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手掌上的草莓园(麻生雪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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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雨中,桔平从黄昏就开着跑车出去了,雨激烈的打在窗户上,有春雷的闪光。智之在床上担心着桔平的行踪,也许他是去见这个钥匙的主人吧——产生这种低俗的猜疑心。
真想看他的脸,希望他留在这里触摸他,这种激烈的愿望与害怕桔平的心情是真的有点矛盾。
对,那个女人说的没错,感情是无法清理的。
把毛毯盖到头上,智之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跟桔平好像也有这种事情,但是那是恋爱前的事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雨还是继续的下着。
昨天深夜,隔壁桔平的房间,好像睡梦中有听到声音的感觉。
把制服的领带仔细的打好,智之比平常更晚离开房间,虽然有听到异声,可是走廊上却看不到桔平的影子。好像放心,又好像失望,智之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心脏软弱无力,如果能碰到面该有多好!
“桔平是不在啊!”
到餐厅还未说早安,真由看到智之就很干脆的说了这句话。他穿着红色的洋装,站在杂志架前随意翻着报纸。教授与圣也已经坐在餐桌上了,厨房里有阿航及芽衣在准备着。
因为下雨的关系,室内很寂静,除了桔平的笑脸不在以外,都是平常常见的光景。
“咦。”
“桔平有留话,说为了要使他的头脑冷静,所以暂时不会出现在餐厅了。真是的,那个家伙一大早就把我叫醒,而且好像是斗败的狗一样,用那种哭丧的脸来告诉我的。”
真由继续的说着,他引起了我这个慈悲心很深的人的同情。他把折好的报纸丢在餐桌上,将智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用手指抬了一下智之的下巴说了一句“很好”,薄薄的嘴唇笑了一下。
“很漂亮,很好,好像不会对你做出什么粗暴的行为。”
“干什么呢?那么突然。”
“喂,昨天我会去仲裁是因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圣也会有危险的。如果真的让桔平生气的话,对付圣也一定会发生流血事件的。”
用轻轻的声音说着这些话,智之无从答起,而圣也本人从智之走进餐厅来的时候,就好像很担心似的,偷偷的看了这边好几次。
桔平会使用暴力,怎么会呢?他是那么斯文、那么温和的博爱主义者。
真由把手指放在智之的下巴,顺着到喉咙来,到了制服盖住的左边锁骨上停止。是昨天被桔平吻到的地方,很正确的停留在那个地方。
“男人的本性是野兽,昨天你没有从绅士的他那边学习到吗?”
今天穿着不一样的花色洋装的这个男人,又做出莫名其妙、超能力的行动,智之澄了他一下。真由笑着说,“你真的是可爱的孩子呀,十五岁吗?”
“桔平哥在房间吗?”
“那个帅哥做出那个样子,看起来好痛快啊。”
“都是我害的啊。”
你知道我在你眼前吗?
干枯寂寞的声音,从昨天晚上就在耳边重复了好几次,是明朗的桔平说出来的,真心的泄气话。
智之做出苦恼与烦恼的表情,是因为跟桔平恋爱的关系。桔平的眼神与对自己的恋爱,怎么看待?怎么反应?我有没有试着想象过他内心的心情呢?
觉得自己实在太任性、太自私、太傲慢了,而感到恶心。
看到低下头的智之,真由把他的下巴抬起来,正面看着智之,用让周围的人听不到的小小声音说。
“不要那么任性,看起来好难过。你要做一个小恶魔。刚开始热起来要追你的是桔平那个家伙吧!”
