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大师的噩梦-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巧连接两岸而已,是自然形成的桥),过桥后,即有一条简直不能称做路的羊肠小径,愈往前愈窄,一直通到山中更深处,那里有一片原始森林。
即使是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士,也几乎从未踏入此林一步。这是有原因的。
相传古代曾有“平家”的残兵败将,逃入此林。败军之中有通法术之人(就想成“能通阴阳的人”或“具有超能力的人”好了),为阻断追兵,便使出看家本领,催符念咒奇阵,做成一个特异的“结界”,偏安一隅。时至今日,此阵仍威力无穷,要是有人无意间闯入阵中,必定立遭横祸,非死即伤——此说一直在附近村落之间流传。
无论此说是真是假,事实上,在这片原始林的深处,如今确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聚落存在。在此,我们就姑且称之为“M村”好了。
★
“孩子们,听着!”爱伦坡环视周围那些小小的脸孔,说道:“不可胡乱杀生。吾辈必须保护这座山的自然与调和。蛇也好,兔子也罢,不能随便杀害。这是吾等的“戒律”,懂了吗?”
爱伦坡可说是M村的“长老”。原本是此地的“大王”,年老后便将王位让给年轻的艾勒里,但仍留居此地,深受大家的爱戴。本来,此地自古以来的习俗是“一旦交出权力,便须离开聚落”,因此像爱伦坡这样的,应算是极少见的例外。
“还有一条!”
爱伦坡坐在地上,臀部紧贴地面,边说边环顾四周。因且一下巴有白色的胡须,故被童稚之辈称为“美髯老夫子”。
“切不可渡河越岭至对岸峡谷。因为那边是“秽地”,那是“禁谷”,住着很多邪恶的人,他们都是从别处来的,尔等万万不可与他们打交道,否则就是违法乱纪,知道吗?”
“为什么呢?爱伦坡。”名叫鲁陆的矮小男童问道。
“不为什么。”爱伦坡斩钉截铁答道。“秽者,污秽也;禁者,禁忌也。那些人只会为吾等带来灾厄,使吾辈走向灭亡。眼前最佳证据就是卡尔。昨天晚上,卡尔犯忌前往该地,结果险些丢掉小命!鲁陆呀,想必汝亦知此事。”
一干童子哑口无言,卡尔为村中年轻领袖艾勒里之子,年龄与鲁陆同,但应算是鲁陆的表兄。
“孩子们,尔等要谨记在心,懂了吗?”爱伦坡千叮咛万嘱咐。一想到那身受重伤,命在旦夕的幼小生命,那双老态龙钟的小眼睛,就浮出万分忧虑的神色。
4、“禁谷”中的年轻人
同样是八月一日的下午,但地点不同。这里是钝钝山的西侧,也就是M村长老口中的“禁谷”。
从钝钝桥经山脊路南下,往东的岔路可达烟斗石,更往南则有一条西向的岔路。这条路的坡度,远比东路岔路平缓,路面也比较好走。从这条岔路往西下山,即可到达谷底。昨天傍晚,有人在靠近峡谷的一个角落,搭起了两座红色帐篷。他们正是爱伦坡所说的“邪恶的外来人士”。
★
“喂,洋次,行人到哪儿去了?”
