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丙丁-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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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脑震荡吧。”泊志担心地站在床边,伸手抚着宁远的头发。
“没。”
“睡着还是晕着?”
“不知道,应该是在睡吧。”郁生拉了拉贴在身上的球衣,坐着没动,觉得很冷。
泊志注意到郁生的动作,说:“我来守着他,你先回去换衣服,然后到空手道社跟方准说没事,免得他担心。等你过来我再叫醒宁远然后一起回家。”
“好。”郁生一边轻揉着太阳穴一边起身,答应了便轻飘飘地往外走。
目送郁生出去门,泊志在板凳上坐下,牵起宁远的手,意外地触到对方手心的汗湿。宁远手掌冰凉,一拉着泊志的手便反射性地用力握住。
这是怎么了?泊志用空着的手抚上宁远开始纠结的眉,拭去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发噩梦吗?
“宁远,宁远醒醒!”泊志轻拍着哥哥的脸颊,见他仍没醒转的迹象,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宁远不停地急喘着粗气,嘴里溢出破碎的喃呢,抓住泊志的手使出的力量吧恐惧也明显地传达。
“宁远!宁远!!”泊志使劲地将宁远从床上拉起来,扶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不要啊——!”宁远尖叫着醒来,双眼圆睁,无焦距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好一阵子才回神,看道守在身边的泊志,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死死地搂着,嘴里不断地唤着弟弟的名字。
“没事了,没事了……”泊志轻轻地拍着宁远的背,细声安抚着。心里的不安一波又一波地扩散开,什么事把宁远吓成这个样子……
§§§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泊志溜下床走道电话旁边。不仅对自己的偷偷摸摸有些不耐,但既不能不顾宁远的感受,又不希望让宇空一直担心,所以也支好委屈自己。按下熟悉的电话号码,泊志趁尚未接通的时候偷瞟着浴室。水声仍哗哗地响着,听筒里传出了宇空的声音。
“泊志?”
“恩,宁远在洗澡,我就趁机打个电话。他如果知道了一定又会难过。”泊志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拉着电话线,想着宇空没打电话来,一定也是这个原因。
“他这么回事?”宇空声音中的担心很真诚,不是装出来的。
“睡眠不足加上营养失调。”泊志回想着宁远在保健室里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二者的关联,“他可能最近一直抖做噩梦。”
“是那件事吗?”
“希望不是,但很有可能是的。”泊志对着话筒,心一下子乱了起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真的没想到。确实,对他来说,或许一切都已经过去三年,可宁远却是刚刚才知道这一切,要宁远立刻把一切都淡化,是不可能的。
“……”宇空沉没着。如果宁远真因此而困扰,他是最没有立场和资格给对方任何安慰的。
“我得跟他好好谈……”
“泊志,把床上的衣服递给我。”宁远探出头来喊着。
泊志反射性地挂上电话,回头看到的是宁远冷下来的眼神。
“我……”泊志想说什么。但能说什么吗?要解释?又该解释些什么?
宁远没有答话,什么事情也没有似的,径自走到床边,发狠般抓起衣服进了浴室,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泊志颓然地坐在床边,眼泪迅速聚集起来。有人说梦是为了让人醒来时庆幸才做的,若是好梦,醒来可以说,“真好,做了个好梦”;若是噩梦,醒来则可以说,“啊,幸好是个梦”。但这话如今却不能安慰任何人。以前的事情一再于梦境重现,带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的伤害。为什么会怎样大呢?如果宁远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事到如今,这么才能揭开宁远的心结……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听着轻细的脚步声,泊志甚至不敢抬起头来。
宁远在泊志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弯下身抱住弟弟,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傻瓜。”
泊志把脸埋进宁远的肩窝,哽咽着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你明明是为我好。”宁远淡淡地说着,拉离身子,用毛巾擦去泊志满脸的泪水。
“我不知道你一直做噩梦……”泊志看着宁远仍然没有褪去的黑眼圈,回想起一周依赖每天早晨宁远的笑脸和满桌的好菜,不敢去想宁远是多么痛苦地在勉强着自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惊醒,皮肤上留下的恶心触感和心中挥之不去的恶寒,自己曾经好不容易挨过的苦,如今宁远也感受到了。这是报应吗?为何而报?已经不该再有任何人痛苦了,不应该了啊……
“没什么,会过去的,总会有这么一段过程是不是?总得熬过去的。”宁远抚着泊志的脸颊安慰着,心里泛起不忍。这是种矛盾的心情,希望自己受惩罚,却又一万个不愿意看到泊志为此而伤心。但泊志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是兄弟,一起出生,一起长大,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紧紧相连,一个受伤,另一个也受伤,既然快乐着彼此的快乐,也必然痛苦着彼此的痛苦。
“我会去看心理医生,情况应该会好转的,别担心我。”宁远说出自己一直在挣扎的想法。
“宁远别这样,会好的,会好的,不用去看医生,你又没有精神病……”泊志紧紧地拉着宁远的手,拼命摇头拒绝着他的提议。有许多事情不可以期待别人的帮助,最重要的是自己。
“我没有自信,”宁远垂下头,叹着气,“这一个星期我不断说服自己,可是没有任何作用。我没办法保护你,我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保护……”
“不是的,不是这样。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没有办法支持下来。宁远,你很坚强的,是你在支持我们所有的人,一直都是你。”最喜欢宁远的笑脸,那份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的傲然,因为自信而自然产生的坚强,对周围的所有人,都有着强烈的感染力。
“泊志,我不知道怎么才可以坦然地面对你。”宁远停了停,“我很厌恶林宇空,但我也很佩服他,怎么可以顶着心头的压力坦然地说喜欢你?让最重要的人受了那么大的苦,要怎么才可以原谅自己?又要怎么才能被你原谅?难道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还是真的以为他已经补偿了一切?”
