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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39章

小说: 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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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的人们衣着怎样?“希特勒问。

  鲍曼对这个问题感到吃惊。他想起大路旁的上千具尸体、饿死的孩子、倒毙在领面包的队伍中的佝偻的老妪,他想起了残垣断壁、道路上的弹坑、熊熊大火,还有绞架上吊着的士兵的胸前挂着的小木牌,那上面写着:“我不相信胜利!”于是鲍曼胆怯地回答:“春天总是使柏林人漂亮起来,我的元首。姑娘们经脱掉大衣,孩子们穿着衬衣在玩耍……”

  “咖啡馆的桌子搬到街心花园了吗?”

  鲍曼吓呆了:要是戈培尔向元首透露过一丝真情呢?或者给他看过盟军空军暴行的照片呢?

  “没有。”他回答,目光始终盯在希特勒身上,“还没有,我的元首。人们在等待胜利,菲舍尔马克的渔民小酒馆和工厂附近的啤酒店挤满了工人。”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我就不沾啤酒了。”希特勒说,“我讨厌啤酒……知道为什么吗?小时候我喝得太多啦,难受得要死。从那时起我就害怕而且憎恨酒。我看到自己脸向下躺着,头发蓬乱,太阳穴难以想象的疼,鬃角淌着冷汗……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等我们站住了脚,我就把所有的酒鬼,还有他们的儿孙关进特种集中营。雅利安人中间没有他们的位置。我们追求理想,他们追求热病中的幻觉。这种幻觉使人变得软弱,成为贪婪的犹太人和残酷的布尔什维克的牺牲品。不过等胜利后,我要和您到菩提树下大街去,沿着菲德烈大街散散步.顺便到一个普通的小酒馆干上一杯冒泡的‘金得力’啤酒。”

  半小时后,鲍曼的助手、旗队长山德尔叙述了他做戈林身边的胡贝尔上校工作的情况。

  “帝国元帅表示了这个意思,”山德尔说,“一九二O年在隆重的晚会上出现的情景即将重现。如果元首同意去伯希特斯加登,那么斗争就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德国人的命运将在战场上决定,如果元首依然留在柏林,就必须考虑怎样才能把民族从灭顶之灾中解救出来。胡贝尔提醒戈林注意有关交战军队的两名士兵在横和谈判桌前交谈的传统。帝国元帅活跃起来,吩咐立即搜集历史上的出色范例。他对古罗马、沿铁卢和与苏沃洛夫将军远征意大利有关的冲突特别感兴趣。”

  在此之后鲍曼召见了缪勒。

  “计数器已经打开。”他边说边么暗堡的小办公室里踱步,“您务必让舒伦堡建议希姆莱向英美两方提出投降建议……”

  “无条件投降?”

  鲍曼对这种追问不满,尽管他明白缪勒有权问这个问题。他反问道:“您认为如何?”

  “和您一样,”缪勒回答,“依我看,现在是说实话的时候,帝国部长。”

  鲍曼点点头,向旁边笑了一下,问:“您想喝一杯吗?”

  “想,不过我害怕。现在正是要保持绝对清醒的时候,否则会惊慌失措。”

  “还有—个星期的时间由我们支配,缪勒,这就不少了。七天有“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也就是一万分钟。那我干一杯喽,您就眼谗吧。”

  鲍曼给自己倒上酒,津津有味地品着。他说:“没有比伯希特斯加登产的巴伐利亚酒更好的了。醉汉的愉快而无所事事的感觉是生活中最甜美的,不是这样吗?”

