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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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决没搭理他。
“你真要去看他?!”张简怒了:“你他妈贱不贱?你在医院发烧快死的时候他来看过你吗?那没良心的白眼狼,爱死不死,管他!”
刘盈急道:“可是小念的病情很严重!”
张简大怒:“他他妈自找!他敢冲他爸爸开枪!这王八蛋!黑道上人都没他这么混的!天理报应!妈的!也该轮到他吃吃苦了吧!凭什么我们总要迁就他心疼他为他委曲求全?!让他医院里待着去吧!”
刘盈急得,泪盈于睫:“天理报应有那么重要吗?你明知道他已经后悔,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弥补错误?公平公道比亲情还重要吗?”
“靠!”张简跳起来,“亲情?小念向他父亲开枪的时候考虑过亲情了吗?盈盈你看人不要这么偏向好不好?就算你暗恋小念多年,你也得讲道理啊!”
“你——你才不讲道理!”刘盈羞愧不堪,大哭着跑了出去。
张简这个大老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喂喂喂,你看她——这么蛮不讲理,她还委屈!靠,跟女人真不能讲道理。”可是他也不能不忍——这女孩子父亲曾经救过张简一命,临终托孤,张简拿她当亲生闺女养着。和小念差不多大,被一帮大老粗娇惯得日日跟着张简顶嘴叫板。可怜张简一个黑老大在她面前一点威严没有。
萧决哭笑不得:“她是嫌你——哎呀!去去去!别烦我!”
张简看他一会儿,叹息:“刚我打过电话了,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疲劳过度而已。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你不用去——去了也没用,你又不是大夫。”
萧决看他良久,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无力地挥挥手——去吧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张简出去,门关上,可是世界依旧没有安静下来。
仍然有声音不停不停地从他心底冒上来,吵得他不得安宁。
——去吧去吧,去看看他,难道你不想他吗?不担心他吗?
不,不去。
为什么不去?
不为什么,就是不去。
——到底为什么不去?
萧决长叹一声,疲惫不堪地倒在沙发里,闭上眼睛。
是啊,为什么不去呢?
恨吗?怕吗?厌恶吗?疲倦吗?
恐怕都有吧?
萧决闭上眼睛。
那小姑娘说得对,他在这里并不开心。可是他一个在这里,固然并不开心,却不知道有朝一日他回了小念身边,是否还能快乐得起来。
萧决习惯性地举起左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右肩。
看,这样的动作,于他已成习惯。伤口永不痊愈。疼痛永远存在。那样不留余地的背叛,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怕什么?他怕自己再不能快乐,即使回到爱人身边,也无法再快乐起来。
现在颓废冰冷的避不见面,固然也是一种痛苦一种煎熬。可是,比起那种彻骨的再也无路可退的绝望,他宁可选择现在的寂寞孤独,也不要回去面对小念,面对背叛了伤害了自己的人。
“不。”所以,萧决睁开眼睛,轻轻说,“不。”
不——对不起,亲爱的,我抛弃你了。我永远不会再回去。无论你以后发生什么,我也不再过问不再关心。我抛弃你了。
即使我——即使我关心,我也能忍住。
就让你成为我心里永远的,永远的痛吧。再见了,亲爱的。我永不要再见到你。
萧决长长出口气。给医院的某个人打了个电话:“他醒了,通知我。”
小念傍晚时分就苏醒了。
睡了半天,还是觉得身体很沉,头很痛。
错过了午饭,饿了,叫助理买了饭菜来,却也吃不下去多少。
如果你也缺觉缺到这个份上,你也会觉得吃什么都想吐。头晕目眩,心率不齐,心慌气短,浑身无力。
又打针又吃药地折腾一会儿,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夜晚给人的感觉是舒适和放松,可是小念一到晚上就心烦。
因为他有严重的失眠症,白天工作又紧张,小念疲惫不堪,不想睡,怕睡,睡不着又心急,心急更睡不着。恶性循环闹得小念压力很大。
可是他急归急,另一方面,却并不积极配合医生改善自己的睡眠情况。
比如,护士给他吃了安眠药,等人家走了以后,他又会偷偷吐出来。
他是宁可失眠,也不要吃药。不是不愿意让药物控制自己身体,而是,吃了药物之后,噩梦会变得更加真实。清晰到可怕。
他会无数无数次地看着那颗子弹,穿过那人的身体。他会看到伤口,看到血,甚至,看到尸体。
然后他的心脏会感觉到类似于那人被子弹射穿的伤口的灼热狰狞的疼痛。
梦是虚假的,回忆也不是真实的,可是他的疼痛却真得仿佛感同身受。
有时候,他甚至会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肌肤一次又一次回味着那人温暖温柔的抚触,他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回放着那人受伤流血的样子,这两处巨大的落差折磨得小念身心俱疲,心神俱碎。
白天的小念坚强勇敢,运筹帷幄意气风发。可是晚上的小念,活着唯一的理由就是——那人没有死,他有可能还会再见到他。
小念躺下,闭上眼睛。
习惯如此无比寂寞又无比清醒地面对这漫漫长夜。可是勇敢坚强的小念,还是决定要再做一次绝望又聊胜于无的尝试。
尝试——强迫自己入睡。
紧紧蒙着脑袋,没有听到开门声。
只当一只手慢慢抚上自己脸颊的时候,他才骤然醒觉过来。
什么人?!