宁远直视着泊志的双眼,他需要一个真实的答案。一直以来他无法摆脱的,就是在迷茫与自责中摸索的恶性循环。不可以再这样伤人伤己,如果过去有的缺口,就一定要有弥补的方式。
“宇空他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只是他不想放弃喜欢我的心思。我不恨他,或许以前有过,但现在是一点也不恨了。哥哥,我更是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不可能要求你们把过去的
一切当作没有发生,但至少不要再让它来伤害你们,我不希望你们痛苦,因为我挨你们。如果一定要说什么补偿的话,我需要的唯一补偿,就是你们都快乐。”
良久,宁远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诘:“阿志……我说,我可不可以吻你?”
宁远有些期待地眨着眼睛。泊志轻笑着别开恋,不过还是被宁远推倒在了床上,接着,温暖的唇便印了上来。
轻轻地摩挲交换着彼此的温暖,舌间的触碰带着由衷的爱怜,所谓的相濡以沫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宁远舔过泊志柔软的唇,结束了这个吻,倒在床上吧泊志搂在怀里。
泊志为宁远的撒娇无奈地摇头:“让郁生知道了我会被整死。”
宁远轻轻地笑了,有泊志,有郁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处理,只要他们一直在身边支撑自己,就从来不会有例外,而且宁远知道,他们永远都会在的。
“你爱林宇空?”
“哪种爱?”
“比我对叶家郁生多一点点的那种。”
“我爱你的那种?”泊志促狭地笑了。
“NO NO,是YES,I
DO的那种。”宁远又变回了泊志永远说不过的哥哥。
“如果你指那种的话,我并不算爱他。”
“既然这样,就不要交往了。只是因为他喜欢你便接受他,对你们两个都恨不好。不爱他又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干脆地离开更好。他的内疚和痛苦都会由时间去平息。”
“宁远,这不公平,你知道我的个性,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甚至可能永远都不能那样去爱上一个人。我只是选择了宇空。我其实可能永远都不能把过去的记忆从脑海中抹去,所以我需要有一个知道一切的人向我证明,那只一段不会影响我人生的经历。那个人就是宇空了。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愿意爱上他,也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爱他。”
“这样你就会快乐吗?”
“我就会很幸福。”
宁远叹了口气松开手臂,“那么,很幸福的家伙,去打个电话给那个知道一切的坏人吧。”
泊志笑着在宁远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起身走到电话旁边。,
宁远无心头痛雀跃的情话,转过头失神地望着阳台另一方亮着的灯光,心情已经释然。
泊志讲完电话,关上灯,磨回床边,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喂,一起睡吧。”
宁远沉默一阵,吊足了胃口才回答:“睡下铺,我恐高。”
番外
后来的甲乙丙丁
张宁远一边匆匆地走在出学校的路上,一边有点着急地看着表。他跟兄弟约在大门见的,但是已经迟到了。
停在路旁的一辆车见宁远经过,便发动起来追了上去。车一开过宁远便停了下来,后车门打开挡住了他的去路。
宁远吧甩在肩上的背包滑下来拎在手里,冲着除了车牌号码没哪个地方熟悉的宝蓝色轿车吹了声口哨。
“大学篮球联赛的MVP,我们有没有荣幸载你回家啊?”随着拿腔拿调的声音探出窗外的,是宁远的双胞胎弟弟张泊志笑吟吟的脸。
“去去去,校园十大歌手,我还没说你呢。”宁远把泊志往里推,也坐进了后座,关上门问:“林大少什么时候换的车啊?怎么样式都不换一下?”
“还是原来那辆,换了颜色而已,上个星期才喷的。泊志喜欢嘛。”宇空笑着调了调后视镜,方便把两兄弟都能看到。
“挺衬的。”宁远笑着说。他喜欢这种颜色,到现在跟泊志的喜好也相似。
“我开去喷的。”泊志笑着邀功。
“顺便开去修的吧。”宁远不以为然地糗他。这家伙的驾照不知道是怎么考过的,蛇行起来比他厉害多了。
“才不是。不知道是谁考了三次都没过。”
“没关系,我用你的,照样上街。”
“张宁远,你好不要脸啊。”
“别这么说,我们半斤八两。”
宇空笑着听两弟兄斗嘴,交往五年多,早已见怪不怪了。自从高中毕业脱下制服,两兄弟要辨认起来已经挺容易,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平时都不会认错人。但宇空还是十分佩服连他们故意互换身份时,都可以只随便一瞟就指出宁远来的郁生。十八年的邻居果然不是白当的。
“怎么今天你们两个都来了?”
“下午有空就正好陪泊志过来办点事情。”
“林总经理对员工还真是照顾有加啊。这家伙的娃娃脸没给你添乱子吧?”
“要是那儿也像别处一样把长相和实力混为一谈,我才不会去。”
“说到底也是裙带关系嘛。”宁远看不惯地去拧泊志傲慢的脸。
“我是专业对口能力符合,明明白白竞争上岗的,”泊志打掉他的手,“才不像有些人,考个研究生还让学长跑断腿,根本都不是一个系的,还麻烦人家找资料。”
“郁生闲啊,我找事情给他做不好吗?还有我说张泊志,你别人前乖乖的,我面前就撒泼,太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