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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中国工农红军长征亲历记-第19章

小说: 中国工农红军长征亲历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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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势,我们具有创造川康新大局面的更好条件。   
  大雨滂沱中(2)   
  红军万岁?鄞朱总司令万岁?鄞共产党万岁?鄞”猛攻猛打的雨,逼得说话者不能再继续了。队伍移动了一下,列出长长的人巷,中央的负责同志们愉悦地通过去。军乐声,口号声,唱歌声,在黄昏暴雨的洪流中震荡着。 
  这是有历史意义的1935年6月25日。   
  回占宝兴   
  1935年6月,一、四方面军在懋功取得了大会合,红五军团从宝兴向着懋功胜利的前进了。这一段路已经在邛崃山脉里,两边的高山,沿河崎岖的小路,铁索桥……非常难走。走了一天,又要转回宝兴,要继续阻止敌人的前进,争取使我们两方面军大会合的地区更加扩大。前进我们高兴,向后转我们也高兴。吃了早饭,一口气走了四十多里。 
  我英勇的三十七团第一营二连第二排进到了宝兴,群众们争先恐后向我们报告:“红军同志,快,南街头来了白军,正在庙里休息哩!”我第二排托着上了雪白刺刀的枪,拿着手榴弹,跑步冲去。南街头的白军原来是四川军阀杨森的两个连,冷不防被我第二排碰碰拍拍,杀打得遍地乱跑。敌人后面本队见势不佳,也向后转跑步走了。这两连人被我们消灭了差不多一半,追击得敌人退到了灵关场,我军又一次的胜利的完成了军委给我们的光荣任务。   
  还不算空手   
  昨天我们在中打鼓两端六十里的高山上,搜获一百四十六只羊子,每个伙食单位分了三只。今天又要到东边搜山,团部特别优待,昨夜就发每人一斤炒麦子做干粮。 
  天还没有亮,我们由中打鼓出发,在山脚绕了七八里路,都不能上山。后来沿着一条水沟上去,就发现一丘半亩平方的麦田和一棵大树上有用树枝架起一个能睡二三人的架子。这个架子有点破烂,像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是无疑的是有人到过这个地方。大家都说:“今天更有把握,争取超过昨天的成绩。” 
  再上七八里路,前面是比人还高的茅草,没有丝毫道路的痕迹,在指北针上找到前面的方向。钻过这个茅草的地带后,仍然是一片没有人或兽走过的满铺着草的斜坡,大家有点失望。 
  再走了十几里,寻到一段半明半昧的道路痕迹,并有一堆干牛屎,大家喜形于色,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就沿着这条道路痕迹爬上一个小山,望见前面三四十里的高山上像有一群羊,大家高兴起来,脚也特别有劲了。有些人说由左侧包围,有些说要由右侧包围,有些人申述昨天赶羊的经验,说了一大堆计划。渐渐地这群羊是古怪了,动也不动,有些人怀疑是石头和雪,有些人说一定是羊,他引证昨天那一百四十六只羊,也是这样的远景。 
