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舞之思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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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不成器的孩子啊!我将来入土,该怎么向你们那冤死的爹爹交代!”陆老夫人长叹一声,只觉身心俱疲,万念俱灰。
且说楚骁辞别了陆老夫人,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客栈。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莫七便追了来。
“爷,你答应了老夫人,要在本月之内行刺沈万翔?”莫七焦急地问。
“是。”他淡淡地答。
“为何?就为了那个姑娘?可你这样做太危险!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
“莫七,你觉得楚骁没有杀死仇家,为自己父兄、族人复仇的能力?”他笑道。
“不是!爷,你知道这有多危险!”莫七好生懊恼,“老夫人坚持这么做,会不会别有因由?你的能力远在陆家两位爷之上。老夫人会不会……”
“莫七,不可胡乱猜测!楚骁的命都是陆家的!”楚骁沉声将他打断,解释道,“陆爷想解散天门宗。所以,老夫人才急着行动。更何况,老夫人沉疴不愈,已经命不久矣。”
“爷,可你知道,老夫人一直对你戒心很重。”莫七仍旧满心担忧。
“那又如何?陆爷不是一直将我当兄弟看吗。”楚骁刻意淡然地说,末了,又叮咛道,“莫七,若是我有事,替我将云歌送走。让她离陆家远远的,别让陆老夫人伤害了她。”
“爷,那姑娘心里只有陆家小爷!”莫七直替楚骁不平。
他却是安静地说道:“那是她的事。我只要按自己的心意做好自己的事。”
“你真的爱上了那姑娘?”莫七问得小心,也十分诧异。这么些年,他只见他放浪形骸,处处留情,并未见他真的沉下心来爱一个人。
“什么爱或者不爱?”楚骁蹙眉道,“我只觉得她身世可怜,命运多舛,只是同情她,想帮帮她罢了。”
“真的只是同情她?可这样值得吗?”
“怎会不值得?杀沈万翔,复仇,是我最大的心愿!”
莫七走了,楚骁却于黑暗中凝神静思。他对云歌究竟是何种感情,值得他为她冒如此大的风险吗?他对她,充满愧疚;他对她,既怜且爱;他对她,仿佛旧识,感觉如此熟悉而温暖。
云歌回到了艳月楼,终日困守于自己的房中,寂寞无趣。她不太能明白楚骁的心意,是想问他,究竟要她怎样,才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那日之后,他竟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没来看过她。陆千羽自然更无半点消息。
艳月楼中,她是那样不合时宜的一个,只有凤舞日日都会来陪她,同她说说话,教她做做针线。只是,她常常会听到那熟悉而悠扬的笛声,听到那曲《云歌》,传递着款款深情。
这日,她枯坐于窗前,手捧着陆千羽当初特意相赠的那身翠色的裙袄,痴痴地怀想当日的欢愉。有人轻叩门扉,惊扰了她的念想。抬头看去,是凤舞。
“凤姐来了。”她起身淡淡地招呼。
“是啊,闲着无聊,来姑娘这里,也是想让姑娘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凤舞温和地笑着。
云歌看着她,默然不语。她是艳月楼的妈妈,想找人说话,艳月楼里哪个姑娘不成,何须找她?那是凤舞的托词,只怕都是楚骁授意,怕她孤单寂寞吧。
“好漂亮的裙袄!”凤舞取过云歌手中的裙袄,抖了开来,啧啧赞叹。
“这是千羽送的。”她直言不讳。
凤舞略略一怔,笑道:“千羽倒是好眼光!”她叠好了裙袄,放到床榻之上。她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仔细端详,看她眉目轻灵,安静淡泊,不禁心中赞叹。“不知云姑娘祖籍何地?”凤舞看似无心地问道。
“祖籍?”她惘然,是东山神源吗?在那里,她和月珑生活了十余年。可这样的话说来,谁会相信明白?她于是说道:“我不知道。云歌是个没有家的人。”
“不想有个家吗?”凤舞并不计较,只是淡淡地问。
她摇头。不是不想,是从未想过而已。
“千羽是个很好的人。性情淡泊宁静,而且体贴温柔,是个不可多得的能托付终身之人。”
“凤姐为何说他?”
“不想听吗?”她抬眼看她,敏锐的眼睛捕捉着她每一丝变换的神情,“我以为,所有的姑娘都喜欢听人说起自己的心上人。”
“心上人?凤姐此话是何意思?”
“你心中没有他吗?你和千羽的事,我都听说了。”凤舞淡淡地一笑,“云姑娘,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想知道我怎会成为王城最大艺馆的妈妈吗?”不待她回答,她幽幽地说道,“年轻的时候,我曾是艳冠王城的舞姬呢,日日于歌舞游戏中醉生梦死。我爹娘死得早,十二岁便被狠心的兄嫂卖到了艺馆。我曾经以为,我的生活除了糜烂和低贱,再不会有其他。可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改变了我的命运。他看中了我,不仅为我赎身,还专门为我置办了这间艳月楼。”
云歌低着头,却是听得认真。
“我真的很爱他,不但将身子和心都交给了他,就算为他去死,也是在所不惜呢。我知道,他也爱我。”凤舞的眼中是有幽微的醉意一般,那样迷蒙伤感,“可他的爱和我的不一样。我是孑然一身,除了爱,我是什么都不可能给他。可他家财万贯,更是一个颇有名望的家族的继承人。他所能给我的爱,哪怕是全身心的爱,也只是在被家族责任、义务,被自己的名誉地位挤压之后所留存下来的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可是,有这样一星的爱,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已是足够。我情愿在这不清不白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空守着青春,将他爱恋和等待。也许,这份等待永远都没有尽头,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心中有我便好。”
“这样值得吗?”云歌不禁要问。
“值得吗?”她微微一笑,“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答案其实很简单,你若是真心爱他的,便是值得。”
“他既然为你赎身,为何又让你置身青楼之中,哪怕是做妈妈呢?”
