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改订版v.2.0-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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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谢谢。
1
Live开始前的一个小时,live
house就按照惯例放人进去了。跟在那些大部分都很兴奋、偶或有些略带伤感总之是缓慢蠕动着前进的人列后面,我单肩扛着小桌子进了茶色半透明的门。
这是名为Crimson的本地乐团停止活动前的最后一场现场,而我,则是他们的编外成员,所谓Staff,说白了就是一卖CD和周边的。
库拉拉是我的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来源于某年月日被人问起姓名时正穿在身上的衬衫牌子。本名三个字,因为难念又不好听、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汉字组合的特殊视觉美感,所以不想说。反正朋友们都这样称呼我,无论是否知道我的本名。就好像我与其他所有人一样称呼Crimson的队长“苍”,虽然他是我哥哥。
当然,因为自从80年开始中国就存在着的某项名为“计划生育”的法律,而我们家既不是农村户口也不是少数民族,所以事实上苍也并不是我亲生的兄长。因为共同属于某个根枝繁茂的家族,而这个家族实在是过于庞大,人数也实在太多,可怜的我始终也没能弄清楚爷爷的舅舅的孙女的外甥到底应该喊堂兄还是表兄,所以最终只能笼统地用一个“哥哥”来概括。同龄的兄弟们虽然还有很多,但也只有他和我比较说得来,所以从小到大也一直混在一起,直到他完全不听老人劝非常不孝地拿了祖上传下来的那笔并不像家族人数那么庞大的财产去玩乐团的时候,我也只能跟着非常不孝地帮他卖CD(大爷爷说了,谁再提到这乐团的名字谁就是不孝子 ——我卖周边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提到乐队的名字?)。
苍是Crimson的队长兼任主音吉他手,主音的名字则叫做卢克,鼓手阿凯,节奏吉他手Lance,贝司手小曹——后面的这三位,在今天的演出结束之后,在乐团里的位置那一栏上,就要添上一个“前”字了。因为大半成员集体退出找不到人替补而使得Crimson不得不以“停止活动”为名行解散之实,苍这个队长,做得还真是失败透顶。
当然,我从来不曾觉得那个男人适合做队长。他太过于情绪化而时常会陷入感伤,这点可能有利于创作,但是实在不利于人事运作。一个被这样少女型的队长带领着的乐团居然能用了这么多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可他偏偏还不死心,就是不肯解散,实在是有些让人受不了。
作为男人,就应该干脆一点,行就行,不行就散,废话什么。更何况了,我一直这么认为,在中国这种地方,玩摇滚乐绝对一点出路也没有。
我这么想,也这么说,当时Crimson的主音卢克也在。他看看我,看看我,终于说了一句,库拉拉,你真是没有梦想。
谁说的,我当年一直梦想成为很猛的鼓手,然后小女孩都对我一见倾心,LIVE完了之后的两个小时从场地后门离开还会被身材很火爆但是一脸纯真的女孩子堵住,她会满脸梦幻地对我说,我知道你有爱人但是没关系我只求能和你共渡一个美好的夜晚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在这里割脉自杀反正你不理我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于是为了救人我就带着她去开了房间,洗澡之后出来发现她已经脱光了衣服;在月光下看起来身材就更好了,前凸后翘有胸有屁股,接着我就……
行了行了打住!
才说了一个开头就听不下去了,卢克也是个很没用的家伙。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生气有些危险,所以我更要挑衅一样地挑起我的眉毛。
然后就看见卢克无奈地叹了口气:库拉拉啊,你的那个“当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呃,就是很早以前,大家相约去借A片看还要很羞涩地说黑话打暗号的时候。
我看着他,笑得很无辜。
苍组乐团的时间大概已经有七八年那么久,我和他认识卢克的时间则稍微短一点,大概也有个五六年。那个时候他们也还是大学的半个新鲜人,而我,则是被压抑得最深重的高中学生,每周唯一的娱乐,大概也就是恬不知耻地去借了A片来看,然后毫不避讳地在人面前点评演员的技术和体位了。
对于我的这段历史卢克还是很熟悉的,于是他也就很明智地不再追问我的“当年”究竟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哪一年。总之,我猜他是认定了我是个没有梦想的家伙了——也许事情就是这样没错。
相比之下卢克同志就很有梦想。我知道Crimson得以不踏入真正意义的死亡而保持在这种植物人状态上,卢克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虽然不像苍表现得那么外露,但卢克也很在乎这个乐团和加入这个乐团的四年经历——这点就和我完全不一样,我的高中也有整整的三年时间,但是我是那样努力地去忘记它,所以现在在我的记忆中,这一段的三年就几乎变成了完全彻底的黑洞状态。
什么人有什么样的FANS,Crimson支持者中的苍扇大多都是些多愁善感的家伙,而卢克扇,则表现得很凶狠而有行动力——但是他们应该也是些“很有梦想”的人吧。在live
house还没有开始放人进去的时候,这些人就一直围着我,装作要买周边的样子唧唧喳喳地问到底谁是让乐团走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
靠,这还要问我,你们没有脑子啊,想也知道是因为做乐团实在是入不敷出穷得一塌糊涂让某些人人觉得世界很绝望所以只能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来平衡一下心理不至于要去找心理医生花那个冤枉钱,找了正经工作之后就渐渐地被卷到正经的世界里去了所以最终也就决定要做一个正经的好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围着我,那边那个真心想买盘的女孩子都不能把钱递过来了啊——我们已经够穷了不要再断我们仅剩的财路好不好?
