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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探险-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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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也在我的神情上,看出了我对他们的责备,白素道︰“这其中……有原因,主
要的是……苗疆千山万壑,我们根本无法得知那个山洞的确切所在。”
    我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的确,要到苗疆的山峦之中去找一个特定的山洞,那种困
难的程度,只怕和在戈壁沙漠之中寻找一粒指定的沙粒差不多。
    白素又道︰“而那小个子,他虽然曾三次参加烈火女的新旧交替仪式,可是也不知
道那山洞座落在何方。”
    我摇头︰“若是裸裸人可以在洞口膜拜,那么,至少有人知道山洞在哪里。”
    白素点头︰“当然会有生存下来的裸裸人,知道这山洞在何处,可是烈火女是不是
还会在山洞中。”
    我十分疑惑︰“我不是很明白,甚么叫作‘会有生存下来的裸裸人’。”
    白奇伟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根据殷大德和那小个子提供的讯息,和我们的了
解,就在大混乱之中,有过十分可怕的大屠杀,裸裸人伤亡惨重,而且没有了凝聚精神
力量的聚会之后,生存下来的,尽量向深山野岭迁徒,远离文明社会,形成了许多零星
的小部落,要找寻他们,更加困难了。”
    我闭上眼睛一会,设想著善良无知的裸裸人,在大时代的变迁中,成为牺牲品的情
景,也不禁长叹了一声,白素兄妹未能万里寻母,显然有难以克服的困难,倒也不能深
责了。我又道︰“那你们至少应该把……令尊如何会当了土司,成为人所尊敬的阳光土
司,又如何会和一个烈火女成为夫妻这段秘辛查探出来。”
    白素苦笑︰“你以为我们没努力过?可是这一段经过,他们不知道,就在爹救了他
之后不久,他又有过一次来回,奔越苗疆,著意打探,也问不出所以然来。裸裸人的头
脑十分简单,都说忽然有人出来当土司,处处为裸裸人著想,就像阳光普照大地一样,
所以见了这个伟岸的人,就称他做阳光土司,再自然而然不过,从来没有人去寻根究底
,只当是上天派下来的。”
    我双手握紧了拳,发现白奇伟也有同样的动作,我们两人,这时所想的自然是同一
件事︰整个过程,最最清楚明白的人,就是白老大。
    根本不必东打听西打探,只要白老大肯说,一定自然会明白。
    可是白老大却又明摆著绝不肯说,血溅小书房的那一幕,一想起来,白素兄妹就心
惊肉跳,如何还敢造次。
    当时,我虽然已在那船的甲板上踫了一个钉子,可是我还是在他们兄妹面前拍了胸
口︰“这事情,不必舍近就远,一切全在令尊的记忆之中,我会设法令他把这段往事说
出来,那你们就可以知道令堂的情形了。”当时,白奇伟望著我,一脸的感激之色,显
然他充满了希望,可是白素却显然比她哥哥更了解白老大,只是摇了摇头,神情苦涩。
    他们不厌其烦地一再向殷大德和那小个子提问题,殷大德和小个子也答了很多,直
到再也答不出甚么来了。
    这一次会晤,竟然长达六小时之久,他们也约了再相聚,并且双方都努力再去搜寻
资料。
    临走时,殷大德仍然坚持要把那柄紫金藤作鞘的缅钢剑,送给白奇伟。白奇伟虽然
心中千想要万想要,便毕竟小伙子脸嫩,不好意思,所以一再推辞。
    最后,还是殷大德说了一番话,又诚恳又实际,白奇伟才将这份厚礼,受了下来。
    殷大德说的话是︰“你们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九死一生之中获救,当时又
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认错人?你是恩公的儿子,我倒不是为别的,是为了你为了弄清
楚令堂的事,我看苗疆蛮荒之行,必不可免,这一杖一剑,带在身边,有莫大的帮助,
你再要推辞,莫非连自身都不爱惜了吗?”
    这一番话,自然又动听又诚恳,白奇伟也就把这一杖一剑,又是杖又是剑的宝物,
收了下来。
    我听他们讲到白奇伟收下那宝物,不禁大是兴奋,立时就道︰“啊哈,这样罕见的
宝物,走,这就让我开开眼界。”
    以当时我和白素兄妹的关系来说,这个要求,是断无被拒绝之理的,可是我一说,
两人苦笑,白奇伟更摊开手来,一副无可奈何之状。这情形,自然是表示,宝物早已不
在他们手上了。
    我也立时想到了发生了甚么事︰“令尊  ”
    兄妹两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以他们两人之能,这样的宝物,到了手又会失去,
自然是白老大的所为了。我看出他们的心情沮丧,所以开玩笑似地问︰“是巧取,还是
豪夺?是明抢,还是暗偷?”
    兄妹两人更是连声苦笑,说出了经过,连我听了,也为之目瞪口呆。
    原来他们在见了殷大德回来之后,才一进门,就看到白老大在一张太师椅上,当门
而坐  那太师椅是白老大心爱之物,但平日绝不是放在此处那么碍眼的位置上的。
    白老大当门而坐,显然是在等人回来,可以一进门就看到,等的自然也就是他们兄
妹两人了。
    白老大一见他们,也不等他们出声称呼,就一伸手,平平静静地道︰“拿来。”
    白奇伟这时,正右手紧握著紫金藤,想要收起来,如何来得及?
