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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夜桃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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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做江南春,又叫三盏醉,就是说喝了三盏酒就能醉的不省人事。如果你能喝完这些而不醉的话,……”叶空桑的眼睛转一转,“我们再打一个赌吧。”
龙貉的眼睛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如果你能在今夜喝完整坛子酒不醉的话,……”
叶空桑没有说完,龙貉忽然说,“那你让我亲一下好了。”
叶空桑居然一愣,“我还以为你很正经呢。”
“现在也是,我很认真。”
龙貉的眉一挑,月光照在粼粼河水中,而水中的光芒射进了他的眼中,这也是叶空桑第一次看清楚他的眼睛。
居然是难以想像的清澈。
“你为什么要到新州来呢?”叶空桑忽然问。
“值得我来。”

河水静静流淌着,龙貉手中的酒已经只剩一半了,可是他居然一点醉的样子都没有,叶空桑非常吃惊,他努力睁开醉眼朦胧,“我不相信,世上真有千杯不醉的人?”
“说千盏不醉那是夸张了,不过我喝酒从来没有醉过。”龙貉平静的把最后的江南春一口灌入自己的口中。
“人们都说,永远不醉的男人不能成交往的,因为他们永远都保持警惕,好像森林中的猛兽一样,永远都不能真心相待。冥貉,这是真的。”
龙貉闻言,看着近在咫尺的叶空桑,伸出手扣住了他的脖子。
就直接这样杀了他吗?
不会有后患,但是太可惜了。
他就是一把绝世名剑,任何一个有野心的武人都不会忍心毁掉他的,那实在是暴殄天物。手指马上错开了最致命的部位,龙貉的手在叶空桑的后颈上轻轻摩挲着,冰凉滑腻的皮肤,和记忆中同样的美好。
他揽过了他的头,看着那双眼睛一笑,“空桑,你又输了。”
江南春中带着栀子花的香气,叶空桑抬起头,是因为月光太迷人了吗,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你,为什么来新州呢?”
叶空桑又问了一句。
“空桑,你又输了。”
龙貉不想再回答他的这个提问。
慢慢俯下了头,吻住了他的嘴唇。就这一下,叶空桑开始反抗,他别开了脸,却被龙貉扣住下巴扭了过来。
“愿赌服输。”
龙貉一句话,让叶空桑止住了动作,他赌品很好,自负自己从来不欠花酒债和赌债。
叶空桑看着身上这个陌生人,他的眼睛很好看,是真的好看,甚至可以引的他心神都有些乱了。而嘴唇上也不再是一碰即开的触吻,他的舌尖已经顶开了自己的牙齿,闯了进来。那人的舌尖不断在自己口中搅动,纠缠越来越深,不一会,就感觉到心烦意乱,呼吸也变了,时断时续。
他忽然双手抓住那个人的衣襟,猛的向外一推,龙貉没想他会这样,不及反应,真的被推开了,叶空桑翻身要走,结果脚一软,只能爬在草地上,慢慢回复呼吸。
龙貉伸手在他肩上,刚想说你还好吧,结果叶空桑一劈手打了过来,龙貉本能反击,不但闪开,还按住叶空桑的肩膀扣在地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刚才的挣扎中,他的衣襟已经开了,柔白色的脖子下面是精致的锁骨,他还在喘息着,月光把这一切都迷化了,龙貉近似痴迷的想要俯下身子再亲一下他的嘴唇,就看见眼前细细的红光一闪,有匕首顶住了他的咽喉。
叶空桑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明显让他起来。龙貉没有理那把匕首,只是压下了身子,刀刃切开皮肤划出了伤口,龙貉感觉自己脖颈一热,血珠滴了出来。龙貉还是没有退缩,又贴近了一些,这次却是叶空桑撤开了手,垂在草地上。
龙貉要亲他,叶空桑别开头,龙貉只亲到了他脸颊,然后翻身躺在他身边。
“空桑,我还以为你真要杀了我呢。”
“也许我应该这样做。不过今天我高兴,不能开杀戒。”
叶空桑摇晃着站了起来,“冥貉,你不是郑朝人。我们不会像你这样穿衣服,你的衣襟上绣的图案是我们的禁忌。”
龙貉衣服上绣了一个小小的图腾,那是一只带着双翅的龙,那种翅膀非常奇特,是骨翅,好像是蝙蝠一般。
叶空桑没有回头看他,扶着桃花树站好,也定了定神,就回家去了。
龙貉一直看着他。

“你还知道回来呀。”
叶空桑一到家,看见他老爹端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一手拿着藤条,一手扶着椅子把手。这个总兵府已经熄灯了,就是自己这里灯火通明的,管家站在老爹旁边,一个劲冲着他挤眼睛,让他最后马上跪下赔罪。
“爹,这么晚了不睡觉,折腾什么呀?”
