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非+-+雪融化后是春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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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一直忙,而她研究生毕业因偶然的机缘去了北京,自后,两地分居,婚姻就一直是悬在口边一直要做却一直抽不得时间做的事。她有时想他真那么忙吗?
现在,她忽然明白,婚姻远不是男欢女爱那么简单,可以换很多东西。不是么?
她主动的。喝了酒。有点醉,但这种微醺的感觉很适合做。
两个身体似乎一点都不陌生,像老朋友一样拥抱、婆娑,滚动,切合。心灵逐渐被升腾的热情遮蔽,迷失。
虽然是第一次,但她没想象中的疼。曾听闺蜜讲过第一次的经验,据说很疼,也无快感可言。可她居然如鱼得水,兴奋,甚至高潮。因为陌生,她甚至并没妨碍自己嘴里发出的那种现在想来也觉得非常羞耻的声音。
只是结束后,她觉得好一阵的空茫。莫名其妙就交出了初夜,最珍贵的东西。
床单上并没有血丝。她有点欣慰,她不想他知道她是第一次。就当她是个放浪的人好了。
第二次依然很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放浪。也许是吧。据说女人身体里有个小兽,她想她是把它放出来了。
但是,也该回家了。再也不会。
3
外面落雨。冯至鸣发现自己又开始想念那个女子。
雨势强劲,他的想念也如这雨一样越来越猛,最后随着雨停恍若所失起来。
当然,想念她,不如说想念跟她做爱。30年,头次遇见这样和谐的性爱,令他有一瞬觉得白活了。
他懒懒地靠着椅背。前面是各种等他处理的文件。他没兴趣,一点兴趣都没。
过一会,他打电话给助理,说:上次找我的那个《人物周刊》的记者叫什么?电话有吗?
助理效率很高,很快回复他姓名和电话。
文语声。这个名字还不赖。都是跟符号有关的玩意。他想。
一周已过,她并未跟他联络。他原还信心满满的觉得她一定会再找他,就像别的纠缠他的女人一样。可现在想来,她更可能只将他当别人了。他很不爽。
犹豫片刻,他打电话过去。
你好。听筒里传出一个声音,他不能分辨是不是属于她。
便说:你,是那个语声吗?
哪个?对方笑,说,这里只有一个语声。听到那笑声,他才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是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嘴角慢慢展出一抹笑。
我是冯至鸣,我等着你来采访。他说。
对方倒抽一口凉气,似乎避他惟恐不及。
他说,我令你恐惧了?同时放松自己的身体,是想好好跟她对话。
她说:谢谢,不采访了,我正考虑辞职,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
辞职?离开?他忽然觉得有点失落。说:为什么?
她又笑,说:我的私事。没人烦你不正合你意。
他想了想,说:你现在还没辞吧,就善始善终,把最后的活干完。
她仍是笑着说,好像你是我的上司,还善始善终。我听出来了,你想纠缠我吧?
纠缠,他想这两个字,似乎应该由他来忌惮。说,确实想见见你,来吧,看看你采访水平怎样?能套出我多少话。
哼,她说,以为我有兴趣,不就混口饭吃吗?好了,我来,什么时候?
三日后的午后,他终于见到了她。助理通报文语声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心跳了下,说不上是紧张还是迫不及待。
叫她进来。他定下神,说。
不久后,她敲门进。依旧素面朝天,背了双肩包,像个学生。
看了半天,他还是觉得她不美,却奇怪地吊了他的胃口。
她嘴里嚼着口香糖,说:不会让我一直站着吧。
他说请坐。
她四处找什么东西。
他说找什么。
她说有没有垃圾筒?眦牙,我想吐一下口香糖。他指了个方位,她看到了,顺手扯了他桌上的面巾纸,包了扔过去。
而后坐下,脸上有夸张的甜腻腻的笑。
他说:有点紧张?
她说是啊,紧张时才嚼口香糖。
他说为什么?
她粲然笑,说:怕你纠缠。
他说:我,很蹩脚吗?他一贯的自负,可这平凡女人实在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托着腮,审他,说:外表可打个90分,可是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顶讨厌你们这类仗着老子有点钱自命不凡的纨绔子弟。
他略扬起头,说:可以告你诽谤。
她说是么?自尊受伤了?你能好到哪里去,对人没起码的礼貌。
他说不理会你们这帮人么?你们这些记者无中生有消遣玩弄他人生活就有礼貌吗。
她又笑,说:我们不吵了吧,反正谁也看不上谁。完成工作,我回去交差。拿起笔记本,纸,又说:介不介意用录音笔。
他说随便。
她却也没用。按部就班问他公司发展模式、未来蓝图以及宏观的经济方面的问题。
他也简要的回答。
一小时后,她合上本,说:行了。
他说:这也能交差?
她说:别小看我,我从不写八卦。
而后站起来,说:我要走了。谢谢你。
他忽然又讨厌地敏感到自己的留恋。定定看她走。
她背上包,双手插兜,走到门口,忽停下。他为她短暂的停留雀跃了下。她说:我想喝口水,可以吗?
