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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恐怖飞行-第12章

小说: 恐怖飞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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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只是没有人看见。没有目击者。” 
  “您算一个目击者吗?” 
  “不算谋杀的目击者。我当时不在场。” 
  她靠到椅背上。“为什么您不告诉我,您出于什么原因到希腊来?” 
  “真正的原因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确实是一桩非常神秘的事情,因此我最好还是不要去谈论它。” 
  一整天我们都在一起。她一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根本找不到机会跟菲尔通电话。黄昏降临时,她把我带到城郊一所有些年久失修的房子。房子里她有一间两居室的套间,房间仅用一个帘子隔开。 
  “您可以在这个房间里睡觉。”黛莎解释说,“您得好好想想,一个帘子不是一扇门,一拉就开,因此我要给您说清楚,我可随时准备着给您一个意外。” 
  “听起来挺不错!您可别先在精神上折磨我!” 
  她黑色的眼睛射出的两道目光宛如黑幽幽的闪电。 
  “某些颜料溶液需要使用酸,拉弗特先生。”她说道,“有一瓶酸就在伸手就够得着的地方,在必要时,我将毫不犹豫把它泼到您的脸上。” 
  雷蒙德·杰克逊的面孔看起来很糟糕。一只眼睛肿胀得眯成一条缝,下嘴唇破裂,左颊的皮肤剐破。“是街头袭击,”他轻声说,“昨天晚上。” 
  “您知道是谁干的吗?”菲尔问道。 
  他耸耸肩膀。“是一些穿皮茄克的年轻小伙。” 
  “我感到十分抱歉,杰克逊先生。在哪儿发生的?” 
  “在七十九街,我的私宅附近。” 
  “我还可以向您提几个问题吗?” 
  菲尔是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拜访出版商,莉莎·富兰克林的老板杰克逊的。在公司所有的几间办公室里,除了杰克逊以外,再没有其他职员。 
  “当然可以,调查员。”杰克逊低声说,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脸上的剐伤。 
  “您跟谁提起过我们的第一次谈话吗?” 
  “是的,我跟玛丽·弗罗格和威廉·勃里斯金说过几句。玛丽·弗罗格是我的女秘书,而勃里斯金是纺织品进口代表。我告诉他们说,联邦调查局已干预此事。” 
  他脸上稍微露了一下笑意。“对于像我这样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来说,受到一位联邦调查局特工讯问总归是一件让人心里不平静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我最多只跟一名交通警察打过一次交道。难道我不应该跟人谈起您的来访吗?” 
  “我上次对您说,拉弗特在替一个以‘小青年’的浑名出现的人干活。您在什么人的面前提起过我们在找‘小青年’这件事吗?” 
  杰克逊困惑地端起肩膀。“也许在我回答您的问题以前我询问过弗罗格小姐和勃里斯金。我记不准了,但我不想撒谎。我有没有说起过‘小青年’的事,难道很要紧吗?” 
  “我认为很重要,杰克逊先生。纽约惟一能指认‘小青年’的人被暗杀了。” 
  “太可怕了!”杰克逊的两只手急促地在桌面上擦拭。“的确太可怕了,调查员。可这桩罪行不可能跟弗洛格小姐或威廉·勃里斯金有什么瓜葛。他们俩都是十分可信的人。” 
  “您有家眷或者朋友吗,杰克逊先生?” 
  “我的婚姻早在二十年前已经破裂,那时我的儿子埃尔顿还在上学。我没有再结婚。自从埃尔顿在车祸中丧生以后,我就完全一个人生活了。” 
  “您的儿子当过兵吗,杰克逊先生?” 
  “没有,他没有被接受入伍。” 
  “杰克逊先生,当时莉莎·富兰克林过了好几个小时还没来上班,您马上就想到绑架上去。您当时就认为富兰克林小姐已经受到伤害了吗?” 
