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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袤原驰骋(上)-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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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人像他那么黑的真是少数,我用犀利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几下,这才道:“起来。刘焉挑起羌族联军之事,你是从何得知?”    
    “回将军,刘焉入蜀后,多刑杀豪富,掠其财资,又因董扶私谓益州有天子气,故隐有称帝野心。此人以与将军旧恨,每欲阴结死士图报。至将军入西海,大败神海族后,乃密遣别驾赵韪入积石山,重赉羌人金利、宝货,促其密盟,此事为故州主簿王咸所告。其人今被刘焉灭族,唯其子女王、王菡得保。咸于我多有恩,故恳请将军加以援手!”    
    我听闻其言,心中无名火起,冷冷一笑,不加掩饰地道:“当初马相倨傲,遣书来收我军粮,浑似未把我颜鹰放在眼里!如今汝等来投,未见功劳,却有差遣,难不成我还要把你当成主子?来人,绑了!”    
    立时有两名铁甲侍卫躬身入内,将神色不属的赵祗五花大绑起来。他挣扎辩道:“将军,小的当初不过是马相的属下,就算有不妥之处,也不过奉命行事,如今小的是真心来投,还望将军捐弃前嫌,不吝收留!”    
    李宣也起身道:“将军,赵祗禀报军情有功,虽言语触忤,却不至于罪。还望将军开恩。”    
    我顿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看来赵祗在某些方面还可利用一二,否则依李宣身份,又岂会轻易地向我恳求?心意电转,我忖道:莫非我是因上次初见他时便有所厌恶,现在便欲加其罪吧?当然,这与我刚刚正在恼恨刘焉之事也不无关系了。    
    哼了一声,我转缓语气慢慢地道:“赵祗,我颜鹰虽用人不疑,但决不允许三心二意之辈。你既是真心来投,但且毕尽己力,效命于我,不得更作他想!赏功罚罪你懂吗?”    
    赵祗伏身道:“小的省得,适才言语中多有不敬,还请主公见谅!”他改口称我主公,也不敢再提起王咸家眷之事了,看来无威不立这句话大有道理。    
    我眼中寒光一闪,摆了摆手,“先下去罢。只要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了你。”    
    旁边的侍卫见此知意,忙解其绳索,赵祗忙不迭地叩首谢恩,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待他走至帐口,这才又道:“以后你就听命于李军师,暂归她辖属!”    
    “是,是,小的遵命!”赵祗垂首向李宣见过礼,这才喏喏而退。    
    静默了片刻,李宣不解地道:“将军,这赵祗与妾会晤,虽言词多有不当,但却颇知民生疾苦,对经政有所见地,是个人才,为何将军却似不喜之?”    
    我直言不讳道:“我观此人,很有野望,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故而以刑威弹压,要让他清楚现在在为谁做事,勿作他想,否则必定死路一条!”    
    李宣喟叹道:“原来如此。妾也觉此人言辞闪烁,桀骜不驯,不过将军略施小计,便使他如此服帖,高明啊。此后妾当留意此人言行,严加管束。”    
    “宣夫人知我心意。”我微笑道,随即长叹了一口气,“我从来不自命英雄,只是若想在此乱世生存,则必须要有所作为。最苦恼之事,莫过于要强迫自己做那些不喜欢做的事罢!宣夫人,你我一见如故,很多知心的话,我连丝儿她们都不敢吐露,唯独对你无所保留,知何故吗?”    
    李宣诧异于我突然间的这番感慨,垂下头,稍显感动地轻声道:“妾不知,请将军明告。”    
    “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知己!很多事情,我没法跟将军们说,他们不懂,也没法跟家人说,他们会胡思乱想。然而,那些事却可以跟你说,和你商量。因为你的脾气虽然强些,却总归是为我考虑得多!让你做事,我很放心。”    
    李宣眼圈儿一红,裣衽道:“妾得将军如此厚爱,此生无憾……”    
    我搀她起来,笑了笑,径自去了。    
    ※※※※    
    初平元年春二月戊寅,我挥军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武功城,步兵校尉王巍领先锋职,率兵两万猛攻城池。    
    记得昔孙子有言:“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意思是说,善战者造成的态势十分险峻,抓住的时机非常短促,其造成的态势如张开的弓弩一样,险恶异常,其抓住的时机则如同用手扳动机纽一样,瞬间即发。以此观看我奇袭战略,不免心中略有痒痕。长于用兵者,谋定后动,一动则雷霆万钧,这恐怕比千军万马所造成的心理威胁还要大罢!    
