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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14章

小说: 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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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早晨起我便在等侯您,施季里茨。”他说,“见到您很高兴,请坐。”

  “谢谢,谁对您说我要在早晨来找您?”

  “舒伦堡。”

  “奇怪。我对谁也没说我打算首先来找您。”

  艾希曼叹了口气,说:“要是直觉呢?”

  “您相信?”

  “就因为这样我才活到现在。我为您准备了两个候选人,施季里茨。”

  “只有两个吗?”

  “其余的都溜了。”艾希曼笑了起来,“他们随着火葬场的烟升天了,只有这几个人啦。”

  他递给施季里茨两个档案袋,然后打开电炉,从柜子里取出咖啡。他间施军里灰喝咖啡喜欢加糖还是不喜欢。他惊奇地耸耸肩,“糖精对肾脏不好,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煮好了两杯咖啡,然后点燃一支烟,说:“我不明白您要这些败类有什么用?不过我建议您格外留心瓦尔特.鲁宾纳乌——少有的滑头。”

  “可为什么不是赫尔曼·门格尔?”

  “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很难说……他是个工艺师,和他哥哥一起发明了巧妙的航空汽油净化装置。当时举行一个竞赛,大家都看出他们是混血儿,但还是让他们参加了。他的设计方案是一项优秀的世界性发明。不过帝国元帅却因他们的相貌警觉起来。在他们个人档案里有一些照片,元帅担心他们是犹太人。然而元首说,只有雅利安人才能搞出这样杰出的发明,犹太人不可能这样大胆地进行思维。赫尔曼是弟弟,在他们串连式装置中他负责推销工作。他反应灵敏,所以我才向您提到他,其它的品质不必说了。自然,他没有戴上黄星。我们为他准备了委内瑞拉护照。您不安指望他来干特殊的工作。他是那种压不服的人。他们又发明了什么东西,是前所未有的。不过我认为,这些混蛋在拖延,在等待……”

  “等待着什么?”

  艾希曼在杯子里又斟满咖啡,然后说:“我们最后战胜敌人,施季里茨,还能等什么呢?”

  “舒论堡没有告诉您,为什么我需要这些人?”

  “他讲了一个人的情况。”

  “不过他向您解释过我为什么需要这个人吗?”

  “没有。”

  “于是您向我推荐瓦尔特。鲁宾纳乌?”

  “是的。”

  “您认为可以信任他?”

  “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也不能信任犹太人,施季里茨。不过.可以利用他们。如果元首不把我的全部谍报人员关进集中营,我会证明我能干出什么来。”

  “对于您的工作我有所耳闻。”施季里茨笑了笑,心中想:“哼,恶棍,你是个坏蛋,是个下流的冒险家。你足一个愚昧无知、不学无术、由希特勒和希姆莱推上台的坏蛋。”

  “您在想什么?”艾希曼担心地问。

  “我在想您的工作。装有炉子的集中营里的事正是您的工作,您的工作就是要使这个组织的机械兴奋起来……”

  “我感到一种幻觉。”

  “您不是住帝国宣传部的机构里,艾希曼。他们在寻找幻觉,而您应当用眼睛看事实。象我一样,不要把事情弄糟——当众上帝保佑,幻觉不象想象的那么可怕。”

  在第一次被捕之前,瓦尔特。鲁宾纳乌是一名律师。在帝国部长汉斯以逮捕和处分相威胁,下令禁止所有犹太医生、珠宝商、律师、药剂师、糖果点心商、护土、面包师、按摩师、导演、记者和演员从事自己的工作之后,鲁宾纳乌决心想方设法脱身,并开始了秘密的辩护人工作。

