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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卫风-戏梦·第一部(鲜网np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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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我口水都快流到锦毡上了,连忙吸一吸。在这样的美人面前流口水……不是一般的难看。 
“你手边有书,今天不妨多翻了看看,後日……你也要爲紫族祭神祈福的,必要的仪式,总得学会。” 
啊? 
我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原来不是……请我来坐车陪说话…… 
是要我看书用功来著。 

硬撑著爬起来,打开手边的书,一个一个字都很面生,组成的句子更加艰涩难懂。自己劝自己,看书总比受罪强…… 
硬气了半天,後来还是拉下面子来跟辉月说:“这个合手……我不大明白。” 
辉月手里也在翻一本什麽书,闻言头也不擡,一手擡起来,比了个极美丽的手势又放下,还是继续看他的。 
他这麽自得其乐根本也不用我陪他说话解什麽闷的啊。 

郁闷,低头继续看我的书。 
一天没说几句话,第二天依然如是,不过有一点值得欣慰,我的腿是不怎麽痛了。 
风景麽……也还是没顾上看。这麽厚的一本册子,我眼睛都不够使了,哪还顾得上看风景。 
好在和辉月并不难相处……几天都没怎麽交谈过,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有什麽不好相处的? 
不知道……平舟现在在做什麽,汉青有没有好好儿学他的医理? 
才出门两天,我就开始想念飞天殿。 
习惯……真是一样可怕的东西。 

第三天上我们到了那个刚听说过的紫族。 
一下车我就知道这里爲什麽叫紫族了…… 
所有人都长著一双紫色的双瞳……乍一看真把我吓了一跳。 

辉月後来跟我说,他们这一族人都吃一种紫草,体质渐渐改变,小孩子出生便是紫眸…… 
我一边琢磨著书上说的并身,一边点头。 
心里不免瞎想:吃紫草就长紫色眼珠子?那我从小到大吃了二十一年的青菜,倒没长出绿眼珠子,真是一件幸事。 
祈神的时候我换了套衣服,走走过场,重头戏在辉月身上。 

从早上起我就没见辉月,听说是在爲这样的仪式做准备吧……说来这个上界,仪式真多…… 
不经意的回头,看到远远的,辉月走了过来。 


我第一次见到辉月的时候,只觉得他那种清秀是朦胧的,似薄雾中的月华,美丽,但遥远动人。 
可现在缓缓从石阶那一端走来的辉月,却有一种淡淡的皎洁的光晕在身周笼罩一样,以前没有见他穿过白色以外的衣服,今天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袍子,襟摆上绣著金色的流动的花纹,精美无比,整个人象是微风朗空,一轮皓月。那样明亮而美丽的光芒,带著说不出的诱惑,让人想如飞蛾一样去追随那可以致命的光亮。 
明明是圣洁的身姿,走动间袍袂衣纹流动,却带著一种魔魅的放荡堕落之感。 
我想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或者是这件衣服让人産生错觉。 
那样诱人的气息,出现在谁的身上都不奇怪,但是出现在辉月身上,一定是不可能的。 

微冷的风,他的发梢上还沾著不知何处飘来的一两片碎花,那样一路走过去,空中似乎起了细细的波荡,淡香的风从鼻端一下子擦过去,淡淡的痒,好象一直从鼻尖到心底。 

一声一声的鼓响象敲在人的心上,我的视线移不开,注视著辉月一路走上了祭台。 

他的动作极美,带著凝重的风姿,双手高高举起在头顶,瞬间变幻出种种美妙的手势,似莲花绽放,又象风动青竹,指尖带著淡淡的莹红,美如幽兰。 
台下的人尽皆伏倒,口中念念有词。 
鼓响一声接著一声,还有象编锺那样清越的金铁敲击声。 
眼中只剩下那在高台上伫立的华美身形。 

