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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fbi联邦调查局女特工-第14章

小说: fbi联邦调查局女特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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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码的时速在向前飞射。这个速度让我觉得有些晕眩,海浪溅起的银色飞
沫又分散了我一些注意力。岔路口挤着几辆停靠的小车,一排低矮的破旧的
房子胡乱堆在远处山上,背向着公路,看来用不多久,它们全都会变成一堆
危险的垃圾,左侧海水洗刷着海岸,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蟹钳在从右边的山壁
上刨取泥土。我记得在去年冬天那场该死的风暴中,有许多砾石被抛到了路
面上。当我朝北开去时,这个恒定世界的秩序就逐一在眼前展开,自然界中


清晰健稳与诡变动荡之间微妙的平衡全部体现在这大洋与大陆的交界间。

经过倍伯戴恩大学后,我把所有那些无用的东西全抛在了身后——西班
牙式样的林荫路和海岸交通。道路变窄,成了乡村景色,牧场队这里一直伸
到圣莫尼卡山脉脚下,太平洋向西延展的远景,近处岩石峭壁下海的拍击翻
卷,共同构成了一幅奇特壮美的景象。

阿诺约路很快就到了,一块经受了风吹雨打已显得模糊不清的路牌指示
着。在一个令人很不舒服的左拐横过高速公路之后,我发现自己置于一条肮
脏的狭路上,整段路被巨大的、枝条横兀的显然已栽种了许多年月的按树像
凉篷一样的覆盖了。我非常惊奇,在高速公路和大海之间居然会有这样一块
土地躲藏在这里。一道由树枝编成的管状防护栏看起来似乎显得单薄,围在
里面的茂盛的金草场上,两匹阿巴路萨马正在吃草。我担心安全。道路在这
里划了一个弧。弯过牧场钻进了一片红杉木林。

出现了一间门房,里面并没有看守人,但是白色的防护栏却是升起来的。
我谨慎地穿过去,直奔狐尾农场。这是一块数英亩的沿岸林地,包括一处私
人海滩,是简娜·玛森在七十年代花两百万美元买下来的,现在价值早翻了
十几倍。

五六辆机动车停在一块碎石地上,工人开的轻型卡车,那辆JM 豪华大轿
车,崭新的米色卡迪拉克带有部分金色构件,那一定是属于玛森的私人经纪
人玛格达·斯脱克曼的,她(我已被告知)今天将同她的委托人一起在场。

树叶遮掩了房子的大部分。入口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在并不显眼的
白色墙壁上开了一扇门,旁边是一间车库房。

一个年轻的男子前来应门,他留着一头富有光泽的棕色披肩长发。有一
些留长发的男人看起来就像羊脂球;有一些则像性感的偶相——就像这个:
肌肉虬结,警觉的野性的眼睛,褪色的游泳裤,品红色的马球衫,以及一双
赤裸的足。

“我叫简。路上交通如何?”

“比韦斯特伍德好。”

“通常会先有一点混乱发生,但是一旦当你到这儿,大多数人们都会满
意这次旅行。”

我跟着简穿过院子,眼睛一直盯着他充满魅力的脚踝看(忘记小腿了,
我甚至没顾得上看看小腿),上面拴着一对危地马拉脚镯。他的脚趾修长,
富有抓力,被太阳晒成很健康的黑色。你可以很容易地想像这样一双脚将怎
样灵巧地驾驶住冲浪板,或者,驾驭住一架黄铜大床。

“你喜欢到外边海滩上去是吗,简?”