  杰克逊备受折磨的脸顿时变得严峻起来。“我认为她与杰拉尔德·拉弗特的交往很危险。自从她与这个前黑帮分子交上朋友以来,我就很替莉莎担心。” 
  “谢谢您,先生!”菲尔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从“布尔敦”大厦出来,他就驱车前往市警察局的第十六派出所,东七十九街就在它的辖区内。 
  他径直找到派出所所长,一位警龄很长的中尉。 
  “昨天夜里您的辖区内共计发生多少次抢劫袭击事件?” 
  中尉让人拿来一大本派出所日志,虽说有计算机、穿孔卡片和磁带等技术手段,日志里还是有大量事件是以提示词语的方式记载下来。“一个平安无事的夜晚,调查员。”他说,“只有两次街头抢劫和一次未遂强奸,而且这个强奸看起来只不过是为事前或事后没有付款而发生的一场争吵。” 
  “街头抢劫的受害人叫什么名字?” 
  “弗雷德里克·比尔曼,三十二岁;纳丹希尔·拉荷维支,七十八岁。我倒真想知道,一个走起路来都晃晃悠悠的老头儿深更半夜满街跑个什么劲儿。” 
  “没有关于袭击一个叫雷蒙德·杰克逊的记载吗?” 
  中尉用食指又一次掠过一行行的记载。 
  “这我可不能为您效劳了,调查员。” 
  “我可以为您效劳吗?”坐在美希联合银行窗口里面的职员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保险柜的钥匙。 
  “我要取我的皮箱。” 
  他从柜台推给我一张表格。 
  “请您填上表格,再签上您的名字!”我填好表格交给他,他把我填写的内容和签署的名字跟我办理租用手续当时填写的卡片索引作了一番比较。 
  “您只租用三天,先生!”他确认说。 
  我们走进地下室的保险库,用两把钥匙打开保险柜。我签收以后,便提着五百万混合币走到街上。黛莎正坐在凹痕累累的大众汽车里等待着。我把皮箱扔到后座上。 
  黛莎在读一张希腊文的报纸。希腊文使用的是一种很特别的字母,因此,一个没有掌握他们语言的可怜的外国人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简直看不懂。 
  “报纸上有关于帕拉斯死亡的消息吗?” 
  她大声读道:“由于尚未查明的原因,一名叫做阿伦·帕拉斯的男子在他开的饭店里被殴打致死。许多外国人似乎卷入这一罪行。有一涉嫌人在逃窜过程中坠入水中,后驾驶小汽车与一载货汽车在港口区相撞时被捕获。对其他参与人员警方正在缉捕中。尤其紧迫的是追寻一名美国人,他曾在受害人所开的饭店里居住两天后销声匿迹。危险的罪犯们为摆脱追捕者曾多次使用射击武器。” 
  黛莎折起报纸后便启动汽车。 
  “我想我到最近的警察执勤站就去检举这些家伙。”她沉思地说。 
  尽管情绪激愤,她还是把车径直开回了寓所。在那里我们度过了一个互不骚扰严格隔离的夜晚。我把皮箱提到楼上去,放在桌上。 
  “您要价五千美元。”我一边说,一边解开皮带,打开箱锁,把箱盖高高抬起。我把五扎,每扎一千元美钞扔到床上。 
  黛莎急忙跑到桌前,想瞟一眼皮箱里的东西。我没等她停下脚便把箱盖“啪”地一声关上。 
  “您的钱在那儿。”我指指床上。 
  她掉转过去,慢吞吞地走到床前,收起钞票。她把钱久久地拿在手里,看看我,瞧瞧箱子,又瞅瞅手里的钱。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她很美,宛如她博物馆里的一座塑像。可是我有一种感觉,似乎她正在琢磨可以用什么方法检举我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最后,她把一捆捆钞票塞进了身上牛仔裤的所有口袋里。 
  “时间已到。我们该上船了。在‘伊拉克利翁’号上,警察是不会去寻找一个迷恋射击的美国黑帮分子的。” 