叶空桑困了,要睡觉,结果被叶九天抓住衣领子,又看到他嘴上的淡伤,更生气了。
“你以前喝花酒我拦过你吗?就是今天不行!今天晚上,新州巡抚文璐廷文大人在官邸设宴为你海战胜利庆功,你知道你不去惹了多大的麻烦吗?那些人说你太狂妄了,目中无人,原本的嫌隙这次更大了,你糟蹋了文大人的一片好心!”
“好心?算了吧,要不是他们文家父子要掌权,新州能乱成这样吗?当年陆风毅镇守新州的时候,没现在这么多的派系之争吧,他们知道个屁!他老爹文大学士就是一个书生,他也不过在雍京城的纨绔子弟,他知道打仗是什么呀他,……”
“胡说,谁教你这么目无尊长的?”
“我是武人,我只服真正有本事的将军,最看不惯那些唧唧歪歪,整天指手画脚的东西!”
叶九天看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又感觉总兵府终究人多口杂,他也怕祸从口出,可是叶空桑刚才喝了酒,本来就闹,又说到心坎上,就越来越收不住了。叶九天看拦不住他,索性抬起巴掌打了他一耳光,打的叶空桑眼冒金星,转了两圈半,栽倒在地,昏过去了。
叶九天连忙招呼内府的小厮把他抬到床上,吩咐好好伺候着,自己也睡觉去了。

第二夜
“背呀,真是背呀。”
叶空桑蹲在海神阁外面的一个大石上,一手捂着脸,一手在地上画圆圈。
昨夜被老爹打的脸已经肿了半边,要是别人他早就把那个人揍成猪头让旁人认不出来了,可是要是他爹,真是不能打不能骂的,气死人了。叶空桑的娘早死,叶九天后来也没有再娶,就这么一个儿子,平素疼的要命,自从叶空桑长大后很少再打他了,这次出手这么重还是第一次。
今天是新州城的海神祭,这可是新州民间最重大的祭祀,每年这个时候,新州人会把丰厚的牺牲祭品供奉给海神来祈祷来年的平安和幸福。今天真的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了,进香的,来这里逛景的,还有做小生意的,人群把海神阁这边的山路都填满了。
放眼看过去,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乱轰轰的感觉让叶空桑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想既然自己出来散心,就到庙会那边去玩玩,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也好弄一个两个回去,忽然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无字石碑旁边站着一个人,正是王冥貉。
那个异国人,深蓝色的丝袍,长发扎起,没有配剑,清清静静的一个人,让他身旁的人群都好像流水一般淌过。
那人转过了眼睛,也看见他了,于是微微一笑,浅施一礼,优雅淡然,不沾一尘,叶空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寺庙和大和尚念念经来冲淡自己身上的俗气和杀戮,才能过去和那个人讲话,即使昨夜是他行为轻薄。
叶空桑揽了自己手中的长剑,跳下大石要走,几步之后手就被人抓住,回头一看,就是他。
“空桑,我们又见面了。”
叶空桑长剑没有出鞘,就这么拿着出手了,倾斜着避开龙貉头颅直接攻击他的肩膀,出手太快,龙貉这次没有躲开,硬生生挨了一下,打的龙貉身体一震,捂住伤的地方后退了半步。
从未有人这么伤他,并且是偷袭,他是真生气了,用没有受伤的手攫住叶空桑的长剑鞘向外一扯,有些铁锈的剑就这样被拉出了剑鞘。接下来的几招都是近身互搏,风驰电掣也仅在转瞬之间,蓦然之间,两个人已经安静了下来。
龙貉的剑鞘顶住叶空桑的咽喉,而叶空桑的剑刃差小半寸指着龙貉的喉咙。
两个人谁也没有赢,因为即使被抵住喉咙的是叶空桑,可是他手中却是拿了一把真正的剑,再下一步,龙貉未必会杀死叶空桑,而叶空桑的剑必定会贯穿龙貉的咽喉。
收了剑,龙貉把那个破剑鞘扔给他,自己转身要走,叶空桑忽然叫了一声,“喂,……,你不知道医馆在哪里。”
龙貉的心情很糟糕,他习惯于在危险到来之前就警惕和排除它们,所以他并不善于忍受突如其来的疼痛,他好像没有听见那人说的话一样继续走,直到他的手被身后的人抓住。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伤不至于吧。”叶空桑嘟囔着,抓住了他的手,凉滑的手指缠住了他的,“我今天骗了老爹的几两银子出来,请你喝酒还不成吗?”
