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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004年第04期-第3章

小说: 2004年第0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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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层层泻下福禄降临大地
  一粒谷掉进梯田
  傲然的山峦涌动起伏……
  你额头的汗水滴下
  搅起层层涟漪
  
  而在你古铜色的额上
  梯田层层   丘岭纵横
  南山种豆北山割谷
  你踩着谁的脚印
  走南闯北  还有那些养活步枪的小米
  就在这一条山路这一条山谷
  
  什么时候  你站在秋天的谷场上
  古老的木锨扬起满坡谷子
  谷粒灿灿
  心际田野一样舒展
  你就是一穗结实的谷子
  用古铜色的背脊
  与蓝天对语
  
  


诗六首(3)
■  刘德吾
      平民百姓
  
  牙齿硬不硬,反正最怕
  咬不到什么
  他们收集风,同炎热作对
  收集一点点阳光,同寒冷作对
  家谱摆在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爬满了蚂蚁。你们谁能叫出
  其中一只的名字?蚂蚁多有福气
  把沉重的雨季扛在肩膀
  也没有人注意它们的表情
  他们是嘻嘻哈哈热衷于绯闻
  一点不像你们,轻易把脚
  踩进国事和爱情
  
  狗
  
  一只狗蹲在门边
  门因此厚了许多
  而草地,一只狗蹲在树荫里
  路过的人都愿意相信
  它是把云彩打量
  许多人的村庄,阳光的味道很浓
  村庄的正对面,一只狗蹲着
  没有妨碍鸟停在树梢
  啊风中那只鸟!把不想飞的意思
  全交给爪子去说
  
  狗打量着,站起来走了几步
  这几步
  不像是狗的走法
  
  树
  
  被我看见前,树已经长在这里
  为什么直到被看见,树才长在这里
  
  树不动声色的那部分,肯定埋着惊雷
  抑或埋着大雪,花香或鸟语
  
  树伸向天空的手臂,究竟想抓住什么
  树无声无息,这让我有些生气
  
  对狂风的理解——拼命摇晃枝叶
  我是说,如果幸福是一阵狂风
  树要像人一样享受
  
  说说话儿
  
  骨头里肯定还有一根骨头
  头颅外肯定还有一颗头颅
  谢天谢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眼睛上方的一双眼睛盯住我
  
  正好,和自己说说话儿
  一个说拉开窗帘,一个说放阳光进来
  我们的话题渐渐发亮
  我们的身体渐渐发亮
  偶尔一两声叹息,又冷又硬
  像石块撞击水泥地
  神的扫帚到达前,房间里
  一杯残茶,一堆瓜籽壳
  
  旧  船
  
  河水欢腾,总有静下来的时候
  想一想该把什么带走
  带走我?笑话——
  一条旧得不能再用的船
  停靠在草丛,不为别的,只为等待
  尚未腐烂的部分继续腐烂
  
  水草要是再茂密一些多好
  就把我整条船遮掉
  我实在不想阳光把我丑陋的影子
  浓浓的涂在河中
  我也不想月光把我孤单的影子
  淡淡地涂在河中
  
  运载星辰的车子
  
  情愿没有看见,情愿朝你的泪水
  放进玫瑰。如果天空藏起运载星辰的车子
  我会叫住那车子,把拉动爱情的骏马
  放进你快要坍塌的内心
  把骏马放进你奔跑着,渐渐减速的躯体!
  风声病得不轻。这一刻
  我只对无人照看的花园深信不疑
  对越来越冷的沙滩说出我
  天空运载星辰的车子如果有
  我不会那么焦急叫住它
  如果你听见暴雨来临,那一定是我兴奋不已
  要用什么填满你空空的脚印
  
  


怀念一只蟋蟀(外二首)
■  谭 飙
  
  青草深处  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
  
  在众多的蟋蟀中寻找一只蟋蟀
  英雄的蟋蟀从不言败
  它铜质的声音穿越千年月光
  穿越一个世纪的围墙。我怀念的蟋蟀
  站在圆月的肩头上
  
  鸟  类
  
  把我的羽毛拔掉一根
  插在桌上的花瓶  
  把我的羽毛再拔掉一根
  装饰临街的窗子和梦
  
  (我得到了赞美
  却失去了飞翔)
  把我的翅膀
  用风的剪刀剪短一些
  把我的翅膀
  用光的剪刀再剪短一些
  
  (我得到了大地
  却失去了天空)
  
  西安向西
  
  西安向西  黄皮肤黄河水黄土高原
  西安向西  白羊肚红腰带锣鼓喧天
  
  西安向西  西安是一部新版的竹简
  每一个字都进射出青铜的光焰
  西安向西  崇山峻岭是我们心中的结
  巍巍长城是这部血浸泪泡的古书上
  那根——五千年绵延不断的线
  
  


雪与开花的原野(组诗)
■  剿丽华
      冬 夜
  
  冬夜的星
      像是没家的孩子
  冬夜的月
      像是经历了沧桑的女子
  冬夜的冷
      像是被拔断的心情
  冬夜的梦里
      有很大很大的风
  
  飘  摇
  
  坚持着  坚持着
  然后在某一个黄昏
  就对大地表示怀疑了
  
  远离城市和村庄展开的天际
  令人惊艳的美
  令人感觉卑微的广博与冷傲
  
  让痛苦和孤独无处落脚
  
  我觉得我像极了喜鹊筑在高处的巢
  
  当风吹过枯寂的原野
  吹过离天空似乎很近的树梢
  我不知道  自己
  
  到底是在树上还是在空中飘摇
  
  令晨看到窗外的冒
  
  雪降临的时候
  世界里的万事万物都闭上了眼睛
  像襁褓中的婴儿
  带着和雪和鸽子一样纯美的笑容
  
  今晨  坐起来看到窗外的雪
  才知道昨夜
  雪是用母亲一样温柔的手
  抚过我的额头的  北国的雪
  用融化的代价抚慰着创伤的灵魂
  北国飘的那个早晨
  我和我的兄弟姐妹重又流露出爱与青春
  
