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港之夜-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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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涛怔了怔,笑而不答。
吴湘一脸孩子气地说:“看来一定有个秘密,那我更要听了。”
陆涛想到了远在美国的海云,不禁又走了神儿。
吴湘说:“嘿,想什么呢?”
陆涛逗趣说:“哦,《军港之夜》,跟我的感情有着非常独特的联系……”
吴湘望着陆涛,像是鼓了很大勇气似地问:“是不是跟一位漂亮姑娘有关?”
陆涛望着对方:“……还是不说了吧!”
吴湘越发不舍,嗔怪道:“你这人真成问题,还说要好好谢谢我呢。”
陆涛实在不想对这个喜欢自己的姑娘说出自己跟海云的事情:“……这样吧,在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之前,我还想再听你唱唱这首歌。”
吴湘率真地说:“我唱了你就告诉我?”
陆涛只得点头。
吴湘羞涩地一笑:“唱得不好,别笑话我……”
说着,她真的轻轻唱了起来:“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陆涛听着,听着,又记起在美国与夏海云在一起唱这首歌的情景。
吴湘一直认真地唱着,直到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唱完了,该你讲了。”
陆涛迟疑着。
吴湘有些撒娇地说:“你可不能耍赖呀!”
陆涛挠着头皮想了想说:“吴湘,我倒不是怕说出来,只是怕你听了……”
吴湘赶紧解释:“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
陆涛苦笑。
吴湘扯住他的衣袖催促:“说,快说!我的歌已经唱完了,你说话要算数呀!”
陆涛点头:“我说,我说,这首《军港之夜》歌呀,我原先并没怎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这次出访美国,跟当地华侨联欢的时候,他们把我推上台,要我跟在当地的一个留学生合唱《军港之夜》,唱就唱吧……”
吴湘仔细听着,揣度地望着他。
陆涛说:“没想到,那位留学生唱得很好听,把我的情绪也带进去了……”
吴湘禁不住插嘴问:“那个留学生是男的还是女的?”
陆涛沉吟道:“是位女士……”
吴湘不禁“哦”了一声:“她……一定很漂亮吧?”
陆涛由衷地说:“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吴湘显些不安了:“后来你又见过她吗?”
“见过。”
“在美国还是……”
“她后来放假回国,我们又见了面……”
吴湘低下了头,双手胡乱地揉搓着,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低声问:“她现在还在这儿吗?”
“她已经回美国了。”
“她还回来吗?”
“她说会回来的。”
吴湘又“哦”了一声,眼光显得十分迷乱,也不再正眼看陆涛了。
陆涛不安地问:“吴湘?怎么了?”
吴湘突然显出一副淘气的笑模样:“哎,等她再回来给我介绍介绍行不行呀?”
陆涛点头:“当然可以。”
吴湘歪着头笑道:“我倒要看看,一首《军港之夜》会叫你联系上一位怎样的漂亮留学生。”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被推开了,夏海云匆匆地走了进来。眼睛里闪着泪光,扑到陆涛床前:“陆涛!你没事儿了吧?!”
夏海云紧紧攥着陆涛的手,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啊,没事儿了吧?”
吴湘呆了。
陆涛愣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海云,一时无法相信面前的事实:“海云?”
夏海云解释说:“海星在电话里都告诉我了,说你还没醒来,我就匆匆忙忙飞回来了。好了?”
“你不都看见了,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陆涛说着,晃动着脑袋,显出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夏海云这才喘了口气,闭上眼睛,但陆涛还是看见了她眼睛里的泪,海云揉着胸口说:“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陆涛故意说:“上帝不管用的,都是他们医生……”他这才突然想起吴湘,“来,介绍一下,这是护士吴湘……”
海云拉起吴湘的手:“哦,吴湘,好乖的一个小姑娘。”
吴湘脸上强笑说:“你们……我有事。”说着出去了。
夏海云冷不防在陆涛脸上亲了一口。
吴湘从陆涛的病房里出来,木然地走在廊道里,一个护士从另一间病房里走出来:“吴湘,帮帮忙,这个病人的血管特别难扎。”
吴湘跟进病房,为病人扎输液针。病人埋怨:“都扎了好几针了,还没扎好……”
护士说:“你这血管就是特别难扎嘛……放心吧,吴湘可是一针见血的。”
吴湘扎了一针,病人轻声“哎哟”了一声,这一针也没能扎进血管。
护士诧异地望着吴湘。
吴湘对病人疚愧地笑笑说:“对不起……”接着她又扎了一针,还是没能扎进血管。病人急躁地叫起来:“护士长也扎不进去,什么医院呀?!”
吴湘终于将针头扎进了病人的血管。那个护士松了口气,望着吴湘湿润的眼睛疑惑地问:“吴湘,你没事吧?”
吴湘努力笑着:“没,没事儿……”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7·
陆颖墨 丛奎珠 著
第七章 暗恋他的白衣天使
从北京来的几位专家围着吕元贵的病床仔细检查着吕元贵的病情。专家拿器械敲打着吕元贵的下肢,他没有任何感觉。专家们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目光。站在一边的韦秋风紧张地看着专家们的神色。
见专家们走出病房,韦秋风也跟着出了病房,回到医生办公室,专家们又仔细观看吕元贵的X光照片,从专家们的神色上判断,显然他们对吕元贵的病情很不乐观。
韦秋风忍不住问:“秦教授,这个病人还有多大恢复的可能?”
