏进一看,已知不对。密室颇大,亦十分干爽,可以看得出主人照顾的很细致,但并无隐藏的边角。东南方立着几架屏风,屏风前摆着琴桌书案。对角是大大小小的柜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收藏密信的所在。沈梦秋将柜子打开,里面是些衣服,陶人之类的物件。都被极细心的分装在袋子里。他打开几个,每件物品上都附着一张纸条。极清秀的字迹,写着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庄主所赐。有的甚至连那天的每件事都记得清楚。
柜子里大多是这些东西。还有一个小柜子里面装了一些霹雳子,面具之类的东西。林烟昨晚进来,自然是为了取这些去放火。沈梦秋大是无聊,绕过去看那些屏风,果真每架后面也都贴着细细的纸条,照旧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庄主赏。林烟喜欢江清扬,沈梦秋自是知道的,却没有想到他痴心到这种地步,看样子哪怕是江清扬碰过的一根树枝,林烟也会捡起来当作宝贝。
沈梦秋一无所获,正要走时,听见机关响动。苦笑一声,躲在屏风之后。他听脚步声已知是林烟,纵然被这少年发现也是不怕,说不清什么原因,竟还有隐隐的期待。林烟进来关好入口,也没找什么东西。只是坐在书案前,良久,传来压抑的哭泣声。沈梦秋初时没有想到,瞬既已经明白。他自己便是少年称胜,过往岁月里不知有多少不能让外人见的脆弱和悲伤。
林烟哭了有半个时辰,才渐渐收了声息,伏在桌上。沈梦秋听他呼吸均匀,竟像是睡着了。轻掠出来,林烟竟真的睡了。沈梦秋看他脸上发红,是发烧的症状,伸指点了他的睡|穴。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真的病了。
一般武功到林烟这个级数,虽然不能说不畏寒暑,却也不会轻易生病。沈梦秋略想一想,已知道一个最可能的原因。自身上拿出随身伤药,把林烟的衣服解了开来。果真这美丽少年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没有处理过。缓缓把药膏涂在林烟身上,轻轻按揉,待皮肤完全吸收至看不出涂过药的痕迹,又褪了林烟的裤子。感觉林烟极轻微的动了一动,沈梦秋惊了一下,确信他不会醒过来。才分开他的双腿,轻轻揉弄这美少年的身体,使林烟不自觉的放松迎合。
沈梦秋把药膏探入林烟体内的时候,已经极尽小心,林烟依旧在梦中簇紧了眉。感觉手中人的颤抖,沈梦秋抚摩他紧窒内的细碎伤口,用清凉的药膏去安慰这因与自己欢好而受伤的少年。一切收拾好之后,把衣服重新穿回林烟身上。摸到他怀里的信,拿出来看了看。又给林烟放了回去。睡|穴两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