我当然不能这么说,事实上,为了不说出不该说的话,我只能低头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最终因为live的即将开演而使得人群散开了,但是想到结束的时候,我自然还得再经受一次眼泪汪汪的考验,头皮还是有些发麻。
叹了口气,我绕过live
house狭小的入口,进入了观众站立的场地。人群已经好像波浪一般在涌动了,时不时地听见女孩子半是好玩半是抗议的尖叫声,估计不一会儿就会传来整齐划一的“Crimson”、“苍”之类召唤乐团快些出场的声音吧。
真是受不了。干脆出点什么事情好了,比如小女生昏倒被人踩伤之类的,还可以制造点话题。
我有些恶意地这样想,然后从场地后面的紧急出入口绕到后台。
后台的气氛有些险恶,所以我本来并不想那么早就过去的,但是我实在也是无处可去。气氛险恶的理由自然不必我说,小曹脸皮比较嫩,看到我看着他就眼睛飘忽来飘忽去的似乎心里还有点负罪感;阿凯则卷着袖子管埋头用小刀挫他的那两个鼓棒,装出一副很忙没空理我的样子;Lance实在是个很自负的男人,理直气壮地向我点头打了招呼之后又开始闭目养神;苍背对着大家盘腿坐在地上;卢克则一个人霸占着沙发似乎是在复习歌词。
“哟~现在来背词不嫌晚了点么?”
我挑来挑去,决定坐上卢克霸着的那个沙发,找他聊天解闷。
卢克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不加理会只是手上翻了一页。
什么态度嘛!可恶!!
因为被晾在了一边,我最终也没能好意思再试图和他搭话,只能眼神上下乱瞟地观察。虽说是最后的现场,卢克穿的也还是挺普通。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裤再加上他平时也会穿的白色衬衣。估计是一会儿要诱惑小女生来着,所以衬衫也只扣了中间的那颗纽扣,露出一大片的前胸和完全没有赘肉的肚子。
混蛋骚包!就你那凹肚脐露什么露啊!!
我很不爽。
然后就在我很不爽的当口,引起我这种恶劣情绪的罪魁突然凑到我跟前来,在那些为了不妨碍视力而被撩到了耳朵后面的鬓角头发制造出的视觉效果之下,变得加倍大了的脸露出了一个相当恶心而且暧昧的笑容:“看够了么?你男人长得帅不帅?”
##%^%&*&(*&(*%@#%!!!
我强压住怒火,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甩出一句:“很帅啊,那又怎么样?”
对于这种人,就是要漠视他,免得他的尾巴就这么翘到天上去了——谁先在乎了、谁先说出了在乎的话,谁就是输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的
然后大脸就变得越来越大,最终唇贴到了唇上。因为我微微开启上下嘴唇而相当无耻地长驱直入的舌头使得这个吻变得多少带有点肉欲的味道,而且卢克的手也显得有那么点不太老实。
当然最终也就仅止于吻而已。当他起身离开的时候,从观众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大了。
其实我一直也都知道,无论是他也好,苍也好,Crimson这个乐团,始终是摆在第一位的。
2
我记得自己和卢克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苍刚和他认识,Crimson已经很久没有了主音,都是靠着苍既当吉他手又做主唱撑着,所以在一起K歌的时候,卢克才刚开了口唱了第一句,苍就两眼泪汪汪地捧着他的手说:卢克,做我的人吧!——这段子当然不是我亲眼所见,是那个仿佛被人求婚了一般的男人后来告诉我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添了新血的Crimson第一次的排练,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我也跑去看了。那个时候我前额的头发还没有留到现在这么长,脸基本上还是露在外面的,所以排练的时候卢克就一直盯着我瞧。等到休息了,他更是过来坐在我的边上,恰好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很熟练地点上开始抽的时候,他就用有些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问:“呃、你、你今年几岁了?”
“十六十七吧大概,我也数不清楚了。干嘛?”
“那个,你年纪还很小啊……抽烟,不太好吧……”
这个男人在当时就出现了现在被他的FANS们称之为“新时代好男人”的症状,看起来相当鸡婆。我看着手里烟头上的烟袅袅得升起,很精确地从嘴里突出一个近似圆的白圈子:“烟很好啊,抽了就没饥饿感了,没东西吃的时候还能顶一顿饭。”
“那,你来我这里,我做饭给你吃吧。”
于是我就这样随着这个当时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男人去了他的家——这是真的,因为苍只是很兴奋地告诉我说他捡到了宝贝,弄到了一个长得好看声音也很好的主音,却忘记告诉我主音的名字——这样的我就加倍像是童话里那被坏心巫婆用巧克力和糖做的屋子诱拐了的智障小孩了。
而在我把他冰箱里所有的存货吃得一干二净,接着又在床上很丢脸地被他吃干抹净,并进而在他的半强迫之下发展成了同居关系之后的很久,我才终于知道,这个男人除了唱歌和做饭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捡小动物回家养……
以上就是我和卢克认识并且发生关系的经过,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有些汗颜。
事实上,在我开始做Crimson的staff开始到现在,被别人问得最多的问题,除了乐团成员的爱好之外,大概就是我和他们的关系了。但这些问题都没什么意思,这其实打开电视看CCTV的那些白痴记者的表现就知道,主流媒体的水准如此,底下小朋友们的八卦能力也就有限。
不过,这次既然是停止活动前最后的现场,大家的表现也都和以往不同。哭哭啼啼的现场结束之后,我认命地重新把小桌子扛到了门口,认命地让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围住我,然后问一堆我根本没办法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