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子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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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移地解开他腰上的扣子。
凌晨发出一声含糊的:“不!”
裤子已褪下来。
曾杰说:“不要动!”
凌晨觉得有点凉。
外面一束阳光正好投在他年轻的半圆形的臀部,细细的汗毛在阳光下闪着淡金色的光。
曾杰退开一步欣赏,凌晨低着头站着,耻辱象硫酸烧灼他的胃。
曾杰又上来把凌晨垂下来的衬衣衣角系在腰间,裤子再往下褪一点,完完整整地露出那个半圆形的臀
部。
少年的胴体,那样完美,伸手碰碰,只觉得那是造物主神圣的作品,不可亵渎。而镜子里的少年的脸
,垂下的眼帘,没有表情的表情里有一种肃杀的恨。
曾杰知道自己这一步迈出来,再也回去了。
凌晨站在那里,觉得凉。
嘴巴里葡萄正在缓缓释放酸与甜,口水不住地分泌出来,每一下吞咽都怪异而大声。
渐渐,被耻辱烧到麻木,凌晨觉得自己象一颗开花的树。
站在大地上,伸开枝叶,把生殖器官举得高高的,举得到处都是。风来精子随风飞舞,飞得满山遍野
,有时还飞到人的口里鼻里,令敏感的人流鼻涕发烧。
我是一棵春天的树,我是一棵开花的树。
凌晨知道他将永远记住这一刻,他曾在他面前露出臀部,无助地羞辱地站着。 自 由 自 在
他在曾杰面前,将永远是弱者。
永远。
深夜,凌晨睁着眼望着窗外无穷的黑暗。
门发出一声轻响,凌晨屏息,有人开门进来。
凌晨闭上眼睛,那个人站在床头,轻轻抚摸凌晨的面孔,嘴唇轻触凌晨的额,鼻子,嘴,他的下巴,
他的耳朵。
凌晨的胃抽紧,他觉得恶心,觉得痒,觉得内心焦燥,渐渐觉得一股火要将他烧毁。
凌晨的身体火热,曾杰的嘴唇感受到温度,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凌晨的眼里落下泪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眼角却泌出大滴的泪水。
曾杰问:“生命是否充满苦痛?得到的所有,不值你的付出?”
曾杰笑:“或者,只是你太敏感,一个吻,为什么会令你落泪呢?你看见过饥饿的非洲幼儿与秃鹫吗
?你看那孩子,生命多么困苦,他却渴望活下去。这个世界,是不是一个荒谬的世界?”
凌晨没有回答。
曾杰紧紧拥抱那个瘦小的身子,他爬上凌晨的床,把凌晨紧紧抱在怀里,他在凌晨耳边喃喃:“给我
一个拥抱,或者,只是让我抱抱你。”
他把凌晨抱得那么紧,好象凌晨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而凌晨在那个紧紧的拥抱里,只感受到束缚,紧紧的,窒息的,不给他一口空气的束缚,在曾杰的所
有话里,他只听到“生命是多么荒谬。”
生命是多么荒谬!
我是多么孤单。
多么无助。
多么冷。
在那个紧紧的拥抱中,凌晨冷得象在冰水中,他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的无边黑暗。
曾杰说:“凌晨,我好想爱一个人,与被一个人爱。”
深夜的钟声,孤单地响了一下两下,人在深夜所说的话,与白天是不一样的,哪个真哪个假呢?如果
深夜所说的是真的,可是所有的事却都是在白天做为。难道我们每个人都是假的人?而那个真的人,
不过是在深夜时分出来泣哭五分钟的无力的小东西?
凌晨用冰冷的,让人清醒的声音说:“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曾杰咬他的肩头,凌晨痛得一抖,渐渐身体绷紧,伸手挣扎。
曾杰一点一点地加着力气,咬下去。
凌晨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痛得几乎要大叫起来。
曾杰松开他。
牙齿与手臂都离开凌晨的身体,曾杰笑:“我要把你变成那个人!”
