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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死亡飞行-第49章

小说: 死亡飞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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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们?” 
  “继续被囚禁?坐牢……?”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正打算说这个,你一定要坚强些,我不想让我们的观众看到任何不恰当的反应。” 
  杰苏斯与雷门又在玩他们百玩不厌的扑克,雷门正在发牌,在医院的石阶上。 
  “说吧。”她说。 
  “你要明白,一旦美国军方证实体被关在日本人的看守所里,你的日本主人就会采取措施,毁灭掉所有能表明你曾经待在这里的证据。” 
  她什么都没有说,表情一片空白,也许我不应该把这一切说出来,她早就明白。她和努南会被处死,默默无闻地埋在岛上的某个地方,或像鱼饵一样被扔进海里,充当狐鲣的食料。 
  “你也许会成为某个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件的牺牲品,”我说,“这在最后对两国的政府来说都是最适宜的。” 
  她的眼睛睁大了,“内森,我无法相信……” 
  “FDR宁可让你死了,也不愿意你成为日本人的宣传工具;他们宁可把你埋进一座没有标志的坟墓里,也不愿意你活着成为美国政府搞间谍活动的证据。他们没有告诉你你正在做什么吗,宝贝?如果你被捕了,你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是游戏规则,间谍活动中不成文的法则,你的政府根本不会对你过问。” 
  她的表情如同我在她的小腹上击了重重的一拳,我不是这么做的吗? 
  “也许,”我接着说,“如果我们的大使告诉他们的大使,我们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艾米莉与弗莱德在日本人的手中,也许日本人会悄悄地放回你们两个。然而,这非常值得怀疑,这比简单地干掉你们更担风险,日本人要挽回面子,同样,美国人也要挽回面子——美国政府不会愿意看到艾米莉的照片登载在日本人的征兵海报上。” 
  “那么……”她一开口,声音就惊恐地停顿了一下,“那么……你为什么要来?如果你知道——” 
  “阿美,大规模的战争已迫在眉睫,你的死刑已经宣判了,只是还没有执行而已。我知道我这次来必须带你回去,否则就只能留下你等死,你自己说过的:旅馆的房间虽然比监狱的牢房要好些,但它毕竟还是牢房。” 
  “是的,”她承认,“的确是。” 
  “现在——你准备好面对更麻烦的事情了吗?” 
  她的笑声有些空洞,“你在哄我,对吗?” 
  我向那座留着胡子的糖业男爵的雕像点了一下头,“别让他们蒙蔽你,宝贝,戈瑞潘不会由于糖业就繁荣起来,塞班岛也不会由于鱼干与椰肉干就兴旺发达,这里的主要产品是战争……只是他们还没有开始收获,但他们已经埋下了战争的种子,收成一定会很惊人的。” 
  她沉思了片刻,说:“这对我有什么影响?” 
  “你要知道,他们把你囚禁在这里,是因为塞班岛是一座远离战争的小岛,在这里关押一个像你这样的名人是再合适没有了。而且,小岛在太平洋上的优势位置再明显不过了——对远程轰炸机而言,小岛距离双方本土的位置都很理想——塞班岛将成为即将来临的大战中的主要战略目标。此外,我从我的新朋友苏朱克局长那里了解到,一个事关你与弗莱德·努南的决定已经通过了。” 
  “一个决定?” 
  “是的——关于为你们找一个新家。其中一个地点可能是东京,帝国的政府,局长对我说,对你的宣传价值很感兴趣,他们感觉你也许会……转变,就是说,你会站在他们那一边,成为令你的祖国处境尴尬的把柄。” 
  “但是我同他们合作只是为了维持我与努南的生命,”她说,半是愤怒,半是防范,“我是说,当然,我感觉到被G.P.与弗兰克林出卖了、抛弃了……但这决不会使我成为叛国者!” 
  我追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同他们合作的?” 
  她的笑容有些神经质,她耸了耸肩,“好吧,你知道,他们把厄勒克特拉从海里打捞了出来……他们把它挂在吊索上。拖到了那艘捕获我们的军舰的甲板上。我并不确切地知道他们怎样把飞机弄到塞班岛的……弗莱德说用驳船,然而我最近听人说实际上是开到这里的。糟糕的是,在港口附近的海岸降落时,飞机刮到了一些树,坠下来了……总而言之,苏朱克局长,他一直对我很友善,对我说,如果我能回答几个关于我的飞机的小问题,情形对我与弗莱德也许会有利些。” 
  “你回答了?” 
  “是的,在艾斯里特机场。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同那里的飞行员与机械师谈论我的飞机与它的各种性能。我是说,它并不是战斗机,这有什么关系呢?那些机械师来自东京的一家叫做,嗯……密特什么的工厂。” 
  “密特苏必是?” 
  “差不多……总之,他们做了各式各样的维修,我们还驾机飞上天空好几次……那是我最后一次待在飞机里,然而,只是作为一名乘客。据我所知,厄勒克特拉仍然停在艾斯里特机场的机库里,没有引擎,它哪也去不了。” 
  我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引擎?” 
  “是的,我最后一次看到那架飞机,大约六个月之前,它的引擎已被取走了。” 
  运到东京做进一步的研究。 
  我没有心思告诉她,她的飞行实验室已经变成了改进日本战斗机——新的提高的零式战斗机——的样本。她自己对战争的反感,她对飞行的热爱,都使她变得过分单纯;而在另一方面,这又使她得以活下来。 
  “弗莱德意识到你同日本人的合作了吗?” 
