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语是死亡-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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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山村美纱
1
上午九点三十二分。
京都府警察总局的通讯传室里接到一通横死报案的110电话。于是直接与搜查总部、机动队、监识组及所辖的各单位取得连系,紧急备署。
“有刑案发生了。地点在伏见区深草西出町的独幢屋里。紧急出动!”
在搜查一课的验尸官江夏冬子听到刑案通知后,立即提着验尸用的皮包,跑下楼去。接着跳上待命中的巡逻车之一——调查官用车。搭档的桥口部长早已坐在车里,一刻也不浪费地立即启动引擎。
在车里,冬子难得地开口对桥口部长说:“我有朋友就嫁到深草西出町那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案件?”
“早上发生的案件,多半是半夜死亡,早晨发现的吧!”
“是命案吗?”
只通知说是刑案,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所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紧急,就是有他杀嫌疑的尸首。”柔道三段、神情严肃的桥口部长凝视着前方回答。
凶宅在直达桥八段往西上坡、靠近山的地方。
冬子他们到达的同时,亦有十几辆巡逻车、机动队的车和监识组的车停在入口处。
尸体在进了玄关后的八席大和室里。纸门是关着的,而东边的壁龛上插着一盆漂亮的水仙。
死者是二十七八岁、穿着和服的女性,倚着置于中央的茶几倒在地上,旁边有一只装了可可亚的咖啡杯被打翻了。
“松原雪子,二十八岁,一个人独居,白天在公司里上班,晚上教插花。”伏见署的警部来到一旁说。
冬子点点头,坐在尸体旁开始验尸。验尸官兼部长的桥口刑警在一旁记录。首先,调查外观的一切。“尸体的姿态为侧卧、身高一百六十公分,身体瘦长,衣物——特别是裙子——没有紊乱迹象。面色潮红……”
途中,府警局的搜查一课课长来了,出声问:“致死原因是什么?”
“是氰酸性毒药致死的。我猜想大概是放在这里面的。”
冬子说着,指着一旁的咖啡杯。
“推断死亡的时间是……”
“从现在算起十三四个小时前,也就是昨晚七点到八点间……”
“还不清楚是自杀或他杀吗?”一课长满脸紧张地问。
“我想是他杀吧!和服的裙摆应该会有些紊乱,却合得整整齐齐的。而且,好像死后曾经移动过,手肘张开的方式和脚趾站立的样子从这方面看来都非常不自然。”
“是发现时移动的吗?”
一课长打算询问发现尸体的人,而冬子拦住他继续说道:“不,尸斑是照现在这样子显现的。如果有移动,也在死后三十分到一小时之间。死者左手指甲上沾有口红,所以多半是死亡时间朝下伏着、嘴唇贴在手指上的结果。然后,为了某种原因,在死后三十分或一小时过后才把尸体倒卧。也说不定是为了找寻某些掉落的东西……总之,如今嘴唇和手的位置与先前不同。”
“原来如此。事实上我也注意到一点。”一课长指着茶几桌上。
“那桌上铺的桌巾,对面位子上有一两滴可可亚溅出的污渍。这表示对面也有可可亚杯子,也有人坐才对。”
“换句话说,对面有别人在哪?”
冬子点点头。
“那个咖啡杯呢?”
“洗好放回碗柜里了。如果是凶手,必定会设法隐瞒有客人这一事实吧!”
刑警们散在各处,悉心地调查是否有被偷的东西或任何凶手遗留下来的东西。
再查看过一遍,验尸报告出来后,尸体就由担架抬去解剖。冬子也准备回去时,一位刑警带来了发现死者的人。
2
是位抱着婴儿的年轻太太,冬子不经意抬头看到她的脸,非常惊讶。对方也满脸讶异。
“江夏小姐吧?”
她就是江夏冬子念同一所高中的好朋友,名叫石野洋子。
“哎呀!是你发现的?”
“嗯!我家就在这附近。早上拿垃圾轮值的木牌来时发现的。我吓了一跳,大早屋里却开着电灯,我觉得很奇怪,就从走廊往里面窥看了一下。”
“你碰过尸体吗?”
“没有。从走廊观看就可以知道她已经死了,所以我立刻打110报警。”
知道冬子和发现尸体的人是好友,搜查一课长似乎觉得让两人先谈谈会比较容易问活,所以就一言不发地在旁聆听。冬子也觉察到这点,就把话题带向有助于搜查的方向。
“死亡时间推测是在昨晚七点到八点之间,那时,你是否有看到谁……”
“这个嘛……这里都是独院独户的,说住得较近也有一段距离,所以我没注意到。但,插花课大约到晚上八点哦!昨天我想是教插水仙。”
“水仙?”
说着,冬子不自觉地把视线移向壁龛上的水仙。从石野那边是看不到的。
“嗯,是的。水仙。她常给小孩点心,所以傍晚时我拿了别人送来的可可亚来给她,她还给了我一些水仙花,说是只要留下一人分的花材就可以,多出来的就送给我。”
“可可亚是昨天傍晚你送来的?”冬子的声音不觉地提高。
“嗯,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很为难。但是,我送她的可可亚是没开封过的,别人送来时,和咖啡、砂糖成套,我从箱子里取出直接送来的,绝对没有下毒。待会儿,你可以调查一下可可亚罐。拜托!”
洋子眼神认真地看着冬子。
“没问题啦,这房里的垃圾桶里有用开罐器切下来的圆盖。而且,如果是你送来有毒的可可亚,绝不会主动表示是自己送的吧!”
