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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相思莫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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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后的脸冷若冰霜。
  司马琰虽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反驳。
  “若不是刘太医来说,我还不敢相信,你竟阴奉阳违,去用做这偷梁换柱之事。我说的话你难道忘了?为一女子失了分寸,如何成事?”萧后冷冷道。
  司马琰反问道:“母后的话儿臣不曾忘。但儿臣并不是为了这个女子。母后也说,那些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可是,无论她知道什么,只要掌握在我们手中,就可以在关键时刻用来要挟与四弟。再者,即使是父皇当真和沈若非说了些什么,她在我们手中,又能做什么?儿臣以为,这是一枚好用的棋子,弃之不用实在可惜。”
  萧后丝毫不为所动:“你四弟虎视眈眈,又如何确保藏住一个人万无一失?”
  司马琰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所以,儿臣已将沈若非安全转移了出去。”
  萧后腾的站了起来:“你把她移往何处?”
  “羌国。”司马琰回道。
  “什么?”萧后大怒:“我跟你讲了多少次,不要和宇文隆绪有任何牵扯,他的胃口绝非几个城池!与他谈利益,无异于与虎谋皮!”
  司马琰也站起身:“母后,儿臣自小学习治国之术,心中自有分寸。宇文隆绪的野心,儿臣并非不知,但当前,他尚且不具备独自与我齐国抗衡的实力。说穿了,不过是相互利用。毕竟我们现在也无必胜的把握。若能成就大业,即使是暂时多割几个城池给他,又如何?大不了将来再夺回来!”
  这番话,说的萧后脸色变幻不定,一时未加驳斥。
  司马琰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母后,孩儿知道你付出了很多,现在,也该是孩儿自己努力去争取的时候了!”
  萧后看着司马琰,眼神有些复杂,不知是感动,还是其他……良久,她挥挥手:“你退下吧。我再好好想想。”
  司马琰张了张口,却没再说什么,辞了萧后出宫。
  ……
  沈若非醒来的时候,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她闭上眼睛稳了稳神,再度睁开,仍是什么都看不到。
  强忍住那瞬间的慌乱,沈若非努力适应着当前的环境,分辨着周围的一切——还好,自己并非失明。
  自己似乎被困在一个类似车厢的木箱子中,却比车厢小的多。木板之间的狭小缝隙,隐隐透进一点光线进来。
  沈若非发现自己并未被缚,就努力尝试着动了一□体,感觉并未受伤,只是只是身上乏得很,没有一点力气。
  沈若非暂时放弃了挣扎,她闭上了眼睛——一是缓解眩晕带来的不适,二是努力理清头绪,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正在这时,身子忽然被晃动了——她敏感的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辆马车之上,此刻,马车似乎开始了行走。
  不多时,车轱辘有规律的转动声、清脆的马蹄声和偶尔传来的马鞭声,证实了沈若非的猜想。
  司马琰到底要将自己送往何处?
  沈若非思来想去,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不管去哪里,大概不过是藏起自己,用来要挟司马廑。
  而眼前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能妄动,没有把握之前,绝不可贸然行事——丢掉性命是其一,那好不容易从司马夷那里得来的秘密,只怕会是就此一并消失……
  沈若非安静的等待着。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有人敲箱子。
  沈若非不知何意,并未出声。
  箱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姑娘,我知道你醒了。迷药的药劲儿早该过了。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这一路上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哦”字一出口,沈若非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厉害,这一个字,竟是费了好大的劲,方才出声。
  男人又道:“你能明白最好。”言罢,他打开一侧一个四方的窗口,送进来一包东西,接着又关了窗。
  沈若非摸到那个包,发觉是食物和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开始食用。
  沈若非甚至无从分辨对方到底有几个人,只知道他们似乎是在拼命的赶路,一刻不停歇。
  沈若非也分不清到底过了几天,只是每日里,定时有人送上食物和水,按一日三餐推算,也已有七、八日。
  对方虽不友好,却也不苛刻,除了送饭,还会应沈若非的要求放她出来解决个人问题——只是,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再多几次,沈若非也无法分辨出身在何处。
  当然,借着如厕的机会,沈若非倒是搞清了一个问题:自己是在一辆特制的马车之上,整个车厢后半部被封死,只有一个隐蔽的窗户。前半部尚能坐人,尚有假的装饰来掩饰后半部车厢的不同,不管是从外部看还是挑帘粗略的看去,这车都一切正常,足以蒙蔽他人。
  沈若非暗暗有些心惊,这一路走来,愈走愈荒凉,七八日赶路下来,至少也有千里,这到底是要去往何处?司马琰为何要这般大费周折?

  第六十章 出关

  这日,对方突然弃了马车,要沈若非下车和他们一起步行。
  下了车,沈若非方知,这是要进山了。
  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山林,沈若非心中一动——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要穿山越林,必是不想被人发觉或者要躲过什么——他们眼中的危险会不会是自己的安全保障?
