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2-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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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到半酣,祭遵忽然屏退吏卒仆佣,面对刘秀长跪在地。刘秀吃惊道:“弟孙(祭遵字弟孙)这是何意?”
祭遵感叹道:“大司徒英明神武,战功卓著,乃汉室柱石之臣,竟为更始帝君臣杀害。将军之名与大司徒同列,此去宛城,凶险不少。祭遵早有归附将军之志,今将军有凶险,祭遵愿随行左右倾尽薄力,以助将军。”
刘秀热泪涌出,感动地道:“刘秀正处窘迫之间,弟孙却来归附,可见忠义之心。可是,颍阳还要靠你打理,怎可因我而去。”
“将军放心,祭遵有一族兄,有安民治政之能,可令他代理县吏职事,祭遵便可随将军而去。”
刘秀见他意志坚决,不便违逆其志,只得点头道:“难得弟孙有此忠义之心。我就答应你,暂做门下吏。颍阳的事就交结族兄暂管,等待宛城任命的官员接管。”
祭遵叩谢而起,重新入席,殷勤劝酒布菜。刘秀三人吃饱喝足,天已过午,决计起程。祭遵命人请来族兄,交接公事。刘秀劝勉一番,族兄欣然受命。
四匹马扬蹄奋尾,把颍阳城远远甩在身后,往宛城急奔。宛城高大的城门楼隐约可见,挥鞭之间,便可打马进城。刘秀望见宛城,心里一阵难过。这座他心中向往已久的帝都,竟成了大哥和刘谡被害的地方。这次来宛城谢罪,是否能瞒过更始帝君臣,保全性命,实现自己长远之计的第一步计划,还未可知。他不由勒缰,缓暂而行。祭遵勒马并驾,问道:“将军进城,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样,”刘秀叹息道,“当然只能向陛下谢罪。更始君臣害我兄长,就是因为嫉恨他的威名太盛,我岂能步兄长后尘。”
第四部分第56节 宣刘秀进殿见朕
祭遵道:“不仅大司徒的威名太盛,将军的威名也同样令更始君臣寝食不安。大司徒的不幸,就是前车之辙。所谓剑在鞘内,锋芒不露。将军此行,只宜自责谢罪,律告虽然有法不避亲的规定,但将军与大司徒一案没有牵连,而且,更始朝内,忠义之臣对朱鲔李轶已有警觉,也会全力保全将军。大智若愚才是您避开凶险的最好办法。不过,委屈求全有时比驰骋沙场还难,真是难为您了。”
刘秀眉头紧锁,神态坚坚地道:“弟孙放心,就是天大的屈辱,我也能忍受。”
祭遵说的不错,刘秀的威名丝毫不在刘縯之下。李轶、朱鲔等人设计杀害刘縯之后,就开始打刘秀的主意,可是刘秀一向谨言慎行,不似其兄刘縯锋芒太露,容易找到陷害的把柄。朱鲔原以为刘秀兵力单薄,出略颍川郡如有失利,便可趁机斩首问罪。不料,刘秀攻颍阳,下父城,收降冯异、苗萌,整个颍川郡悉数归服。宛城吏民交口夸赞刘秀战功。朱鲔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和李轶、新市、平林诸将私下商议,决定还是挑动更始帝杀刘秀。李轶还有个心思,就是想取代刘縯死后的空缺,自己做大司徒。更始朝会上,李轶与新市、平林诸将轮番向刘玄进言,挑动刘玄除去刘秀。
李轶道:“刘縯、刘秀兄弟起兵舂陵时,曾盟誓匡复高祖帝业,定万世之秋。可见他们野心勃勃,志在天下。如今,刘縯伏诛,还有刘秀,忧患犹在。”
陈牧附和道:“是啊,刘秀一日不除,咱们君臣就没有太平日子过,陛下的帝位也就一日不稳。”
朱鲔道:“李将军和大司空的话有道理。趁刘秀在父城兵力单薄,羽翼未丰,快些召回,诛杀完事。如果任其在外逍遥,一旦强大,我等都不是他的对手,到那时,陛下悔之晚矣。”