  七天之后,他被捕入狱。帝国法庭判处他十年监禁。

  一九四一年在达豪他被送进一座破木板房,里边关押着一些共产党员、社会民主党人和柏林、科隆地下组织的负责人。

  鲁宾纳乌当时不行了,沃尔德玛尔·吉尔什费尔德用自己的口粮救活了他,使他没有饿死。

  与鲁宾纳乌的囚服上的六角星不同,吉尔什费尔德前胸和后背部有红色标记,这是表示共产党员的符号。

  军士长把他的六角星撕掉,说:“虽说你的血统是可恶的犹太人,但是作为共产党员,你没有权力有民族。我们要瞄况红色的靶子,它的尺码比黄色的大。”

  吉尔什费尔德,在排干沼泽地积水后,吉尔什费尔德由于“企图逃跑”被打死了。他连走路都很闲难,根本跑不动,两腿肿着,尤其是小腿肚,向外凸出,样子非常可怕,双肩象鸟儿一样,仿佛是做体操旋转的孩子。

  负责领导鲁宾纳乌的是阿勃拉姆·绍尔。他曾经是社会民主党科隆区委地下活动部成员。象死去的吉尔什费尔德一样,他明白,象鲁宾纳乌这样没有限定的社会主义思想、偶然被投入集中营的人意志薄弱,如果不扶他一把,不去影响他,那么他可能会屈服。因此,同志们通过在集中营工作的地下党员把鲁宾纳乌从干最繁重的苦工的地方调到了活计较好的病房。

  绍尔的六角星标记也被撕掉,同大部分政治犯一样,他注定要埃枪子儿。但是盖世太保得到了情报,说他的妻子、共产党员法伊娜·绍尔跑到了捷克斯洛伐克,在布拉格“援助希特勒集中营监禁者红十字会”中工作,并同日内瓦国际红十字会建立了联系;她两次前往莫斯科和国际革命战土救济会,访问过斯德哥尔摩,见到过布莱希特、保罗。毕加索、埃吕埃尔、阿扎贡,得到了他们对自己工作的赞成、帮助和支持,她还在英法报界举行了几次记者招待会。盖世太保命令在达豪集中营的人研究利用绍尔诱使他妻子返回德国的可能性。

  第四处特别代表、党卫队突击队队长、警卫队的利克斯多弗翻阅了绍尔的档案。他明白,这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忠实信徒,同他耍滑头不会有任何好处。他把克劳斯安插在绍尔身边作为眼线。尽管克劳斯手段高超、精明能干,但也不能奈何这个犯人,话题一扯到妻子身上,绍尔马上缄口不语。

  利克斯多弗给柏林总部发电,请求批准他吸收鲁宾纳乌参加行动。假如鲁宾纳乌有八分之一、最好是十六分之一的犹太血统,而且不是母系而是父系的话,利克斯多弗就敢自己担风险吸收他参加情报工作了,但是假如问题涉及到四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的血统,那么按照海因里希的指示,就需要呈报最高领导。直至全国领袖。一般地说,希姆莱禁止吸收此类人参加行动,只有一次他不得不向卡

  纳里斯让步。当时,军事情报局在西班牙同马尔其财团的一名成员接触,马尔其本人向佛朗哥提供大批资金购买最新式的武器,条件只有一个:长枪党胜利后,西班牙领袖不得对破坏行为听之任之。

  利克斯多弗认为,党卫队总部会拒绝他的请求。不过,如果让刚刚在保安总局巨头海德里希手下崭露头角的舒伦堡了解法伊娜•;绍尔的确是帝国的危险人物,她同莫斯科、巴黎、斯德哥尔摩和伯尔尼的关系日益给帝国带来越来越多的损害的话,那么就可能是另一回事了。他可以向海因里希证明诱使法伊娜回国,对她进行审判并处死的行动的重要性——迁居在国外的共产主义分子再不敢把水搅浑,他们会逃之夭夭,就象老鼠一样乖乖地呆着吧!