凌晨不敢出声,他的内心嘶吼:“你去死!”
可是曾杰不会去死,凌晨伸手捂住背后的伤,手指都能摸到那一圈牙印,可是还并没有流血。已经这
样痛还没有流血,若是伤一个人到流血会有多痛?
曾杰抱着凌晨,把头埋在凌晨的肩上,就这样睡着了。
这个中年的男人,竟然有一个孩子般的睡姿。
凌晨问自己:“我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他为什么不可以离开?是因为第一次离开时吓破了胆吧
?十五岁,没有好地方可去,所有肯雇佣他的,都是肮脏低廉的地方,吃苦还是小事,没有保障,没
有前途。对于凌晨来说,做一辈子饭店跑堂的,比做男妓更可怕。
可是,现在他发现做一个男妓的心理冲击,实在超出了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凌晨瞪着窗外,看着渐渐
透明的天空,微笑着同自己说:“其实你可以到饭店打工,然后小心地攒钱,然后自己开个饭店,做
一个饭店老板,然后……”凌晨觉得那不是他生命的目标,如果生命里只有这些,他很失望。
五,醉酒的朋友
凌晨独自在家,有人敲门,从门镜里看,是张子期,凌晨隔门说:“我爸爸不在家。”
张子期说:“我等他。” 自 由 自 在
凌晨迟疑一下,期期艾艾地不想开门,这好比十五岁的少女还是不要放三十岁的男人进屋等爸爸的好
,张子期不耐烦地敲了一下门,凌晨迟疑半晌,终于还是打开门。
张子期自说自话地走进来,打开柜门拿出曾杰的红酒来喝。
凌晨目瞪口呆地看着。
张子期干掉一杯,瞪了凌晨一眼:“怎么?替你爸爸心疼?”
凌晨后退一步,不知说什么好,要待不看张子期,挪开眼光,只用眼角扫他,却又象做贼,没办法,
只得垂头不语。
张子期窝到沙发里,过了一会儿,叹口气:“ 曾杰没娶你妈妈时,我们天天到这里喝酒,告诉我,为
什么他们都想娶妻?能得到幸福吗?”
凌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张子期一边喝酒一边轻声哼歌,凌晨细听,是那首:“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回头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自 由 自 在
张子期招手:“过来,陪我喝一杯。”
凌晨后退,笨拙地说:“我爸爸不让我喝酒。”
张子期那一口酒差些喷出去:“你爸爸不让?呵呵呵。”
凌晨忘了,张子期是知道他们父子的,张子期沉下脸:“坐下!你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看我不抽你
!”
凌晨一吓,再退一步。
张子期把手里的酒杯扔出去砸他:“你他妈当我是色狼啊?我喜欢男人怎么了?你还喜欢女人呢!你
见到母猪会不会扑上去?”
凌晨被酒杯打中,虽然不痛,那被人扔了一下的感觉令他生气,他忍不住怒道:“你才是母猪!”
张子期讽刺地:“我是公猪!”
张子期骂道:“你猥猥琐琐地做什么?我只同我爱的人上床!我不会随便看见一个长相过得去的男人
就想干他,我也不喜欢棒棒糖与小白袜!”
凌晨被骂激了,一时血冲上头,忍不住怒叫:“你变态!”
张子期这下可气坏了,冲上去捏着凌晨的脖子用力摇晃:“你他妈说谁变态?与众不同就是变态?别
人有妈,你没妈,你变不变态?”
幸好门响,曾杰进来,一看这情形,吓了一跳:“干什么呢?张子期?到我家里行凶,你找死啊!”
张子期松开凌晨,告恶状:“这小混蛋骂我变态!”
凌晨气得:“是你先骂我是母猪的!”
曾杰哈哈笑:“你咋会是母猪呢?顶多是公猪。”凌晨气倒,料到在这两人面前得不了什么好去,转
身回自己屋去了。
曾杰回过头来同张子期说:“你要打我儿子主意,咱十来年的交情,就完蛋了。”
张子期道:“早在你娶老婆时,那狗屁交情就已经完蛋!”
