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凤之宜 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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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哼,只有这样的程度么?”阿神的身影出现在动弹不得的花道面前,伸指吸取花道颈上渗出的血珠。他微笑地看着那有生命般颤动的液体:“好漂亮。我虽然比较愿意看着你流尽鲜血而死去,但是时间不多了,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单手挥刀,劈下!
刀光那么纤细,那么亮,那么锋锐,仿佛轻轻一拉,就可以将花道分成两半!
预期的骨肉分离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刀光惊险万分地被一支短剑格在花道头顶上方,花道握剑的双手已经被震裂,骨骼格格作响,冷汗颗颗坠下,隔着刀剑对望的眼眸却是清醒无比!
你留不下我!我一定要去见他!
呵呵,竟然靠意志力打破了他设下的禁制!就让我再推你一把吧。
“要去见你们的皇帝陛下么?”阿神狡猾的微笑瞬间纠紧了花道的心脏,“可惜你已经见不到他了!”
“你!。。。”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流川枫已经。。。。。。死了?
轰然一响!世界崩毁!金瞳一片震撼惘然。死了?死了?怎么可能?
长刀慢慢下沉,迫近额前,阿神胜利的微笑已然在雪亮的刃身绽放。
眼前这个人,他只是想要自己的命而已!所以,是骗他的吧!所以,所以。。。。狐狸他。。。。。。心乱地阻止自己深想下去,但是一股悲愤之气却涌上了他的心头!
其实他。。。。。一直避免去想的。。。不想去考虑是谁杀了流川,不想去想怎样报仇,因为仿佛去想这些,就是承认了流川已经死去一样。。。。可是,他怎会不知,帝王堡,牧绅一,包括眼前这个人,全是谋逆者,全是凶手!
是这些人处心积虑地要杀了他啊!
“你们杀了他。。。逆臣贼子!”花道低低的声音忽然转为怒吼,不知何处来的力量一瞬间爆发!竟然一举将那刀格开!
从未认真恨过谁,可是为何刚刚那一刹,竟然对眼前这个人起了杀意?
是终于省起身为王朝四大家族之樱木家主的责任?还是只是因为那个人?
巨大的抗力几乎不可能地自刀锋迸开,激烈碰撞的华光一闪而逝,阿神大退数步,揩去唇边血丝,眼神是惊异的。但很快转为不屑。
“下次你就没有这种好运了!”身形一闪溶入黑暗,浓雾中无数道刀光乍然而现!
花道紧握短剑,眼神毫无退缩,他虽然看不到阿神,但是那一瞬间他清清楚楚地感应到了那道真实之刃的轨迹!就在那里!
刀剑激烈碰撞,一连作了十数次亲吻,一声声暴雨般的长鸣在空气中激荡。
花道紧紧地抵挡着一连串暴击,口唇和耳朵都已经流下了血来,虎口早已裂了,但是他握着剑的手却依然稳定无比。
从小到大都被人保护得好好的,纵然有打架较量,却从未见识过如此惨烈的生死之搏,可是悲怒的心底却有一股傲气和悍烈之气冉冉升起――
他不要死,他不会死,他要打倒这个人。。。离开!
那样会令痴武的人心悸又兴奋的眼神居然会出现这个武功半调子的身上!阿神清喝一声,出现在另一个方位,长发骤然飞扬,长刀猛然下击!
清脆的暴裂声蓦然响起,次次被大力击打在剑身同一点,就算是神兵利刃也已经到了极限,短剑终于承受不住这最后一击而片片破碎,愕然中,长刀在花道的头顶带出凄厉的轨迹,毫无停顿地劈下!
阿神隔着刀锋狠狠地盯着那双不惊不屈的金瞳,终于结束了!没想到杀一个几乎不懂武功的人也这么大费周张!不过总算都是值得的,这一刀下去,樱木花道将从此不再存在这世上,不再存在帝王面前!
尖锐的刀气划破了花道的额心,剧烈的痛楚袭来!
死亡的阴影是如此遥远,却又如此迫近!
要死了吗?不,不要!
他还没有确定那只狐狸是不是还活着。。。他还没有看到那只狐狸,无论是人还是。。。尸体。。。。。。。他也还没决定这是不是他的责任。。。。
流川白衣带血的样子自脑海中闪过,一种刻骨的憾恨蓦然涌起,那睁得大大的不屈金瞳忽然滚下泪来,又被刀气催干。
一切的动作似乎都嫌太慢了。
生死之间,花道突然感到了一个强大的存在。
一支箭如流星般破空而来,紧接着一来两支,浓雾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压迫在眉睫的刀气如遇到阳光的冰雪般倏然消融。
煌煌箭气在刹那间映亮了眉羽金瞳。
。。。。得救了吗?
转眼间,一直压迫着他的雾气像潮水一样退开。周围的事物那样清晰明朗地呈现,他的脚下,一个黑色的人影凭空跌落在地上。
眉心的血珠在此刻滴滴答答地落下,但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引导着他转头望去。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云开月现,明朗的月光下,一个高瘦修长的箭手天神般伫立在光影之间,长发飘拂,乌衣如墨,举起的长弓上淡淡的银芒正在黯淡下去。
【26】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云开月现,明朗的月光下,一个高瘦修长的箭手天神般伫立在光影之间,长发飘拂,乌衣如墨,举起的长弓上淡淡的银芒正在黯淡下去。
看着花道滑落在地,那个箭手并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但是如果你看得到他的眼睛,就会看到那双邪美的眼睛里海一般的波动,那个充满距离感的短暂凝视竟凝满了压抑的痛楚,竟似是长如天涯。
“你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树后传来一个清朗柔美的声音。
“你是故意的吧。”
男子淡淡开口。他知道藤真在逼他出手,但是却无法忍受花道在他面前遭受任何危险,冲动之下,终于打破了不再在花道面前出现的誓言。
随着银芒的黯淡,飘飞的长发渐渐落下,那男子又变成了那个落拓男子,黑暗如潮水般地向他涌去,欢呼地簇拥着这盛夜之主,惊人的邪气和魅惑一瞬间自他身上散发开来。神还是魔?刚刚的散发着光芒的弓神的形象,仿佛是夜色中的幻像。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刚的形象。三井寿。”
“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三爷。”柔滑如丝的嗓音,带着夜般的魅惑,透出淡淡的不悦。
再度听到那个名子,三井修长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这个禁忌的名子,连着过去的名子,自从离开他后便开始封存的名子。他是故意的!