居然忘给她倒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可原谅,虽然之前,他的确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站起身,去接水。
她接过,又对他笑,夸张的笑,甜媚的很。咕咚咕咚喝干。将纸杯扔了,说:谢谢。
他想了想,说:晚上有空吗?这样的邀约很俗滥,但他想不到别的。
她说,干吗,要请我吃饭啊。又是花花公子的伎俩。
他说,不愿意算了。
她说当然不愿意。插了兜很轻快地走。
他坐一会,出去,站在过道向下俯视,看到那女子活蹦乱跳地出去了。我就在她心里一点痕迹都没有?他想,可她在我心里倒是很耀眼的一抹。心内略渗出了失落。
晚上,母亲来电让他回去。到家,发现姑姑和方圆夫妇来拜访了。因为语声的缘故,他细细留意了陈剑。
为人谦和,说话得体,当然他也看出了他的圆滑,一干人照顾得很好,从没冷场,虽然姑姑和父亲是多年来的冷疙瘩,这回居然也都有了笑,全赖他转寰,却从没突出自己。
餐毕,陈剑和父亲下围棋。
至鸣到方圆身边,说:哎,这么好的夫婿怎么挑的?
你也觉得好?方圆满面红光,说,你最挑剔了,居然说好。不过是真好。见到他第一面,我就不想放弃。
至鸣说:他喜欢你什么呀。要我——皱着眉上下扫方圆,说,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唯一有的,不就钱吗?
方圆打他一拳,说,你这人太过分了。要找个人好好修理你不可。
也就这一瞬间,至鸣发现她嘴角甜蜜的笑影没有了,似乎笼上了一层浓雾。她有点沮丧,默默地往母亲那边去了。
他想,他们的确是有隐情的吧。
书房里笑声朗朗,陈剑温和礼让的声音和父亲啧啧赞叹声传出来。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点嫉妒他。
又想那个女子。
一个人呆园里抽烟。很烦,为这个如在骨鲠的女人。他想他大约是寂寞了,便打电话给史若吟。
他在美国认识的,一次社交场合,当然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实力雄厚的史家产业的继承人。她长得还不错吧,当然更重要的是懂得修饰自己,懂得怎样展露女性风情,所以她当晚成为了男士追逐的焦点。他跟她交谈了几句,印象还过得去,交换名片。几天后,她主动打电话约他,他无聊,便赴约。
也就随便聊了聊,无所谓好坏,此后又约了几次,一日喝了点酒,她说:你好像不喜欢我?他说:是么?她说,你看上去心不在焉,这比冷漠更伤人心。他又说是么?她说:我身边很多女性朋友都思慕你。我跟她们打赌了,准备诱惑你。他用烟敲敲桌子,说,这挺好玩。赌注是什么?她说我输了,就不打算结婚。他说,牺牲够大的。她直视他,说:所以,我把全部未来都搭在你身上了。他说:我有点受宠若惊。不过,说起来,与我无关。
她轻轻喟叹,说:你真的不好对付。
当晚,他送她回去。她邀他进屋小坐。很自然的,她勾引他。他说,跟你发生点什么是不是算你赢了。她说你想施舍么?他说是啊。一边说一边做。无所谓好不好。她却很满足。说:我爱你,至鸣。他吓一跳。
后来,知道她的身份后,他想全身而退。他知道他父亲决不会放掉这个机会。但是她告诉了她家人,她家人又与他家人联系,所以,虽然他们两人没什么,双方家长却早就喜气洋洋的准备联姻了。
冯家和史氏强强联合,在这经济不太平的关头,没什么比这更能保护各自利益的。
那么,史若吟算是他正式的女友了。虽然他实际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至鸣。对方很惊喜,说,你居然会主动给我电话。
至鸣道:最近怎样?
若吟道:就那样,不想念书了。你走后,什么意思都没有。过些时,我就回来。现在天天想着你。你有没有想我?
这不打电话吗。
你真想我吗。她甜丝丝地回味。
那就这样了。他要挂。
她说再多说一会。
他瞥到方圆也到了园子,独自一人枯走。便说,有事,下次聊。
放下手机,方圆走到他面前,说:跟史家大小姐电话?
他点点头。
她说,你也势利啊,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哪样?
方圆眼中有些苦恼,看着深色的天,说:情感都是第二位的,对吗?
陈剑并不爱你?只爱你的钱,对吗?
方圆说,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至鸣冷冷说:猜对了是吧。那你为什么嫁给他。
我爱他呀。碰到他,我跟发了疯一样,什么都不要,只要他。
详细说说。
方圆说,给我一支烟。至鸣递给她,帮她点燃。她靠树而立,吐一个烟圈,脸色有些迷惘。
很偶然遇见的,我醉了酒,出来迷糊了,乱走,又吐。正好碰到他,送我回去。打动我的,是我在车里睡着时,他在我身上搭了一件他的衣服。衣服味道很好闻。我醒来偷看他开车的侧脸,就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后来,又在一次酒会上遇见了,我跟他搭讪。他彬彬有礼地回复,间或说几句笑话,满场男人,就他一个还象样。我要了他的电话,准备倒追。天天打电话给他。约他。他用忙推辞,但或者也真忙。后来我说,忙什么呀,到我这里来吧,我把我的公司交你打理。说实话,晨光百货实在是把我折腾得筋疲力尽。我一点不喜欢做生意。就想找个人帮我,我觉得他才识能力俱不俗。就用这个做钓饵,跟他见了次面。他告诉我他有女朋友,很相爱。如果我有别的意思,那是没办法的。我就很恼怒,你明白吗?第一次认真想得到什么东西,却被人预订了,那感觉很不好。我是想拿到手的,无论用什么方式。后来就跟他协议呗,他娶我,我将百货公司和部分股权转给他,他认识上流人士,自己创业,而后将我的东西还给我,再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