忘记了声音,忘记了思考。 
那是让人沈醉的情景。 

紫族的人招待们用晚宴。他们这里的口味好象有些淡,而且所有的菜里面都加了醋之类的调味,有种清凉微酸的口感,不是不好吃……就是吃著不大香。 
我倒是抽空儿找人要了一瓶外用伤药,躲回房里上药。这两天没骑马,腿上的伤没加重,但也没愈合。把那上面浮起的破皮抚平,然後挑著药膏慢慢涂上去。药倒是好药,一抹上就觉得凉嗖嗖的,果然不那麽痛了。 
呼……舒服…… 
这两天我走路的姿势都有点怪怪的,不知道其他人注意没有。 
一走路就磨得腿生疼,要想走的平平稳稳不著痕迹,倒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时间还早,不到睡觉的时候。远远的还听到前面在喧闹,紫族人高兴得象是过大年一样,人人穿的都极豔丽,笑容满面,外面的大广场上载歌载舞,酒席流水价的从早吃到晚,好象不要钱似的。 
好象辉月来给他们主持仪式,让这种狂热更上一层楼了。 

我也不太困,把星华给我写的剑谱拿出来看,一只手在空中慢慢模拟剑招。看到有一页写的心法很有趣,默默念了几遍,很想试一试。擡眼看到桌上有茶壶茶杯,慢慢伸出手来,虚拟著一个握杯的姿势。 
那杯颤了颤,慢慢凌空浮升起来象是有线牵引一样,朝我的方向缓缓移了过来。 
嘻嘻!好象变魔术,真有趣! 
一分心,没掌握好力度,空中的杯子象是突然线断,一下子坠下去掉在地上。好在地上有毡毯,并没有摔碎。 
我起身去捡杯子,门上忽然有人轻轻叩了两下。 
“谁?”我意外。 
“飞天,是我。”是辉月的声音。 
我更意外了,走去拉开了门。辉月果然正站在门口,他已经换回了穿惯的白色衣裳,宽袍广袖,态拟若仙。我侧身让他进来:“怎麽想来找我?” 
他在屋里四处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前面不停的有人问飞天殿下爲何不出席酒宴,问得我著实招架不住。怎麽?累了?” 
他口气很温和,我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人关心怎麽说也不是坏事。 
“也不是累,但是我不太懂这里的人情世故,风俗习惯也一窍不通。”我自嘲地笑笑:“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怎麽应酬说话,还是不过去的好。” 
他点点头:“不去也好,都喝得有些醉,乱哄哄的吵人头痛。”顺手拿起床上我那杯剑谱:“看了多少了?” 
“一大半。”我说:“不过看得多懂得少。” 
他笑,很淡雅:“不要急,慢慢来。” 

“这个……”趁著他有空儿,把不会的地方指出来问他。他坐在床沿低头看书页,长长的黑发滑开,露出雪白优美的颈项,淡淡的香气和酒气混在一起盈散,我突然觉得有些晕,满脑子里都是他今天在祭台上的样子,身子有点不对劲,微微向後退开一些,然後又退开一些。 

他好象并没有发觉,言简义赅把那几个地方解释了一下。 
我哦了一声,用力的强迫自己赶紧记住他说的话。 
“不明白的话来问我,没什麽关系。”他说话很缓慢,每个字都很清晰:“你跟我无须见外。” 
我随口答应。 

跟这样一个美好不象真人的辉月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怀疑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和他亲密无间的人。 
他太美好,太高贵,在他面前每说一个字都要很小心,怕打破这种美好,冒犯这种高贵。 
他并不是摆著冰冷的面孔拒人千里之外,但是那种周身不自觉的散发出来的清雅,就把人阻隔在一定的距离之外。 

