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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死亡飞行-第27章

小说: 死亡飞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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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了一口气,凑近了烛光闪烁的椰壳,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了桔黄色的光影,“我没在路克荷德工厂,当那架飞机被组装的时候——明白了吗?我现在打算告诉你的情况是第二手的,不要问告诉我这些事情的人的名字,我要你保证,否则我就不说了。” 
  “我保证。” 
  他坐回到椅子里,交叠起双臂,脸孔隐藏在棕榈叶的阴影中,“我问过我的朋友,他是路克荷德的飞机骨架设计师,飞机的‘维修’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为什么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总而言之.我们当时都有些醉意……” 
  “你也给他喝了祖姆别尔,厄尼尔?” 
  他的笑容在黑暗中一闪,“不,只是威土忌掺葡萄酒的混合饮料。也许我即将告诉你的也是这样一件真假掺半的事情,也许它是真的,不论怎样,我都不想给我的朋友带来麻烦。” 
  “我明白。” 
  “起初,是乒乓球。” 
  “乒乓球?” 
  “厄勒克特拉上面塞满了乒乓球,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裂缝——它们无孔不人,但操纵装置安装在襟翼与翼梁上面。” 
  “为什么?” 
  “增加浮力,以备他们在海上迫降。我以前曾听说过这种经验,这稍有一些不同寻常,狄克·麦瑞尔用过一次,但他们把它推向了极端。” 
  “在我听来,这像是防患于未然。” 
  他向前倾了一下身体,脸孔暴露在烛光下,“我朋友告诉我的可不像防患于未然,他说他钻了两个孔,十六至十八英寸的直径,用来安装照相机。” 
  “照相机?什么样的照相机?” 
  “两架菲尔柴德,在飞行时可以自动俯瞰拍摄,安装在机尾的隔舱里,一些海军人员,可能是机械师或者是工程师安装的它们,同时还在机尾安装了闪光炸弹。” 
  我眨了一下眼睛,“炸弹?” 
  他挥了一下粗壮的手,“没有破坏力,只是为夜间拍摄提供照明。” 
  “还不如使用引火飞机呢。” 
  “嗨,路克荷德·厄勒克特拉的两种型号都能飞得又高又快,即使它不做特别改装,像更换大功率引擎。我所见到的那架飞机,是一架远程侦察机,装备着所有最先进的装置,那架定制的飞机可以让艾米莉飞得更高更快,远远超过第一架厄勒克特拉。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翱翔,最高时速,见鬼,可达每小时两百二十英里。” 
  “第一架呢?” 
  他耸耸肩,在柳条椅中晃了一下,“一百四十英里。” 
  我警觉起来,“那么,现在正进行的煞费苦心的海面搜索工作,其援救目标都是基于错误的飞机速度来制定的!” 
  他再次耸耸肩,“也许未必,毕竟,军方知道飞机的真正速度,但是,看吧,这最终使由西向东的飞行计划变得有意义了。” 
  “怎么?” 
  那条花白蓬乱的眉毛挑了起来,“由西向东飞行,从里尔到湖兰岛,沿途都有军方人员在等待,等待着取走胶卷,拆下照相机。然后,她就可以飞回家了,驾驶着一架没有间谍装置的飞机,回到夏威夷,受到盛大的欢迎。” 
  我又想到了由西想东飞行的另一个理由:美国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现在正在积极寻找艾米莉·埃尔哈特的伊塔斯克号,也许早就等候在湖兰岛,监督艾米莉的行踪,如果她从湖兰岛起飞,由东向西飞行,那么她就会被带离飞机,除非她接受指派。 
  之后,她也许会着陆在里尔,一片异国的土地上,机腹中装满了搞间谍活动的证据——胶卷。如果有什么事情弄错了,当地政府就会没收那些胶卷,并在国际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 
  “方向的改变的确变得非常有意义了,”我说,“对于秘密的军事刺探而言。” 
  “波利不是傻瓜。”后园的一只鹦鹉说。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所知道的每件事,”他说,“不论你想做什么……”他举起了手,“……都与我无关。” 
  “我还可以再跟谁谈谈呢?” 