从沉默中,一课长似乎觉察到冬子的心意而从旁插嘴道:“能了解一直到昨天傍晚为止,屋里都没有可可亚这件事,对我们的帮助实在很大。如此一来,愈来愈能证实这桌巾上的渍痕是昨晚弄的。监识组说咖啡或红茶不可能形成这渍痕。”
“那么,插花学生有几人?”冬子问石野。
“最初我也在学,但生了孩子后就放弃了。现在火约是十二三人吧!礼拜六、日的白天人比较多,晚上则只有一两人。”石野边哄着婴儿边答道。
“你知道昨天预定要来的人吗?”
“这个嘛……问这附近的泽田太太就知道了。她一直都在学。”
“另外,死者一直都是独居吗?”一课长问道。
“曾和她母亲一起住,自从三年前她母亲去世后,就只有她一个人。”
“有交往的男性吗?”
“有啊!”
“谁?”
“是同公司的人,名叫佐伯秀夫。两人年龄相仿,据说已交往了五年。”
“你曾见过吗?”
“嗯,个子高、鼻子挺,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很会照相,曾替展览会的花照相,还放大送给委员会。很坦率的一个人。”接着,搜查一课长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道了谢让石野回家。而江夏冬子也趁机回到搜查一课的办公室。
因为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是刑警们的事。
3
隔天上午,冬子在搜查一课办公室里自己的桌前发呆出神。搜查一课的刑警们几乎都出动了,只有验尸官冬子一人无事可做。
昨天的事件一如冬子所预料的,大家在他杀这点的认定上意见一致,已以谋杀案进行搜查,但也考虑自杀的可能,因此还没设置搜查总部。
判断为他杀的根据,除了冬子指出的尸体的样子不自然,一课长发现的桌巾渍痕外;还因为到处都找不到装氰酸钾的药包纸或容器,以及死者这几年记的日记账也遗失了。
冬子看着手表,十一点十分。中午时,会有好几位刑警回来,但在那之前还有一点时间。
冬子向女事务员打声招呼,走出府警总部。
距离一段路程的地方有间花店。冬子在那里买了五朵郁金香和少许的珍珠花。
昨天在现场的六席房间看到的水仙花好美,让久不曾买花的她也兴起买花的念头。
冬子捧着买来的花走过十字路,突然想起昨天碰到的朋友石野洋子那幸福、年轻妻子的神态。二十九岁,一些朋友都结婚了,也有一两个孩子。对于选择以翻弄死人、检测血迹、指纹等工作度日的自己而言,总令人想到杀伐之气而觉得意志消沉。
那种感觉回到府警总部后依然持续不散。但,从办公室里各处收来只够插一朵花的花瓶,分别插了一朵郁金香和珍珠花后,心情变得缓和了。
差十分十二点时,隔壁座位的桥口部长外出回来了。
“噢,有花,好漂亮。”
桥口一如往常一本正经地欣赏花朵。不久,拿出便当开始吃起来。
“调查得怎么样?”冬子为自己的杯子添茶,顺便也为桥口倒了一杯,她问。
“再过一会儿芦川美子、佐伯秀夫就会来这里。”他说。
“芦川美子?”
“案发当天晚上七点时应该到被害人家里学插花的女性。”
“你说应该去,是因为她没去吗?”
“她本人说没去。”
“谁能证明呢?”
冬子这么说时,入口的大门开了,出现一位年约二十二三岁的女性。
桥口边对冬子作了个“就是她”的信号,边站起身带她过来。
“那天晚上七点多到八点,你本来预定到老师家学插花吧?”
“是的,但我没去。”
“为什么?”
桥口问案时,是以几近标准发音的日语查询。
“做完百货店的工作后,我在京阪线的稻荷站从快车下来准备换搭普通车而在月台等车时,对面月台上站着佐伯秀夫先生,朝我这边笑着招呼。”
“你以前就认识佐伯先生?”
“曾在插花老师那里碰过几次面,也曾中途遇到而相偕去看过电影。”
“然后呢?”
“他绕到这边的月台,告诉我朋友家有个舞会,问我要不要去。我就跟去了。”
“那是几点钟的事?”
“七点半左右。”
“没事先通知插花老师吗?”
“本想通知的,但又不能说是和佐伯先生一齐去参加舞会,所以没讲就直接逃课了。”
“几点和佐伯分手?”
“十点左右。”
“能证明七点半到十点都在舞会里吗?”
“嗯,可以问参加舞会的人。”
说着,美子说出一些人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你没去时,上课用的花材怎么解决?”冬子问。
“咦?”美子抬起脸来看着冬子,说,“听说老师会等到八点,如果上课的学生没来,就自己插了花放在壁龛上,然后才锁门。”
“谢谢!这些就够了。”
桥口这么说着,美子便低下头告辞离去了。
大约三小时后,去查证芦川美子的话的桥口又回到搜查一课办公室。
“正如她所说的。七点四十分左右到十点之间两人到名叫山野一夫的朋友家,在场有好几名证人。”
“那么,两人和事件无关喽?还是杀了人才去参加舞会?”冬子问道,而桥口拿出记事本翻看。
“芦川美子在百货店里工作,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先去吃乌龙面,然后搭京阪线,一直到稻荷站都是和朋友一齐行动。和那位朋友在一起时,看见月台上的佐伯,她那位朋友说芦川当时的神情真的很惊讶,不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之后两人谈妥决定去参加舞会,就搭乘常在稻荷站排班的K计程车前往。我也查访了那位计程车司机,两人并没绕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