专家沉吟道:“像他这样的病情,我见到的不下几十例,能够恢复行走功能的微乎其微。”
韦秋风脸色一下子白了。
吕元贵正在揣测刚才专家们的神情,见韦秋风走进来,忙打听:“专家们怎么说?”
韦秋风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专家们说……你完全有可能恢复的,真的。”
吕元贵盯着她的眼睛:“恢复到什么程度?”
韦秋风尽量让自己正视吕元贵的眼光:“恢复到下地走道呀……”
吕元贵摇摇头:“秋风,你说不了谎的,专家准是说我这辈子永远走不了路了!”
韦秋风连连摇头:“不,专家们没有说……”
吕元贵万念俱灰,失神地嘴里喃喃:“你的眼神儿已经告诉我了,我彻底残废了,废了……”
韦秋风忙劝慰:“不,不,你还有希望,真的还有希望!”
瞅着她那惶惶的脸色,吕元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韦秋风端过碗来,要喂他稀粥,可她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他却不张嘴。
韦秋风恨铁不成钢地说:“怎么?一口一口喂你也不吃呀?”
吕元贵仍旧闭着眼,一声不吭。
韦秋风索性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不吃就不吃,看谁的肚子饿。”
吕元贵一把抓住她的手:“秋风……”
韦秋风愣了愣,知道他又要说啥,狠着心地:“你甭搭理我。”
吕元贵抓着她的手不放:“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为什么?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已经是没用的人了……”
韦秋风还是一本正经:“我是医生,我对哪个病人都得这样。”
吕元贵只顾说着:“我不能跟你结婚了,不能跟你生孩子了,将来你老了我更不能伺候你,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样?啊?”
韦秋风故意不为所动:“你个大老爷们儿,烦不烦呀?”
吕元贵又说:“我今后只是活着,喘口气儿而已,我对你任何意义也没有了,你不要再这样待我,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难受,你走你自己的路吧,我求你了!秋风!”
韦秋风终于爆发地冲吕元贵叫道:“只要你活着就有意义!只要你能跟我说话就有意义!我就要你活着……”
说着,她哽咽了。
吕元贵从心底深深喘出一口气来,闭上的眼睛里涌出滚烫的泪水。
陆涛已经能出院走动了。在海边的山下路径上,夏海云跟着陆涛向山坡上走去。夏海云被陆涛拉拽着登上山的顶峰,向海上眺望。
面对浩瀚的大海,陆涛感叹地吟唱起来:“大海呀,大海,你是我的故乡……”
夏海云望着他:“是不是又想起在军舰上的日子了?”
陆涛点头:“是的,非常想,真的很怪,遇上大风大浪时,难受得死去活来,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干海军,再也不上舰了,可是过后,还是特别想上舰,想出海,这个学期,光梦见出海就多少次了……”
夏海云笑着说:“这叫事业情恋综合征。”
陆涛不解:“说事业情恋是对的,怎么还加上综合征三个字?”
夏海云说:“就是说你的事业情恋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形容词。”
陆涛笑了:“大概是吧……你不是也特别喜欢时装设计吗?会不会也是事业情恋综合征?”
夏海云想想,笑道:“差不多,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想再回美国上那个学了。”
陆涛忙说:“不,不,你还是尽快回去,学业重要,耽误不得的。”
夏海云笑了:“怎么你跟我妈妈的口气一样呢?好,我听你的,明天,哦,后天就回去,行不?”
陆涛深情地望着海云的眼:“你这次是专门为看我回来的,你多耽误一天学业我心里都不落忍,不然,我见了你妈妈怎么说呢?会很尴尬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早些回去吧。”
夏海云点头:“好,那明天就回去。”
陆涛说:“我去机场送你。”
夏海云有些撒娇地说:“当然,上次你没送,就欠我了一次了。真想把你一块儿拽到美国去。”
陆涛说:“我当然想跟你去,可是我舍不得海军……
夏海云有些讥讽地说:“就那样舍不得吗?”
陆涛说:“是的,如果突然不叫我再干海军了,我真不敢想象……”
夏海云说:“嗯,如痴如狂,这是不是病态呀?”
陆涛想想:“当一个人把他所从事的工作与自己的命运和终极追求联系起来之后,就会达到如痴如狂的地步。”
夏海云笑眯眯地问:“如果一个人把自己的命运与另外一个人的命运联系起来之后,会不会也如痴如狂呢?”
陆涛故意说:“那要看谁跟谁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了。”
夏海云说:“譬如你和我。”
陆涛望着她:“岂止是如痴如狂,还会如醉如迷呢。”
夏海云轻轻依偎在陆涛身上:“永远吗?”
“永远!”
“如果出现外因干扰、阻挠我们在一起呢?还会永远吗?”
陆涛立刻说:“还是永远……哎,你怎么问这话?”
夏海云忙道:“人家是假设嘛。”
陆涛敏感地说:“是不是你妈妈对我们的事儿不太那个?”
夏海云赶紧摇头:“没有呀……”
陆涛思索着说:“那就好……我总觉得你妈妈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夏海云紧张地问:“什么感觉?你是不是多心了?”
陆涛说:“也许吧……是不是我爱上老师的女儿,心理上就难免有一种作弊感?”
夏海云被他的话逗得笑了:“你呀,就是作‘贼’心虚。”
陆涛也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