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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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上接受和平……但是这完全是幻想,完全是空话。这些“密谋者”的思想甚至糊涂到这种程度:哈塞尔在日记中竟有一大段写的是考虑要不要留用戈林!'671' 戈林这时候却正同希特勒、希姆莱、戈培尔、莱伊以及其他国社党的头子们利用新年发布冠冕堂皇的文告。莱伊说:“元首永远是正确的!服从元首!”那位元首本人则宣称,发动战争的不是他而是“犹太人和资本主义战争贩子”。他接着又说:我们举国团结一致,在经济上彻底做好了准备,军事上全副武装,跨入德国历史上这个最有决定意义的一年……愿1940年带来结果。不论发生什么情形,这个结果必将是我们的胜利。12月27日,希特勒把在西线发动进攻的日期又推延了“至少两个星期”。1 月10日他下令最后决定进攻日期为1 月17日“日出前15分钟——即上午8点16 分”。空军须在3 天以前' 即1 月14日' 就开始出击,它的任务是炸毁法国境内的敌方机场,但比利时和荷兰的机场不包括在内。这两个中立小国的命运要让它们捉摸不定,一直到最后一刻。
但是,1 月13日这位纳粹统帅突然又“鉴于气象状况”再次下令延期。此后直到5 月7 日,缴获的最高统帅部的档案再没有提到西线的进攻日期。1 月13日下令取消原定的进攻,气候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是现在我们知道,主要原因是另外两件事。一件事是1 月10日有一架极为特殊的德国军用机不幸被迫在比利时境内降落;另一件事是这时北方出现了新的机会。
1 月10日,希特勒下令定于17日假道比利时与荷兰发动进攻的当天,一架从缪恩施特飞往科隆的德国军用机在比利时上空云层中迷失方向,被迫在缪斯河畔梅克林附近降落。机上的德国空军重要参谋军官赫尔莫特·莱因柏格少校公文皮包里装着附有地图的西线德军进攻计划。当比利时士兵逼近时,这位少校慌忙钻入邻近的树丛,点起火来打算烧毁公文皮包中的文件。比利时士兵注意到这桩离奇的行动以后,扑灭了火焰,抢救了残余的文件。莱因柏格被押到附近的驻军司令部。一位比利时军官把未焚毁的一部分文件刚放在桌上,这位少校便不顾死活地扑过去,抓起文件就朝火炉里扔。那个比利时军官连忙将文件从火炉里抢了出来。
莱因柏格立刻通过德国驻布鲁塞尔大使馆报告柏林空军总部,他已将文件焚毁,“剩下的只是一块巴掌大的小残片”,但是柏林的高级人员中间已为这事惊慌失措。约德尔立刻就“敌人可能知道那些情况和可能不知道那些情况”向希特勒作了报告。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全部文件落入敌人手中,”他于1 月12日晋见元首以后在日记里写道,“情况就非常糟糕了”。当晚,里'672' 宾特洛甫给布鲁塞尔德国大使馆拍去一份“特急”电,要他们立刻报告“公文皮包焚毁的情况”。约德尔的日记透露,1 月13日上午,戈林同匆忙飞返柏林的驻布鲁塞尔空军武官以及空军高级军官开了一个会。约德尔记道:“结论是:公文皮包确已焚毁。”
但是约德尔的日记里说得很清楚,这不过是黑暗里走路吹口哨,给自己壮壮胆子罢了。根据他的日记,那天下午1 时,最高统帅部“用电话命令哈尔德将军:一切行动停止”。
同一天,1 月13日,德国驻布鲁塞尔大使紧急通知柏林,“由于比利时参谋总部接到了告警的报告”,比利时军队有大规模的调动。第二天德国大使又向柏林发去一份“特急”电:比利时政府下令进入“D级阶段”,这离总动员的最后阶段只差一步了;同时还新召两级适龄壮丁入伍。他认为原因在于比利时得到了“德军在比利时和荷兰边境上调动的报告,并且知道了德国空军军官身上找到的那块没有烧完的文件的内容”。