刚刚提水回来的伴大助,问着坐在树荫下写生的阿佐野洋次。洋次从写生簿上抬起头来,以漫不经心的表情“呃”了一声,随即又缩起脖子说道:“刚才还在这里呢。因为他又对小咲乱来,我便责骂他,他居然还朝着我做鬼脸。”
“唉,这小子!”大助叹道。
行人这不可救药的小孩,和往常一样令人头痛。脑袋既愚蠢,行为又粗暴,个性上毫无讨人喜欢之处,一点也不可爱。明年就要升国中了,却还如此不懂事。大助每次想到自己竟有这样一个亲弟弟,就觉得福薄运衰,面上无光……
大助今年二十岁,是H大学理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他从国中开始就喜欢爬山,每逢休假便去登山露营。(这次露营的成员,连大助共五人——棒槌学堂注)
阿佐野洋次是大助幼时的玩伴,国中开始就常和他结伴爬山,目前就读于H大学文学院二年级,兴趣是绘画,为校内美术社之成员。
小咲为洋次之妹,是高三学生。
斋户荣为洋次在美术社之学弟,是小咲的男朋友。
还有大助之弟:行人。
露营计划是大助和洋次提出的,目的是要带小咲出来散散心。小咲因为面临大学入学考试,心情烦躁不安。洋次又把斋户荣也邀来做伴。
当初预定的成员是四名,但行人知道后,就吵着说也要去。对他而言,“你还是小学生,不宜前往”这种理由,是说不通的。一旦不顺他的心意,他就整天吵闹不休。要是骂他,他就放声大哭。父母方面,因行人是上了年纪之后才生出来的,放对他百般宠爱,有求必应。结果,大助只好带他同行。
总之,行人是颗灾难之星。以近来的小学生而言,他长得很矮小,有一张娃娃脸,乍见之下,似乎已很懂事,其实不然。大概是从小就被溺爱,娇生惯养之故,心理学上所谓的“超自我”发展得特别慢,已经十二岁了,还是难分善恶,不知好歹,幼稚得很。
从国小二、三年级起,行人就常打架、逃学,是标准的“问题儿童”。
行人也是个惯窃,经常顺手牵羊偷东西,只不过还没被抓到而已。有一次,附近邻居养的一只猫,被人丢进火炉中,活活烧死,那也是他干的好事,幸亏没被外人发觉。每次带他去热闹的地方,他就开始捣蛋。譬如说,用铁钉刺入路边车子的轮胎,或用美工刀偷偷划破别人的衣服。恶劣的程度已达犯罪边缘。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警察会找上门的。
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本人并不自觉那是“坏的行为”,只是觉得很好玩,毫不考虑就做了。
可能是“头壳坏掉”了吧?大助这么想。当然啦,行人在功课方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国语和社会,成绩特别烂。关于这点,父母也常喟叹。其实行人的“智商指数”算是很高的,但成绩却……
“哎唷!”帐篷内传来尖叫声。紧接着,小咲从里面冲出来,声泪俱下,向洋次哭诉道,“哥哥,你看!我的背包中有这个……”她将一包透明塑胶袋丢到地上。袋中是已被大卸八块的死蛇尸骸。
“又是那小鬼干的!”
“对不起,小咲。”大助急忙赔礼谢罪,“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实在不该带阿行来。”洋次说的“阿行”,自然是指行人。
“说得对!我真的受够了!”小咲激动万分。
大助长叹一声。方才行人和小咲擦肩而过时,好像又伸手乱摸小咲的胸部。行人已至思春期,最近开始对异性的身体产生强烈的兴趣。现在就这样,将来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是我在说他,那小鬼绝对不正常!一定是变态!昨天也偷摸我屁股,捏住人家的屁股一阵乱搓。后来我脱下裤子一看,那上面居然有一个血手印!那一定是真的血!不晓得他又干了什么好事!”
“真是抱歉,对不起。”大助除了再三道歉赔罪之外,也别无他法。
此时斋户荣从山脊路那边慢慢走过来。刚才他好像独自一人去散步的样子。
“怎么啦?小咲,看你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斋户荣道。
“还会有什么事!”
“又是阿行吗?唉,算了吧,他毕竟是小孩子,你就别跟他计较了。”阿荣的语气十万平和。
“斋户君,你知道行人上哪儿去了吗?”大助问道。
“刚才我在山上见到他,他往桥那边走去了。我还跟他说别走太远,结果他只是朝我扮鬼脸。”
“你是说那座一过去就没路的吊桥吗?”
