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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脸坏笑-第2章

小说: 一脸坏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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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就放开了她的手。但贝小嘉却不再理我。这让我感到很无聊,觉得这四十五分钟一节的课实在没有意思。我就发愣般地盯住贝小嘉,后者目光平视前方,压根儿就当没有我这个人。课堂上正在讲ABC,我一点也听不进去,我想和贝小嘉说话。
  我看着贝小嘉的脸,窗外正好有阳光射进来,冬天的阳光很柔弱,它淡淡地贴在贝小嘉的脸上,看上去健康极了。我突然赞叹了一句,说:〃贝小嘉,你好漂亮,我好想亲你一下。〃事实上我只是极偶然地说出了这句话,话刚出口,我便立即被自己吓了一跳。贝小嘉立即有了反应,她红着脸,对我说了一句:〃程西鸿,你是个流氓。〃这句话让我惭愧了好几天。但第二天她就开始和我说话了,我就更加惭愧,我想她肯定是害怕我亲她才和我说话的,我就觉得自己很卑鄙。可我仍然继续干着更卑鄙的事。那个冬天贝小嘉真的对我很好。有一天,天气冷得厉害,我早上忘了吃早饭,饿得快要发疯。窗外在飘小雪,这个城市一飘雪就冻得人想把自己当做干柴引燃。
  我的同桌贝小嘉那天穿着红风衣,但饥饿使我没有理由再去关注美丽。那时我的口袋里不会超过两毛钱。
  第二节课后,我趴在课桌上望着外面的雪花,幻想它们是一块块馅饼。
  窗外,一个穿红风衣的少女清清纯纯地跑动着,整个操场早已被雪铺满,枯草上仿佛摇动着十万张白纸。大地变得透明,平时喧闹的操场空无一人,学生们仿佛也失去了堆雪人的情趣。那个穿红风衣的少女从校门外跑过来,穿过操场和教学楼旁边那些旺盛的腊梅丛。她一路小跑,她的头上,雪像一朵朵的小花,或者像一大颗一大颗的棉花糖。红色的姿式很有力。
  我觉得她非常青春。她像一团火滚过雪地,或者像一只红狐滑过。
  风在吹,雪片更密,我仿佛闻到了一丝腊梅的香味。我看着窗外。我不知道风向哪个方向吹。
  后来那只红风衣跑进了教室,她抖了抖雪花。
  我实在没有想到贝小嘉的身影会这么好看。我说学习委员一个人在雪天跑步,是早上的包子吃多了不消化吧?贝小嘉恨了我一眼,说:〃你是个宝器……〃然后扔给我一个纸包,说:
  〃给,真想撑死你……〃
  我打开纸包,一个烤得黄灿灿、泛着奶油清香的面包立刻露了出来。我差点就感动得掉了
  泪。但泪水并没有流出来,那是因为我的口水已经流出来了,我狼吞虎咽,五秒钟之内就解决了战斗。当时我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怕,她怎么会知道我饿得差点啃课桌呢。
  从那以后,我就和贝小嘉很要好。芳儿就气得直哭。但我发誓我和她的的确确没有什么,尽管后来我们有了什么,但那也就是后来的事。谁会知道自己后来会怎么样呢?