“这样,他才有借口来找我吧。”
“那人就是陆家庄园的主人陆天麒?”
凤舞温柔地点头,注视着她清澈的双眸,温柔地说道:“千羽和他哥哥是同样的人,他们的身上背负着家族的责任和名誉。与整个家族比起来,他们的爱许是微不足道了。不过,我现在是看得明白透彻了,所谓家族的责任和名誉,其实都是借口。”
“借口?”她抬眼看她,疑惑不解。
“当然是借口!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爱和坚持的借口。要知道,爱不容易;面对阻挠,仍然一意孤行地去爱、去坚持,更加不易!”
“你在怨陆爷吗?”
“不怨。”凤舞温和地笑道,“爱一个人,只怕是连他身上好的、坏的,一并都要爱了吧。”
云歌不太能领会凤舞的意思,想了许久,才道:“凤姐,你不是要跟我讲你的故事,你是想说千羽。”她苦笑,“虽然没有你领悟得透彻,可我也知道,我与他,只怕终究无缘相守吧!”
“云姑娘,我只是觉得,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人。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世来历,可我知道,你一定背负着一些常人所无法想像的东西。所以,你需要一个意志足够坚强的人来爱你、守护你。那个人,不会是千羽。”
“陆爷也说,千羽不适合我。可我跟他在一起,是很快乐幸福啊。”她万分疑惑。
“此时,他应当陪在你身边才对。”凤舞突然说道,声音里是有万分的怜爱。
云歌泫然欲泣:“我们或许真的不适合吧。他竟然忍心,就这样将我丢下!”
“既然知道,为何不另起征程?”
“另起征程?”她愈加得疑惑。
“其实,楚骁他……”
“楚骁?为何要提他?”云歌警惕地问道。
“为何不能提?你还不明白吗,他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只因为,他心中有你。”
“凤姐,不要乱想!你不明白,我和他之间有一些误会。他帮我,只是因为对我有所亏欠。”她急急地辩解道。
凤舞看着她,不禁好笑。心中叹道:楚骁啊楚骁,你究竟看上了这丫头什么?她竟然愚钝至此,到现在,都还看不明白你的心思呢。
“好吧,算我想错了。”凤舞宽容地笑,然后,似很随意地说道,“楚骁和我一般,是孤儿,没有家,我一直将他当作兄弟来看。原来,他一直住在陆家庄园,可自从将姑娘救出陆家庄园,他呀,就没回去过。一个大男人,没有家,终日到处浪荡,总是不好。我想让他来我这艳月楼住,又觉不妥。”
“那他现在住在哪里?”云歌不禁要问。
“还不就是你们所住的那间客栈。这些日子,他不都一直住那里吗。而且呀,这几日,他日日都来这艳月楼,打听姑娘你的情况。我让他来见你,他又不肯。”
“他为何不来见我?”
“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许要问姑娘你,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凤舞细细地端详着云歌,看她心事重重,看她为了楚骁和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心烦意乱,心中不禁暗笑。
云歌沉默着,这么说来,自己在客栈时,他尽管并不露面,其实一直都守护在一旁,只是不让自己发现罢了。现在同样如此吧。
凤舞默默地看着她,半晌才轻叹道:“于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是要弄清自己的心,此生究竟想与怎样的人执手偕老。”
“凤姐,云歌是和你不一样的人。云歌只怕是没有那样的福分,与人执手偕老。”她低着头。
凤舞听过,知道她话中别有深意,却并不打算再多问。她明白,今日自己所说的一切,已经够她思量好些日子了。
“凤姐,这艳月楼中可有哪位姑娘特别擅长、喜好吹笛?”云歌突然转换话题,殷殷地问道。
“吹拉弹唱,这里的姑娘一般都会得一些,但若说哪位姑娘特别擅长、喜好吹笛,倒是没有。”凤舞答道。
“是吗?”她秀眉轻蹙,满心疑惑。吹笛之人究竟是谁?笛声传情,吹笛之人,当是一个深情的人。
第十六章 回 报
那日之后,楚骁没有出现过。云歌的心中反是多了许多的不安和惦念。
她只是知道,他一定在某一个角落,安静地将自己守护。有时,她会禁不住要御使灵力去感知他的存在,于茫茫人海中将他寻找,却又不禁嘲笑自己的痴傻。
那夜,雪风呼啸,一场大雪眼看就要落下,云歌早早地便吹灯安寝了。半夜时分,突然有人急急地敲她的房门。是凤舞,她一脸的紧张焦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出什么事了?”她扣着衣扣,淡淡地问。
“云姑娘!”凤舞欲言又止,眼前的女子那样淡漠安闲,她的心从来都不曾为他留下过吗?略一怔忪,凤舞才道:“楚骁出事了!”
她只是看着她,目光依旧平静如水,是想像不出,他那样强悍自负的人,能出什么事。
凤舞眉头一蹙,枉然长叹:“你随我来吧!”她说罢,拉起她,不管她是否愿意,直往湖畔画舫走去。
上得画舫,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之气。楚骁安静地躺在一张椅榻上,面无人色,一袭黑衣已被鲜血打湿。
云歌脸色陡变,一个可怕的念头兀自闯入她的心中———他快死了!
楚骁的身边守着一个人,是婉玉。她坐在他身旁,紧握着他的手,泪水恣肆。
“凤姐,你不去找药和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