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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季可蔷文集一-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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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

燕乔书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兴奋,嘴角划开半无奈的弧度。

江亦驹仿佛明了他的痛苦,朝他眨了眨眼,接著,爆出一阵毫不客气的狂笑。

「蠢驹!你笑什麽?」江若悠唤著从小给弟弟取的绰号,瞪向他,清亮的眼眸在落及他两条腿时蓦地圆睁,「你干什麽啊?哪有人把腿搁在病人床上的?你到底懂不懂得尊重病人啊?快滚!」玉腿一扫,踢落两条不知好歹的长腿。

「啧,借放一下有什麽关系嘛!」江亦驹喃喃,但在姊姊怒目相视下也只能乖乖听命,索性站起懒洋洋的身子,「算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这儿就让给你坐吧,老姊。」

「这麽快?不喝点鸡汤再走?」

鸡汤?别开玩笑了!

「不喝了,我跟GF约好了一起看电影。」他慌乱道,急急忙忙退开,「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啊,燕大哥。走罗,拜拜。」

俊挺的身子如旋风,一下卷得无影无踪。

江若悠目送弟弟离去,好一会儿,才回过身子。

「你干什麽?」在看清病床上的男人的动作时她语调不禁高扬,跟著迅速翩然一旋,抢过他手中的东西,「这个水果不是给你吃的!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喝流质的东西,忘了吗?」

「可是我喜欢吃水梨啊。」燕乔书可怜兮兮地眨眨眼。

「现在不行。」毫不同情。

「我口渴啊。」

「那就喝鸡汤。」

「不要。」

「什麽?」

「不是,我是说。。。。。。鸡汤可能很烫,所以。。。。。。」

「放心吧,我会吹凉了再喂你的。」她柔柔一笑,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下,一面打开保温壶。

迎面送来一阵好闻的清香。

燕乔书不自觉地嗅了嗅,诚心诚意希望鸡汤尝起来的味道有它闻起来一半好喝。

她遵守诺言,旨了一汤匙後便低俯著脸庞轻轻吹著,鬓边的发丝因这样的动作微微散落,微微摇晃著,招惹著他一颗心也跟著微微晃动。

他怔怔看著,重新醒神後鸡汤已送到唇畔了。

「来,喝一口。」

他点头,乖乖就著汤匙喝了一口。

「怎麽样?好喝吧?」

他微微一笑,「比在维也纳那次好喝。」

「那当然罗,」她得意地说,「肯定是愈来愈进步嘛。」

他不语,定定凝望她。

「怎麽啦?」她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乱。

他摇摇头,「进步很多,若悠」语音沙哑,「现在吃你做的东西我应该可以不必担心会拉肚子了。」

「什麽拉肚子?」黛眉一凝,显然不欣赏这样的赞美,「原来你这麽瞧不起我做的食物!」

他没说话,闷声地笑,却以又一回低头喝了一口她送过来的汤代表自己的心意。

她心一牵,一张嘴却不饶人,「快喝,罚你全部乖乖喝完。」

「是,大姊,没问题」

☆☆☆待燕乔书总算解决完了一壶鸡汤後,他再也忍不住盘旋心中许久的疑问,望著正忙碌地收拾一切的江若悠,他蓦地冲口而出,「亦驹说的是真的吗?」

她动作一凝,仿佛迟疑了一会儿,才转过笑意盈盈的清秀容颜,「什麽真的假的?」

「他刚才不是说吗?说你。。。。。。呃,」他顿了顿,实在感觉难以启齿,「如果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我是这麽说过啊。」相对於他的犹豫不决,她倒是乾脆地承认。

他莫名喜悦,「真的?」

「当然。」她瞪他,「燕乔书,这点义气本人还是有的。」

「义。。。。。。义气?」

跟义气有什麽关系?