  贝小嘉之所以将正式成为这本书的女主角之一,我想八成是因为这个面包。那个面包实在太具诱惑力。后来有一天,贝小嘉要求我帮她找一个人补习英语。她知道我和师范大学的一群搞文学的哥们关系很铁。〃向天的英语不是很好吗?〃贝小嘉说。
  向天是我那几个哥们中最有学问的一位,在师大英语系当讲师。那会儿我还不敢喊他天哥,我喊向老师。我说那当然,向天是英语诗歌的研究生……我一边吹嘘向天,一边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贝小嘉说她的英语不太好,想让向天帮忙给补补。我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那会儿正是诗歌发烧得厉害的〗年代,向天是诗坛上叫得响的人物。我和师大那群写诗的哥们,成天提几瓶酒泡在向天那九平方米的狗窝。酒杯一端,就是〃精神高度问题〃,挺吓人的。我很快就把这事儿给办妥了。约的时间是星期天上午,九点钟我和贝小嘉在师大校门碰头,然后去向天那里。

我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2)颤栗接触
       昨天晚上我又梦遗了。我梦见丰满的女体育教师丁香对我微笑,我不知道
   梦里的时间是白天还是夜晚,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她的胸脯很闪亮,折射的光线有些像太阳,但又有些像星光。我就对着她傻笑,就想伸手去抱她,但却怎么也抱不着……后来就梦遗了。那时我实在纯得可爱,压根就不懂得怎样干那件事。所以我的梦遗总是在一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和背影里进行,不知不觉战斗就结束了。
  我和贝小嘉约的时间是九点。但我并没因为昨晚的事而起得很迟。
  我走在大街上,一不留神就碰到了丁香。天知道她这么早跑到街上干什么来了。
  她现在走路很正常,依旧袅袅婷婷,丝毫不像被狗咬了的样子。
  我们几个男生曾在私下里说真想看看她的臀部,究竟被咬到什么程度,因为她曾经一个月在家休养。休养后的丁香老师要比先前更有水色了。
  〃程西鸿,去玩吗?〃丁香说。她的声音很好听,还有几分醉人。我的脸一红,想到了昨天夜里美好的回忆。〃去师大,借书……〃我一边说一边往师大的方向走,语音有些慌乱,但我那讨厌的目光仍然挂了一下丁香的胸脯,后者高耸着骄傲地挺立,把丁香的衣衫托起两个半圆。我的心跳加速,脚步加快。
  贝小嘉在师大校门站立。
  她穿了白色的连衣裙,风和裙摆一块儿飞动。她的眼睛很闪亮,像两颗黑宝石,眨着星星一样的纯情。手里卷了几本书。程西鸿从阳光下走过来。
  〃嘿嘿,等久了吧?〃我理了理自己的分头,一脸的小地痞味。其实我那天穿得很帅,白T恤,牛仔裤,像个王子。我说第一次约会就迟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程西鸿你别开玩笑……〃贝小嘉有些急。她一急脸就红:〃你其实并不坏,你怎么嘴这么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丢下一句话,说:〃走吧,别让向天等急了。〃
  我们沿着校园铺满青石板的林荫道向前走。周围开了许多我们叫不出名字来的花朵,开得很白,很旺盛,很大朵。贝小嘉离我有一米远,隔得很开。我想她是把我当做坏人了。我们就像不认识一般往前走,一左一右,形同陌我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路。风吹过来,青石板路旁的花随着风轻轻地飘下,有几瓣便打在我们身上。阳光灿烂,夏天已经来了。向天从床上爬起来,念叨了一句话。二十八岁的向天很清瘦,很诗人味。
  昨天晚上皮珊真热情,向天想:〃她怎么这么主动,……但她干嘛打我。〃
  成都女孩皮珊正在上大三,她有着一张小巧明媚的脸。作为外语系最年轻而又是刚离了婚的讲师,向天无疑是许多学生崇拜的偶像。
  向天的前妻是个优秀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会使向天掉泪的善良的女人。
  他们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夫妻两地分居。
  向天考研究生之前和他的前妻是大学同学。后来他们毕业,双双分在川南小镇的一所中学教书。婚后,不甘寂寞的诗人向天便考了研究生。然后就留在了大城市教书。
  分居一年半,向天很忧郁。他不愿回小城,但又没有能力把老婆调到身边来。
  协议离婚那天,他俩的感觉一半是欢乐,另一半则是忧伤。从民政局出来,双方都松了口气。
