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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玛普尔小姐3 魔手(the moving finger)-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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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态度缓和下来。
  “她没事了,”我说,“萝丝会照顾她,你去看那两个孩子吧。”
  她露出一排白牙对我笑着道谢之后,就匆忙上楼了。毕竟,照顾那两个男孩才是她份内的工作,而梅根——没有任何人负责照顾她。辛明顿付爱尔西薪水,是要她照顾自己的骨肉,谁也不能怪她尽自己的责任。
  她转过楼梯角时,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有一会儿,我似乎看到一个美得令人不敢相信的永恒“胜利之神”,而不是一个尽责的保姆兼家庭教师。
  接着,门打开了,纳许督察走进大厅,辛明顿跟在他身后。
  “喔,柏顿先生,”他说,“我正想打电话给你,既然你来了就更好了。”
  他当时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在场。
  他掉头对辛明顿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暂时借用一下这个房间。”
    这是个小起居室,正面有一扇窗户。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辛明顿先生表现得相当镇定,可是看起来似乎累坏了。纳许督察温和地说:
  “辛明顿先生,如果我是你,就会先吃点早餐。你和贺兰小姐、梅根小姐要是能喝点咖啡,吃点蛋和腌肉,一定会舒服点。谋杀案对空胃肠最不好了。”
  辛明顿极力想挤出一丝微笑,说:
  “谢谢你,督察,我会接受你的劝告的。”
  我跟着纳许走进那间起居室,他把房门带上。接着,他对我说:
  “你很快就赶来了,是怎么听到消息的?”
  我把梅根打电话给我的事告诉他,我对纳许督察很有好感。毕竟,他没有忘了梅根也需要吃点东西。
  “听说你昨天晚上打电话来,问起那个女孩子,你怎么会想到打电话来呢?柏顿先生。”
  我知道自己的理由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是说出艾格妮斯打电话给派翠吉,但是接下来却没赴约的事。他说:“喔,我懂了……”
  他一边揉着面颊,一面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
  “唉!”他说,“现在已经毫无疑问是谋杀了,是直接谋杀。问题是,这个女孩到底知道什么?她有没有肯定告诉过派翠吉什么?”
    “我想没有,不过你不妨问问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或者你还没查出来?”
    “差不多了,昨天是女佣的休息日……”
    “两个女佣都休假?”
  “对,好像以前有两姐妹在这儿做事的时候,喜欢一起出去,所以辛明顿太太就同意两个女佣一起休假,接下来换了这两个佣人,还是维持着老规矩。女佣放假之前,把晚餐先弄好放在餐厅,下午茶由贺兰小姐准备。”    
  “我懂了。”
    “有一点非常清楚,厨子萝丝的家在下密克福,为了回家休假,她必须搭两点半的巴士,所以艾格妮斯必须收拾午餐的碗盘,萝丝晚上回来会收拾晚餐的碗盘,好让两个人工作平均。”
    “昨天也是这种情形,萝丝两点二十五分出门赶车子,辛明顿两点三十五分去上班,爱尔西·贺兰两点四十五分带着两个孩子出门,梅根·亨特五分钟后也骑车出去。那时候,就只剩下艾格妮斯一个人在家。就我所知,她通常在三点到三点半之间出门。”
    “于是家里就没有半个人了?”
    “对,不过这儿的人不太担心这一点,有些人甚至不大锁门。我说过,两点五十分的时候,家里只剩下艾格妮斯一个人。她的尸体被发现时,仍然穿着围裙,可见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屋子。”
    “你大概可以判断出死亡的时间吧?”
    “葛理菲医生认为应该是两点到四点之间。”
    “她是怎么被杀的?”
    “后脑先被人重击一下,接下来又用尖头的厨房串肉针戳进后脑,于是就马上死了。”
  我点了一根烟,因为这实在不是一幅让人舒服的画面。
  “真够残忍!”我说。
    “嗯,是啊。”
  我猛吸一口烟。
  “是谁?”我说,“又是为什么呢?”
    “我想,”纳许缓缓说道,“我们或许一时不会知道,不过可以猜一猜。”
    “她知道一些秘密?”
    “对。”
    “她没向任何人暗示过?”
  “据我所知,没有。厨子说,从辛明顿太太死后,她就一直很不安,而且越来越担心,一直说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总是这样,不肯找警方合作,认为‘跟警方扯上’是最不好的事。要是她早点来找我们,告诉我们她有什么心事,现在一定还活着。”    
  “她一点也没有跟其他女人提过吗?”
    “没有,萝丝这么说,我也相信。因为要是她透露一点口风,萝丝一定会大肆渲染,加油添醋地告诉别人。”
    “猜不出原因,真叫人觉得要发疯。”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猜猜,柏顿先生。首先,这一定不是件很肯定的事,只会让人想了又想,想得越多,不安就越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其实,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我尊敬地看着他。
  “做得好,督察。”
    “嗯,你知道,柏顿先生,我知道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辛明顿太太自杀的那天下午本来两个女佣都放假,应该都会出门,可是事实上,艾格妮斯又回来了。”
    “你知道那件事?”
    “嗯,艾格妮斯有个男朋友——渔具店的蓝德尔。渔具店星期三很早就关门,他跟艾格妮斯碰面之后,两个人一起散步,要是下雨,就一起去看电影。那个星期三,他们一见面就吵了一顿。咱们的匿名信作者暗示艾格妮斯还有其他男朋友,佛烈德·蓝德尔非常激动,两个人吵得很厉害,艾格妮斯就气呼呼地回家了,她说要是佛烈德不道歉,她就不再出门。”
    “结果呢?”
