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来相照-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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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后，才重新搬至与自己一起，她对他的憎恶，又少了几分。
或许，他本性是好的，但因童年时代遭遇悲惨，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暴戾的人吧。说起来，跟自己也有些相似啊，只不过，自己比他幸运些，生存环境毕竟比宫廷简单多了，又遇到一些好心的姐姐，好心的哥哥。
杨乐仪坐在缓缓前进的马车里，出神地想象着他的过去，不禁叹了口气。
“妖女，在想什么？”神思立刻被打断，脸被人扳了过去，对上一双怒火熊熊的眼睛。眼前的人虽因生病变得有些瘦削，但眸子的暴燥丝毫未减。“是不是……又在想你的……奸夫了！给寡人记住……你的命……是寡人救的，不准再想别人……你只能高兴，不准叹气！”
“我在想你。”往常，他这样说话只会激起她的怒意和嘲笑，但如今，病中的他这样喘着气，以颤抖的声音困难地说出完整的句子，却让她有一丝丝心疼。
“你在想……寡人？”燕烈翔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见她面有忧色地望着自己，关心之意表露无遗，心中一阵激动，紧紧抱住她：“爱妃～～”
听着这种温柔得能挤出水的声音，杨乐仪头皮一阵阵发麻，后悔刚才说了实话。她别过头，不想跟他靠太近。怎么燕烈翔比小绿还更像双重人格？“你还是叫我妖女好了。”
“爱妃……在生气？”燕烈翔紧张地看着她：“爱妃，你既然都全心全意……想着寡人了，寡人怎能再用……这等称呼？”
孔雀！谁全心全意想你了！爱妃这种称呼，你不觉得肉麻啊！杨乐仪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寡人知道了，你是嫌……没有正式的封号，没有名分？”燕烈翔见她神情略有变化，更是慌乱。“你放心，回去……以后，寡人就正式……封你……为婕妤。”
什么跟什么啊。杨乐仪见自己没开口说话，他就这样自我发挥，无可奈何地又叹了口气。
“婕妤这个……封号，是低了些，难怪你不满意，你听寡人……解释。”燕烈翔咳了咳，又道：“寡人先前都已想好了，只是来不及……告诉你。杨氏虽是大族，但主要在陈国，在本国显赫之人……不多，你也知道，各国都有规定，非名门……不能当王后。回鄂州后，寡人给你安排一户有官位的家世清白的……杨姓支系作为……父族，过一阵子……擢升你父家，顺理成章可以……升你为后，朝中宫中……就无人……敢嘲笑于你。”他说话甚是艰难，却是一脸认真，眼看他脸咳得通红，杨乐仪收起了戏谑之心，轻拍他的背，道：“我不在乎那些，你好好养病吧。”
“爱妃，你真体贴……” 燕烈翔见她如此主动，心中甜蜜。杨乐仪再次听到这肉麻的称呼，头都大了，“你，叫我名字好了，爱妃听着不舒服。”
“为什么？”燕烈翔迷惑地看了看她，马上又一脸喜色：“啊，爱妃你在吃醋？”
“吃醋？”
“你是在想，寡人也这样唤过……其他妃子吧？”
杨乐仪无奈地吁了口气。
“爱妃，别生气，我只这样唤过你，其他人……我从来没这样唤过。”燕烈翔一急，连“寡人”的自称也变了。
你自恋的功夫太炉火纯青了。杨乐仪心道，有些怀念起原先那个暴躁的燕烈翔了。“你一叫我爱妃，我就想吐！”
“你身体不舒服？”燕烈翔马上又捧着她的脸，仔细地看起来：“车停下，典医过来，给婕妤诊脉。”
……