    此时,我军攻势已进行了两个半时辰,城下积尸满地,血可漂橹,盾矛靡帜,烟燎于野。两军士卒在城头全力厮杀,云梯座座,仍旧有无数战士奋不顾身地扑上,时有军中力士两人各扛长梯一脚,以己为基令士兵攀登,敌军想在城头推倒云梯却是无论如何不能。    
    武功两座城门的弩箭已空,稀稀落落的石矢砸下,再也不复前时之威。王巍见久战无功,亲自在营前击鼓呐喊,一时,连中军都起了不小的骚动,武锋营焦则等纷纷请战,然皆被否决。    
    我也需留后手,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把底牌亮出去。据探子报告,美阳驻军三千人正积极往武功方面移动,我遂命甲骑、长弓两部在城北成国渠予以截击,专等收拾他们。    
    攻城战以二对一,又是雄城,我军当然不利。不过,根据我对孙奋的了解,此人守城为能,却缺乏战略远见,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还敢分兵美阳、邰亭,恐怕正是因他料定了我军不会东犯,故而轻敌。这样他又安能不败?    
    我趁着鼓声大作,人心振奋的时候,命令备马,亲自到前沿阵地打气。卢横等劝阻不得,只得步步紧随,如临大敌。    
    “弟兄们,主公来了——”    
    “主公万岁!主公万岁!”    
    王巍拼了狠劲地击着鼓,一面吩咐号角齐吹。嘹亮悠远的号角声响破九霄,而武功城池则仿佛随号角的音符颤抖起来。攻城的将兵们士气大振,奋勇登城砍杀,令战局更增险恶。    
    我远远望去,城墙之下,无数染血的石块和着无数残破的尸首,似在述说战争的残酷。孙奋不亏守将之名,仓促应战,竟然也滴水不漏地守得半日有余。若此地为陈仓,在皇甫嵩的紧密防守之下,我军还能坚持多久呢?此念一发,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彪人马突上城去,斩倒了孙字军旗。方才人声喧哗之时,忽地那几位立了功的战士被敌军箭矢射中,哀号着跌下城楼!阵地不断易主,两军疯了似的拉锯着,真不晓得孙奋是怎么能够挺得住的!    
    王巍忽地扯下头盔,重重摔在地上,他厉声吩咐备刀,要亲自率队冲锋。    
    我方自叫了声“不可轻易涉险”,王巍已头也不回地冲出营外,吼声直冲众人耳膜,“王巍忝蒙主公信任,若不能取得此城,愿提头来见!”    
    “来人,取鼓槌来,我要亲自击鼓!”    
    我从一队伤兵前慢慢走过,到处是低低的呻吟和痛叫声,许许多多的人正在等待随军医生的诊治,还有待援的士卒,尽皆瞠目含泪地望着我,仿佛都想请命上阵一般。    
    我用鼓槌撞击了一记,紧咬下唇,奋力地敲起鼓皮。“嗵!嗵!嗵!”    
