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死我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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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终于上了车,又过了几分钟,宾利的车灯亮了起来,那人终于离开了。
沈言舒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鬼祟地偷觎着楼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大松一口气。
他只知道,此刻心际很是温暖。
被人挂牵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模模糊糊地想,跟苏青弦做一辈子的朋友也很不错。
43
第二天早上沈言忘了调闹钟,起晚了。
虽然他现在好歹也算是半个管理层,其实考勤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沈言还是不想迟到。
匆忙刷了牙刮了胡子正准备穿衣时,他的手机响了。蓝色的屏幕上关于来电人员的那一栏只有一个字——苏。
沈言嘴角勾了一抹笑,一边把衣袖提起来准备穿,一边按下了免提键:“喂?”
“你还不下来?”
“啊?下来?”沈言对于对方所用的方位介词有些疑惑。
“是的,我在你家楼下。”
“啊!你来接我?”沈言抓起手机冲到窗口一看,那辆车果然又停在昨晚曾停过的地方,苏青弦打开了驾驶座的窗子朝他招手,但因为楼层太高了,只能看到一条手臂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极好,沈言抓起公文包就跑,甩门的声音大得震动了楼道,因为电梯一时没来,他还按了好几下按键,其实心里明知道这种举动只是徒劳。
等到冲到车子上跳进副驾驶座后,沈言才终于把衣领整理好了。刚想转头跟身边的人讲话,嘴唇却扫过微凉温暖的地方。
他直觉地缩到了皮椅一侧,瞪大眼睛看着身前动作都凝固了的某人。
从苏青弦僵硬的动作来看,他似乎是想抬身到后座位去拿什么东西,然后……两人就碰到了……
沈言不想去思考自己到底碰到啥,因为苏青弦扫来的眼神也很是难看,估计不是正常的位置。沈言朝他的面颊和……嘴唇扫去,不由得一阵脸红。
好在苏青弦的动作很快就回复了自如,让沈言也少了几分尴尬,他又不自觉地整了整衣领,然后看着苏青弦从后座的地上拿出个保温盒,一手递了给他:“吃过早饭没?”
“没。”沈言接过打开,里面是简单的两样东西:豆浆和几个馒头,那馒头是粗面的,大约一个是高粮面做的,一个是玉米面做的。
苏家的早餐桌上其实以西式早餐为主,但是沈言住的那几天,因为中式餐点容易消化,就由厨娘做了粥和馒头之类餐点送去,结果沈言特别喜欢吃,病好后还曾对苏青弦进行过一番“中式餐点的营养和美味关系学”的教育。
本以为随着搬回自己的居所,大概要与这样的餐点告别,却没想到苏青弦却送了过来。
沈言很感动。
但随着感动之后,却有些异样。
苏青弦对自己未免也太好了点吧?这样的接送服务实在是……
他正对着馒头沉思,车子开动了,苏青弦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朝他说:“快吃吧,免得冷掉。”
沈言“噢”了一声,随着口令开动了,心底却多少还有些奇怪的感觉。
苏青弦没把沈言送到单位门口,快到地方时,他就在马路边上停下让沈言下车,沈言倒也没有多想,以为这样的路线对于苏青弦大约是更方便一些。走了一段后回头望,竟看到黑色宾利还静静停着。
沈言怔了一怔,扭头就走,那种异样的感觉再度升上心头。
然后他想,有这闲工夫干嘛不把人送到正门口啊。
再然后沈言突然顿悟:以现在自己的情况,如果与苏青弦走得那么近,恐怕不利于工作吧。
虽说与大boss之间有良好的关系和互动能给自己的职场分数加上好多分,但是在其他同样努力工作着的人的眼里,就是削减自身专业分数的缺陷了。
沈言一径的把苏青弦往好处想,很是感激,异样的感觉却是越发的重了。
当天晚上沈言尚在工作,手机又响了,照例是苏大少催他下班的号角声。
这回沈言上了车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公司再过几天就给我配车了,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苏青弦扫了他一眼,旧话重提:“我说过接送你对于我而言是个享受,没事。即使配车,还是我来接送吧,老是开车回家恐怕也不太好。”这番话完全是假公济私了,哪有人会诟病公司负责人把车子开回家的道理。
沈言挑了挑眉,没有声响,转头看着一地的霓虹灯流影,过了好久才偏头看看苏青弦。
男人正很认真地开着车,光影下他的侧脸看来真是好看。
44
那一年冬天很是诡异,直到一月都是暖洋洋,临到春节快到时连下了三场雪。
苏青弦还是继续着他的接送活动,不过年末时他的应酬多,一周最多也只能碰到沈言三两天。这比天天接送给沈言的压力要小得多,所以他倒也没再提起关于接送的话题。苏青弦每每把他送至街口就离开,这样一来,由苏氏一方出资给沈言配的沃尔沃一时英雄无用武之地。倒是跟他逐渐相熟的方儒成等人每每发现他没有开车回家,第二天早上必定会跑去拍拍沈言的肩膀,“嘿嘿”的笑得暧昧。
过了好几天,沈言才琢磨出来估计别人是当他搭了女朋友的车回家去,这才笑得满眼Se情。
想到这里,再想想苏青弦,沈言不知为何有点脸红。