「当然啦,我们俩交情这麽好,你又是为了救我才差点丢了一条命,如果你死了,我好意思独活吗?」她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当然是二话不说,陪你共赴黄泉!」

他一怔,方才充斥胸膛的喜悦此刻已转成浓烈失望。

虽然她的确亲口承认曾经说过的话,但这些。。。。。。并不是他想听的,他想听的是。。。。。。

一念及此,燕乔书蓦地迷惘。

他究竟想听些什麽呢?

「不过话说回来,乔书,你不是一向最不屑电视电影里那种愚蠢的英雄主义吗?怎麽会明知自己敌不过这麽多人,还要傻傻来救我?」她摇头,仿佛不解,「要不是台湾国际刑警及时出现,你说不定真被他们乱枪打死。」

他微微苦笑,心底一阵说不出的酸涩,「你不是说过吗?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男主角本来就应该不顾一切去救女主角。。。。。。」

她截断他的话,「可是这是现实,不是电影。」

「我知道。」他的苦笑更深了。

而她深深睇他,水眸逐渐漫开朦胧薄雾。

薄雾掩住了她眸底的情感,教他怎麽也辨认不清。

半晌,她忽地掩落墨睑,继续收拾的动作,「我先去洗一洗保温壶,等会儿再进来。」一面说,她一面起身。

燕乔书赶在她拉开门扉前喊住她,「等一下,若悠。」

「。。。。。。什麽事?」她没有回头。

「那天。。。。。。在飞机上,」他犹疑著,几次要自己停止追问,却又忍不住想厘清一切的冲动,终於,他深吸口气,「你是不是吻了我的脸颊?」

「你在作梦吧!」她只这麽淡淡落下一句,转开门把迅速离去。

留下他怔然望著那扇掩去她倩影的白色门扉。

☆☆☆她背靠门,微微憔悴的容颜扬起,羽睫一眨,坠下两颗晶莹泪珠。

哭什麽呢?乔书已经醒来了,没事了,还有什麽好哭的?

江若悠拚命地在心底对自己说道,可泪水却不听话,依旧热热烫烫地滚上她眼眸。

她甩甩头,索性让它们流得更痛快。

为什麽不能哭呢?她差点失去他了啊,若不是老天垂怜,她也许永远再也见不著乔书,永远看不到他微笑时,颊畔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为什麽不能哭?在她绝望地以为自己将永远失去他时,他忽然奇迹性地苏醒了,一展开眼睑,便对她绽开一个微弱却绝对可爱的笑容一个教她差点当场崩溃痛哭的笑容。。。。。。

她是喜极而泣啊,不行吗?就算以後每一回她想起这件事都无法克制地哭上一回,她也毫不羞愧。

江若悠想,深吸一口气,一面伸展衣袖抹去脆弱的眼泪,一面迈开坚定的步履。

是的,她毫不羞愧自己因此而哭泣,唯一必须克制的是,她绝不能在他面前掉泪。

不能在乔书面前哭,他会心软的。。。。。。他是那麽温柔的一个男人,肯定受不了她的泪水。

如果在他面前哭,他会心疼她、安慰她,在不知所措之际只能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让自己的胸膛紧紧贴著她湿润的颊。。。。。。

她不能让他那麽做她很明白,如果再一次被他抱入怀里,她便会忍不住对他倾诉感情的冲动。

那会吓坏他的!

她的表白肯定会吓坏他的。

她可以想像到他茫然而惊慌的表情一个他从来只当她是好朋友的女人居然开口说爱他!

他能说什麽?微笑著说自己很荣幸吗?

不,他只会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在百般思量後,终於半坚决半犹豫地一拍胸脯,决定发挥好友的义气娶她。。。。。。

她不能让他那麽做!

他理想的娇妻典型与她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应当是又温柔又体贴又细心又甜蜜绝不是她这种莽莽撞撞的女人。

她配不上他,勉强他发挥骑士精神只会让两人事後都严重後悔。

所以她必须好好隐藏,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发现自己的情感。

在他面前,她只能笑,不能哭。

只能笑,像从前每一次送别一样,笑著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朦胧视界☆☆☆「你明天要回维也纳了吧?」她问,水红的唇微微扬起,荡开迷人的浅笑。

他回去她很开心吗?