  “是这样。”缪勒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当然不知道,鲍曼高谈醉汉的快感是在报复希特动,报复希特勒残暴的行为、冷酷和不懂生活的欢乐,报复生活的各种现象。鲍曼为了失去的一切用这些话加以报复。他把自己同希特勒连在一起。权力只有是现实的才是有用的。你站在权力之颠,然而如果一切都崩溃了,那结局也就完全不同了。

  “您为什么神情忧郁?”鲍曼又干了一杯,然后问。

  结果缪勒用施季里茨的话作为回答——他立刻明白,此刻他讲的正是这些话:“我不喜欢成为游戏和的木偶,帝国部长先生。如果我不了解最终设想,我是不会干的……那样的话,我会感到自己无用和渺小,这更可怕。”

  “我一切都告诉您,缪勒。这在昨天还不行,甚至在一小时以前还不行,现在可以也应当讲了。我是个非左即右的人,这您知道。我不能在只有一个门的房间睡觉,可怕的事在折磨我。即使希姆莱同贝纳尔多特达成协议,没有我他也仍然无法控制这个帝国:因让党在他的党卫队之上,这很绝妙。其结果是我们可以找到控制他的缰绳,党的机构在我手里,盖世太保在您手里。戈林?未必行,尽管我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他的军官同样无法控制国家。他明白这一点,我们可以控制。但这是思维的一个方式,一种可能性。第二种是:他们没有达成协议。那么我就要向斯大林提出和平建议,我把一个有秩序、有实力的德国交给他。我对他说;‘请接受我们,否则您的盟国要拿走……。’您同莫斯科做的游戏进行得不错,不是这样吗?克里姆林宫得到有关同西方谈判的情报时,必然怒火冲天,他要在作为飞机基地的田野上清除阻碍飞行的杂物,然后开始突击……”

  “这是两扇门。”缪勒说,“而它们都可能被封死。那时怎么办?跳窗户吗?”

  鲍曼笑了笑,微微垂下眼脸:“只能跑喽。不过我们从一楼跳,缪勒。我们受过训练。不是头一回。‘窗户’就是我们的潜艇。阿根廷的基地已经做好了迎接它的准备。我们运动的地下司令部开始在巴拉那办公,斯特列斯涅尔将军在伟大的河流之间会给我们一块相当于盖森—样的土地,开始时这够用了。门格尔医生已经在那里了……还有什么吗?”

  “那‘窗户’在哪里?”缪勒冷冷一笑,“我准备现在就跳。请倒点伏特加。现在全清楚了,可以迷糊它一个小时。”

  “舒伦堡会促使希姆莱公开投靠西方吗?”

  “您最好问得更准确些:缪勒你能不能让舒论堡进行一次反希姆莱的行动?而我会回答:‘是的,我能,不然的话我怎么是缪勒呢。’……我们怎么走?在什么时候?”

  “等一等,稍等一下,一切都得花时间。”

  缪勒摇摇头:“我不相信您那几扇门,帝国部长。我已为自己准备好了墓地,用边放了一口空棺材,还做了个大理石墓碑。我们什么时候从窗户跳出去?”

  “我们找过俄国人之后。他们会答应我们的。这就是几天之内的事。”

  于是缪勒轻轻问:“您对付得了他吗?”

  鲍曼明白缪勒指的是谁。他知道,此人在谈论希特勒时说了些什么话,所以他坦率地说:“我始终认为戈培尔是个软弱的人,我对付得了他。”

  缪勒又摇摇头: “不用这样……午夜的钟已经敲响……不用了……请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可以为您效劳除掉希特勒吗?是我,正是我缪勒本人,可以吗?我可以为您效劳,以便现在考虑您的三个替身的未来——我的人也在监视他们,别想,不只是您的山德尔手下的年轻人。您考虑过我们穿过血流成河的德国的路线吗?一旦我们不得不迷惑所有的人,让他们按错误的路线前进、在自己身后留下几十种传说时,您头脑中有没有一个离开此地的整体计划?帝国部长,午夜的钟已敲响,不要在这令人恰然的寂静和馨香中举棋不定了。”

  缪勒的话好象是钉子,刺得鲍曼的太阳穴巨疼。

  鲍曼坐在圈椅里、身子显得更小了。他好象散了架子,浑身发软。他明自,一切都结束了,彻底地、永远地结束了,恐惧随之而来:缪勒也走吗!?