  他的眼睛与鼻孔都张开了,“不是我在路克荷德的朋友!” 
  我安慰似的挥了一下手,“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保证过了。还有谁接近艾米莉,并知道些什么……同时认为普图南对他妻子做的事是卑鄙的呢?” 
  “也许你应该同那个秘书谈一谈。” 
  “哪个秘书?” 
  “玛戈·狄卡瑞。”他微微一笑,似乎头脑中的那个形象是可人的,“不错的孩子,崇拜埃尔哈特小姐,而埃尔哈特小姐也照顾她。” 
  他把现在时与过去时混淆起来,似乎阿美并未失踪,我理解这种感情。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女孩?” 
  “她是今年普图南一家搬到托卢卡湖区的新房子里时才开始过来做事的,寄住在他们家里。我同她很要好,你想让我为你引见一下吗?” 
  “你认为她会合作吗?” 
  “寄住在那所房子了,她会目睹许多事,我知道她在为埃尔哈特小姐的失踪忧心忡忡,她是受害者。对她好一些……不要吓唬她……我想她的嘴巴会像花一样张开的。”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我会先打个电话……但是我要警告你——米勒那个家伙也许会在那儿。” 
  “谁?” 
  他用空着的手打个手势,“我不知道他第一个名字,他们总是叫他‘米勒先生’……他是某方面的专家,我猜他是政府情报员,他是一个冷漠的家伙,却与普图南关系亲密。” 
  “他长得什么样子?” 
  “高个,六英尺左右,大约四十岁;脸色苍白,似乎血液都从他身上流光了;瘦长,但并不瘦弱——他们怎么说来着,清瘦,就像电影演员吉姆·斯蒂伍德。” 
  “同他接触过吗?” 
  他在椅子里挪了一下身体,那些细柳条编织的东西并不都那么舒适,“曾经有一次,他与普图南,还有一些军方人员——他们大多穿黑色西服——在机库内召开什么会议时,他把我撵了出去。他微笑时从不露出牙齿,他的语调中总是有一种轻蔑的意味,无论字句多么彬彬有礼……我有一种感觉,他是一个坏透了的家伙。” 
  “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好吧,我去给狄卡瑞小姐打电话,这里有一个公用电话。”他向后推开柳条椅,站了起来,“今夜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我的舞票空闲着。” 
  他大摇大摆地走开,几乎撞到那个女招待,她正向我摆出一个具有波利尼西亚风格的姿势,虽然我猜她是个犹太人。她收走了我的已经空了的细长玻璃杯,声音尖细、语调柔和地问我:“还来一杯祖姆别尔吗,先生?” 
  “你是个傻瓜!”一只鹦鹉说。 

  
  
第十一章 神秘的米勒先生



  在托卢卡湖区的峡谷之泉宅区,沿着保罗与玛特尔·门兹过去居住过的房屋向下走几个街区,就会看到一座相似的西班牙风格的廊房,只是它的屋顶是红色的而非绿色,墙壁是米色的而不是黄色,虽然在暮色中,两者的差别是微不足道的。在这舒适宜人的廊房之侧还有一间厢房,两者毗邻,几乎伸展到邻家的院内。一座整洁清爽的高尔夫球场就在附近,棕榈树舒展着绿意盈盈的枝叶,带来片片树荫,偶尔也有仙人掌与百年老树点缀着这片田园。房屋四周被修剪整齐的多刺灌木丛包围着,我很高兴这次不必带着我的斯必德·格瑞菲克相机躲在灌木丛中了。 
  八点过几分钟,我按响了门铃,木门开了三分之一,门后站着一个穿白西服打黑领带的东方男仆。他看起来像三十岁,又像五十岁,不论他多大年纪,他都没有对我的拜访表现出半分惊讶。 
  “我到这里来见狄卡瑞小姐,”我说,然后告诉了他我的姓名.“我相信她正在等我。” 
  他点了一下头,关上门,当门再开时,只几秒钟的时间,就像变魔术一样,一位光彩照人的年轻女人出现在门后。 
  她看起来二十出头,像阿美一样高,只是身材更优美。她穿着同样休闲随意的牛仔风格的服装:格子衬衫,褐色棉布裤子,长靴。她也梳着短发,却与阿美不一样,她的短发是波浪状的,而且乌黑发亮。她有着细致的皮肤,心形的脸孔,稍微化了一点儿淡妆,虽然不及贝蒂·布泊可爱,却也相差无几。 
  “噢,黑勒先生!”她兴致勃勃地说,仿佛我们是失散多年的旧友,今朝终于团聚,她的眼睛是棕色的,又大又亮,“见到你真令人高兴!” 