  这个念头看来让她吓了一跳,“不!哦,我的上帝,不——我从来没向他坦白过这件事,我知道他不会赞同的,这只会让他焦虑,他把这件事看得太重了……” 
  “我恐怕,阿美,弗莱德的问题很快就会被解决,那位‘友善’的苏朱克局长告诉我,帝国政府已经同意执行弗莱民·努南的死刑。” 
  她仿佛被人打了一顿,只勉强说了一句:“什——什么?” 
  “没必要隐瞒这件事,我亲耳听苏朱克说的,弗莱德·努南被认为是名危险的犯人:不合作、好斗;最主要的,他是一名间谍,因此他将会被处决……而苏朱克局长认为你,尽管是一个善良而美丽的女人,也同样是间谍,也应该面对同样的命运。” 
  “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事?” 
  “因为他请我……或者说,请爱尔兰共和军的奥列瑞神父……来确定一下你们对日本人的真实感情。” 
  她摇了摇头,似乎正处于晕眩之中,“真实的感情……?” 
  “你对日本人是否有足够的同情,对FDR与美国政府是否深恶痛绝,是否能转变立场,站到日本人一边,成为一个有价值的宣传工具?是否能帮助日本人证明早在一九三七年,美国政府就蓄意对日本帝国采取了战争行为?” 
  她用双手捧住头,似乎要阻止它炸裂开,“这场噩梦怎么变成了更恐怖的梦魔!我从来没想过……但是它……它……” 
  “局长还让我确定一下你的同情是否在你的同伙被处决以后还能保持,当然,他们会告诉你,他是死于痢疾或者是登革热——”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握住她的两条手臂,摇晃着她,使她面对着我,我注视着她的眼睛,“看,阿美,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把弗莱德·努南弄出那个混凝土碉堡,但是你,你可以出来散步,而你身后的那些保安人员根本不放在我的眼里,你以为我不能解决掉街对面的那两个胖家伙吗?我能把你带离这里,就在今夜。” 
  她转开了头,似乎在逃避苍蝇,“不能没有弗莱德……我们不能丢下弗莱德……” 
  “这太冒险了,我只是一个人,只有一只枪,我能解决掉两个带警棍的土著打手,但是把你的伙伴从那个壁垒森严的牢房里救出来……恐怕不可能。” 
  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她的下颏显得很坚定,她的眼睛像石头一样冰冷,“那么,我留下来,我会同他们谈判,我要告诉他们只要他们饶恕了弗莱德,我就合作。” 
  “他们不会,他们已经决定了,判决已经通过了,宝贝……” 
  她坚决地摇了一下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不。经过了这些磨难之后,我不能扔下他不管。我不能独自偷生,不能每天在照镜子的时候,提醒自己曾抛弃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所遭受的一切原本是应该由我自己来承受的。不,你必须找到一个办法,内森,你必须带上我们两个人……或者留下我们两个人。” 
  我放开她,叹了口气,举起一只手,“即使这是可能的,阿美,想一想你刚才说的话,想一想你是谁和你所代表的那些在国内的人,想一想年轻姑娘们从报纸与杂志上剪下你的照片与故事,将它们整理在剪贴薄上,就像你每次看到完成男人业绩的女人时,所做的那样……你打算把她们的象征,美国妇女的象征,变成日本太阳旗上的一张笑脸吗?” 
  “如果我不得不这么做。”她说。 
  微风吹来,棕榈树沙沙作响。 
  “好吧,”我叹息了一声,“我不会责怪你的。” 
  “当你到这里来时,”她说,“你并不知道能在哪里找到我,我有可能也被关在监牢里,那时你会怎么办呢?” 
  “我会找到一个办法带你出去。” 
  她抓住了我的胳膊,紧紧的,“那么,找到那个办法吧,我们不能丢下弗莱德。” 
  看来,没有办法让她改变主意了。 
  于是我告诉她,苏朱克局长与总督请我同努南谈一谈——也许努南会向一位美国牧师吐露他的秘密。这值得一试,日本人认为,在他们杀掉他之前。我会接受他们的请求,我对她说,我要亲眼看一看那座监狱,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当我们往回走时,她的脚步变得很有弹性,灰色的天空更暗了,不知道是时间的关系还是天气的关系。气温降下来了,风也变凉了,送来了海水的味道,它驱散了椰干与鱼干的气味,或至少使它们减弱了。 
  一个漫长而又温存的亲吻过后——这个吻是嘉奖给那个要完成几乎不可能任务的英雄的——我离开了她的房间,下楼走到门厅里,杰苏斯与雷门仍坐在他们的老位置,用汗津津的手玩着汗津津的牌。 
  “打电话给苏朱克局长,”我对杰苏斯说,“我要见他。” 
  魔鬼杰苏斯把脸转向我,如同花朵追随阳光,他向我问了一下他那一口褐色的牙齿,这并不是微笑,“我看起来像你的跟班吗?” 
  “不,”我说,“你看起来像局长的跟班。” 
  他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站了起来,从我身边擦过,带过来一阵熏人欲呕的体味——没有征得办事员的许可——他走到登记台前,拿起了电话。他说的是日语,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并不愚蠢,苏朱克称杰苏斯为他“一流”的土著侦探,阿美告诫我不要低估他,我开始看出为什么来了,这个畜生至少会讲三门语言。 
  当他转身走回来时,我拉过来一张藤椅坐下来,开始洗桌子上的牌——后来,我洗了手——雷门,他的眼睛并不显露出机敏的神情,抬头望着杰苏斯,似乎他的朋友可以解释我这反常的举动。 
  “局长很快就过来。”杰苏斯咕哝了一声。 
  “很好,”我说,继续洗着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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