“噢,是的,我是帆板教练。”

“不要告诉我简娜·玛森正在帆板上。”

“不,她不在。”他回答得很严肃。

“你为玛森夫人做什么?”我尽量保持坦率的语气。

“我是她的助手。”

这是对秘书的好莱坞叫法。一天早晨简娜·玛森到海滩去散步,拾回来
一个年轻的冲浪者为房间增色,并为她拆寄邮件。他的想象力的绝对缺乏使
我相信他只是她的秘书而再不是别的。他说的每一件事都费了他极大的能量
才传送出来,这看上去像是很有个性,而实际上只不过是机械罢了,就像一
家上好旅馆里的服务生。他对我毫无兴趣。他根本不在乎是否碰上了我的眼


神,他感兴趣的是他的身体,以及他今晚上在麦克金堤的吧台旁摆好姿势时
会是什么样子。我把这些事情都记下来,因为我曾经注意到,人们通常雇用
的助手,在很多方面其实都和他们自己相似。

我们继续往前绕过一个拐角,在这里,我突然被一个旧水池给我的感觉
冲撞了一下——水池四周飘着一股很浓的氯气和湿水泥的味道——我确信,
在我左边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尺长的游泳池,椭圆形,池底铺着青绿色的瓷砖。
旁边是两张红木躺椅,上面放着黄绿相间的绣花背垫,在它们边上,则插着
一把遮阳伞。那水看起来似乎已腐败发出了恶臭,难说吸引人,特别是像我
这样的水老鼠。我猜想使用这池子的人大概只有简娜·玛森孙子辈的小孩们。
芭芭娜告诉过我,简娜的三次婚姻共产生了三次的结果。

我们走进一间修建有假梁的大厅,地上铺的地毯颜色是明亮的,酢浆草
那样的嫩绿。我突然间发现站在我面前,几乎脸碰脸的就是简娜·玛森,她
穿着一件晚间长袍,怀里抱着一束花,满面笑容。

在经过不知所措的一瞬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幅与真人一样大
小的剪影而已,会面还没有开始。

“喝点儿什么吗?咖啡?果酒?”

“咖啡就行了。”

“除去咖啡因的还是一般的?”

“加糖和奶。”

“马上就送来。”简毫无表情地说,然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放着两只很大的棕色转椅,看上去就像是桶一样;几张咖啡桌都
是用彩玻璃嵌饰而成,图案设计或是少女,或是鸽子,或是太阳和月亮。向
外凸出的酒吧里贮存着几乎所有东西,从格朗菲底希的苏格兰威士忌到法国
的肉桂香草甜酒,甚至还有一叠叠“大事记”粘贴在吧台上。

欢迎你来到咖啡简娜。“大事记”里有关于她的喜剧连环画、讥刺画和
相片,涉及了你所能想象得到的著名人士,包括最近的五位美国总统。还有
则是一些思考、推测她的辉煌成就,私人生活的带有那种令人吃惊的大字标
题的文字报道和摄影画面。在吧台正中,是放在水晶花瓶里的一大蓬鲜活的
黄玫瑰。

奇怪的是,在报纸上能见到的日期全都截止于1974 年。

现在我开始懂得这间屋子了。为什么棕色的百叶窗是关着的。为什么家
具,尽管它有华丽的鳞纹,接受最精心的保养,看上去却是破旧的。空气感
觉起来闭塞而湿闷。这是一幢七十年代的房子,二十年来从没有被改变过。
这间屋子是为了抽鸦片、喝酒精、调情、做爱和躲避加利福尼亚阳光而设计
的。这是一个舞台,是为享乐主义者的享乐而设置,在一个特定的时期,采
取一种特定的方式;它现在被原样保存下来,以便简娜·玛森无论什么时候
迈进门厅,都能重新唤起对那光彩夺目、精力充沛的往昔的回忆。

我在房间里踱步,力图去感觉,去想象它最近被怎样地使用过和为了什
么而使用。没有烟灰缸,没有废物篓。壁炉清扫得干干净净。但是就在它的
正上方。挂得如此拙劣以致于从墙上向外倾斜似乎是要跌落下来的,是一幅
绝对令人震惊的油画。这是一幅海景,无数只帆船在海风的鼓动下,穿过半
透明蓝绿色的海水,竞航向前。它是如此的生动,似乎能让人看到画面发射
出奇异的光芒。而对于它沉重的镀金画框,对于这间过时的屋子,对于电影
明星枯燥无味的家来讲,它的生动又显得太不相宜了。


