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舞之思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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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做一个修仙之人,做天女,不是女人应得的幸福?她默然怀想,月珑说过,天界之人可以青春永驻,可以长生不死。可是,年年碧海,岁岁青天,夜夜尘心醉。孑然一身,独自行走于烟火人间的天神月珑是孤独的;可那个于浩瀚天庭,淡泊度日的月珑就不孤独了吗?所以,人生苦短,天人怨长。所以,天女初月才会日日于层云之巅放牧群星,思凡。
“在想什么?”楚骁那样紧张地凝视着她,深邃的眼中写满担忧,让她不禁心动。
“在想我哥。”她幽幽一叹,“你还记得那首《红尘累》吗?‘灵山远,暮色催人回。年年碧海,岁岁青天,夜夜尘心醉。千年行役憔悴损,为谁红尘累?’楚骁,这个世界上,最苦的人,应当是我哥。”
“你又在盘算什么?”他为她言辞中那些他无法掌握的情绪心神不宁。
“我只是在想,无论我的选择为何,我都应当帮我哥返回天界。”
“你也要明白,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尽一切可能,将你留在我身边!”
那日晚些时候,云歌托人将当初千羽赠给自己的画像送还给他。她心里明白,她此生都无法还他一个画中人,因为,她其实并非他的画中人。
第十九章 盟 山
那日清晨,云歌去了树林。
“树妖,多谢你的灵根。你还好吧?”
“很好。少了那点灵根伤不了我。”树妖笑道。
“也能损耗你近百年的修持。”
“那不算什么。若不是天女当初为我接好灵根,我如今已成枯木一堆了。
天女,又发生了什么?你似乎心事重重。”
“树妖,我的灵力减损得厉害。那日湖中斗法之后,更是如此。”
“你在爱了吗?”
“爱?”她茫然地问,“怎么会?我已经打算放弃。龙灵也放弃了,他甚至
不会再来见我了吧。”
“你纵然不是天女,也是修仙之人,若不是因为爱,灵力怎会消减?”
她默然不语,离开了树林。
艳月楼中,自己的屋子里好生热闹。几名小厮在凤舞的指挥下,正将一
张仅够一人躺卧的椅榻搬进屋子,靠墙放好。几名小丫鬟又拿着崭新的褥
子、锦被走了进去,开始铺整那张椅榻。
“凤姐,这是做什么?”云歌好生惊异。
“云姑娘,你回来啦!”凤舞热情地拉起了她的手,拉她坐下,“想请姑娘
帮个忙呢。”
“帮忙?”她满腹狐疑。
“我是艳月楼的妈妈,应酬很多。可楚骁如今在我房中养伤,诸多不便,
云姑娘应当明白。”凤舞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捕捉着云歌每一丝表情的变
化,见她只是一味的茫然,于是继续说道,“我和楚骁商量了一番,想让他搬了
过来,住进你的屋子。”
“那我住哪里?”她仍旧不解。
“还不是住这里。他伤还未好,这样,你照顾他也方便些。”
“你的意思是,要我与他同居一室?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做,未免太荒唐
了!”她大声抗议道,“把东西搬出去!我绝不同意!”她好生气恼。她与千羽
虽已了断,可她从未向他应承过什么。就算她肯接受他的感情,也不可能答
应与他同室而居。她实在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何行事从来都不会
为他人着想。她眼中冒火,径直走向椅榻,将上面刚刚铺整好的床单、被褥一
把抱起,奋力扔到了门外。
凤舞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急忙遣退了小厮和丫鬟,拉住她,认真
地说:“云姑娘,你原非俗世中人,哪来的这些俗世愚见?他住在我房中,也没
见你说那是荒唐呀?为何就不能搬到你的房中来?这里本来就是青楼艺馆,
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会在背后嚼舌根!”
“凤姐,云歌不是青楼女子!”她看着她,冷冷地说道。
凤舞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却是隐忍着。这都是楚骁的意思,他是想多
一些时间能和云歌呆在一起。而她并不想拂了他的意。她了解他,知道他的
心有多苦,知道爱对他来说有多不易。
“凤姐,你还是让人把椅榻搬出去吧!”
凤舞按捺不住,冷冷地说道:“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应承下来!你寄居
在艳月楼,我自问待你不薄;楚骁更是三番五次出手救你,而且对你用情至
深,你……”
不待凤舞说完,云歌冷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搬来吧,我走便好!”
她说罢,便向屋外走去。凤舞急了,想要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但她刚走出
房门,便撞见了一个人,是楚骁。
他抱臂斜倚在屋外的墙上。她看见了他,不愿搭理,迈步便走。他伸手
将她拦住,有力的手攥起了她的手腕,不顾她奋力挣扎,强行将她拉进了屋
子。
“凤姐,你且出去,我想单独和她谈谈。”他淡淡地对凤舞说道。
凤舞看了看一脸怒意的云歌,默然离去,掩上了房门。
“你想做什么?”她愤怒地冲他喊道,“放开我!”
他松开了手,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她看在眼里,
不禁心软。
“想搬到你的房中,其实,是我的意思。”他喘息着,认真地说道。
她蹙眉,一言不发,心中的怒火更甚。当然是他的意思,她根本不相信凤
舞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他强忍着伤口剧烈的疼痛,声音微颤,继续说道:“云歌,你知道吗,这些
年来,我的心一直在仇恨的火狱中飘摇、煎熬着,找不到家,也得不到丝毫温
暖和安宁,直到我遇到了你。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心才
会有很轻松,很平静的感觉。云歌,你就是我的家,你不能给楚骁一个家吗?”