“可是…”
“不要解释。”真由很干脆的说。
“我对男人的‘可是’,实在是不容许男人这样说,听起来就恶心。”
真由好像很着急的在跺脚,而说出这种想法。就算他穿着女人的洋装,也很奇妙的有说服力。
“知道吗?最不好的事情不是无知。拼命的想引起你关心的那个桔平,不管他得意也好,想玩弄你也好,那是桔平给智之的特权。你可以按照你的自我本位来做,那个家伙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才对。只是这个如果成为恋爱的话,这个本质要让对方教你才行,你们有你们的方法与秘密。”
真由的这番话是对准了智之的左胸说的,虽然表现的方法不一样,桔平与真由是一同样的感觉来告诉智之。不是很难懂的道理,而是很单纯的真实感。
“而且,我又不是桔平与你的保护者,麻烦我最讨厌了,桔平现在不在房间,我说完了。”
“上月…”
“现在你们大概需要一段时间与距离吧!”
也许分开些,过去看不见的情况,能看出来也不一定。就这样,真由对着情窦初开的智之做教导。虽然是唠叨了点,其实他也是有爱照顾人的好个性。住在这个宿舍的人基本上都是好人。
所谓关心并不只是从外表可以看见的行为,有时候用沉默、有时候用骂的,或用体谅对方心情的最好方式做出来,也有这种体贴心。
窗外的雨继续西下着,虽然是阴郁的天气,平时用花来装饰的餐桌、阿航的料理、芽衣女人的关心,只要有桔平幸福的笑容齐备,餐厅就会变得明亮。
真由的话刑雨滴静静的落在心中,智之用率直的心情点点头。“不要太勉强”,对这个大人们的殷殷忠告,现在智之想依靠了。
智之一直仰视着真由,真由好像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把智之的头发拨了一下。
“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男人,这样难怪桔平会伤脑筋。”
“咦?”
“怎么喜欢、怎么爱,这是本能,已经是一种遗传因子。不是头脑,而是心的问题。”
就这样,用手掌轻轻的盖住智之的眼睛,用沉稳的低低的声音,直直的打如智之的心中。
“桔平对你特别体贴,一定是存心不良,可是在旁人看来好像也会着急。桔平让你的心情优先,你好像被当作宝贝一样,是一种奇迹,你自己不是明白吗?”
以后的几天,后来被真由说成“伤心的宿舍长离家出走”这种不名誉的说法,连草莓园的邻居都在议论纷纷。
这种阴雨不晴朗的天气持续着,从争吵的隔天开始,桔平就常常不在草莓园的房间。
宿舍的住宿者在早上会到齐吃饭的餐厅里,就如同他的宣言一样,他就没有再出现了。“他是宿舍长,可是他放弃了他的职场。”,真由在第二天早上说了一次这种话,虽然是有点轻轻的嘲弄,芽衣艳丽的微笑着。
阿航还是板着脸。对桔平常常不在宿舍的这种行为,圣也也是非常的不高兴。
杰莫斯教授有一点伤脑筋的神情,高雅的喝着红茶,成为唯一的中立者。
桔平是在黄昏的时候出去,白天才回来宿舍,与智之的作息时间恰好相反。除了智之与圣也以外的住宿者是会看到桔平的。可就是那个帅哥的脸,智之看不到了,连停在院子里的红色跑车,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这种故意避开智之的露骨做法,第一天智之是受到了打击,第二天变成了小孩子一样的愤怒与喊叫,到了第三天他觉得是被讨厌了,成了最坏的结果,他就沉默不语了。
自己是态度暧昧的小孩,所以让桔平受到伤害,生气,结果是被他嫌恶了。
失去那个男人这种纯粹的恐惧,好几次都想吐了。
第三天的深夜,很奇怪的,精神好像很亢奋睡不着觉,智之从床上起来靠在墙壁。
漆黑、寂静得令人耳疼的房间内,背后隔壁的房间没有桔平的动静,也没有他的声音,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孤单一个人,这样封闭的想象,智之害怕得抱着膝盖哆嗦。
“一半是赌气,一半是体贴吧!”
第四天,芽衣完成了编织的作品,把桔平不在家的情况用这种方式来表现。
夜晚的餐厅只剩下了芽衣与智之两个人。智之坐在楼梯傻傻的看着大门,芽衣从房间走出来对智之说,“如果有空,我们来喝杯茶吧!”