李轶、朱鲔陷害忠臣的不义之行,激起了刘氏宗室的不满,光禄勋刘赐专程从外地赶回京师,闻听李轶、朱鲔等人谗言,愤而出班道:“陛下,刘縯、刘谡大逆之罪,证据不足仓促诛杀,已引起朝野非议。如果再把刘秀无过诛杀,恐怕难服人心,以后朝廷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刘玄脸色发黄,精神萎靡不振。除了刘縯,虽说去了心头之患,但人做亏心事,半夜也心惊。这几天,没睡一个安稳觉,老是梦见刘縯、刘谡浑身是血,向自己扑来。弄得上朝也没有精神,听到李轶、朱鲔又在挑拨自己杀刘秀,心里更加不耐烦。他不是不清楚刘秀对自己的威胁,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刘秀没有刘縯那样咄咄逼人。在个人感情上,也对刘秀更亲切。何况,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刘縯是争夺帝位的劲敌,李轶和新市、平林诸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枉为九五之尊,很多事却要听任他们摆布。除掉刘縯,下一步就培植自己亲信,与李轶、朱鲔分权抗衡,早日当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刘玄胡思乱想,好像根本没听见李轶、朱鲔以及刘赐在说什么,信口道:“逆臣刘伯升遭诛,大司徒一职空缺,朕决定以光禄勋刘赐为大司徒。众卿以为如何?”
李轶一听,吃了一惊,自己盼望已久的大司徒之职竟被刘玄送给功绩平平的刘赐,岂能甘心,立刻面露怒容,上前奏道:“陛下,大司徒之职事关朝廷安危,应选立有战功的人担当此任。”他自恃立有战功,暗示刘玄封自己为大司徒。
不料,刘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道:“李将军多有战功,朕原想封你为大司徒,可是,刘縯谋逆的证据不足,你与此案有关,如果朕封你为大司徒,岂不让你落下谋夺大司徒权位的嫌疑?”
刘玄一语甫出,朝臣们无不惊讶。李轶、朱鲔想不到刘玄会用这种借口搪塞自己。刘赐等朝臣则没想到皇帝会亲口说出杀刘縯证据不足,这不等于承认冤杀刘縯了吗?刘赐真想当面责问皇帝几句,但细一想,反正刘縯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给皇帝留点面子吧!刘玄见无人站出来反对,便叫道:“子琴!”
刘赐字子琴,听到叫自己,立即出班上前应声道:“臣在!”
“从现在起,你就是大司徒,辅佐朕办理朝政军务。”
“臣谢陛下圣恩!”
李轶、朱鲔没想到刘玄竟敢擅自封刘赐为大司徒,顿时,怒不可遏,正要出班责问。忽然,一名黄门官疾步进殿。
“启奏陛下,太常偏将军刘秀回来交旨,现在殿外候旨!”
李轶、朱鲔忽听刘秀来了,吓了一跳,想好的责问更始帝的话一下子全忘了,竟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刘玄听说刘秀来了,心头也是一震,最怕见到他,偏偏他就来了。看来来者不善,一定会向朕兴师问罪。也好,正好借此机会抓个罪名,将他斩首,以绝后患。
主意打定,刘玄问道:“刘文叔带多少人马来京师?”
黄门官答道:“只有三人。殿外候旨的只有刘将军一人。”刘玄约略放心,传命道:“宣刘秀进殿见朕!”
“遵旨!”
第五部分第57节 刘歆和卫将军畏罪自杀
时辰不大,刘秀孤身进殿。满朝文武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紧紧盯住刘秀。但见刘秀面色如常,三拜九叩,面见更始帝。“臣刘秀叩见陛下!”
刘玄声音冰冷,道:“刘秀,你不在颍川,来京都做什么?”