1 月15日晚,柏林高级将领们开始发生了怀疑,不知道莱因柏格少校是否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把那份惹出麻烦的文件烧掉了。于是为这件事又开了一次会,会后约德尔在日记上说,大家认为文件“大概是焚毁了”。但是1 月17日,比利时外交大臣保罗一亨利·斯巴克约见德国大使,直截了当地通知他' 德国大使随即转告了柏林' :由于1 月10日紧急着陆的一架飞机,一份性质严重、非比寻常的文件落入比利时手中。这份文件中有企图进攻的明白证据。这不是一份简单的普通作战计划,而是一份除了时间有待填入以外每个细节都作了规定的进攻命令。
德国方面始终未能完全肯定斯巴克是不是在蒙德国人。至于盟国方面,英法参谋总部已经获得了这份德国进攻计划的抄本,他们倾向于认为这些德国文件是一个“圈套”。丘吉尔说他当时曾坚决反对这种看法,他悲叹对于这么严重的警告竟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1 月13日,也就是希特勒获悉这事的第二天,他就下令推迟了进攻的日期,而且,等到春天再作决定的时候,整个战略计划都根本改变了。
但是,德国飞机在比利时境内被迫降落和气候恶劣并不是延期进攻的唯一原因。这时德国悍然袭击更靠北方的另外两个中立小国的计划在柏林渐趋成熟,而且当时准备先予执行。随着春天的到来,至少在德国方面,假战争快要结束了。
“雅典娜”号的沉没
希特勒同雷德尔在9 月7 日的会上还作出了另一项决定。那位海军元帅在日记里写道:“等到所有潜艇返航后再着手解决‘雅典娜’号事件。”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海上的战争是在英国宣战10小时以后开始的,当时,9 月3 日晚上9 点,满载1400名乘客的英国邮船“雅典娜”号在赫布里底群岛以西约200 英里处未获警告就被鱼雷击沉了,当时造成112 人死亡,其中有28名美国人。德国宣传部接到伦敦发出的第一批消息之后就到海军总司令部去查对,海军总司令部的回答说,出事地点附近并没有德国潜艇,于是宣传部当即否认那艘船是德国人击沉的。这一不幸事件弄得希特勒和海军司令部非常尴尬。起初他们还不相信英国方面的报道,因为他们曾经下令所有潜艇舰长遵守海牙公约,不得不予警告就攻击船只。但是由于所有潜艇的无线电台为了保密的缘故全都保持沉默,无'637' 法立刻查明事情真相。“虽然如此,不到两天,纳粹的御用报纸就叫嚷说,这艘客船是英国人为了激怒美国使其参战而自行炸沉的。
威廉街的确非常关心美国方面对这次造成28名美国公民死亡的惨祸的反应。炸沉船只后的第二天,国务秘书威兹萨克约见了美国代办亚历山大·寇克,向他否认这是德国潜艇干的事。他强调说,在出事地点附近没有一艘德国舰艇。据他后来在纽伦堡供认,当天晚上他找到了雷德尔,提醒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是因为德国击沉了“卢西坦尼亚”号后美国才参战的,劝他“尽一切努力”避免激怒美国。那位海军元帅向他保证,“不可能有任何一艘德国潜艇牵涉在内”。
