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血字-谢飞-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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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课了,我们两个去食堂随便吃了点饭,就往回走去。当走到研究生楼背面一侧的楼下的时候,突然发现楼下的人好像比往常多了一些,三三两两,有男有女,散站在楼下的几个地方,却不约而同地抬头朝研究生楼看。
“哎,这怎么回事?”老于走过去,问了问站着的一个人,好像认识他。
那男生偷笑了一下,低声对老于说:“刚才有个女的站在窗户前面脱衣服,一边脱一边大声叫,好像后面还有个男的,又给她拖回去了,哈哈,真猛。”边说边笑着走远了。
老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也同时反应过来什么,我俩对了下眼,赶忙朝寝室走去,我边走边给崔哥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
“喂……”那头的声音轻得几乎让我听不见,像是个垂死的病人。
“崔哥,你……小蓓……没事儿吧?”
“别来我这,不方便,晚上我再找你们。”说完他就急急地挂了电话。
想起崔哥之前说的李小冉在寝室撕光自己的衣服,我和老于一下子就明白了。
可她们干吗要这样做呢?难道真的是疯了?
当晚我们吃完饭后,就在寝室看书,我和老于把下午的事说给小川听了,小川听了后也是直摇头,我们都怕崔哥抗不住了,再出什么状况。
但考试还是得考,我们三个泡了壶茶,开始抖擞精神看起书来。
一直看了几个钟头,到了十点多将睡的时候,还是不见崔哥过来,我们这时真怕出了什么事,我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
盲音响了几声,没有接通,但是门敲响了,小川跑去一开门,崔哥进来了,一脸铁青。
“没事儿吧崔哥?”老于试探着问他。
“别说了……”他疲惫地一摆手,“幸亏没让楼管抓着,不然怎么解释都没用……我送她回家了,让她家里人看着她,她现在神志不太清醒,身体也一点儿也没好转,唉,不说了……”
崔哥低下头不言语,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他又接着说:“从明天开始,我准备出去找去,希望这几天能有答案。”
“找什么?”我们异口同声问。
“找坟去。我今天又去仔细看了看情人塔门上的那个箭头,那个方向不是正东,有点偏北,我查过地图,往那个方向上走会有几座山,山上可能会有坟。大连三面环水,在那个方向上再往东北走不远就到海边了,所以可以查的地方也并不太多。”
“崔哥,你一个人能行吗?等我们几个考完了一起去吧,也不差这么几天,再说,你……你觉得你这想法对吗?真要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去找?你又怎么知道哪个坟头跟这件事有关系呢?”我说。
“我现在只想争取时间,也暂时没有别的想法,其实这个想法只是我的直觉而已,可能我的直觉是错的,但我不想浪费时间,因为我不能看着小蓓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崔哥说着说着就有点动情了,“但愿事情办完后,小蓓的病就能立马好了……唉,这也是我的直觉……可能也是错的,小蓓可能不会好起来了……”
“崔哥,你先别想太多,大家一起想办法,小蓓那边你也别太担心了,有她家里人照顾呢。你先孤军作战几天,我们哥儿几个这几天考完以后,大家分头去找,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小川这样安慰他说。
话虽这样说,其实我猜小川心里对事情的结果是没底的——我们真要找坟去吗?怎么找?去哪找?就算眼前出现的某一座坟正是我们要找的,我们又怎能保证它不在我们眼皮底下错过呢?
情 人 塔
梦中表走
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少,我感觉身体因窒息而开始颤抖并瘫软起来,但是那钟表声音却越来越刺耳地响在耳边,频率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我的耳膜逐渐承受不住,我感觉像有一根钢针从耳朵里直拍进脑子里!
老于默默地扭开他的酒瓶,满满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满一杯,一口喝干。
大家一齐沮丧起来,这让气氛变得有些可怕。平时擅长拿主意的老于,一语不发地不停喝闷酒,这是他排解郁闷的习惯方式。
“我回去了,你们准备考试吧。”崔哥打破安静,起身准备走。
“这几天小心点,崔哥,有事打电话。”我们三个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好。”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寝室,留给我们一个颓唐的背影。
我记得那天晚上闷热得出奇,我们把风扇调到最大档,才能勉强感到一丝凉意。老于在酒精的麻醉下先犯困了,我和小川也受了感染,也跟着开始哈欠连天,大家接连上床准备睡了。
第二天还有课,还要去继续划考试范围。看看考试时间表,只剩三天了,他妈的期末考试!