这样温暖又温柔的手指——什么人?!
第24章
黑暗里,小念睁大眼睛,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可是他不敢动。
黑暗里,他感觉那人的手,缓缓滑过他的脸颊。
很慢,很暧昧的动作。
小念没敢动。
那人轻轻把他连被子一块抱起来,揽在怀里。
两个人一同靠在床上。
很久很久,小念的身体,也还是僵硬的。
那人轻轻笑,伸手抚过他的头发:“睡不着?”
他低下头去,亲吻和磨蹭小念的额头与眼睑。
这才发现小念的脸已经湿了。
他没有发出声音,可是他哭得很厉害。
萧决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伸舌去细细舔掉那些泪痕。
那动作,别有一种特别温柔又特别冷漠的韵味:“怎么了?”
小念良久不语。萧决便扳起他的肩膀打算要看一看他的脸。
小念一把抱住他,不让他动作。
整个脸埋进他的怀里去。
萧决微微一愕之后也就微笑着重新揽住了他。
那笑声里别有一种特别的调侃味道:“哭什么。”
小念还是不出声音——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一声啜泣也听不到,偏偏就是哭得浑身耸动。
萧决笑一下,胸膛微微一紧,小念身子一僵,萧决揽住他脖子的手立刻便从后面一把抬起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小念身体僵硬,两手搭在萧决胸膛上面,企图离间彼此。萧决揽住小念肩膀的左臂一紧,把小念身体往自己怀里重重一带,小念感受到他的不耐与怒气,立刻安静了。
不过还是不太投入,萧决欺负他柔顺,索性便一把扣住他下颚,肆意侵略。吻得小念头昏目眩,浑身绵软。
扣住小念下颚的那只手滑了下去,解开小念睡衣扣子,伸进去抚摩他的身体。
揉捏乳头的时候,小念轻轻呻吟。
萧决笑着放过他的嘴唇,转而舔吻他的耳垂和脖子。
那只邪恶的手更深入地滑下去滑下去,解开小念裤带,鱼似的溜了进去。
“不……”小念迷迷蒙蒙地开口拒绝,手伸下去握住萧决手腕。
谁知萧决立刻挣开,反握住他的手腕,强迫地拉进去,操控着那只手一同握住小念的性器。
“嗯……”小念低低地呻吟,难堪地拼命摇头。企求地,“不要……别……”可是他没有挣扎,没有拒绝,反而身体还兴奋地微微挺起痉挛。
萧决肆意妄为,捉住小念本人的手和它一起玩弄小念。
门外,走廊里,皮鞋清脆地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门其实并没有关严,还轻轻地漏了一条小缝。夜深人静,这样细微的声音,小念深陷入情欲的旋涡里没有听到,可却逃不过萧决敏锐的耳朵。
萧决轻轻冷笑。
那脚步声越走越近,越近越慢,最后,索性停在门口。
萧决趁此机会,手下猛然一个用力,小念浑身本能地痉挛一下,呻吟着挺起身体,正好把胸前的敏感送到萧决嘴边。
萧决毫不客气一口含住,恨恨吮咬。
小念越发动情地大声呻吟。
消逝在门口的脚步声骤然又起,声音很大,很急,渐渐远去。
萧决悄悄地,悄悄地露出一个奸计得逞邪恶阴森的冷笑。
小念从头到尾一无所知,还是沉浸在某个极其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只是身体太过疲倦,竟然不能承受这样极度的激烈的兴奋,一次高潮之后,立刻昏睡过去。
难得的一夜好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小念回想起昨天夜里的耳鬓斯摩,不由自主在唇边露出一个微笑来。给他送饭送药的护士进来看见了,也笑:“昨天晚上睡得不错?”
小念笑道:“挺好的!”
那护士笑道:“那说明,那种最新研制的安眠药,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也对你的症!”
小念一愣。
昨天晚上,他明明悄悄把药吐在床边了。也没收拾,这护士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念心里一动,问:“昨天晚上,有人来看过我吗?——我是说,周阿姨走了以后?”
那护士想了想:“没有了,周阿姨是最后一个走的——哦对了,你妈妈来过一次,挺晚的了,听说你睡了,就没进门——怎么了?”
小念勉强一笑:“没什么。”
真他妈的诡异。
昨天晚上,没人来过?
那,昨天晚上他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会是——幻觉吧?
上帝。告诉我,那不是,不是幻觉。
小念是宁死也不要变成一个疯子的。
这时候,刘若溪走进来,正好看见小念拿着羹匙一脸呆滞的样子:“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小念回过神来:“没,没有。”
若溪看看他手上早餐:“还是不想吃?”
小念也看看:“……拿走吧。”本来挺有食欲的,现在都吓回去了。
若溪心疼地看着他:“还是再吃点吧,你又瘦了不少。”睡不着觉,又不肯好好吃饭,再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小念勉强又塞了两口:“昨天,你来看过我?”
若溪看他一眼:“没有。好容易你睡了,就没过来吵你。”眉头一皱,“怎么了?”
小念回避了:“没有。”换了个话题,“公司怎么样?”
若溪嗔他一眼:“你还想公司呢,身体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再休息一天吧?公司的事有我。”
小念沉默一会儿:“你的身体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