从恶魔变身为唐僧的燕烈翔，更让人头疼。在回鄂州的路上，经过几次这样的对话之后，杨乐仪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过，燕列翔在其他方面，却不象唐僧那样拖泥带水，回到楚国首都鄂州后，迅速将先前对她的承诺一应安排俱全。她的名字也归到了一门杨氏支系的族谱上，随后，燕烈翔正式迎娶了她。
仪式是黄昏时举行，故称为“昏礼”，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婚礼”。虽不是娶王后，不过燕烈翔仍然按照正妻之礼，“亲迎”新娘。因杨乐仪行动不便，故而一切涉及到她行动的仪式从简，但其他一切赏赐和礼节，都是照足了规格进行。
燕烈翔怕她累到，一见她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就命人扶她回房休息，他等整个仪式完成后，再来看她。杨乐仪乐得清闲，自己回房吃饱喝足。还好这个时代仍然延续汉代的习俗，新娘并不用搭盖头，省去了遮蔽视线之苦。侍奉的宫女们早知她受宠，今日见国君的架势，更坐实了未来封她为后的传言，也不敢对她的行为说三道四。
等喧嚣散尽，杨乐仪也吃得差不多，上榻休息。还未睡着，燕烈翔走了进来。虽然抱着就当被狗咬一口的心情，但一想到要与他享“鱼水之欢”，杨乐仪心里还是又厌恶又紧张。
“爱妃，爱妃～～”燕烈翔轻声叫她，她假作不知。燕烈翔见她睡熟，也脱掉衣服安歇。杨乐仪感到他的呼吸在自己耳边轻拂，浑身僵硬，不敢大意。燕烈翔在她身边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忽然，他长吁一口气，压在她身上：“爱妃，寡人忍了好几天，真的忍不住了。”
……
从第二日中午开始，燕烈翔每次吃饭时，都会先吃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看着燕烈翔皱着眉头吃下去的样子，杨乐仪想起那晚上的经历，就暗暗好笑。她心中计划已定，故意做出温顺之状，哄得燕烈翔心花怒放，原本每隔三日给她喂食，让她武功全失的药物，如今也已停下。不过，这样也有个坏处，燕烈翔每日里除了政事，便是与她腻在一起，以唐僧的耐心，说着孔雀的言语，用痴呆的眼光看着她，这让杨乐仪心烦不已。若不是断掉的腿骨还没长好，她早就逃走去找师父了。
这不，他又用那种痴迷的眼光望着她了。“爱妃～”杨乐仪一阵恶寒，忙道：“天色不早，我们也安歇吧。”前几日一说这话，燕烈翔马上眼神闪烁，推说自己还要处理政事，让她先歇息，她也免去耳朵和眼睛再受他荼毒之苦，但今日燕烈翔有些奇怪，一脸兴奋地看着她。
糟了！他恢复正常了？
燕烈翔见她脸色有变，忙道：“爱妃，寡人知道这几日难为你了。”他一把抱起她，将她按倒在榻上，定定地看着她，杨乐仪这才注意到他满面通红。
“爱妃，昨日有人给寡人献了一种仙丹，说是效用无穷。寡人命下人试过，据说是确有其事。”燕烈翔的脸越来越红，杨乐仪感到他压着自己的手腕之处，也是灼热无比。“半个时辰前，寡人服下了仙丹，如今感觉全身热血上涌，精神百倍，不必担心了，哈哈哈。”燕烈翔说得高兴，几下就脱去了衣服。杨乐仪不小心看到了他硕大的下体，被吓了一跳。
“爱妃～～，寡人会让你好好享受的。”燕烈翔以为她是害羞，伸手解她的衣服。
唉，还是躲不过。杨乐仪看着神情亢奋的他，无奈地想着。
“啊，看来这仙丹果真不错，寡人好热，血都快涌出来了。”他甚是心急，干脆一把撕开她的衣服。
血的确涌出来了。
燕烈翔的鼻子涌出了鲜血。嘴角、耳朵也冒出鲜血。七窍流血！杨乐仪惊恐地看着他瞬间倒在她的怀里，除了还在缓缓溢出的鲜血，整个人一动不动。
最初的恐惧过去后。逃跑的好机会！这是杨乐仪的第一反应。虽然腿骨还未完全长好，但这段时间对她的警戒已经放松，而且现在四周无人，燕烈翔那装着令符的锦囊也触手可及！
第69章 幻灭