雷德尔海军元帅在里宾特洛甫的催促下,于9 月16日把美国大使馆海军武官请到他那里,告诉他说他现在已经收到了所有潜艇的报告,“结果肯定证实“雅典娜”号绝不是德国潜艇击沉的”。他要求这位武官将这一情况转告他的政府,这位武官即刻就照办了。这位海军元帅说的并不完全是实话。9 月3 日出海活动的潜艇还没有全部返航回港,没有返航的潜艇里就包括兰普少校指挥的U一30号在内,这艘潜艇直到9 月27日才进入本国领海停泊。潜艇司令卡尔·邓尼茨海军上将亲自在码头上等着这艘潜艇人港。几年以后他在纽伦堡法庭上叙述了这件事情,这才使击沉“雅典娜”号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当那艘潜艇入港时,我在威廉港的水闸边上见到了舰长兰普少校,他要求和我个别谈话。我立刻注意到他那副郁郁不乐的神情,他马上告诉我说,在北部海峡海面击沉了“雅典娜”号的大概是他。按照我原先的指示,他当时在对不列颠群岛的航线入口上可能出现的武装商船进行严密警戒,他用鱼雷击沉了一条船,事后从无线电广播中才知道这条船就是“雅典娜”号,当时他还当它是一条正在巡逻的武装商船……
我立刻派兰普坐飞机到柏林去向海军作战参谋部面陈一切。同时,我采取临时措施,命令严守秘密。当天深夜,也就是第二天清早,我接到海军上校弗立克转来的一个命令:1。这一事件应子彻底保密2。海军总司令部认为并无召开军事法庭的必要,因为司令部已经查明,该舰长的这一行动并非有意。
3。政治上的解释将由海总处理。”
至于元首否认德国潜艇击沉“雅典娜”号的政治宣传活动,我完全没有参预。邓尼茨必定打一开始就猜到了事情真相,否则他不会到码头上去迎候返航的U…30 号。他说没有参预,实际上却参预了消灭一切可能泄露秘密的证据的活动,篡改了该潜艇的航海日志和他自己的日记。正如他在纽伦堡供认的,他本人曾命令把U一30号的航海日志上任何提到“雅典娜”号的话都涂掉,同时也把自己的日记里与此有关的话删去。他还要艇上全体人员立誓绝对保密。
毫无疑问,所有国家的最高统帅部在战争进行期间都有不可告人的事。所以,如果希特勒像雷德尔海军元帅在纽伦堡所供认的那样,命令对“雅典娜”号事件严守秘密,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是值得称赞的话,尤其是海军司令部开始时由于确实相信这事不是德国潜水艇干出的,已经正式否认了,如果后来又迫不得已而加以承认,就会处于非常难堪的境地。但是希特勒却不以此为满足。10月22日星期日晚上,宣传部长戈培尔亲自在电台上指控丘吉尔自己炸沉了“雅典娜”号。戈培尔当时那篇广播演说,作者至今还记得很清楚。第二天,纳粹官方报纸《人民观察家报》,在第一版上以《丘吉尔自己炸沉了“雅典娜”号》为标题发表了一篇报道,声称英国海军大臣在那艘船的船舱里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在纽伦堡的审讯中证实,这篇广播和文章是直接出自希特勒的命令;同时也证实了,尽管雷德尔。邓尼茨和威兹萨克对于这种厚颜无耻的弥天大谎感到非常不满,却不敢表示什么意见。外交部里这位自命反纳粹的领导人和这两位海军将领,只要那位恶魔般的纳粹统帅一声令下就会立刻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其他将领们也完全一样。这种态度注定要在德国的历史上造成最黑暗的一页。
希特勒的和平建议
“今晚的报纸公开地大谈其和平”,我在9 月20日的日记里写道,“今天我和一些德国人交谈,他们全都满怀信心,不出一个月我们就会得到和平。他们个个兴高采烈。”
头一天下午,我在富丽堂皇的但泽市政厅里听了希特勒的演:639 =说。这还是他自从9 月:日在国会宣告战争开始以来的第一次公开讲演。尽管他因为保卫华沙的波军还在英勇抵抗,使他不能在华沙发表这篇演说而感到恼火,尽管他每次在演说中提到大不列颠时都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仍然作出了一点点和平姿态。“我无意同英国和法国作战。”他说,“我同情那些在前线上的法国士兵,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