刘秀沉着应答:“臣奉旨出略颍川,如今颍川悉数归服陛下。臣来京都,一则交旨,二则胞兄刘縯犯大逆之罪。臣乃逆臣胞弟,平时失于督查,致使刘縯大逆不道。臣自知有罪,特来谢罪,请陛下惩治。”刘秀面色如常,心在滴血。
李轶和绿林诸将大感意外,原以为刘秀来京,必有一番责难,正好趁机将其置之死地,以绝后患。没想到刘秀不但没有怨言,反而自谢其罪。李轶、朱鲔一时无计可施,看着刘秀无话可说。更始帝刘玄更感到意外,原先想好的问罪的话竟无从开口,面对刘秀坦诚的目光,反而有了负疚感。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刘将军为国杀敌,战功卓著,忠诚可嘉,与逆臣刘縯无涉。念在家族的份上,你去为他收尸吧!”
“臣遵旨!”
刘秀谢恩退下,回驿馆带着朱祐、臧宫、祭遵三人前往司徒府。司徒府的官属仆佣听说刘秀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多日的恐慌,愤怒的气氛一扫而去,人人盼望着刘秀能为冤死的大司徒讨个公道。樊宏、阴识率全府人等身穿重孝,跪地迎丧哭嚎连天。刘秀到了府前下马,既没有穿孝,脸上也没有忧戚之色。只是上前把樊宏扶起,面对众人平静地道:“逆臣刘縯已经伏诛,罪有应得。陛下宽仁,只加罪一人,与他人无涉。我宗室墓冢远在舂陵,请问你们谁愿扶柩归葬?”
众人闻听,浑身冰冷,大失所望,既然刘秀都这么薄情寡义,看来大司徒的案子要冤沉海底了,樊宏双目红肿,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刘秀,应声道:“算了,算了,你们不愿意去,我去,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我也看透了。再也不想为谁拼命打天下,还是回老家养老吧。”
刘秀怕抑制不住自己,慌忙背过脸去,半天才躬身伏拜说道:“罪臣刘縯刘谡的后事就拜托您老人家了。”
樊宏漠然地点点头。刘秀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慌忙,打发走樊宏一行。
司徒府官属仆佣见此情形,心灰意冷,纷纷打起行装,各奔前程。偌大一座司徒府转眼之间人去府空,冷冷清清。刘秀的一言一行,早有人向更始帝报告。
“陛下,刘秀不但面无戚容,身不穿孝,甚至连刘縯、刘谡的尸首也不看一眼就让樊宏拉走了。”
更始帝放下心来,说道:“看来刘秀果真大义灭亲,与罪臣无涉,不应受刘縯的牵连。”
李轶、朱鲔见刘玄杀刘秀之念顿减,顿时着了急,李轶近前道:“陛下,刘秀一向攻于心计,此时他势单力孤,难成气候,故意不露声色,迷惑陛下,陛下千万不可上当受骗。”
朱鲔接着道:“刘秀也早有逆志,只是他比刘縯更狡猾,善于伪装而已。胞兄被杀,他竟没有丝毫的悲痛表示,这不符合人之常情,正说明他在极力伪装,掩盖自己的真实动机,陛下不可被他一时蒙骗,放虎归山,贻害无穷啊!”
刘玄一时犹豫,拿不定主意。李轶、朱鲔的话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自己从小就跟刘秀在一起,知道他处事一向滴水不漏。胞兄被杀这样的大事,真的对他一点震动也没有?刘玄当然不相信,但他的内心深处,对待刘秀总没有对待刘縯心狠,这也许是因刘秀性情随和,易于接近的缘故。
朱鲔见更始帝半天不说话,心中恼怒,暗骂道:“刘玄小儿,胆敢逆我之志。老子能扶你登上帝位,也能把你拉下来。”
正欲上前责问。忽听小黄门禀道:“启奏陛下,太常偏将军刘秀前来交旨。”
更始帝扫了李轶、朱鲔一眼,见朱鲔点头,便道:“宣刘秀进殿!”
刘秀进殿面君,行叩拜大礼,口称:“罪臣刘秀,已经料理完刘縯丧事,关闭府库,特来向陛下交旨。”
更始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作何对答。转脸看朱鲔,朱鲔怒目而视,又去看刘赐,新任大司徒明白皇帝的处境,立刻走到刘秀身边,板着面孔问道:“刘将军,昆阳大捷,我军以万余人战败王莽四五十万大军,以少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