在真正的生活中能看到这样一件作品是会令人震动的。我凝视着那些风
帆,长时间地陷入为情感所支配的感觉世界,不知不觉竟掉下泪来。这幅油
画的生命力使每一件事物,包括我自己感伤的心灵,都变得似乎沉静下来。

“这是依多德·马奈的作品。”
我猛地转过身去。我没有想到在这间屋子中,除了简娜·玛森的巨幅肖
像外,还有别的人。

“她在马略尔卡岛拍片子时看到这幅画。我一直鼓励她收集艺术品,但
这并不适合于她。她只对表演感兴趣,当然这对她来说就很幸运。我是玛格
达·斯脱克曼,她的私人经纪。”

她是个高大的女人,穿的一件黑色西服,以上好的式样和上好的羊毛线
镶着白色的滚边,使她的形象看起来整洁、漂亮。她移动步子时衣服发出瑟
瑟的声音——那衣服一定是用丝线缀成的。当我们握手的时候,她的手腕上
几件沉重的金镯和金链相互撞击,发出圣诞铃一样的叮当声,我完全被她身
上散发过来的甜腻、浓郁的香水味所包围。她穿着黑色长筒袜和一双黑色高
跟无带皮鞋,脚上同样戴了两只金镯,像我这样生活在低层的人都把这看成
是上流社会的商业标志。

“像这样的绘画整幢房子都有吗?”
“只有几幅毕加索的。这已足够了。简娜不是那种把坐在火炉旁欣赏绘
画当作享受的人,她总是让自己处于运动中。”

玛格达·斯脱克曼的两只手像个轱辘一样,老是转个不停,手镯发出悦
耳的丁丁声、她的口音圆润、清亮,可能是来自中欧。所以我得到这个印象,
她一定在那里呆过很长的时间,培养了这种口音以至成为她个人特征的一部
分,她有宽阔的斯拉夫颧骨,黑色的头发扫过脸面和一副眼睛框,与湿润而
极端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东西富于艺术性地组合在一起,所
以我们只能想象她的年龄大约经常被猜想在五十至七十岁之间。

“我很抱歉不得不说简娜和我今天将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同从圣路易

斯来的一些人有个约会,而且不能被打断。请向FBI 致以歉意。”
我的背挺直起来。
“这件事是局长直接分派下来的,我们被告知它非常紧急。”
“它的确是最高紧急。但是在今天也不行。”
她宽和地微笑着,嘴唇红润发亮。
“你可以花一点时间放松一下。我们当然欢迎你去海滩散步。如果有什

么所需就找简好了。”
她已经给了美国政府三十秒她自己的时间了。玛格达·斯脱克曼匆忙出
门。在某间屋子里响着的电话铃声正催促着她。

简端着一个银盘出现了。盘里是一套绘着草莓图样的瓷咖啡具——壶,
杯子和碟,以及乳脂和方糖,所有这些东西,还包括搁在蓝色布餐巾上的一
只银茶匙,只为一个人服务,而你就好像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悠闲翻阅那些
用昂贵纸张制成的邮购商品的目录。

他小心地放下盘子,然后用他那双粗壮的手整理了一下花哨的头发:“我

们将打电话到你的办公室做重新的安排。”
“简娜喜欢黄玫瑰。”揣摸着这里的每个人都叫她简娜,所以我也试试。
“是的,她喜欢。”
就这么多。他留下我和咖啡和马奈的纪念在一起。我还从来没有受到过


如此有礼貌的接待。

我走到海滩上去。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小径从迷人的斜草地中穿过,
路边填满了黄、红、蓝还有紫色的三色堇,在风中微微摇动,使我想起母亲
晾在后院晾衣绳上的棉手帕。站在悬崖顶端,强劲的海风把头发全都吹得向
后飘散,就像是一个炼金术士围在你耳边许下令你心神激荡的诺言。夏威夷
就在那边,还有中国。毕竟——到现在,这里已经没有选择,潮湿的空气弄
糟了这件我特地穿来会见电影明星的米色亚麻西服又怎么样呢。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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