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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层云万里(千山暮雪下部)-第8章

小说: 层云万里(千山暮雪下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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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失魂落魄。
“还是那么风流潇洒,只是,有一点点风尘疲惫而已。”
——王小石前一天笑着说了这句话。
于是大家都很欣慰,也很期待,争相嚷嚷着想要早点见到这位久违了的前楼主。

这会,金风细雨楼、象鼻塔的各当家兄弟正准备开会。
就集中在红楼。
青楼已毁,留下一个曾承载过梦想,又变成过梦魇的红楼。
楼仍是当年的楼,梦还是当年的梦么?
——只是而今梦醒未?
人生就是一场梦。
如果一直在梦中,是否就可以不去面对现实的苦痛,流离的乱世?
可总有一群人,他们不能够做梦,或者要比普通人觉醒得更早一些。
因而,别人可能正在做梦的时候,他们却已在开会了。
开会讨论的议题只有一个:
抗金护国。
这会议因为将有前任楼主的参加而更显热烈。
王小石破天荒地来晚了一点。
也破天荒地没有为自己的迟到和疏忽道歉。
他的语调和他的眼神和全场的气氛和大家伙儿的心情一样。
一样激动和热烈:
“大家看看谁来了!”
来的当然是:
戚,少,商。
但却不是他一个,而是两个。
白衣仗剑的男子身边,青衫的人影分外扎眼,夜风吹起他们的发丝,年轻侠士与翩翩公子衣袂纷飞,羡煞旁人。

“他怎么也来了?!”
唐宝牛第一个忍不住,粗声粗气地哼哼了一句。
坐在一起的方恨少扯了扯他的袖子。
“别扯我!”唐宝牛恼怒地吼了起来,横瞪了顾惜朝一眼,恨恨道:“这小子是个金人,跟咱们是敌非友,还有胆走到咱们楼子里来,什么意思?!”
顾惜朝一言不发,平静地看了戚少商一眼。
王小石用眼神制止了即将激荡的群情,也深深地看了戚少商一眼:
“戚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当然也是金风细雨楼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就代表着无条件的信任。
我从来不怀疑朋友——那也是苏梦枕曾经常说的一句话。
不过他这种信心是建立在暴力之上,完全的信任,只不过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武力——你敢背叛我,就要把我弄死!否则到最后,还是你死!
王小石不同,他的信心来之真诚。
他对你掏心掏肺肝胆相照,你还怎么狼心狗肺背后一刀?
至少,绝大多数人砍不下这一刀。
戚少商的心突然就松了下来,也暖了起来。
他感激地看了王小石一眼。
三人的目光交错间,一切归于平静。
很多时候,真的,一眼已足够。

顾惜朝直直地坐了下来。
眼观鼻,鼻观心。
置身度外。
自他与戚少商回京以来,出于各自的种种考虑,一直未将二人的行踪大肆宣扬。
此次应约前来金风细雨楼共商大事,却也有着人所未知的特别思量。
顾惜朝向来孤冷傲决,也倒并未将现下在座之人的冷眼与腹诽放在心上,倒是盯着他的那些人,端的好不自在。
幸好很快,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王小石所说的那件事上。
一件大事。
夜叩金营,生擒宗望算不算大事?
擒贼擒王,逼退金军算不算大事?
朝中除了新登天子、主战派右卫少将军姚平仲、太常少卿李纲与诸葛神侯之外无人知晓的机密之机密,算不算大事?
——恐怕不但算,而且还是件要命的大事。
要的,是金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的命,也可能,会是在座所有人的命。
“今夜咱们所谈偷袭之事,若有半点泄露,则功败垂成,国将不存!”
王小石很严肃,很严肃地说了一句。
他一向是个很随和,很柔和,很亲和,很温和的人。
他一向不爱用这种口吻与语气说话。
他总是懒懒的笑着,带一点点羞涩,一点点睿智。
他年轻、俊秀、志大、才高,他曾经只是一个来京城碰碰运气的落魄浪子,却最终成了一个卫国为民的英雄侠士。
现在,这位侠士,这位金风细雨楼的大当家,说了这么一句严肃的话。
是提醒,更是命令。
如果换了白愁飞来说这句话,那就是:
“泄密者,死!”

有那么一瞬,在座的谁都没有出声。
然后,群情激昂,摩拳擦掌。
谁都知道这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诸葛先生借王小石之口将此等机密军情告之京畿武林白道义士,其意便是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因为,能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并非一般的朝廷军士所能做到。
更因为,京华虽有二十万禁军、七万近卫、三万大内高手、各路勤王之师,但谁又知道,谁又敢说,里面有多少才是一心报国的忠勇之士?
故,金风细雨楼的豪杰志士们不可推辞。
义,不容辞。
【戚顾】层云万里…(十三)'情节要推进,不玩猜心了~如此写情,但愿你懂~'

——起码现在,我还在车厢里,陪你看时光流转,风景变幻。

13、
“楼主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吧。”杨无邪抚了抚下巴,一双锐利的眼睛将座下众人均扫了一遍。
何小河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是件天大的事情,却也正是咱们尽忠报国的大好时候,凭楼主和先生安排便是。”
唐宝牛紧接着钳着粗眉喊了一句:“今儿在座的,都是诸葛先生和楼主最信得过的兄弟,谁要是敢叛变通敌走露了风声,我第一个砍死他小兔崽子王八羔子龟儿孙子!”
一边说,一边眼光直往顾惜朝和戚少商那边瞟。

