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莫负-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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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沈若非高兴的问,昨日在唐衍面前一哭,似乎把心中所有的郁闷都冲走了,心情格外轻松。
看着沈若非欢快的笑颜,晴儿的情绪终于有所回复,一边服侍她穿衣,一边回道:“是啊小姐,昨儿后半夜就下了,现在都已经没过脚脖了。”
穿戴洗漱完毕,沈若非突然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裘,有些困惑:“这衣服?”这件新衣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根据自己的经验,这件白裘绝非凡品,上下连一丝杂色都没有,异常光滑柔软。
晴儿笑道:“这是新衣啊。皇上回京之前,就下令为您赶制冬衣。这件衣服更是难得——这可是小世子专门猎的白狐,用白狐腋下的软毛做的。为了这件衣服,小世子带着几个侍卫,忙了快一个月呢。小世子说了,这件衣服,您一定喜欢。”
沈若非用手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似乎看到钰儿在寒风中等待猎物出现时那冻得红红的脸蛋……心中不禁一阵激荡,暖暖的,让人说不出的舒畅。
打□门,飞舞的雪花扑面而来,沈若非正准备去找钰儿,被雪花的凉意一袭,猛然间想起了地牢之中的姬琳,满脸的春风一下子凝固了,反复思量,还是准备先去找司马廑,至少可以探一探口气,看他准备如何处置姬琳——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想办法保住姬琳的命。
还未出院门,迎面就看到风雪之中,一队人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那一抹明黄色,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沈若非停下脚步,等待着司马廑近前。
司马廑也看到了她,淡淡的妆容,一身白裘,俏立雪中,静静的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美得像是一场梦,让他禁不住握紧了笼在袖中的手。
那手中的东西,也随着他的动作被攥紧,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走上前,身后众人自动停在了数步之外。
伸手拂去沈若非头上的雪,司马廑心疼的责备道:“下次出来,记得带伞。”
沈若非笑了:“这可不怪晴儿,是我不让带的。”
司马廑上下看了看,笑道:“想不到,钰儿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思。”
沈若非不由嗔道:“钰儿是我弟弟,你不会连这醋都吃吧?”
说罢,却顿觉不妥,脸上迅速泛起一片红晕。
司马廑看着她那自然而然的娇羞,心中一阵激荡,禁不住低声道:“还叫姐姐吗?也该换换称呼了吧?”
一句话说的沈若非脸色绯红,却又碍及身后众人,无法反驳,只得转了话题:“你来找我有事吗?”
司马廑不由敛了笑意,认真得看着沈若非,开口道:“唐兄有封信给你。”
沈若非愣住了:“信?什么信?”
司马廑从袖中伸出一直拿着信的左手,将信递给沈若非。
沈若非心中一紧,身体之中,蓦然升起一股尖锐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
她接过信,看着信封之上“吾妹亲启”四个字,眼泪夺眶而出。
第七十章 分离
“若非:
记得我说过,之所以不再叫你淼淼,是因为想让你忘记从前的一切,只有放下那些牵挂,你才能真正找到快乐——其实,过了这么久,我才发现,真正放不下的不是你,而是我。
谁记得一切;谁就感到沉重,此话当真不假。
所以,我终于决定离开——但;不是弃你不顾,而是想真正开始在这个世界的生活,过自己真正想过的日子。
司马廑虽对你一片真心,但你我都知道,今后的路,不可能一帆风顺。跟随你的心,做你想做的,让自己快乐,就够了。
我没有选择留下来陪你,是因为我知道,我能给你的,不是宠爱或守护,而是心灵上的温暖——我要你记得,无论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回到你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即使你失去全世界,也不会失去我,我,永远都是你哥哥。
这世上,最牢固的,是亲情。
唐 衍
即日”
信很短,寥寥数字,沈若非却看的很艰难,百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她久久的立在窗前,不言不语。窗外,雪花狂乱肆虐,一如她纷乱的心。
晴儿将屋里的火盆生的旺旺的,知趣的退了出去。
看着陷入沉默之中的沈若非,司马廑心事重重。
昨夜,当唐衍要他作出承诺时,他就隐隐察觉到了唐衍的去意,只是,今日一早,侍卫就送上两封信,依然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两封信一厚一薄,薄的,是给沈若非的,厚的,则是给自己的。
然而,当他打开自己的那封信时,却愣住了——里边没有信,只有一个令牌。
唤人问过,方知唐衍昨夜已将姬琳带出地牢。
唐衍的离去,让司马廑觉得有些遗憾,但他有承诺在先,就绝不会强人所难。
然而,遗憾之外,司马廑又暗暗松了口气。唐衍的存在,总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并非只是因为那句“待天下大定,二位可随心随愿”的承诺,而是他在沈若非心中那无可取代的位置。
司马廑从未想过要取代他,仅仅是来自同一时空这一点,恐怕就无人可以取代,更何况……有时他甚至会想,假如唐衍不是一开始就选择放手,自己是否还能拥有这份幸运?