    “柏顿先生,厨房面对房屋背面,但是餐具室却朝我们现在看的这个方向。进出只有一个门,从这个门进来,要不是走到前门,就是沿着屋边的小路走到后门。”
    他顿了顿。
    “告诉你一件事:辛明顿太太那天下午接到的匿名信,不是邮差送来的。上面有一张用过的邮票,又伪造了一个假邮戳,看起来就像是跟其他邮件一起送来的。其实,那封信并没有经过邮局的手续,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那封信是某人亲自投进辛明顿家里邮筒的,”我缓缓说道,“时间就在邮差下午送信来之前不久,好让别人以为是和其他邮件一起到的。”    
  “对极了,下午的邮件大概三点四十分送到,所以我认为:那个女孩站在餐具室窗口(虽然有树丛挡住,但还是看得清楚外面)向外看,希望她男朋友回来向她道歉。”
    我说:“于是她就看到那个投匿名信的人了?”
    “我是这么猜想,柏顿先生,不过,当然也可能不对。”
  “我想你不会……理由很简单——也很可信——看来,艾格妮斯确实知道匿名信是什么人写的。”
    “对,”纳许说,“艾格妮斯知道匿名信是什么人写的。”
  “那她为什么不——”
  我皱着眉停下来。
  纳许马上接道:
  “照我看,那个女孩未必真正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最少起初一点都没想到,有人在辛明顿家里留了一封信,不错——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人和匿名信有关。在她看来,那个人绝不可能有任何嫌疑。
    “可是她想得越多,就感到越不安。她是不是应该跟别人谈谈呢?就在她困惑难解的时候,想到了派翠吉,她认为派翠吉很可信,很有判断力,就决定问派翠吉该怎么办。”
    “对,”我沉思道,“听起来很合理,总之,‘毒笔’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是怎么发现的呢?督察。”
    “你对乡下生活还不了解,柏顿先生,消息传开的方法就是有点神奇。我们先谈打电话的事,你打电话时有什么人听到?”
  我想了想,答道:
  “我先接电话,然后再叫派翠吉听。”
    “你有没有提到那女孩的名字。”
    “有——是的,我提到她的名字。”
    “有没有其他人听到?”
    “我妹妹或者葛理菲小姐都可能听到。”
    “喔,葛理菲小姐,她到府上有什么事?”
  我解释了一下。
  “她要先去找皮先生。”
  纳许督察叹了口气,说:
  “那么消息就有两种可能的途径传开。”
  我不敢置信地问:
  “你是说葛理菲小姐或者皮先生会跟别人提到这种无聊的小事?”
  “像这种地方,芝麻大的事都会变成新闻,你一定觉得很意外。要是裁缝师的母亲说了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每个人都会听到这个笑话。再说这一边,贺兰小姐、萝丝——都可能听到艾格妮斯说的话。还有佛烈德·蓝德尔,也许那天下午艾格妮斯又回家的消息,就是他传出去的。”
  我忍不往轻轻颤抖了一下。我正望着窗外,前面是一块整齐的草地、一条小径和一扇矮门。
  有人打开那扇门,轻悄悄地走近屋子,把信塞进信箱。我几乎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女人影子,脸孔一片空白——可是那一定是一张我认识的脸……
  纳许督察说:
  “还是一样,范围又缩小了一点,这种案子最后都会这样,只要有耐心、持之以恒地一一删掉不可能的人。现在有嫌疑的人已经不多了。”
    “你是说——?”
    “这么一来,当天下午有工作的任何女人都没有嫌疑,例如学校女老师在上课,镇上的护士我刚好知道她昨天在什么地方。并不是说我认为她们有嫌疑,而是我们现在可以完全肯定她们没有可能行凶。你知道,柏顿先生,现在我们可以把注意力放在两个确定的时间上——昨天下午,和上星期三的下午。辛明顿太太自杀那天,从下午三点一刻(艾格妮斯和男友吵架之后,可能回到家里的最早时间)到邮件一定送到辛明顿家的四点(要是问问邮差,可以知道更准确的时间)之间,都是凶手的可能时间。至于昨天,从两点五十(梅根·亨特小姐出门的时间)到三点半或者三点一刻(后者更有可能,因为死者死时还没换外出服)之间,凶手都有可能行凶。”
    “你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纳许做个鬼脸,说:
  “我想?我想,有一位女士走到前门,微笑而镇定地按门铃,这位午后的访客……或许要求见贺兰小姐,或许是梅根小姐,也可能带了一个包裹进来。总之,艾格妮斯转身拿托盘放名片,或者把包裹拿进屋里时,那位像淑女一样的客人,就猛敲了她的后脑一下。”
    “用什么敲呢?”
  纳许说:
  “这儿的女士常常带着大皮包,很难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然后又用东西戳进她后脑,把她塞进柜子里?对女人来说,这个工作不是太重些了吗?”
  纳许督察用奇怪的神情看着我说:
  “我们追查的女人,不是个普通女人——而精神上的不稳定,使她产生了惊人的力量。何况,艾格妮斯的块头又不大!”
  他顿了顿,问我:
  “梅根·亨特小姐怎么会想到会看那个柜子?”
  “只是一种直觉。”我说。
  又接着问他:“为什么特别提到她?有什么特别用意?”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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