    一路回来的时候,兄妹两人已商议过,怎么向父亲提起殷大德慨赠紫金藤的事,两
人商议好了,就说有要事,非到苗疆去一遭不可,殷大德就大方地把这件防身之宝相赠
。他们还打了如意算盘,若是白老大问他们为甚么要到苗疆去,他们就打蛇随棍上,说
是苗疆裸裸人之中,有十分神秘不可思议的烈火女,他们有意去探索一番,弄明白究竟
。而且,兄妹两人,也相约了绝不提有一任烈火女曾是阳光土司之妻,有可能是自己母
亲等情。
    他们的估计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白老大有可能会多少吐露出一些当年的秘密来。
    两兄妹盘算得自以为周详,可是结果,和白老大一照面,就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落荒而逃,得保首级,已是万幸了。
    当下白老大一说“拿来”,白奇伟连忙踏前一步,双手将紫金藤奉了上去,白老大
一伸手抓了过来,白奇伟还想开口,介绍一下这剑杖的奇妙之外  紫金藤的毒性和辟
毒功能,自然无法体现,但是缅钢剑的锋锐,他们却是试了来的。
    他们试了“削铁如泥”,径寸的铁枝,应手而断。也试了“吹毛断发”,把白素的
一绺头发,放在剑锋上,两人吹一口气,秀发就丝丝断落。
    所以这时,白奇伟的神情,还十分自得。
    可是白老大一抓剑在手,就一声冷笑,那一下冷笑,把白奇伟想说的话,全打回了
肚子去。已看出了父亲的神色,大是不善。
    白老大接著又道︰“我白某人的一双子女,真有出息,竟然上门向人告帮去了。”
白素兄妹一听父亲这样说,自然想急急分辩,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何分辩才好。
    白老大说他们“上门告帮”,就是上门乞讨的意思,如今人家给的东西,正在白老
大的手中,他们要分辩,自然不容易,准备好了的一番话,一句也用不上,全叫堵在心
口之上。
第九部︰千方百计打探隐秘
    白奇伟的反应是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白素用极委曲的声音,叫了一声︰“爹。

    白老大却并不盛怒,只是神情阴冷得可怕,声音更是其寒如冰︰“这种事,要是传
了出去,我姓白的走进走出,还有甚么脸面见人?”
    白奇伟直到这时,才蹩出了一句来︰“人家是送给我作防身用的。”
    白奇伟会说甚么来自辩,自然也早在白老大的计算之中,所以他一听,就转过身去
,对在他身后的四个手下道︰“听,姓白的多漏脸。自己竟然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要
靠人家送东西来防身。”
    白奇伟脸胀得通红,心知说不过父亲,就僵僵地站著不动,白老大又吩咐手下︰“
替我立刻送回去给姓殷的,再带一句话过去,要是他再敢瞧不起姓白的,尽管留在本地
,姓白的自然会去找他。”
    四个手下齐声答应,其中一个伸手接过了紫金藤,大踏步走了出去。
    白素兄妹面面相觑,还有甚么法子?
    而白老大传过去给殷大德的话,严重之极。就算殷大德和白老大没有以前这段渊源
,他也惹不起白老大。何况他确认白老大是他的救命恩人,恩人之言,岂可不听,所以
连夜离开了。殷大德在临走之前,找人传话给白素兄妹,说了他非走不可的原因,并且
说,他会尽一切努力,探听他们想知道的事,一有发现,立刻会差专人来报告。
    而日后,殷大德确然不断有差人送上他查探到的资料来,可是却并没有甚么用处,
甚至连一鳞半爪也不是,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传说,而且,绝大多数,都不可靠。其中
有一则传说,竟然说阳光土司之所以被称为阳光土司,是由于他本来就是太阳神下凡,
会随时化为一道阳光。
    我承认白老大神通广大,但是也决不相信他会化身为一道阳光。
    所以,到白素兄妹向我说起这一切的经过时,不但他们兄妹两人,不知道有关他们
母亲的一切,连白老大在那三年中,如何会化身为阳光土司,也一无所知。白老大在那
三年中的生活,神秘之极,看来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可以解开这个谜了。
    那时我年轻、好奇(现在仍然好奇),事情又和白素大有关系,所以在知道了这种
情形之后,就拍心口︰“我出马,一定可以把秘密自他心中引出来。”
    白奇伟忙道︰“好。好。”
    白素则长叹一声︰“爹在这件事上,我看他是铁了心,不管谁出马,都不会有用处
。”
    我扬眉︰“去试一试,总没有坏处。”
    白素摇头︰“试得不好,大有坏处,当日小书房的情景,我至今想起来,犹不免魂
飞魄散。”
    我点头,同意白素的话,来回踱步,过了一会,才道︰“事情需要安排一下,要有
计划,不能乱来,每一个步骤实行了之后,结果如何,都要检讨。”
    白奇伟耸了耸肩︰“好家伙,像打仗一样。”
    我用力一点头,于是就计划实行,第一步,先由白素兄妹去实行,他们向白老大提
出,要到苗疆去走一次,不说是为了甚么。
    白老大的反应,竟十分冷淡,只说了一句︰“那地方,若是没有把握,最好不要去
,不然,死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白素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爹,我们要去,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
    白老大长叹一声︰“担心又有甚么用?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啊。”
    一句话,把白素兄妹堵得脸发青,再也说不下去了。在知道了白素兄妹的踫钉子情
形之后,由我出马了。
    我采取了开门见山的办法,找了一个机会,我、白老大、白素兄妹四人,饭后喝酒
,正在闲谈,我看到时机已到,向白素兄妹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时借故,走了开去。
当时,还是在白老大的小书房之中。
    白素兄妹一走,白老大是何等样人,立时知道会有事发生,两道浓眉,向上一扬,
目光炯炯,向我望来。我也一秒钟都不耽搁,我道︰“那三年,在苗疆,究竟发生了甚
么事?”
    白老大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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