暖色系的灯光照着餐桌,有紫色三色堇与两杯红茶的香气充溢其中。
黑色的洋装,与编织整齐的明亮头发和白皙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引人遐思。智之呆呆的反复自言自语“赌气与体贴”。
“桔平是宿舍长,在这个狭窄的家中。我的推测是阿智不要太关心桔平,还要有遵守共同生活规则的体贴心,这点他是很认真的。赌气是桔平自己为恋情拼命,现在失望而在闹别扭,这种样子对帅哥桔平来说还是第一次呢。”
离家出走实在是让我吃惊了,说完就笑了一下。独特的、甜甜的、沙沙的性感嗓音,掺杂着体贴将茶喝下去,智之的痛苦与疑惑稍稍得到安慰了。
过去和年龄不详的芽衣,有时像母亲,有时像少女,有廉价娼妇的冶艳,也有像圣母一样的清纯。有着两样的面孔,能温柔的包容男人的奇怪女人!
“喂,喂很漂亮吧!”
是用毛线编织成细致的花样,芽衣拿起来从镂空的花样中,眼睛恶作剧的眨了一下。
有好手艺的她,手指居然粗粗的,但却是没有虚伪与卑微,很尊贵的手,智之这样想着。有了生活方针,美好的手,智之看了以后说“很漂亮”,回答了相同的话。经过了好几次经验以后,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这次这句话是打从心里说出来的。
智之有一点大人般的笑容,芽衣好像很满足的微笑。
“阿智,你也变漂亮了耶,跟第一次见面时不一样了。”
“咦,我吗?”
“已经十五岁了,现在就是会失去很多东西,同时也会得到许多东西的时期。”
不会太深奥,很明朗的说法,也许是女性特有的坚强所说出来的。
芽衣的手指弹了一下红茶杯,清脆的陶器声在夜晚中响起又消失。“我…”就开始用轻柔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我最喜欢草莓园黄昏的景色,刚搬到这里时跟阿慧两个人常常去散步,阿慧那个像熊一样的男人,就这样…”
芽衣的手掌轻轻的压在智之的手上,使智之想起了与桔平在黄昏散步时的乡愁。
相碰触的手指点亮了黄昏里的秘密的记忆。
“他大大的手掌紧紧握住我的手,两个人一起看过去所没有的、最美丽、最幸福的夕阳。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刻。”
“芽衣小姐。”
已经不谈论桔平的芽衣,以另一种形式对智之的心谈论与桔平之恋情的重要性。
“黄昏时,把房间的灯光全部关掉,可以看到世界的自然色彩,实在是太棒了。”
她的笑容就像魔法咒语一样,那是智之只能在照片上看到的,母亲慈爱的表情。
“下次,想说说跟阿慧刚认识时的事,还有刚刚搬到这里来的事,有许多话想跟你谈一谈。阿智,那个时候你会听我唠叨吗?”
桔平离家出走的第五天,是星期五,很难得的晴天。
黄昏前早一点从学校回来的智之,脱下制服,就一直在房间盯着行动电话看。看着数字用左手想按下去,一下子又把行动电话丢到床上,心不在焉的在房间走来走去。
重复了几次这种动作,最后智之握住行动电话轻叹了一口气,“我到底在干什么呢?”
与桔平之间很少使用行动电话,觉得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住在同一个家中的隔壁房间,但是失去了桔平的温柔的话,两个的距离好像成为陌生人。
“很远啊…”喃喃自语。
黄昏微暗的房间,智之把额头贴在与隔壁桔平邻接的墙上。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人的气氛。整整四天,九十六小时以上,朝比奈桔平连他在哪都不告诉自己,那么长的时间桔平不在家,残酷的让自己忍受饥渴。
真想见他,真想见他!实在是很痛切的愿望。现在只有这个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