  因为我们的继续前进,这群羊的确变为石头和雪了。为要观察那边山的情形,这群假羊,还没有失去我们前进目标的资格。将要到达山顶的地方,碰着一大块草地,黄金色的水一滴滴的流下,矮草把泥泞伪装得很好,好多人都踏到泥巴里去。这半里路远的草地,费了一个钟头才通过。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我们现在是尝着这个滋味了,西北方向的远山,都积满了雪,好像是银世界,蔚青的树林,夹杂其间,更把这个银世界映出特别洁白可爱。东南方是千百里的绿草起伏地,连一根树都没有,宛似太平洋的怒涛向我奔来,大家欢喜欲狂,忘掉了疲劳。 
  休息三十分钟,六七十人都不约而同在青草上或石头上睡下,让太阳蒸发去脸上的汗和脚上的水,聊似上海洋大人在新式洋楼的天台上进行日光浴,所异者,是我们没有脱去衣服。 
  特别优待的一斤炒麦子都吃光了,成绩在哪里呢?不特牛羊没有得到一只,连见都没有见面,甚至于小小的动物也没有看见一个。上山时看见那堆干牛屎,是今天唯一的成绩啊!大家都同意再走远些,另找一条路(其实无所谓路)回去,或者会碰到侥幸呢,故决定绕到北端的森林。在林沿看见一个比野牛脚还大,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脚痕,这个脚痕很新,是刚刚才走过的。我同一班学员跟着这个脚痕进入森林里去,到处都是小树和藤子阻住去路,但依着脚痕为行进目标,也不觉得什么难走。走约一里路,脚痕找不到了。为要取捷径快点跟上队伍,故由斜方向转出来,路也比较好走,走得很快。乖乖!越走情形越不同了,拦路的小树和绊脚的藤子都没有了,几搂粗的树木,一棵棵的竖得很高,枝上滋润得像要溜水出来。远年的朽枝烂叶,把泥土埋到更深的地层下去。一层层的绿叶,高高地遮蔽了天空,任何强烈的阳光也射不进来,一种难于形容的臭气,不断地向鼻孔里涌进。蜻蜓大的蚊子,一群群的飞来,和我们格斗。我们知道是迷到森林的深处了,东转西转,环境更恶劣起来。几棵十几搂粗的巨树,吓的我们心里一跳一跳,谁都不敢拢去。大家站着面对面的,“走哪边呢?”“天黑了就糟糕呵!”真的好着急呢!后来定出计划,“不论如何,都依着指北针向正南方向走。”树木渐渐地矮小和稠密了,间断的可以窥见一小块天空,身体一曲一直的钻出来了,沿着林边向西走了十余里,才看见队伍停止在一个小阜上等着。 
  一个洼地出现了野菠菜(大长如菠菜,但色淡如硬一点,朱总司令昨夜告诉我这样的菜可食,但他没有命名,故我定名为野菠菜),大家都很欢喜地争着去摘,总计摘了四五斤。 
  黄昏时回到中打鼓,周士第同志从第四层楼跑下来,站在门口,过一个望一个,最后就是我。“今天的搜山吃本。”我说。 
  “还不算空手!”周士第同志望着我手中的野菠菜。   
  吃冰激凌   
  天亮由中打鼓出发,宿营地是沙窝。一出下打鼓村子,就看见路旁一块木牌子,上面写“上午九时后,不准前进!”我们就会意是为着“由下打鼓到沙窝九十里,中间没有人烟,要翻过一个大雪山,如是过了九时,当天就不能走到,要在山下露营”而写的。 
  这块木板牌子告诉我们今天是怎样的程途了!但是已经尝过夹金山雪山、康猫寺雪山神秘的我们,已没有过夹金山时那样的当心了。过夹金山时,老百姓对我们说:“在山上不准讲话,不准笑,不准坐,若故意讲话、笑、坐,山神就会把你打死。”我们自然没有这样的迷信,可是已想到高出海水面五六千公尺的雪山上空气的稀薄和冷度了。今天的雪山总不会比夹金山高吧! 