她怔住了,他一席话竟然那样轻易便平息了她心中的怒火,并让她的心
突然间升腾起许多柔软温暖的情愫。她微微叹道:“可我不是没有离开吗,不
是如你所愿,留在这艳月楼中了吗?”
“可我要时时刻刻,一张开眼睛就能看见你。”他突然轻笑道,“可如今,
我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凤姐。云歌,凤姐和你不同,她有很多朋友、客人,
我住在她的房中不方便,她也没时间照顾我。而且,凤姐和陆爷的事,你也知
道。”
“你的伤已经好了六七成了,你可以回陆家庄园啊。你不是说我粗心大
意、笨手笨脚吗?陆家庄园丫鬟、婢女那么多,谁不比我会伺候人啊!”
“你倒是挺会记仇的,把我的话记得清楚。”他又是一阵轻笑,末了,却又
说得真诚,“陆家庄园不是楚骁的家,在那里,楚骁永远都是一个外人。”他仰
头看她,眼中蓄满了恳切的乞求,“云歌,你就当收留一个无人照料的孤儿,不
成么?”
“哪有人会收留你这般大的孤儿?”她嗔道。
见她似有所松动,他揽过她的身子,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头轻轻地靠在她
的腹部,那样乖顺、安静。“云歌,你能花那么多时间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却不
愿意给我一个家吗?或者,你把我当作一棵花。我向你保证,一定很听话,很
自觉,很安心地呆在椅榻上,绝不觊觎别的地方。”他喃喃地说。
她沉默了,斟酌良久,才幽幽地叹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让人不省心呢?
你究竟还有多少花招?”
“只要你答应收留楚骁,我保证,往后再没有什么花招了。”他信誓旦旦,
却突然明了一般,欢喜地仰头看她,“你答应了?”那神情,如同孩子一般,单
纯而明朗。喜悦之情让他俊朗的脸如此生动,他的眼睛灿若星辰,熠熠生辉,
她好笑地看他,认真地说道:“你可要记得你的话,绝不可靠近我的床榻
半步,否则……”话未说完,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羞赧的红晕。
他的眼中都是狡黠的笑意,良久,才温柔地说道:“云歌,你知道吗,我就
想守在你身边,一生一世!”
夜已深,云歌照料楚骁睡下,自己才躺到了床上,吹灯,放下厚厚的帐幔。
许久,她都无法入睡。他在屋子里,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云歌,你睡着了吗?”
黑暗中,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怔了怔,不由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却
是不说话。
“我知道你没睡。你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坏坏地笑道。
他明明知道的,还故意来问。她恼恨地在心中骂他,却是依旧不说话。
“我也睡不着,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他不依不饶。
他不是保证再不耍花招了吗?怎么又来?她心中懊恼,深悔一时心软,
竟让他住了进来,却是太迟。
他却不管不顾,真的讲起了故事。
南霁国的北方边境上曾有一个弱小的民族———云族。云族境内有一座
山,名叫天盟山,山中有一座天女庙,香火鼎盛。云族的青年男女若是真心相
许,想要结成恩爱夫妻,都会到天女庙祈福,交换定情信物。天女庙中供奉的
神女会保佑他们此生幸福美满。
“我的故事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呢。”他幽幽地说道,“那时,天盟山下
有一对青年男女相爱了。他们订下了终身之约,他们来到天女庙中祈祷神女
的祝福。可是那晚,少女做了个梦。梦中,神女告诉她,世间有一种花,叫做
长情花,得长情花者,将会拥有一生一世的美满姻缘。若是寻不到长情花,他
们的姻缘终将会在滚滚红尘的洪流乱烟中流散。”
第二日,少女将自己所梦之事告诉了少年。少年寻思良久,信誓旦旦,要
为少女,为他们的爱情找到长情花。他向少女许下了三年之约。三年后,若
他不能为她带回长情花,她便另觅佳偶再嫁。
他的故事讲到这里,却是没了下文。
云歌等了半晌,却不见他说下去,于是问道:“然后呢?三年后,少年找到
长情花了吗?他们结成连理了吗?”
他在黑暗中懒懒地说道:“困了,睡觉!要想听故事,明日看我的心情!”
她却是不依,掀起帐幔,翻身下床,来到了他的身边。
“快说!”她用力摇他的身子。
他闭着眼睛,似没有丝毫感觉。
“堂堂男子,竟然这样小气!不说算了!”她起身,却是往屋外走去。
“你去哪里?”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说,我就到树林里找藤精树妖说话去!”她负气地说道。
“好了,怕了你了!倔丫头,坐下,我给你说就是!”他坐起身来,在椅榻
上盘膝,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她偷笑,安静地坐了下来。
“少女在天盟山中苦等了少年三年,可少年一直杳无音信。很快,三年之
期已到,少年却并未回还。”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她,心却微微一颤。黑暗之
中,她没有戴面纱,乌黑的长发没有挽髻,垂泻下来,遮住了脸颊。“云歌!”
他不禁轻轻地唤。
“那么,少女另嫁他人了?”她听得认真,转头看他,心道,这不是她要的
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