  〃我请你吃饭,〃向天说。〃不,AA制,〃女人说。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夜里有月亮,回到向天那间九平方米的小屋,已是夜半。
  〃我送你去住招待所,我想能找到……〃向天说。女人摇了摇头,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她脱得很慢,但是又很坚决。她像一条大白鱼一样呈现了出来。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月光轻轻地照进来。她洁白的身体像瓷,又像一支亭亭玉立的水仙。她的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来回在那光泽丰满的乳房……
  向天泪流满面,他用全力把前妻安放在床上,然后他们拼命地做爱。在他们赤裸的身体上,已分不出哪是汗水,那是泪水。
  〃天,我会爱你,永远。〃女人哽咽着,一边说一边把嘴唇贴在向天的肩上,她狠狠地咬着、咬着。向天感到一种痛和一种快乐迅速地传遍了全身。后来向天在一首诗中写道:
  那一夜,泪水比雨水还多。第二天上午,女人要去赶火车。向天把她送出门。刚走出小屋没几步,〃哇……〃女人哭着又跑了回来。
  她紧紧地拥抱着向天,就像拥抱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们又回到床上,疯狂地做爱,疯狂地流泪。
  〃干脆,我们去复婚!〃向天一字一顿。
  〃不〃女人坚决地摇头,说:〃你会更痛苦。〃
  女人的声音已经嘶哑,一夜之间,她就显得苍老了。
  然后,女人提着行李,冲到了外面的阳光里……她的身影,像一只受伤的蚂蚁,慢慢远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向天更加沉默,他每天都拼命地喝酒、写作。直到师大里几个文学青年和中学生诗人程西鸿在一个下午闯进他的小屋,并且成为极好的哥们,他才在和这些青年人谈到文学的时候感觉到一丝快乐。这间九平方米的小屋,从程西鸿他们踏进来的那个下午开始,便充满了剑影梅香和少年豪情。
  向天对这群年青人很好,他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些久违的令人心跳的气息。
  他们有时喊他〃向老师〃,更多的时候是喊〃天哥〃或者〃大诗兄〃。向天不在乎这些,向
  天只希望他们能过得比自己好。上星期那个正在念高中的小兄弟一颠一颠地跑来,〃向老师,麻烦您抽个时间帮我的同桌补补英语,我看就星期天吧。〃
  〃西鸿,你都定下时间了我还能说什么……〃向天问:〃是个女孩吧?〃
  〃是啊,她叫贝小嘉。〃程西鸿一脸灿烂,丢下句〃天哥,我还有事,改天喝酒〃就跑了。〃混小子……〃向天快乐地骂。
  早上皮珊从向天那间九平方米的小屋跑出来的时候一脸潮红。皮珊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皮珊的心里一阵狂跳。皮珊有时候发觉自己实在是个容易害羞的女人。〃他欺负了我,〃皮珊快乐地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有些微微发烫,〃他实在不是很斯文,〃皮珊又想。
  那个夏天开始的时候,皮珊就听说教他们外语的讲师向天离了婚。其实皮珊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向天。瘦削的诗人向天实在太容易让女生们倾慕。皮珊对向天的感觉是:他很男人味。还有就是:很害羞。
  于是,很害羞的向天很容易就把很害羞的皮珊领进了自己的屋子。
  事实上,皮珊对向天那间屋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她每次都害怕走进去,但她每次又都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向天的房门外种了许多花。皮珊总是站在花朵旁,站了很久之后,她才会想到去敲门。在那个月亮很亮的夜晚之前,皮珊只是到向天的房间里坐坐。向天给皮珊泡茶,那种很香的茉莉。每次闻到茉莉花茶的味儿,皮珊总会感到一阵眩晕,一阵尖锐的兴奋和快乐。有时向天会给皮珊念诗。向天的诗人气质很浓,他诵诗的时候总是显得异常激动。有时皮珊就会把讲台上的向天和诵诗的向天做比较,后来皮珊得出了结论:都很男人味。向天和皮珊呆在一起,更多的时候向天总是不说话。他们听音乐,听那种很抒情的曲子……。
  在皮珊和向天的交往中,他们相互感觉到有一层纸将要被捅破,或者说他们认为他们之间总会发生点什么。但他们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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