  距山顶还有二十里的地方,就看见前面的人群走的比蚂蚁还缓,像一条长蛇弯弯曲曲而上。我们的呼吸短促起来了,脚步也不知不觉地缓下去。 
  我们踱上山顶,陈赓、宋任穷、周士第、莫文骅好多同志,已坐在那里谈天,我们也靠近坐下。 
  骄阳从天空的正中疏散地放出光辉,紧紧的吻着每个长征英雄的面孔。它在微笑喜悦似的接迎长征英雄们上雪山。它虽然把大地一切的景色照耀得特别显明起来,但没有丝毫的“炎炎迫人”的情境。这宣布广东俗语“盛夏太阳真可恶”的不灵。 
  我们周围的雪,洁白得十分可爱,令人回忆到“踏雪寻梅”的古典,而兴叹——白雪真可爱,梅花何处寻!?同时又加添了人类“盛夏赏雪”的乐趣。 
  萧劲光同志提议吃冰激凌,全体赞成。陈赓、宋任穷、毕士梯、莫文骅、郭化若、陈明、何涤宙、冯雪峰、李一氓、罗贵波和我十几个人,都持着漱口杯,争向雪堆下层挖。 
  “谁有糖精,拿出公开。”李一氓同志说。毕士梯同志的胃锁药瓶子,郭化若同志的清道丸瓶子,萧劲光同志的小纸包都一齐出现了。 
  大家都赞美今天的冰激凌,引起了上干队好多学生也向雪中冲锋。 
  “我这杯冰激凌,比南京路冠生园的还美”,我说。“喂!我的更美,是安乐园的呢!”陈赓同志说。 
  “安乐园给你多少宣传费?”我给陈赓同志一棒。 
  “冠生园的广告费,一年也花得不少!”陈赓同志暗中回一枪。 
  “你们如在上海争论,我愿做评判员,这里找不到事实证明,结论不好做,这个结论留给住在上海香港的朋友做吧!”毕士梯同志这样结束了我们的争论。   
  瓦布梁子(1)   
  一、奉令筹粮 
  一、四方面军会合进至黑水、芦花后,第一件大事就是筹粮。因此,当时军委有筹粮委员会的组织,在毛儿盖与芦花城各设立一筹委,我是参加芦花粮委的一个。芦花粮委担任筹六十万斤粮食的任务,我们计划在几个出产粮食的中心区域,分头进行。我担任了瓦布梁子的一路。当天计划好一切,第二天便随一班武装匆匆的由芦花城出发了。 
  二、芦花城到瓦布梁子 
  芦花城到瓦布梁子,沿黑水东下,计三日路程。一路只闻水声,不见人迹,黑水两岸,皆峻岩绝壁,望之生畏;绿草道上,人烟稀少,感无限寂寞。当时,已疑我到了“西游记”里什么地方!头天我们到了以念,彭司令员在那里住,闲谈半晚,毫不疲倦! 
  第二天又循黑水前进,景象与前日无异!惟行至一处,不知何名,见四方面军有一排人住在对岸,正往来渡一“绳桥”。所谓绳桥者,乃一根粗绳,横贯两岸,另以一细绳悬一草篮,人坐篮中,由岸上数人用力抽拉,绳拉一下,篮进一节,约须一刻钟,篮才经此岸到达彼岸。此种绳桥为我平生罕见,所以我在马上呆呆的看了好久,才离开那里。这天到维古宿四军政治部,吃了一餐其味无比的牛肉面条。 
  第三天离开维古,行不久,即弃黑水而南,爬上了高约二三十里的大山。山腰一段,树木遮天,寒风袭人,不得不下马步行。一路恐遇袭击,子弹不离枪膛,时刻准备战斗。上山行约三十余里,始到瓦布梁子,所幸一路无事! 
  三、瓦布梁子 
  瓦布梁子是一条很高的山岭,站在山顶向四周一看,但见黑水如带,万山纵横,黄绿田禾错杂其间,别有一番景致。瓦布梁子周围,有十几个村庄,数百户藏民。藏民所居房屋,均为石块建筑,二层,或三层,远望去有如上海之洋楼!此为黑水、芦花一带较富庶之区,产有大麦、小麦、荞麦、洋芋、萝卜、猪、牛、羊等,并产盐。因离汉地较近,通汉话者颇多,但风俗习惯,与芦花大致无异。 
  四、争取藏民 
  四方面军一部经杂谷脑入芦花,曾道经瓦布梁子。当时这里藏民,皆逃避于深山老林。后来找到一个通司(即翻译)名“七十三”者,曾到过成都。此人为我们出力不小,经过他宣传争取了一部分藏民回来。我到瓦布梁子以后,为了保证筹粮计划的完成,更用大力进行争取藏民的工作。我们出了保护藏民的布告,在藏民田里插了保证牌,责令一切部队不得任意侵犯。凡是回家的藏民,每家都发了保护证,使其安心生活。我们并派人到各村去召集藏民开会,经过通司翻译给藏民听,宣传红军的主张。这样一来藏民回来的更多了,对我们的态度也更进了一步,不但不怕我们,而且喜欢和我们接近,常跑到我们粮委会住的地方来谈话,问长问短,竟无拘束。他们对共产党红军了解的很模糊,但晓得我们对他们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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