    “主公万岁——”    
    千万个声音呐喊着,嚣叫着往前面冲锋,浑不顾身边流矢和飞石的危险。一人倒下,便立刻有另一人踏过他的身体,往城头攀爬。怀着必死之心的伤员,则甘做人垫抬梯,因为武功城墙超过了一般长梯的高度,故而前几次的攻击并不是很奏效。    
    战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用刀、剑,甚至手和嘴巴,每一个人都红了眼,在竭力地为生存而挣扎。不用说孙奋军冀望守住坚城,等待援军到来,只是我军被两面包围且毫无退路,便会激发起士兵强大的斗志。况且,这些兵将皆是精锐,他们在外征战多年,不会不了解对手。孙奋的军队的确能守,但是他们太过注重防守,这好比一面精盾,不论他铸造得再坚固,也会有更锋利的矛枪来戳穿它。    
    几通鼓罢,小校大汗淋漓地来报说西门已被占领。因我军东、北、西三面包抄,孙奋开南门逃窜,其手下兵将斗志尽消,除了负隅顽抗者,便是四下逃散的乱卒。    
    “东门破了!”    
    “北门破了!王巍将军正命众军进击戍守府!”    
    我踏蹬上马,奋力地用酸胀的手臂举起长剑,往前一指,学用羌人长啸呼喝起来。    
    一时群情激奋!无数士卒随着打开的城门往城内拼命冲锋,开始突击,以多杀敌而增己功劳。    
    我望向卢横,笑道:“卢兄,我们拣道急追,务必不能使孙奋脱身逃了!”    
    卢横知道我早有安排,赶忙回禀道:“城南十五里为渭水,萨古尔与芹尔危尼已得军师授命,早已埋伏妥当。”    
    “好,穷追猛打,让他顺着我们的安排去罢!”我低低笑道,一面催动昔日灵帝钦赐的名驹,往城南驰去。    
    这场追逐战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李宣早命人将渭水边舟楫统统隐藏起来,只留三两艘小船浮于水中,引得被紧追不舍慌不择路的孙奋只能循迹来此。当他试图呼喊舟船靠岸渡人之时,潜藏已久的萨古尔等率兵将一拥而上,将他们生擒活捉。    
    我提骑来到渭水边上。此时日高半天,河面笼罩着的雾气已消散,显出大河的沧桑悠远。几座丘陵青姿不改,其下的村落乡邑,则是一副繁忙之态,袅袅炊烟,和着驾牛耕种者的号子,令人身心俱爽。    
    “禀报主公,孙奋带到!”    
    一个铠甲靡裂,浑身带伤的将军被绑至马前。我下得马来,见他面有愧色地垂下头,不禁叹息道:“孙校尉别来无恙?为何竟助纣为虐,帮助董卓这个匹夫呢?”    
    孙奋摇头道:“朝廷有命,在下不得不从。”    
    “废话!前次在漆垣也让我听到此言,到现在还死守不改,你难道是要做叛逆的帮凶,为天下人耻笑吗?”    
    孙奋肩头一颤,随即淡然道:“董卓是凶是奸,与在下毫无关系。在下奉命于武功驻防,谁知将军不顾上公之尊,进犯天子之地,难道我还可以坐视吗?”    
    我冷哼一声,“董卓之命和天子之命是有区别的!你枉称君子,满口仁义,却没想到董卓给黎民百姓造成的危害!你有本事统领一军,怎无本事执器进攻洛阳,诛除凶顽呢?而当我军开进扶风,竟又与皇甫嵩等抗拒义军。你作为朝廷武官,不为天子分忧,反而为虎作伥,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吗?”    
    孙奋咳嗽一声,吐出半口淤血,“将军……所言,在下不敢领受!”    
    我露出关心之色,吩咐军士松其绑缚,缓缓道:“孙校尉,你我当日在并州一会,你该知道我颜鹰的心意!朝廷待我不仁,几次来讨,我却不能不义。以我军之威,取得关中乃至京师,易如反掌,迟迟不发,实因予志在匡扶汉室、自奋效命故也,我没忘记天下动荡、生灵涂炭的局面,故不愿忤违天意。然此际董卓擅权凌上,国家蹈难,凡汉室忠臣,孰能坐视?大丈夫以何立身?献媚于乱贼,虽荣必灭,勾恶于天下,虽盛必败!孙校尉,难道你没有这种觉悟吗?”    
    孙奋抬眼望着我,又长叹一声,垂下头去。我见状知道一时还劝降他不得,只好吩咐把他先软禁起来,其部下凡愿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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