  她拉开门,领我穿过门厅,进人起居室。起居室内摆放着现代家具,有一种漫不经心的风格,一只壁炉砌在墙角,灰色的石台上方是一面大镜子,映照着室内的摆设,使空间在错觉上扩大了一倍;法式木门后面是一方天井,透过薄薄的窗帘,可以隐约看到天井中的棕榈树叶与花园;四壁上几乎是空着的,只有一面墙上挂着一幅阿美的油画,穿着飞行夹克,手叉在腰上,微风吹起她颈上的方巾。 
  “我想你已猜到了我是玛戈,”她嘁嘁喳喳地说,唇边笑靥如花,然而她的眼睛里却纵横着血丝,“我觉得我早就认识你……A.E.告诉了我许多关于你的事……” 
  “感谢你接见我,”我说,“你确信你的雇主不会责难你吗?” 
  “我的雇主是A.E,”她说,下颏骄傲地仰起,“至于普图南先生,他现在正待在旧金山海岸警卫队队部中,同米勒先生在一起,不到明天下午是回不来的。” 
  她用手臂挽起我,带我踏着起居室的东方地毯穿过拱门进人餐厅,又通过一条走廊,来到一间小屋前。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是香皂而不是香水,我敢打赌。 
  “厄尼尔说你正在调查这件事,”她说,放开了我的手,“我知道这是A.E.希望的。” 
  “请原谅,”我说,“你的举止仿佛她常常提起我。” 
  “并不常常,但她每一次提起你,都充满了爱意。”她在关闭的门前停下来,“让我们进里面谈吧——这是A.E.的书房,我想她会喜欢我们在她的书房里谈论事情的。” 
  我跟在她后面走进书房,俭朴的书房一角摆着一张陈旧的、看起来很舒服的沙发,后面的墙上挂满了相片:飞行留念与签名的影星照片,虽不如保罗·门兹的办公室那样极端,却也毫不逊色。双层玻璃窗外是天井和精心修整过的花园,窗户敞开着,干冷的晚风吹进来,驱走室内的溽热。一张牌戏桌上摆着一台打字机,这是典型的不拘习俗的艾米莉·埃尔哈特“办公室”风格,书籍、打字纸与黄色的便笺簿散乱地堆放在桌上。一张稍正规些的书桌,顶盖可卷缩的那种,占据了另一面墙壁,旁边有奖品陈列柜。立式书柜,两只卷柜,还有一张安乐椅占据了书房其余的空间。 
  “这看起来也像是普图南先生的书房。”我一边说,一边在沙发上坐下来。 
  “它是的——他们共有它,但他一直不使用它,自从……嗯,自从……”玛戈关上房门,皱了一下鼻子,像花鼠一样可爱,“我们的谈话现在安全了,乔虽然是个好人,但他却对普图南先生忠心耿耿。” 
  “乔是那个男仆?” 
  “是的,也是一个出色的花匠,他做家中的重活儿,我妈妈做其余的。” 
  “你妈妈?” 
  她在我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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