燕乔书望她,心情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他咬著牙,半晌,才自唇间一字一句迸落嗓音,「嗯。我老妈打了好几次电话来催,骂我受了伤也不让她知道。还有我姊,好像跟我姊夫闹离婚,前阵子也回因斯布鲁克去了」他顿了顿,「这两个女人天天急著要我回去,非确定我没事才放心。」

「你是该回去让她们看看。」江若悠点点头,「她们这几天肯定担心死了。」

「是啊。」

「我明天就不到机场送你了,不好意思,我还得上班。」

「没关系,我又不是不认识到机场的路。」他半开玩笑。

她却没有回应。

气氛忽地沉寂,两个人不再说话,仿佛各自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江若悠总算首先打破僵凝的空气。

「对了,那个警政署长不是要颁给你什麽奖章吗?」她半开玩笑,可不知怎地,微笑看来有些勉强,「他不是一直赞许你帮助台湾缉毒有功,还说台湾十分需要你这样优秀的缉毒人才。」

「奖章有什麽用?不如给钱实际。」他撇撇嘴,「这回为了扮演富家少爷,我可是耗尽本人那一点点微薄的资产了。」

她没说话,凝归他许久,「听署长说你父亲临终前就是在追查安非他命流入校园的案件?」

「。。。。。。嗯。」他沉声应道,神情忽地黯然。

「他告诉我你父亲当时因为心力交瘁,所以才忽然心脏病发。。。。。。」

「他会心脏病发是因为我!」他忽地截断她的话,语气激动而自责,望向她的湛眸幽微著痛苦的沉暗。

江若悠吓了一跳,「为什麽?」

「想想看,一个个性严肃刚强、充满正义感的老人,在发现自己的儿子也吸过安非他命会怎样?」

「你」她不敢实信,「吸毒?」

「。。。。。。只吸过一次,是那些一块在社区打球的朋友要我试试的。我就吸了那麽一回,」他垂下眼睑,语音低微喑哑,「可就这一回,注定我一生後悔」

「乔书」她轻唤著,在听出他的嗓音梗在喉头时,心脏重重一抽。

她知道他哭了,虽然他低垂著脸,不敢让她看见他的表情,可她知道他眼眸现在是红的。

他只是拚命强忍著,不愿在她面前示弱。

傻乔书!他们是这麽多年的好朋友,他又何必怕在她面前流露脆弱的一面呢?

当年他父亲逝世时他又为什麽不肯让她分担这些痛苦呢?为什麽要一个人藏在心底这麽深、这麽久?

这个笨男人,简直笨透了!

她幽幽叹息,伸手将他低垂的头揽向自己柔软的胸前。

她可以感觉到他身子突如其来的僵硬,可她不管,只伸出玉手温柔地抚著他的头发,「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麽不惜一切也要逮到杜云丰,断了这条毒品走私路线,是为了你爸爸吧?乔书,因为你想补偿他,想完成他的遗愿,对不对?」

他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让自己靠在她胸前,一动也不动。

一阵湿意染上她胸前衣襟,她忽地闲眸,深深呼吸,轻抚著他的动作更轻柔几分。

「若悠。。。。。。」

「别说话,」她温柔地说,嗓音微微沙哑,「我都明白。」

她明白了,终於明白了。

她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没能及早为他分担这一直被他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痛苦。

静寂的气氛围裹著两人,半晌,一个略带犹豫的嗓音终於悄然扬起,「若悠?」

「嗯?」

「我回维也纳以後,你。。。。。。会怎样?」

他回维也纳之後?

江若悠心脏一拧,紧紧抽疼。

「什麽怎样?」她极力以轻松的语气掩饰突如其来的心伤,「当然是继续当我的无聊分析师啦。」

他抬起头来,」对朗朗湛眸专注地凝定她,「你。。。。。。不想交个男朋友吗?」

「男朋友?」她心一跳,「怎麽?你这麽怕我嫁不出去啊?」

「哈,我的确是有点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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