  沈若非这才清楚的看到,对方有四人,均已换做劲装打扮,不动声色的把她包围在正中,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她垂下眼帘,做出一副虚弱顺从的样子,暗自思索,也不多言。
  一路上细细看去,沈若非不禁暗暗皱了眉。先前听那男人言语,只觉是一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草莽,此番,却发现绝非如此——这连日的奔波下来,四人脸上均现出疲态,却丝毫没有不耐之色。四人行事谨慎、动作迅捷,处处透着训练有素。
  这未经开发的山路,格外的难走。但这几人显然是对这里的状况十分熟悉,轻车熟路的带着沈若非向前走去。
  有的地方似乎是山民经常出入,踩出了一条细细的小径;有的地方则根本看不到路,前面二人就不停的在用刀砍断荆棘,重新开出路来。饶是如此,沈若非依然是走的气喘嘘嘘。脚上的软鞋,根本走不得这样的山路,坎坷的路面硌得脚底生疼生疼,裙角也早已挂得褴褛不堪,手上和脸上,被尖利的树叶边缘划上了几道血痕,几缕秀发伴着汗水,紧贴在脸颊之上……
  打头的男子回过头来看了看沈若非,对另外几个人道:“休息一下再走。”
  另外三人对视一眼,并未反对。
  几人在一处较为平整的地面坐下,沈若非稍稍坐得远了一些。几人看看,毫无反应——在这深山老林,离开他们等于找死,他们不相信沈若非不懂这一点。
  其中一人抛给沈若非一个水囊和一块干粮。
  沈若非一路上甚少听见四人交谈,进得这山中之后,却觉得四人一下子放松了不少,此时竟然开始交谈起来。
  一人道:“翻过这山,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家?沈若非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支起了耳朵。
  打头的那男人说了一句话,听语气似乎在斥责刚刚说话之人,但沈若非却全然听不懂。
  这话之后,四人交谈的语言就突然变了,变成了那种沈若非听不懂的语言。
  电光火石之间,沈若非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们不是齐国人?这翻山越岭,莫非是为了躲边关哨卡?和瑞王勾结的异族人士,莫非是司马廑提到的羌国?
  想到这,沈若非的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若真如此,此处岂不是离边关很近?
  沈若非低下头,竭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此处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应该还在齐国境内,若是可以脱离四人的掌控,自己至少可以循原路下山……
  沈若非略带羞涩的提出了如厕的要求。
  四人应允。
  沈若非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她不担心四人会跟过来,这一路上,这方面,他们一直表现得颇为君子——只是不知,是因为有所忌惮还是真的君子。
  沈若非边走,边认真打探四周的环境,她沮丧的发现,别说来时路了,她连方向都已经搞不清了。在现代时,野外生存的知识多少懂得一些,但是,毕竟有所依仗——指南针、手电、火机、多用刀具等等物品,都会是随身携带的。在这密林深处,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能否活着离开。
  但是,她转念又想,自己至少可以尝试逃脱,即使真的有了意外,也比落在敌人手中,成为司马廑的负担要来的痛快。从落入瑞王之手到现在,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又未受到任何围追堵截,要指望他人相救,恐怕有些困难,此处,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心念所至,沈若非很快下了决心。
  她四处寻觅着,思索着逃脱之计——直接这样跑了,不出百米也许就会被追回。
  突然,沈若非眼前一亮。
  她所处的位置附近,恰好有一处山隙,颇为狭窄,却极深,一不留神,极易被忽略。
  沈若非小心翼翼的用脚在山隙旁边的石块间留下印迹,并脱下一只鞋留在上面,褪去最外边的裙装,裹了几块石头,使劲扔进山隙。然后再小心翼翼的钻进不远处的树丛,将自己藏在枯叶之下,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啊……”
  沈若非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外边的响动,心跳如雷。
  几人迅速来到山隙边,沈若非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他们说的依然是那种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只能从语气上分辨,几个人明显有些慌乱。她能分辨出其中打头那个男人的声音,依然显得较为沉稳、镇定。
  沈若非不知四人是否在讨论如何下到山隙之下核实,那山隙,极陡极深,应该难以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终于没了声息。
  沈若非再度小心翼翼的从枯叶之中钻出,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她忍不住开始打起哆嗦。
  那山隙处,没了四个人的身影。
  沈若非抬头看天色,日已过午,现在,只有抢得一时是一时,在这山中过夜,自己不知是否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沈若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回忆自己那仅有的关于野外的知识,勉强分辨着方向,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她走得跌跌撞撞,这深秋的阳光,甚至无法透过茂密的枝叶,更是无法带来一丝温暖。她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想着穿越以来的种种,司马廑那坚定的表情,唐衍那慵懒的笑容,钰儿那黑白分明的眼睛……
  沈若非觉得很累,脚下更是疼的厉害,却一步也不敢停。可是,她突然间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前方不足2米处,一只狼蹲在那里,眼睛泛着绿幽幽的光芒,直直的盯着她。
  沈若非停止了颤抖,冷汗忽的一下子冒了出来——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吗?是谁跟自己说的狼白天不会出来?
  她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着,那个蹲地捡东西的动作到底是吓狼的还是吓狗的?
  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知识过于欠缺,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渴望自己有一身武功……
  沈若非不知道自己这样和狼对视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几秒钟——她甚至该死的走了神,竟然想到了那关于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形象比喻——此刻,恐怕已经不是度日如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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