二月初,春节快到,苏青弦那边才空下来。本来他的活动应该排到三十晚上,不过作为苏氏大老板,他光明正大地奴役了下属,把诸如拜年、茶话、走访的事件都交了下去,除非特别重要的人或事,他才屈尊理一理。
这种风格迥异于苏青弦一贯的做法,如肖远峰之流自然对老大的行踪产生了多方面的置疑,但是察言观色了很久都没看到靓丽可爱的女性出现在苏青弦的身边,一时之间只能嘀咕着“转性子了”悻悻离去。
苏青弦这样的转变乃是因为沈言在快到年末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这是我第四年过一个人的春节。”
说话时沈言脸上没有伤感或遗憾,只是平铺直叙着一件事实。
沈言幼时家庭不穆,父亲的“艳遇”用十个手指是数不过来的。到父母关系最冰冷的那会儿,大年三十也只剩母子二人在家。沈母也不是贤淑温柔只知忍气吞气一心抱着儿子过日子的女子,牌桌成了她的发泄场所。但不管如何,春节还是会和儿子一起过的。虽然气氛称不上团圆和乐,但事后联想起来,总算还是有点“家”的味道。
直到母亲死去。
沈母死后沈父这才有“浪子回头”的表现,然而已经迟了。沈言十八岁后的六年跟父亲过了冷清的六年,直到二十四岁时父亲也过世,这才发现原来世间竟独自己一个。
此后每一年的春节,沈言总是一个人过的。
中国人看中过年,然而大部分的成年人并不真正理解过年的意义。像沈言,直到二十四岁之后才知道全家团圆竟是一件奢求。
此后的年关虽称不上睹节思人的残酷时分,但看着满家阖家老幼,总是提醒着沈言自己乃是一人。
沈言其实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所以在说着“一个人的春节”时即不想伤感更不想流泪,在苏青弦的眼里看来,却还是找到了他心底的几分阴影。
即使苏青弦几乎没把“春节”当成节目,特别是身在国外时,更没有什么特别感触。但是面对着这样的沈言,他觉得自己并不介意过这样一个节日。
从年二十八公司正式放假,员工全体回家开始,苏青弦也歇了下来,每天拉着沈言上街淘年货。其实此前这两个人都没干过这件事,但依然兴味十足。
第一次跑去沃尔玛看到人流时,苏青弦目瞪口呆:他很忙,忙得几乎没有时间逛超市,自然体会不到中国人口第一的这一现实。直到看到人头攒动,才明白原来此言非虚。看着那人流,苏青弦立刻就有了念头要打道回府。
沈言看到苏青弦有些发青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在想啥,沈小哥不会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闹一闹苏老板,所以扯着苏青弦就奋不顾身地朝人流投去。不过很快他也有些后悔,因为每一件过年必需品的旁边都有人。最可怕的是放置纸巾的那一条长廊,一眼望去是无穷无尽的人头。
两人时常面临着一人只要停下来看商品一分钟,就找不到对方的窘境。结果当天最后两人互执手机在人群中寻找着对方。
有一回苏青弦又“丢”了沈言,打电话才知道对方就在拐角的饮料区,赶到时正碰到沈言提着两瓶可乐,回头冲他一笑。
灯光下沈言的笑容实在好看得很,苏青弦一瞬间胸口抽了一抽,一边调侃着自己需要做个心电图,一边走向那个笑容。
沈言放下可乐,“哈哈”地迎了过去,扯着他的上衣袖子:“就跟你讲穿运动服来就好,你看你看,挤得像咸菜。”一边不安好心地笑着,一边给他扯正了此前被挤歪了的领子。
苏青弦突然有冲动想要吻他。
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人来人往的喧闹声中,只有这一个人的笑容才是世界所有。
沈言一抬头就看到苏青弦深深的眼眸深处,他微愣,一转头拿起可乐避过了这个眼神。
本能告诉他,此刻的苏青弦又异样起来。
心里有着无数种想法,表面上却还是安稳得很,沈言笑着把可乐扔进购物车:“等下你开车帮我拿回去啊,我要补充家里的弹药。”
“好。”苏青弦的眼睛还是看着他的笑容,直到沈言不自在地从他身边走开。
那一次的春节沈言自然是在苏家过的,除了二十八那天晚上苏青弦开车把满后车厢的吃食连沈言一起送回家之外,从二十九开始沈言就被拉到了苏青弦家。
二十九那天早上十点,沈言就被苏青弦的morning call给叫醒。睡眼朦胧的他被告知老大十一点过来接他吃中饭,还被告知再收拾几件衣服。直到搁下电话沈言才终于反应过来:收拾衣服干嘛?
这样想着的他又睡了过去。
所以当苏青弦十一点上门,按了好久门铃之后,就有了觉悟:沈言大概是又睡死过去了。
开门的沈言果然是一脸瞌睡虫的样子,一边打着哈欠,眼角还有眼泪,睡裤松松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好看,但在苏青弦看来却还是很中意。
沈言匆匆刷完了牙洗完了澡,一边刮脸一边扬声问正在客厅的苏青弦:“我说,干嘛要我收拾衣服啊?”
“到我家过年去。”翻着过期杂志的苏青弦回答。
“啊?”沈言抱着条毛巾出来,下巴一侧还有些白色泡沫,见苏青弦的示意才抹去,“到你家过年?太别扭了吧。”
“有什么好别扭的,你不是一个人么?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做伴吧。”
沈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贯以来都没问候到苏青弦的家人,“那你爸妈呢?”
“他们出国旅游好长时间了,过年也不会回来,我估计大概要到明年下半年才能看到他们俩吧。”
“啊?为什么不回来过年啊?”沈言迟钝。
苏青弦收了收杂志,望向刚吹过头发一头鸟窝状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