藤真略带自嘲地一笑,掩去一丝疲倦,弯腰小心地抱起花道,查看伤口。感觉一道视线自始至终地跟着他的手,三井啊,连你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为何你却宁愿执迷不悟?放之不下斩之不断,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再也不见他面,也注定要被丝丝纠缠。
“那不是回帝王堡的路。”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藤真挑衅地看着他,他向着的方向,正是永荷别宫,天子下榻之处。
“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长弓开始散发光芒。
“你要对我动手?”藤真笑得挑逗,如春神一笑,百花郂荡。
邪魅的眼中出现一丝倦意,轻淡得好像一场夜雾:“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但是,我必须阻止你带他离开帝王堡。”
“可是那个人的身边才是他拼了命想要去的地方。”看着三井修长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痛苦中竟然升起一丝快意,藤真懒洋洋又是一笑:“怎么?我还以为你对他爱若掌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舍得送给那个所谓帝王堡主糟蹋了?若真如此,还不如把他送给我,我可以给你更多。至少那个破堡我还不放在眼里。”戏做到十足,还故意暧昧地瞟了怀里的花道一眼
三井目中威棱一现,随即又收敛,淡淡道:“藤真,你不懂。”
既使是昙花一现的怒气,却也教人心里一颤。
“我是不懂,不过你再说下去我就以为你要跟牧绅一一起谋反了。”
三井敛眉,邪美的唇边现出一丝无奈苦笑:“藤真不要再胡闹了。你该知道的,我是不容许任何人伤到他,就算是我自己。但是该带走他的不是你我,能为他化去劫数的,也不是你我。”
如今最危险的是流川那边,流川可能没事,花道却绝对躲不过去。最安全的反而是帝王堡。
“我一直不懂,你为何要去学勘离之术?自从你学了之后,戒情远欲,我便开始难以理解你的行为了。”藤真叹了口气,“还是当年初见你的时候比较好,虽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却是好猜多了。”
“。。。。。。难以理解么?”想起数年前的初见,三井的眼中也有了一分暖意,“聪明如你,怎会猜不出。。。何况,自从知晓他命中大劫,夭折之相,我便潜心经营势力,钻研勘离之术,希望届时能多一分力量保护他。纵需抛却七情也在所不惜。所以,你该知道,我不会容许任何人阻止。”
“既使这样会把他推到别人怀里?如我所料不差,你在南巡开始就离开了你的暗帝阁,一路南下吧?昨晚动摇江南一百多家绸锻庄的事情也是你干的吧?而要不是我刚刚逼你出手,你大概到死还默默地躲在暗处不敢见他一面!”
暗帝阁是最近数年迅速崛起的组织,势力遍及江湖,谁也不清楚它到底涉及了多少产业,背后有多大势力,相比之下,也只有暗帝阁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对帝王堡作出那样大的举动――只是江湖人绝想不到它的主人竟然会是当朝中书樱木侍郎的公子,流华四大家族之一樱木本府失踪数年的三少爷。
藤真嘴角一撇,继续说到,“三井寿!你真是个胆小鬼!竟然不敢承认不敢争取,只不过是爱上了自己的亲――”讽刺的笑声嘎然而止,该死!怎么连他的哑|穴也封住。
再次被叫做三井寿的男子缓缓收回纤长苍白的手指,轻点薄唇。
唇畔绽开灿烂的邪气微笑:“千万不要擅自以为你可以猜透别人的心思。”
跟来江南,一方面是家中父兄传书请托给了自己借口,一方面却也是再难忍耐那种想要看着他的强烈心情。想要看当年那婴儿要如何成长为翩翩少年,有着太阳般的面貌,有他自己的决断风采。而且,如果不是在京城的话,就没有问题吧。。。。。如果不现身见他,就没有问题吧。。。。。就算明知是自欺欺人,就算明知见完之后会痛楚更深,也还是忍不住那种心情。。。。
如果除去那天生的邪气,会发现眼前那笑,竟然跟某人的灿笑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同于原版可融化人的炽烈天真,反而有种华丽却无情的味道――璀璨表象背后,是令人不敢直视的无尽闇黑。
晓得自己误踏禁区;藤真看得心中低叹一声,毕竟是兄弟啊,连笑容也有几分相同味道。只是,是否这造成吸引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成就分离的事实呢?。。。。但随即嘴角掀起几许嘲弄,要说禁忌不伦,帝王堡里看到不要再看,比较下来,眼前这惯于放荡花丛却无心无幸的男子甚至堪称‘洁身自好’。。。。不过,虽然是出身皇都的诗礼世家,他可不觉得狂放邪佞的三井会有那般正人君子,更别提在意那些道德观念,恐怕,还是为他怀里的人考虑更多吧。。。。。。
邪气男子踌躇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走近,为花道悉心调整好姿势,那似是对待心中至宝的珍重态度看的藤真差点掉了下巴,如不是口不能言,定会不怕死地调侃一句:三井啊三井,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有人味的时候!
男子顺好最后一丝散落的火色发丝,垂目轻睇那宛若熟睡的稚子脸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