就这么,龙貉让人拉着走了。
拉走的时候还在想,其实今天自己本来就是要来纠缠叶空桑的,要不也不会让人打探出他究竟去什么地方了,而这个叶少爷到底在想什么呢?龙貉不会认为他单纯的想要请自己喝酒而已。
有种各怀鬼胎的感觉。

只是一点淤伤,并不见血,用的是龙貉自己的药,叶空桑却付比别人多一些的价钱,因为这位小爷太难伺候了,而他自己脸上的肿也上了一些药,肿胀的感觉消了一些。从医馆出来,龙貉看见他总捂着脸,说实话刚开始有些幸灾乐祸,后来看他揉眼睛的时候抽了口气,知道肿肿的还是挺难受的,这才拉他到背人的一处,这里已经到了海神阁的后面,让他坐在玉石台阶上。
龙貉从怀中拿出一个翡翠镂空琉璃内胆的小瓶子,倒出一种淡绿色黏稠的汁水,一点一点给叶空桑涂抹在脸颊上。原本热辣红肿的脸颊好像被冰碰了,然后马上感觉到沁人心脾的凉,疼也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昨天还未见过的伤。”龙貉问他。
“回去晚了,又喝了酒,我爹打的。”叶空桑说起来很沮丧,不想却听见龙貉的笑声,本来对他爹无可奈何的叶空桑一听马上来了气,“你笑什么?我就不信你爹没揍过你!”
“真的没有,我爹死的太早,家里几位叔叔对我好,可是叔叔也不是父亲,不可能动手的。”
龙貉是王太子,即使不好,也有太子傅责罚,别人怎么能像普通人家那样对他动手,况且他的父亲的确过世太早,并且非常凄惨,他的父亲先封王太子龙沂是被先郑王子蹊下旨处以极刑,一刀一刀刮死的,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的郑王昭瑞是先王子蹊唯一的儿子,已经六岁了。
“那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到新州来呢?”
昨日既然知道他是封国人,今天这个问题就有多很多的试探,龙貉自然要咬死了说,“危城中自有重金。”
两国交战,出现在敌国中的异国人大概有两种,奸细和商人,而商人的身份最暧昧,即使所有关口完全封闭,商队也会旁人无法想象的方法把货物运进运出。既然叶空桑已经知道龙貉是异国人了,龙貉只有死死咬住商人这个护身符了。
不过听龙貉这样说,叶空桑笑意复杂。
“能不能说来听听?”
“往年这个时候就会有船队从辽东那边下来,带来一些人参,鹿茸和上好的皮毛,现在新州基本上已经封海了,什么都运不过来,只能陆上运,可是陆上也不安全,所以这边的货要比别处的价格高出十倍。只要我们把东西运过来,自然有重利。”龙貉说的其实是实话,可这不是他的目的就是了。
“新州哪来那么多现银?”
龙貉的手指在叶空桑脸颊上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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