  一片土地的血浆
  
  一片被荒凉咀嚼过的土地
  一片向往过春暖花开的土地
  牧羊人的鞭子
  将它的身体抽打出火一样的血浆
  
  静穆的行人和云  过往的雨雾和树
  一只鸟儿的翅膀遮住骄阳一样热过又冷
   却的目光
  一片土地的血浆长成
  一条溪水的流淌一条河流的歌唱
  
  开花的原野
  
  那些花  那些原野上的花
  是在一夜之间骤然绽放的
  
  在这之前
  它们都是那么羞涩那么焦灼
  又是那么怅然地
  深埋在颤动的苞蕾里
  
  一定是先有一匹马  一匹真正的骏马
  在原野空旷的视线里奔腾  眺望
  风才用最质朴的方式
  打开了原野尘封的孤独与荒芜
  
  一匹马沙哑的喉咙
  便在无垠澄蓝的天空下喊出了
  一张  神秘美丽的  网
  一片  动荡的  花的  海洋
  
  


给我两个相反的词
■  李见心
      时间是只一条道路到黑的动物,而人只能通过回想和假设的方式
  驾驭它。
      有时我想,十七岁那年,如果我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家人硬逼着我
  选择了卫校,而是按我自己的选择上了师范或重点高中,我会不会写
  诗呢?如果诗人是我今生的宿命,我还会写诗,但肯定和今天的状态不
  一样,写出的诗和今天的诗也不会一样。
      我永远忘不了我第一次走进解剖阶梯教室的情景。每个座位旁边
  都钉着一个小箱子,里面装满了奇形怪状的被触摸得发亮的人骨。我
  认识世界是从触摸一块块骨头开始的。我听到了骨头的尖叫,惊起了
  满教室灰尘的颤栗。不,那不是骨头的尖叫,是我的尖叫,不,那不是我
  的尖叫,是我手指尖触觉的尖叫。我的清白的手硬被解剖老师(一个
  严厉的老头)逼着触摸骨头的手,我的用肥皂洗了一百遍,仍不敢拿
  吃的东西的手!
      “骨头般固执的老头,让我的成熟比青春提前一步。”
      一年后,我就胆大得和同学们一起把骷髅头像排球一样夹回寝
  室,把什么枕骨大孔和颅骨小孔背诵得倒背如流,轮流搂着骷髅头睡
  觉,用刚摸完骨头的手抓馒头吃。
      有一个哲人说:“我的眼前没有美女,只有骷髅。”我想从那时开
  始我就具备了轻微的哲人眼光,像带上了轻度的近视镜。在手电筒圆
  柱形的光影下,文字会变成夜晚和我生命的真正主角,在日记上凌空
  舞蹈,点亮星星和骨头里的灯。它们一旦飞出日记的舞台,在太阳下显
  影,就成了我的诗。所以诗歌之于我,就是我的一种真实的视力;一种
  独特的思维;一种为摆脱恐惧与自己和世界作对的方式。
      “文字以它特有的魅力刺人一个人的骨头,让我白天月亮般躲进
  云层的人群,只有到夜晚才清晰明亮的疼痛。”
      人们说我是理性诗人,其实什么想法只要一上升到文字,都是有
  “理”的,文字不仅仅是人自己所想,所感,所作的说明,而且是人自己
  所建立的定义,文字就是“理”。我只不过像一只猫头鹰,喜欢倒立着
  看世界;像一只反舌鸟,喜欢跟人类唱反调。我着迷于用两个相反的词
  汇,展示其中的张力与冲突,绝对与绝望。
      我的诗歌看似理性,其中却掩藏着巨大的激情,像一个结痂的伤口,揭去词语掩饰的那
  层痂,就会有新鲜的血液喷涌而出。
      在网上看一个人给我的回贴说,你的诗写得很霸道,但却是一种让人感到很舒服的霸
  道。这句话说得很妙,很恰切我的思维和语言。我的诗为别人启开了一个世界,也堵死了一
  个世界。这个世界带给人们的只有绝对和绝望。我感觉绝望没有什么不好,它甚至是世界上
  最好的疫苗,使你产生抗体,免得你再次受伤。
      我认为,诗人与平庸是两个对立的词,平庸的诗人不是诗人,诗人更多地代表一种决绝
  的精神——哪怕是一种谬论。我喜欢帕斯的观点:“诗就是一次拼命的跳跃,或者什么也不
  是。”和希姆博尔斯卡的识别特征“绝望与狂喜”。
      我们的眼睛靠文字的米粒喂养,灵魂靠词语的磨擦取暖。诗歌是我们遭遇的猝不及防
  的一场爱情,碰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芭芭拉·史翠珊在电影《双面镜》里说出了爱情的
  真谛——为什么我们明明知道所有爱情的结局是悲剧,还要飞蛾扑火、前仆后继,就是因为
  我们迷恋那爱着时的感觉。诗歌也是如此,它带给我们的轻可以抵消生活施加给我们的重,
  让我们像蜜蜂在词语的花园里流连忘返。如果我们的乐趣与读者的乐趣等值或超值,那将
  是我们最大的奢侈。
      我们写诗,制造语言的沙子和金子,多希望我们在沙子的语言中能淘洗出语言的金子,
  哪怕那金光刺瞎我们的双眼,最盲目的冲动来自于最光明的理由。
      沙子和金子借助风势飞到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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