  将近三点钟的时候,一辆出租车把我们送往比雷埃夫斯的港口。靠着防波堤停着长长的一排排白色和蓝色的游艇。 
  几十辆大客车相继驶来,涌出一批又一批的旅游者。 
  在参加欧洲之旅的同胞们大声喋喋不休的人流中黛莎和我上了“伊拉克利翁”号。有一位服务员从我手里夺过鳄皮箱,提着它走过B舱面的舱房过道。我紧跑着跟在那男服务员后面,直到他把我的皮箱放在B…48的舱房里,深鞠一躬对丰厚的小费表示感激之后,我才轻松地吸了一口气。 
  我锁上舱房,向会计室走去。会计是一个肥肥胖胖的大块头,不停地微微笑着。他的英语肯定是在得克萨斯学的。 
  我把票簿递给他,并讲起护照尚在大使馆的故事。 
  “哦,这可有些麻烦。”他说道,脸上虽然仍旧挂着微笑,但却令人忧虑地不断摇头。后来他瞥见票簿封页下夹着的钱,微笑便爽朗起来。“对于这些麻烦嘛,您不用去伤脑筋,先生。我将让所有不愉快的事情离得您远远的,拉弗特先生。愿您在‘伊拉克利翁’号上旅行愉快。” 
  黛莎刚离开她在A舱面的舱室,我就碰到了她。 
  “如此豪华的旅游我还从来没经历过。”她说道,“我还要上岸去一下,船要在七点钟才起锚。” 
  “我跟您一起去。” 
  她把长发往脖颈后一甩,微笑着说:“不行。”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我跟前。 
  “黛莎,您若是告发我,您就休想得到您的美元。对我的脑袋还没有悬赏呢。” 
  她一拧身便挣脱了我抓住她的手。 
  “不用慌张,我的朋友。我落下我的写生簿了。就这么回事。” 
  她匆匆跑下弦梯,消失在停放着的大客车之间。 
  我只得无可奈何地留下来,心里还确实有些发慌。如果她去找警察,那么这场游戏就该完蛋了,而在美国的某个地方,就会有一个女人恐怖地死亡。 
  参加环游的旅客把所有的甲板都挤得满满的。他们当中的美国人,个个手里都有一份饮料,嘴里都在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在西西里、巴利阿里或者其他任何他们刚去过的地方的见闻和经历。满脸严肃的德国人无一不在翻阅自己手里的旅游手册,而一群南美洲的女人们则在争先恐后地炫耀自己在雅典采购所得。 
  在起锚前十分钟,黛莎跨下出租车,疾步跑上弦梯,一头便撞见了我。 
  “我真说不出地高兴,您可回来了。” 
  “谁会甘心放弃五千美元?我把钱留在了船上,拉弗特先生。” 
  “别叫我先生!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在您那儿睡过觉。” 
  “在我寓所里睡过。劳驾,在这一点上请您要把话说得准确些……那我该叫您什么?” 
  “叫‘杰瑞’不好吗?” 
  “您不是叫杰拉尔德吗?” 
  “‘杰瑞’也是杰拉尔德的一个简称。您想想我们上一任总统!” 
  “行,行,就叫杰瑞!我要去换衣服吃晚饭。咱们在餐厅见吧。”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在A舱面的舷栏杆处拐过去,举起一只手朝我挥一挥表示致意。 
  她并不是因为落下了写生簿而上岸去的吧?回到船上时,她的两只手可是空的呀。 
  四小时以后,当“伊拉克利翁”在灿烂的星空下驶向它第一个环游目的地时,我和黛莎正在后甲板上兴致盎然地跳舞。 
  我第一次看见希腊女人穿着一袭连衣裙,从一个双腿修长、男孩子气十足的姑娘蓦然变成一个楚楚动人、魅力无穷的女人。在两次舞曲之间,我们在酒吧享用饮料。黛莎偎依在我的身边。 
  “环游结束后,你打算于什么?”她问道。 
  “它才刚开始呢。我不想现在就来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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