他没停留太久就走了。我看他一走远,立刻把窗子打得大开,深深吸两口凉气。 
好象屋里每个角落里都有他的气息。 

混蛋东西。 
骂自己一句,又骂一句,真不是东西。 

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还会对著漂亮的人乱发情。 

可是平舟那淡漠的眼神,想一次心里就被针刺了一次。 

我靠在窗户上,手紧紧抵著胸口,好象这样,疼痛就可以被压得轻一些。 

平舟……平舟…… 

离开紫族起程的时候,他们送了礼物。好象无论到了何时何地,请吃送礼都免不了。昨天就请吃了,今天来临别送礼。 
不知道送给辉月的是什麽,送我的是酒。 
非常漂亮的象是琉璃的瓶子,装了暗紫色的酒液,瓶身有晶莹的光点闪烁,不喝,看著也挺漂亮。 
可是临到要走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辉月没再招呼我上车,我也知道自己就算坐上去他也不会说什麽。 
看到辉月跟人笑著寒喧,从容自若。可能因爲接下的路途上会冷一些,他穿了稍稍厚一些的衣服,领口高束,看来更象高山遗仙。 

最後我还是骑的马。 
我有点害怕跟辉月坐在密闭的车里,那样小的空间,只有两个人。 
昨天之前还都是坦然自若的相处,现在我有点害怕。怕自己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或者有什麽出丑的表现。 
不要说看他的样子,就是闻他身上的气味,都有可能出事。 

辉月不是别人。他是从前飞天的爱人,是三殿之一,是可以左右我前路的人。就算这一切都不谈,他也是真心关怀我的朋友。 
我不想把一切因爲自己笨拙的蠢动而搞砸。 
我在这个世界是刚刚起步,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会。 
还有…… 

我知道我心中,是有喜欢的人的。 
我喜欢著平舟的。 
虽然……虽然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麽。可是,不管他是怎麽样想,我也不能随便对著一个人就産生那样丑陋卑劣的欲望。 
在昨天以前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会这样。 

这样心猿意马,心旌动荡。 

爲什麽? 
我骑在天马的背上,还一直在想。 
爲什麽。 
爲什麽我是这样的人。 

被天帝拥抱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排斥。看到辉月和杨行云的时候,也有动心的感觉。 

可是,我明明心中喜欢的另有其人? 
难道人的心和身体真的可以分开来算? 

这一天有点神情恍惚,到了下半天的时候克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慢慢回想那本剑谱上的内容。可是想著想著又想歪了。那本剑谱是手抄誉写的,订得很整齐精美,字迹清秀英挺。原来我不知道,现在可是知道了。那是辉月的字迹。 
辉月爲什麽会对飞天原来的剑法一一知晓,然後抄录下来的呢? 
不光剑法招式,连心法也有。现在我怎麽也懂一些,就算剑招是平时可以看到记下的,可是心法呢?心法不是可以用眼看到的东西啊。 
等到晚上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今晚得露宿野外。好在这一行准备充份,支起帐篷然後有人弄水有人做吃的,我爬下马背才发现……我的腿啊…… 
好痛! 

根本站都站不住,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挨到帐子里面的。地上已经铺了毡毯,我一屁股坐了下来。 
还好上路的时候,顺手把那瓶在紫族找的伤药一起带出来了。 
虽然带来的人都是辉月的人生,对我也还都是很客气的。我不唤,他们应该都不会进来。就算进来,也会先提高声音问过。 
我把袍子甩在一边,脱了衣服看伤口。 
真叫一个…… 
唉唉,用血肉模糊来形容都不过份。也亏了我今天心里老想事儿,不然肯定早痛得不行了。裤子那里也都被血糊了一片,明天肯定是不能穿了。觉得有些不大方便,早知道,带个自己的人手出来就好了,现在我也不能动弹,又不好意思差辉月的人去帮我洗衣服。 
扔了吧。反正行李里还有衣服,再换一条裤子好了。明天用布条包一下再骑马,就不应该再弄脏衣服了。 
我沾了伤药涂抹伤口的时候,牙咬得死紧,忍著那种火烧似的痛。 
甚至没有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直到一只手突然把我手里的药瓶夺了过去,我才啊的一声叫出来。 

辉月? 
甚至来不及反应,辉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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