杨乐仪没有马上逃走。因为，当她从那个金色的锦囊里拿出令符的时候，意外发现锦囊里还有一个青色的小锦囊，两面都用金色丝线织着字，好奇心让她打开了青色锦囊，里面并没有贵重之物，只有一小缕系好的头发，那微微泛黄的发稍，很是熟悉。难道，是自己的头发？她赶紧辨认那锦囊上的字，才看出那是繁体的“乐仪”。
想起来了，那次，她以为他死命抓住她，是恨死了她，要她的头发赔罪，所以就……
他一直收藏在身？他不是想征服自己，而是真的喜欢自己？她心中有些东西在动摇。转头看去，被她毫不怜惜推到一侧的燕烈翔呼吸微弱，苍白的脸上那殷红的血迹，甚是吓人。
想起来，被尹成浩阻截后，燕烈翔也救了自己两次吧。而且，他近来对自己也很好。
不， 不能心软！如果不是他将自己掳来楚国，其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师父也迟迟没来找自己，师父一定是出事了！好想见到师父！自己忍耐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早点逃出去啊。
可是，就这么丢下他，让他眼睁睁死去么？他虽算不上明君，但对百姓还是不错的。而且他的身世，想起来也是十分可怜。
从症状上看，是重金属中毒。记得有次城里河流被某个电镀厂污染，全城紧急停水并发布相关重金属中毒的知识，因此她略知一二。他服用的丹药，应该类似于历史上多个帝王曾服用而毙命的丹药吧。一般这种药，重金属含量极高，服下去后，短时间能增加血液循环，提高兴奋度，但长时间服用，累计到一定程度，就会毒发致命。汉代成帝就是一例。
看燕烈翔应是急性中毒，是不是有人故意下毒？那，就不能轻举妄动，搞不好，自己就此被别人栽赃，顺理成章背上了黑锅，将成为追杀目标。
已过了这么长时间，紧急解毒法也无效，还是用内力替他驱毒吧。瞬息之间，她的心念数转，最后扶起他，集中意念，手按在他背上，将真气缓缓导入，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体内有什么气流在牵引她，豁然间他的背部浮现青龙之形。
他，是青龙？
杨乐仪心中惊讶，此时更集中了全部真气，导入他体内。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燕烈翔鼻子、嘴角处流出了黑红色的液体，杨乐仪再换成与他面对面，手放在他的胸口，继续催动真气，再过了半柱香时间，燕烈翔睁开了眼睛。
“爱妃～～”没想到，他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杨乐仪一阵恶寒，随手点了他的哑穴。
燕烈翔看着她，茫然、委屈、惊喜从眼里连续闪过。杨乐仪见他盯着自己胸口，才想起自己衣服被撕破后，还没来得及遮掩，心头一怒，真气涣散，燕烈翔脸色立刻暗了暗。
“想活命就闭上眼睛，专心点，我给你驱毒呢！”杨乐仪没好气地瞪着他，顺手拉过榻上他散落的衣服，罩在自己身上。
等到燕烈翔的脉象已变得平稳，杨乐仪才解开他的哑穴，自己一头栽倒在榻上休息，但在听到他叙述来龙去脉之后，惊讶得又坐了起来。
“什么？你一次吃了十颗！”
“献丹的人说，若吃一颗，脱胎换骨，若吃三颗，生龙活虎，若吃五颗，可御女百人，……”
“啪”“啪”燕烈翔重重地挨了两耳光。“想御女百人？种猪，死了活该！”
“爱妃～～”燕烈翔捂着脸，委屈地看着她：“寡人没想过御女百人，只是寡人每次与你成就好事，都被打断，这才……”
“哼，满脑子下流！”杨乐仪一想到自己浪费的真气，都是因为他过度服药导致，越发生气，忘了先前的忍耐，狠狠拧着他的脸。
“爱妃～～”
“给我闭嘴！”再听到这个词，这段时间忍耐的不满全都爆发，她虽然腿脚不方便，但较前日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