我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风扇吹不到上铺来,我不停地冒汗,身下的竹凉席不一会就变得黏糊糊的。我告诉自己心静自然凉,好一会才沉静下来,接着朦胧中好像听见一阵滴答作响的钟表声,就像对我催眠一样,不一会我就没了知觉。
当我再次感觉有意识的时候,我听见枕边有一阵滴滴答答的秒针走动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好像下一秒钟闹铃就要响起来催我起床一样。我闭着眼睛,游离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之间,好像下一秒钟我就能醒过来,但却仍流连那梦境,并不想睁开眼。这时候,我又凭着半梦半醒状态中那有限的思考能力,在回想睡前枕边是否放有这样一个闹钟,或是一块手表,但是很快,一片突如其来的色彩又把我的思路打断,我不记得那色彩的具体颜色,只觉得有一大块好似柔软丝绸一样的东西把我裹住了,耳边的滴答声却还一直不绝于耳。渐渐地,眼前的这团色彩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好像在向我围拢过来,渐渐地,色彩又突然变暗,接着又逐渐转黑,好像我的双眼被这块丝绸一下子蒙了上去。这时我猛然感觉到有些窒息,好像就是这团软绵绵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身体,我顿时大声喊叫,同时伸手撕扯那团东西,却发现手脚全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就连喉咙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少,我感觉身体因窒息而开始颤抖并瘫软起来,但是那钟表声音却越来越刺耳地响在耳边,频率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我的鼓膜逐渐承受不住,我感觉像有一根钢针从耳朵里直拍进脑子里!我一阵惊悸,但却为时已晚,耳朵已经听不见了半点声音,眼前是一片黑寂。
四周又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于是急忙调整着呼吸,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传了过来,我意识到这是小川的声音,接着又猛地意识到那是现实中的喊叫。我奋力睁开眼,从梦境里挣脱出来,只见小川在另一侧的床上大口喘着气,喘几下就吞一口口水,用一只手撑着床半坐起来,一只手放在胸口来回摸着心脏的位置。
“小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这时候老于也醒了,用胳膊肘支起身子问。
“表……我梦见钟表了……”
“你也梦见了?!”老于惊呼起来,“你梦见什么了?”
“我说不清楚,反正感觉耳边一直有秒针在走,声音越来越尖,最后我感觉耳朵快被扎聋了……”
我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根本没有闹钟一类的东西。
“是不是还有一团东西缠着你?!”老于突然打断他问道。
“对对对!”小川盯着老于喊道,“你也做这个梦了?!”
“我……我也梦见了!”我爬起来大声插嘴说。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我也醒了,被我这一喊吓了一跳。
“我们被控制了!被精神控制了!”小川两眼无神,绝望地喊着。
老于无力地靠在墙上,直愣着两眼盯着床沿,头发乱蓬蓬的,一语不发。
我这时打心底里认命了,毫无疑问,我们肯定是被控制了,我突然感觉我们几个简直太渺小了。
那滴答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是没有退路可走了。
“表是什么意思……给我们表……送终?!”小川突然抬头看看我和老于。
“不会吧!不是让我们做事吗?怎么能让我们也去死?!”我大声反驳他,虽然我知道,我这反驳没底气。
老于仍旧一语不发,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着,半张着嘴把身体仰靠在墙上。
这时我的手机嘀嘀嘀响起来了,那是我定的闹铃,我抓过手机一看,七点了,是该起床了。
我突然想起来还要上课和考试,瞬间一阵莫名的烦躁。镇静了一下后,我匆匆从床上爬下来,一头钻进洗漱间,对着冷水冲起头来。
小川下午有两门辅修课要考试,他上午就留在寝室闭门自习,我和老于无精打采地去主楼上课。
一上午紧张的课程逼着我没时间想考试外的其他事,只顾划考试范围。老师在上面念,我在下面划,一本接一本的,每当我脑子里回忆起凌晨那阵诡异的铃声和那团若有若无的色彩时,思路就立刻被手中的笔打断,没办法,只好继续提笔速记。看看身边的老于,也是跟我一样。
下午回到寝室,我俩没敢怠慢,对着几本书上划的红彤彤一片的考试范围就开始背起来,毕竟距离考试只剩两天半了。小川肯定是去考试了,一直也没回来。我给崔哥发了个短信问问状况,他一直没回。
我和老于复习了一下午,晚饭时候,小川回来了,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我们问过才知道,原来是他下午的两科考得都不怎么好,据说学校今年要参加全国大学的什么教育工程评比,所以为了迎接评比,这次期末考试出的题尤其难,小川有可能挂了。
我们三个都因此闷闷不乐,也越发为期末考试担忧起来。大三了,要真是挂一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凑不够学分就没法毕业了。
可是崔哥那边自己能扛得住吗?
我们准备叫上崔哥一起出去吃晚饭,可敲了敲他寝室门,却没人应门。小川给崔哥打手机,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说了几句,然后小川挂掉电话,转头告诉我们,崔哥去学校附近的山上走了一天,那山虽然不大,但一整天下来也只走了一半,结果什么坟头都没发现,山上都是一块一块的菜园子。崔哥今天晚上不回学校了,直接回家去住,可能还去看看小蓓,然后明天还要继续出去找。
大家一齐叹口气,急在心里,却又一时帮不上什么忙。小川这时候又开始打电话,打给他的任课老师,先可怜巴巴地说了说情况,然后磨了半天嘴皮子,请求老师网开一面。我和老于看在眼里,压力陡增,于是也顾不得再想太多,赶紧一头扎进书堆里,争分夺秒地看起来。
之后的两天在没日没夜的白纸黑字中度过,紧接着期末考试就到了,看看考试日程,要五天才能考完全部课程。
他妈的期末考试……
情 人 塔
星海山上
四人回到寝室后,崔哥摊开一个小本子,给我们看他这几天的记录,看得出崔哥是个严谨的人,每处坟的情况他都记得很详细,甚至还在文字旁边画上了墓碑的形状,墓碑上写着每位故去的人的名字,前前后后一共记了十几页。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我整个人的状态可谓焦头烂额,常常为了第二天的考试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