  这在他看来是可怕的,因为按照他鲍曼的逻辑,这是必须的。他说:“别骂了。我随时都得做戏。要理解我,为了上帝……整个生命是一种平衡,一种在极地进行的游戏。”

  “如果他不明白……”

  “让我们商量细节吧,缪勒。告诉我您的秘点,您要在那里等我。开始准备出走的计划,对付我的替身吧,您说得对,已经没有时间了。至于希特勒,我这里不需要您帮忙,我太了解他了。” 

第三十章 盖世太保在行动——(四)
 
  清早,施季里茨回到绛色烟雾笼罩着的枯林。

  他坐在后排座位上,两旁坐着库特和奥根。维利开着车。一路上他们三次跳到排水沟里。俄国歼击机在公路上空掠过。飞机超低空飞行,用机枪扫射赶往柏林的步兵纵队。

  每一次他躺在排水沟时都心悸地想,这些涂有红五星的飞机可能用大口径机枪向他射击。没有比这更令人难过的了,但愿能活到我们的人进入柏林。死在缪勒枪下也不坏,这终归与他所从事的工作的性质一致。可是不行,不能死。你奉命要话下去,伊萨耶夫,你有责任活下去……

  他被库特和奥根一左一右夹着走进保安总局大楼。他仍然不想承认,这就是结局。游戏结束了,完全没有了希望:排炮在轰鸣、涂有红五星的飞机象主人一样在公路干线上空巡逻,此时不用做游戏了。悲剧的结局必然是真情,没有任何虚假的东西,最后一句话一定要说出来。

  走廊里一派忙乱的景象,年轻的党卫队队员向外面拖着箱子。院子里不停地焚毁文件,散发着恶臭的浓烟使人双眼灼痛。然而缪勒办公室所在的三楼依然如故。轰轰炮声好象是帝国宣传部拿到这里播放的电影中的音响效果——这种方法已经实践过,尤其是反映帝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的影片的音响效果。同以往一样,每一个拐角部站着党卫队下级军官,他们仔细检查所有过往人的证件。哨位旁的小桌上接着钢盔和防毒面具,卫兵的胸前挂着短枪。

  缪勒的副官舒尔茨恶狠狠地望望施季里茨,对同来的冲锋队队员说:“缴掉他的武器。”

  施季里茨平静地取下武器,彬彬有礼地问他是否可以抽烟,遭到拒绝后,他耸耸肩,然后想到,他显然还有些时间,否则早就把他处决了。

  “他们究竟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施季里茨想,“缪勒现在又对什么感兴趣?

  我要提出他和我可以干些什么,如果他用得到问题的全部答案的话。也许他需要我在中立国的联络员的地址?为了什么?总归有用处,他要溜,需要有最后讨价还价的本钱。”

  舒尔茨走进缪勒的办公室望了,随后退出门外,看出不看施季里茨,说:“等着您呐。”

  施季里茨走进他熟悉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微笑着举起左拳:“分队长……”

  “您好,施季里茨同志,” 缪勒回答,往日的微笑不见了,“请坐,我马上就办完,然后我们去一个绝妙的地方。”

  “去那个果上摆满让人肚子疼的绝妙家伙的地方吗?”

  “您怎么鬼使神差从瑞士回来了?究克为了什么?难道您不明白,您的中心把您递进了坟墓?瞧瞧吧,”他把一个卷宗推到施季里茨眼前,“看着您的电报,我眼下有几个电话要打。甭想从窗户跳出去。我这儿的玻璃装上了网子,打碎了您也跳不出去。”

  缪勒拨通电话,用腮部把听筒夹在肩头,点上一支烟,问道:“什么,别雷尔参赞还在城里?那么请接通他的电话,我是罗津教授……对,对,是商会的。我等着。”

  施季里茨翻阅着电报。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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