“戚……大侠,”杨无邪轻轻地问道:“你也跟兄弟们一起举事么?”
突然的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齐刷刷地朝戚少商看过来。
戚少商泰然地迎上了这一片目光。
“我另有要事在身,这次,是不能和大伙儿同阵杀敌了。”
他说得很坦然,很确定。
然后他速速地看了王小石一眼。
王小石却低着头。
事实上,从刚才开始,他的头就没有抬起来过。
像是在思索一件很要紧的事情,又像是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答案。
他到底想通了没有?
还是一早就已经知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方恨少摇头吟毕,叹了口气,长声问道:“男儿大丈夫,自当为国捐躯,共赴国难,视死如归,戚兄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戚少商淡淡地一笑。
唐宝牛早已气呼呼地吼了起来:“什么衣服袍子的,人家不肯去,你还能绑了他去不成?!”
方恨少被他一吼,兀自怔了一怔,却听得唐宝牛刻意隐忍的一声低骂:“什么大侠,无胆鼠辈!”

一声轻咳,顾惜朝掸了掸衣袖,慢慢站了起来。
“恭祝各位大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取义成仁、大志得偿。”
也许他的眉斜飞入鬓,清冷英气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也许他的唇柔软湿润,就连说出的话,都一字一句的震慑人心。
一阵寂凉萧瑟之意,随着这执地铿锵的一句话,如破冰之寒,不知不觉间封冻了众人的心。
然后,他温柔地看了戚少商一眼,温柔地说了三个字:
“我,们,走。”
我们。
我们的意思,就是你和我,两个人。
这里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所有人,都是他们。
于是“他们”,都为他这一句话痴了一痴,醉了一醉。
如亲耳听到了一首销魂的歌,亲眼看过了一场惊艳的梦。
这一痴一醉之间,曲已终,梦已尽。
“任重道远,石兄小心。”
戚少商长揖,抱拳。
然后,走。
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想走的时候就走。
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那么一次,为一个人,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而说走就走。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其实是江湖在人间,江湖不由江湖。
——抽身而不能退,想走而不能走。
你,这样洒脱地、决绝地、坦然地,走过没有?

王小石倏然站了起来。
——在他们二人已走到廊前,将出而未出的那一刹那。
“风寒露重,戚兄珍重。”
他的眸子亮得灼人,他的语调却很平静,平静地除了站在他近前的杨无邪之外,谁都没发觉他尾音的一个小小颤动。
戚少商挺拔的背影难以察觉地震动了一下,足尖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
像是听到了,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大家带着诧异和愕然的表情,一直看着那一青一白两个人影消失在转廊尽头,故而没有人注意到此刻王小石眼中的神情。
除了杨无邪。
他的眉心忍不住地跳了一下。
像是猜着了,又或是猜了而不知道着不着。

冬夜。
长街,有雾。
人影淡淡,雾深沉。
这样的大雾,适合用来隐蔽,或是埋藏。
隐蔽心,埋藏过往。
戚少商的脚步很笃定,笃定得有点沉重。
这么大的雾,这样深的夜,有谁能看见他和他紧紧相执的两只手?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世间有多少人,能执起一只自己心心念念的手,共走一条直到人生尽头的路?

“方才委屈你了。”
“原算不得什么。”
“记住我们说好的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
戚少商听到这句话便止了步子。
他止步,沉吟,然后道:“我去了。”
“你去吧。”
他们互相望着,浓浓大雾飕飕寒风里,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心是暖的。
戚少商牵了牵嘴角:对不起,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
顾惜朝闪了闪眼波: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
情深何适?廓尔忘言。
忽然,戚少商轻轻卷起顾惜朝肩头一缕发丝,在指上绕了三绕,再缓缓牵到自己唇边,深深一吻。
绾君一缕发,共结百年心。
此生不寂,无憾。

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影子倏然分开了。
戚少商转身离去的背影很快淡漠在大雾之中。
他要独自去一个地方。
经黄裤大道,北座三合楼,南望瓦子巷,往通痛苦街,再由街尾转入苦痛巷——
那座既不辉煌,也不富丽,有点古,有点旧,又有点气派的,名震京师的诸葛神侯府。
夜访神侯府。

开门迎接他的是铁手。
无情冷血,铁手追命,四大名捕都等在前厅里,为的是要和他见上一面。
阔别经年,他们彼此,都多了些沧桑,可他们都还仍怀着只有他们才能彼此感受到的热血和豪情。
他们曾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彼此了解,彼此信赖,原不需要多余的废话和虚伪的客套——
岁月摧折,相逢一笑,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但戚少商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
他星夜到访,只是为了去见一个人。
一个有着一双深邃而智慧的眼睛,历经了沧桑,刺破了世情的老人。
他,是为他而来。

无星无月。
人声俱寂。
名动天下的四大名捕,静静地围坐在一起,似乎谁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窗外那座雾气中隐隐绰绰、居于正中的小楼,竟颇像一尊在暗中潜伏的神魔。
神秘,无着。
雾更浓。
直到一声惊恐而凄厉的喊声遽然划破了夜空:
“有人刺杀先生啊——”
【戚顾】层云万里…(十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14、
这该死的天气——
任劳忍不住暗暗咒骂了一句。
这样冷的早晨,这么大的雾,却要出来办差,实在不是件令人舒服的事。更何况,从三更天起,他已离开了城南新置的宅子,别了半月前新娶的小妾温香软玉的身子,赶出门办事了。
可当他一只脚跨进那高高的门槛,那些乱七八糟的牢骚和抱怨骤然就消失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向来明艳清澈,此刻却泛起了一分狂躁两分怨毒的眼睛。
所以他生生地打了个寒噤,连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起来:
“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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