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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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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清儿一向谨慎,他不会没有预防才对。」

「是没错,可是埋伏的人是鹫山七煞,这就非二少爷所能预料到的了。」

「鹫山七煞?那七个老家伙不是已经二十年未现江湖了吗?」

「所以才会出乎二少爷的意料之外呀!」

「他现在在哪儿?伤势如何?」

「二少爷现下在朱剑门,内伤很重,外伤也不轻,但最麻烦的是他所中的毒,那儿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听说只有黑雾会的独门解药能解毒,所以单少爷才命我兼程赶回来,他听说医仙的徒弟在这儿,也许她有办法……」

「是在这儿,可是她不诊男人呀!」

「啊!那怎么办?」

听到这儿,惜惜便匆匆忙忙抓住瑞香一路飞身回绿烟苑;瑞香惊叫得差点没叫破嗓子。一回到绿烟苑,惜惜先叫瑞香磨墨,然后去拎大皮袋,再回来提笔潦潦草草地鬼画符,一边做交代。

「待会儿我会先去向上官老爷说一声,然后要出一趟远门,在我回来之前,你就按照这纸上所写的方法替我照顾那些药草,回来后我给你一千两!」

闻言,瑞香不禁喜翻了心,但她仍未忘记要表现一下她对主子的关心。

「姑娘要上哪儿?」

「去救你们二少爷的老命!」

☆ ☆ ☆

朱剑门,是南方势力最雄厚的帮派之一,也是上官世家在南方最有力的盟帮,季清儒上南方来也多半是住在朱剑门里,当他回上官世家时,则由朱剑门少主,也是季清儒的至交好友单少翼代他处理一切事务。

此刻,在朱剑门剑风阁二楼,季清儒斜倚在床头轻咳,脸色是一种诡异的青绿色,神情晦涩;单少翼在床前走来走去,猛搓手,焦躁又懊恼。

「该死!怎么还不来?」

「她不会来的。」

蓦然定住脚,「为什么?」单少翼怒问。

「我说过多少次了,」季清儒语音低弱。「她不诊男人。」

没错,他是说过很多次了,因为那位医仙的徒弟不诊男人,所以他的姊夫被迫切除双腿;因为她不诊男人,所以不小心被毒蛇咬伤的上官府守卫在痛苦呻吟两天后死去;因为她不诊男人,所以城里被火烧伤的少年在哀嚎了整整四天后也死去;因为她不诊男人……

「为什么?」同样的问句,不同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

「难不成我得眼睁睁看着你、你……」说不下去了。

「这也是命。」季清儒不在意地低语。

「该死!」单少翼愤怒地逼近床前。「你不能因为那女人背叛了你,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比较看得开而已。」季清儒淡淡道。「别忘了,我尚有高堂在。」

「既是如此,你就得活下去!」

「我是想活下去,但这毒不解,我就……」

话未说完,室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单少翼马上冲过去开门,希望门外是他等待的人。「是你……」可惜不是,他立刻失望地垮下脸。「什么事?」

「有位姑娘,她说要见二少爷。」

「姑娘?」双眼一亮,单少翼急问:「是邵辉带回来的吗?」

「不是,那位姑娘是独身一人。」

闻言,单少翼再次失望地拉长脸。「二少爷没办法见客。」

「可是那位姑娘说,她是专程来救二少爷的命的。」

「她在胡说些什么?又不是……」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季清儒仍挺起身来问:「那位姑娘姓什么?」

「回二少爷,那位姑娘说她复姓慕容。」

「慕容?」季清儒惊愕地重复。「不可能!真的是她吗?」

「谁?」

没有回答单少翼,季清儒径自吩咐门外的人。「请慕容姑娘过来。」

「是。」

门外的人一离开,单少翼即刻追问过来。

「到底是谁?」

季清儒却兀自喃喃自语。「会是她吗?」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问你?」

「不可能啊!」

「季清儒,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但是、她复姓慕容……」

「季清儒……」

「如果真是她,她来干什么?」

「……」

「或者只是另一位复姓慕容的姑娘?嗯!刚刚忘了问问那位姑娘约莫多大岁数了,如果也是十七岁的话……」

「季清儒!」

陡然一声大喝,季清儒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干么?」

单少翼横眉竖目。「你的毒已经发作,脑袋开始不清楚了吗?」

「嗄?」季清儒一脸茫然。

「我在问你话,你却好像神智不清一样自说自话,我……」

「你在问我话?问什么?」

看在对方是伤患,而且很可能不久就要完蛋大吉的分上,单少翼极力忍耐着。

「我在问你,那位姑娘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

「那你还叫人家过来!」

「她不过来,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单少翼窒了窒,旋即老羞成怒地正待冒火,冷不防的一阵微风飘过,面前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条窈窕身影,好像冤魂突然现身似的,大吃一惊之下,他忙待喝问对方是谁,蓦而听见季清儒的惊呼。

「莫容姑娘,真的是妳!」

「废话,不是我是谁?」惜惜匆匆在床边落坐,扔下大皮袋,两眼仔细端详季清儒的脸色,一手搭上他的腕脉,另一手还忙着扯开他的衣襟。「见鬼,居然是这种毒!」

然后,她一边拿起大皮袋来找药,一边头也不回地命令。

「去拿一壶酒来,快点!」

「嗄?我?你在跟我说话?」单少翼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惜惜依然头也不回。「我是在对趴在你背上的鬼说话。」

「呃?」单少翼更是茫然,继而见季清儒拚命对他使眼色,只好不情不愿地客串仆人去张罗酒菜。

好像会错意了。

自大皮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盒子打开,在分隔成十二格的空间中,每一格都置有不同的药丸从三颗到十数颗不等,其中只有一格仅剩下一颗,惜惜要的就是那唯一仅有的一颗。

「来,吞下,快!」季清儒听命服下,惜惜即满意点点头。「很好,盏茶功夫之后你就可以百毒不侵,所向无敌了!」

「咦?!」不是解他所中的毒而已吗?