  基于这一原因,瓦尔特·鲁宾纳乌被列入非雅利安人的卡片。

  利克斯多弗抓了鲁宾纳乌的妻子艾娃·舒尔茨和两个孩子——爱娃与保里,一个十岁,另一个七岁。他们被关人慕尼黑监狱。鲁宾纳乌也被押到那里。

  利克斯多弗把他叫到审讯室,说:“到窗前去看看放风的地方。”

  鲁宾纳乌看到一个院子,厚厚的石墙把院子截为两段,洒上装着铁蒺藜,一边是他的孩子,穿着肥大的不合体的囚衣,另一边是他的妻子。

  鲁宾纳乌的头嗡地一响,一阵眩晕,昏倒过去。

  医生使他苏醒过来后,利克斯多弗说:“你想让他们获得自由吗?”

  鲁宾纳乌哭了。

  “啊?我还没听到回答,混蛋!” 利克斯多弗喉道。

  鲁宾纳乌点了一下头。

  “你为这什么都肯干吗?”

  鲁宾纳乌默不作声,仍然在啜泣,浑身颤抖。

  利克斯多弗走到他面前,双手扶在他的肩上,盯住他的眼睛用更轻的声音说:

  “我没有听到答复。你必须说‘是’,这样我们还能接着谈下去,假如你还不吭声,那现在就决定你孩子的命运,当着你的面。”

  “我什么都干,”鲁宾纳乌嘴里嘟哝着,“不过放了我那不幸的孩子和妻子。”

  “等你干完我所吩咐的事,就放他们。”

  “我会完成,我能完成。可是您在骗我,所以我要等他们自由之后才去干您吩咐的事,如果不行那您就处死我吧。”

  “为什么要处死你?”利克斯多弗奇怪地说,“我要当着你的面处死他们,你也知道,我们向来说活算数。”

  秘密警察这部可怕的机器是根据一个简单的原理在运转的,即便临死前的人也还希望能得到一个平安的结局。有一次海因里希对亲信们说:“我劝你们每个人顺便到我们各门诊所住着癌证病号的各病区去看看。可以观察一下,当病人不愿意,正确些说,是已经不能对自己的处境作出客观分析时的那一种‘自抱自弃’的有趣过程……被我们逮捕的罪犯——同癌症病人一样。你们越使他感到疼痛,就越是能更快地压服他,他也就越顺从,只要你善于向他暗示他可以获释,他就会抱有出去的幻想。”

  结果鲁宾纳乌屈服了,他从绍尔那里拿到写给妻子的信。绍尔不知道,鲁宾纳乌已经在为盖世太保做事了。

  鲁宾纳乌调出达豪集中营,安排在野战医院,做好准备工作之后被派住布拉格。于是,一场针对法伊娜的阴谋开始了。法伊娜•;绍尔通过鲁宾纳乌同丈夫取得了联系,用鲁宾纳乌的话说,联系是通过可靠渠道进行的。法伊娜同意与所谓帮助政治犯逃跑的“地下组织”的代表见面。这次会面约定在边境进行。法伊娜的两个随从被打死,她本人被捕,押到柏林后同丈夫一道被处决。

  参加这个阴谋的人得到党卫队全国领袖的赞赏。但是在忙乱中人们忘记了利克斯多弗。

  他漫不经心地给海因里希写了封信:“从鲁宾纳乌布拉格之行的效果看,做混血儿的工作不仅是可行的,而且是必需的。我的经验是在其它集中营推广。”

  海因里希勃然大怒:“这个白痴被布尔什维克搞昏了头?他想让个别情况高于原则?他公然要假设民族才是决定一个人的主要因素?不,不能做混血儿的工作,而他,利克斯多弗被俄国人的阶级意识的致命毒药毒害了。这种阶级意识永远是我们以国家社会主义思想为基础的学说的敌人!”

  利克斯多弗被开除出党卫队,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申诉,他当上了不来梅的消防队队员。他开始酗酒。一次酒力发作时,他吊死在啤酒馆的卫生间。他脑前贴着一张纸条,他用自己的血在上边写道:我是希特勒统率下的可恶的犹太人的牺牲品!为了一个被毁灭的雅利安人清算他吧!”

  舒伦堡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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