他并不怀疑沈若非对自己的感情——毕竟,当这份感情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任何人都无法提出质疑。
但是,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历史鸿沟,总让他觉得阵阵莫名的心虚,让他患得患失。他已经可以熟知她的脾性、喜好,甚至可以敏感的察觉到她情绪的细微波动,但是,却总有一些时候,让他觉得困惑、觉得不安——一如此刻。
她的情绪看起来似乎早已平复,却一直在沉默。她沉默得越久,司马廑就越感到不安——他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这才是自己不安的根源所在。
司马廑轻叹口气,站起身,也许,她现在需要的,只是安静。
轻微的响动却引得沈若非回了头。
看到司马廑,她眸中闪现了一抹温暖:“你一直在?”自己大概太过于沉浸于恕貅,竟然忽视了他的存在。
他的眼中,丝毫没有芥蒂,反而带着怜惜和包容,似一股暖流,直入心底,那颗翻腾的心,忽然间落了下来,稳稳的,不再慌乱。
司马廑嗯了声,走上前,将她轻轻拥进怀中。
那熟悉的男子气息,将沈若非层层包裹起来,她不由得放松了身体,贪恋着来自他的温暖。
“我哥走了……”沈若非喃喃道。
司马廑手上微微加力:“你还有我呢!唐兄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不是吗?”
沈若非抬起头,微微启唇,却又闭上。她原本想问,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一转念,又觉得太傻。想想未来,自己也有些迷茫。但是,她不想给司马廑任何压力,有些话,与其说出来,不如放在心里。
司马廑将她的反应尽数收于眼底,若有所思,却也不点破,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但是,所有的风雨,自己都会一力承担,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司马廑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唐兄昨晚向我要了一个人。”
沈若非一愣,却马上反应过来,眼中一亮——也许,唐衍真的能够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念头闪过,沈若非心中的郁闷稍稍得以缓解。
“我哥走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沈若非倚在司马廑怀中,低声问道。
司马廑忆起昨晚唐衍要的那句承诺,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信是今天一早侍卫呈上的,我并没有见到唐兄。甚至唐兄昨晚从我这里拿去的令牌,都是随着信一起还回来的。”
司马廑的声音在胸腔中回荡,再传入沈若非耳中时,有些嗡嗡的,痒痒的,却让她感觉很亲切,也很安心,很想就这样依偎着,在这冬日里,温暖彼此。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又蹭了蹭,想找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
司马廑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沈若非方才察觉,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云,心中却暗道,难道换了时空,性子也会转换?怎么这么容易就脸红?
司马廑见她满谩蹩羞,心神一阵激荡——这坐拥天下,也比不上拥她入怀……
“姐姐……”钰儿边叫边走进门,沈若非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了司马廑,令司马廑大笑不止。
钰儿看见二人情形,不由一愣,随即躬身礼道:“钰儿不知皇上在此,莽撞了,还请皇上恕罪。”
司马廑不宜察觉皱了皱眉,这孩子,若非进宫一事,对自己始终不谅解,即位之后,显得更为生分。
“钰儿,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多礼,还是唤我四叔吧。”司马廑温言道。
钰儿刚要开口,沈若非上前拉起他:“好了,你四叔都这样说了,你还这般守礼做什么?”她就看不得皇家的亲情这般凉薄,不由又嘟囔了一句:“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八岁?整个一个小古板。”
钰儿不解的看着她,一本正经道:“钰儿的确不是八岁啊。”
沈若非睁大眼睛:“什么意思?”进宫之前,明明给他过的是八岁的生日?
钰儿道:“姐姐难道不知道吗?按照我们齐国的惯例,钰儿现在已算是十岁了。”
沈若非做出一副要晕倒的样子,这小子,有讲冷笑话的潜质。
司马廑看到钰儿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和沈若非的笑脸,不由也露出了微笑,这样,才让人感觉到家的温暖。
“启禀皇上,京城急报。”司马廑的随身太监小顺子在门外低声禀道。
沈若非看看司马廑,他脸上微显不悦,不由上前道:“好了,正事要紧,你快去吧。我和钰儿也好说说话。”
司马廑不舍得看看她,无奈的转身离去。
看司马廑离去,钰儿才真正放松下来。
沈若非不禁问道:“钰儿,你四叔做皇上前后,对你可有变化?”
钰儿不解,但仍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没有什么变化。”
“那为什么觉得你和你四叔一下子生疏了很多呢?”沈若非问。
钰儿道:“不是生疏,而是君臣有别。若是再和以前一样,岂不是钰儿失礼?”
沈若非转念想想,又觉得无奈,毕竟,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接受的教育都是如此,又怎会轻易改变?自己看着难以接受,对他们来讲,不过是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忽又想到司马廑对自己的“特别”照顾——免了一切礼仪?心中一紧,这些,也会给他自己增添压力对吗?这般荣宠,如何能容于世?将来这后宫……
沈若非不敢往下想了,脸色却不由的黯了下来。
钰儿见她脸色,心中微微有些明白,却又不知如何相劝,只得转移话题道:“对了,姐姐,今天怎么没有见唐大哥?”
沈若非看他一眼,神色颇为复杂,因唐衍离开而纷乱的心再次被挑了起来:“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钰儿脸色大变。
沈若非忽得回过神,想想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太软弱,微微笑道:“或许是做个游侠吧。我想,他最想要的,应该就是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是吗?”钰儿认真的问道。
沈若非笑道:“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唐大哥过得开心就好。”只是,不知再见会是何年……
沈若非微微扬了扬脸,掩饰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