「躺下!」迅速拆开他腹部的绷带,只一眼,惜惜便紧锁眉宇,「真麻烦!」然后回头张望,大吼,「酒呢?」

登登登登,单少翼闻声急忙跑上楼来。

「抱歉,整治酒菜不是那么快……」

两眼一翻。「谁教你整治酒菜了?我只要一壶……不,一杯酒就够了!」

「咦?」一杯酒?那菜要给谁吃?「啊!马上来、马上来!」

「顺便弄一盆清水来,再命人准备温水备用!」

「是是是!」歹命人啊!

酒来后,惜惜把一撮药粉放入酒杯里搅一搅,再拿给季清儒。

「喝!」

不一会儿,季清儒脸上开始出现茫然的表情。

「你怎样了?」单少翼忙问。

「我……刚刚只喝了一杯酒吧?」

「是啊!」

「那、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是……喝了一整瓮酒呢?」

「咦?」

「待会儿会变成十瓮!」惜惜咕哝着,一边忙着取出刀啊剪啊准备替他疗伤。

「好、舒服……」季清儒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晕、晕晕然的,好、舒、服……」

睡着了……不,醉翻了!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季清儒醒转过来时,他感觉得到沉重的内伤仍在,却又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睁眼,他瞧见惜惜仍在忙着什么,而单少翼则脸色发青地注视着他。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单少翼咽了口唾沫。「我想吐。」

「嗄?」

「你知道她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会知道才怪!

「不知道。」

「她……呃,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喂!」惜惜在叫。

「对不起,姑娘,我不叫喂,我姓单,叫少翼,单少翼。」

「哦!单喂,麻烦你把他扶起来。」

单位?

还座标呢!

好歹他也是堂堂朱剑门少主,一个人高马大、英俊威武的大豪杰,怎地在她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单位了?

单少翼啼笑皆非地探出手,可伸一半又缩回去。「他真的可以起来了吗?」

惜惜斜过眼来。「干么?怕他肚子爆开?」

单少翼老实地点点头,他一个人两只手可接不住那一大堆胃啊、肠啊、肝啊什么的,只要掉了其中一样就不太好玩了。

「放心好了,我缝得很仔细,只是坐起来而已,爆不了的!」

「你确定?」

「你确定你是男人吗?」

单少翼马上挺直了背脊,隐约可以听到喀嚓一声。「当然确定!」

「我比你更确定我自己的手艺!」

手艺?

「她以为她在绣花还是做鞋?」单少翼嘟囔着把季清儒扶起来坐好,动作异常谨慎,仿佛捧着一大块嫩豆腐似的,依然很担心季清儒的肚子会突然爆开。

「给他一杯茶。」

一声令下,茶立即就手。

「来,这颗……」惜惜开始丢出一颗颗的药丸。「补血气。」

季清儒乖乖服下。

「这颗,补精气。」

季清儒再服下。

「这颗,治内伤。单喂,麻烦你运功帮他推散药力,这样痊愈的快些。」

又单位!

老爹干么姓单嘛!单少翼哭丧着脸爬上床坐到季清儒背后,双掌贴上季清儒的背部。

两炷香后──

「好了?」

「全好了!」季清儒有力的回道。

惜惜满意的颔首,继续拿药丸给他。

「这颗……」她突然打住,待他服下后,才说完下文。「增加三十年功力。」

「咦?!」季清儒惊呼,一脸错愕。

「这颗……」又一次打住,待他迟疑地服下后,再说完下文。「再三十年功力。」

「欸?!」药丸差点呕出来。

「欸什么欸,还不赶快运功吸收药力,记住,直到功力不再继续增加,再运行十二周天之后才能停止!」

季清儒连忙自行盘膝坐好,运功。

单少翼听得目瞪口呆,简直羡慕到想吃人──吃季清儒,连忙趋身向前献上谄媚笑脸一副。

「伟大的慕容姑娘,也赏赐一颗给我尝尝如何?」

横着眼,「你也要?」惜惜懒洋洋地问。

「是、是,我不贪心,一颗就好!」

「好吧……」她又拿出一颗药。「这给你。」

「谢谢、谢谢!」单少翼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双手捧着丹药,一副打算把它高高在上供奉起来的模样。「请问这有什么药力?」补精?补气?还是补功力?

「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拉肚子。」

「……」

☆ ☆ ☆

再一次睁开眼睛,虽然外伤仍未痊愈,但季清儒感到前所未有的精神,浑身是劲,充沛的内力仿佛浩瀚江水般在他体内顺畅地流转。

这一回,他看到单少翼神情惊讶地瞪住他。

「你怎么了?看到天开了?」

单少翼喉头一颤,吞了口口水。「你……真的增加一甲子功力了?」

「还多一点。」

「天爷!」单少翼低呼。「难怪你的脸色如此晶莹红润,简直无法想象一个时辰之前你的命犹在鬼门关前打转!」

季清儒摸摸自己的脸问:「慕容姑娘呢?」

单少翼侧身让开一步,季清儒便看到惜惜把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睡在玫瑰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口水已经垂到地上去了,远远看去好像用口水丝在钓鱼……不,蚂蚁。

「她说她打从上官府出发后就不曾合过眼,不曾吃过东西喝过水,甚至连歇一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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