“是呀。”太危险了!大助心想。虽是问题儿童,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看来溺爱行人的,不只是双亲而已,这点大助本身并未察觉。
“哼!不知死活的小鬼,坠崖死掉最好!”小咲大气连喘,似乎怒火冲天气难平。
5、行人遇难
伴行人已一筹莫展。
“救命呀!救命!”已喊到声嘶力竭,却不见半个人来。在这荒山野地,任他如何呐喊呼叫,声音也传不到帐篷那边。
他想:这么看来,桥前那块破牌子上面写的,大概是一句警语吧。
“小心危桥”这几个汉字,行人因为国语程度太差,竟然看不懂。他只觉得,走过吊桥又刺激又好玩,不走不行。
方才他双手拉在缆绳上,一步一步慢慢走上桥。桥面的木板缝隙很大,所以刚开始时他走得很慢。每踏一步,整座桥就摇摇晃晃,吱吱作响。他雀跃万分,兴奋莫名,于是愈走愈快,剩下五公尺的时候,居然用跑的,结果就出事了。
呼咚一声,吊桥突然崩塌。原来那支撑整座桥的缆绳已经断裂。千钧一发之际,行人冲到对岸。如若延迟一秒,他的小命就休矣。从崖上俯视谷底,连一向胆大包天、顽劣难驯的行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浑身发抖起来。
离彼岸将近有二十公尺。吊桥半毁,只剩一条幸免于断的缆绳,以及数块悬在上面的木板,被强风一吹就剧烈摇晃。他战战兢兢伸出手拉拉那缆绳,结果却使桥面更加弯曲,仅存的那几块板子都掉到谷底去了。这样的话,绝对无法承受行人的体重。
这边的路已因山崩而堵住,往前走约两公尺,就没路了。周围全是悬崖峭壁,形势险峻,要攀上或爬下都不可能。除了高声呼救外,他已无计可施。
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两点多。正值盛暑,火伞高张,热气逼人。此处又形同天然阳台,全无遮光避阳之所,如此曝晒个两、三小时,势将中暑而倒。行人如今只恨自己不是电视上那些可以变身的超人。
“救人唷……”他已喊到筋疲力尽,眼看就要死心绝望了,就在此时……
“喂——行人呀!”呼叫声从山脊路那边传来,那是哥哥大助的声音。
“哥哥!”行人挥手大叫。不久,大助的身影出现在对岸,“我在这里!哥哥,快救我呀!”
“危险!别乱动呀!”大助喊道,“你别急,我去找大家来帮忙,听到没有?待在那儿别动,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了。”
“不用怕,我马上回来救你,你可别乱跑喔!”大助说完,转身往山脊路跑回去。这时是下午两点半。
6、悄悄贴近的黑影
大助的背影消失以后,行人便在原地坐下,双手环抱膝头。把脸埋在双腿间,以躲避强烈的日光。在这种状况下,即使是品性恶劣的顽童,也只好乖乖听话了。
我不该来这里,我不该做出那种事……行人保持那个姿势,一边在心里忏悔,一边等待大助回来。
就在此时,对岸出现了一条杀气腾腾的黑影,但行人因一直保持那种姿势,所以浑然不觉。
★
下午时分的M村,一如往常宁静祥和。
大家都聚集在森林中的空地,享受悠闲的午后。童稚之辈精神抖擞,裸露全身四处玩耍;年轻女性在树荫底下清理毛发……空地旁边有露天温泉,“美髯老夫子”爱伦坡正在泡温泉,只露出头部,眺望着村中的光景。
忽然间——
远处传来奇怪的惨叫声,音量并不大。大家一齐转头朝那个方向里去。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爱伦坡莫名其妙,心惊肉跳,皱起灰眉喃喃自语道,“好像是从吊桥那边传来的……”
这时是下午两点四十分。
★
大助抵达帐篷所在地时,是下午两点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