曾杰叹口气:“柏林的婚礼,你不能不去。”
张子期高声道:“我过马路让车压断腿了行不行?”
曾杰“切”一声:“你真断了腿,就不用去,否则,还是得去,不然别人看着,更不象了。”
张子期咬牙:“别人别人别人,你们倒会想着别人!正经自己最亲近的人不管,倒为别人想这么多!
我真想阉了他。”
曾杰笑。
张子期道:“还有你,你们这些人,害人害已,都该阉了!”
曾杰骂:“操,就留你一个XX人!你是啥好玩意儿啊?”
张子期道:“至少我没害别人!”
曾杰低声喝骂:“谁害别人了?那都是别人逼我们,你以为我愿意娶个老婆,分我一半财产,再留个
儿子给我养?”
张子期忍不住笑一声:“那不是童养媳吗?”
曾杰眼角向那屋里一扫,原来那份从容谈笑的神色立刻消失了,眼神里似乎有一点不安有一点期许。
张子期瞪着他:“你不是在品味初恋的感觉吧?老树开花,晚节不保。”
曾杰道:“别他们糟蹋祖国神圣美丽的语言,刚知道啥叫成语吧?”
张子期笑:“我告诉你,爱情这东西跟吸毒差不多,你别看着别人欲仙欲死地,就也想尝尝,到时候
真搞得上了瘾,又得不到,你才知道啥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曾杰笑问:“你现在知道了吗?”
张子期被问得一愣,有点尴尬,只得冷笑一声:“你不用讽刺我,告诉人好话,你不听,好心全当驴
肝肺。”然后他仰头躺到沙发上,将半瓶红酒喝水一样,全灌进去。
曾杰也不劝他,只警告:“去洗手间吐,你要是吐我屋里,别看现在外面零下十几度,我一样把你拎
出去。”
张子期拿酒瓶子扔他,曾杰一把接住,把瓶子放垃圾桶里去,然后丢一条毯子到张子期身上,可怜的
张子期已经喝得胃痛,却还没醉死,只是揉着胃问:“你这是什么酒?光胃痛,怎么不见我神志昏迷
?”
曾杰笑答:“要神志昏迷,酒是慢点,要是用酒瓶,就快多了。”
凌晨九点钟出来洗漱,听到一声叹息。
地狱最深层枉死城般的叹息,吓得凌晨汗毛倒竖,回过头来只见沙发上横着个人,双臂自沙发上倒垂
下来,似死尸一般。
要不是张子期适时地翻个身,凌晨就要尖叫了。
张子期半睁醉眼:“柏林柏林……”哀怨地,不舍地,深情款款地。
凌晨喃喃:“还没走?”留这里睡?那为什么不去曾杰床上睡?要睡客厅?小凌晨眼里,即然甲是同
性恋乙是同性恋,那他们应该就可以凑成一对。
也许因为资源紧张,许多时候,可能真的是那样,他们没的挑择,可是在有选择时,他们是会选择的
。
张子期喃喃道:“柏林,不要离开我!”
哀求,凌晨还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口出哀求,一时间呆在那儿,只听张子期哀伤地无助地:“柏林,
我爱你。”
然后,再没声息了。
凌晨飞快地刷牙,一边刷牙一边不知该觉得恶心还是觉得可怜。
张子期口中的我爱你,才是真正无望的爱情吧?
六,同性恋的婚礼
凌晨按下闹表,虽然是周未,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晚一点起来是可以的,太晚就不象样子了。
推开门,却见张子期与曾杰也在梳洗,而且都西装笔挺地。
张子期看见凌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露出一股子邪邪的表情:“你儿子长得真是不错啊。”
凌晨瞪了他一眼。
曾杰也瞪他一眼。
张子期笑道:“小子,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凌晨径自去卫生间,坚决果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