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下by 林寒烟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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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一定哭的厉害,谁惹了你不开心。”林烟挣开他,对赵思远道:“脱下来,否则我杀了你。”赵思远躲到沈梦秋身后。沈梦秋道:“烟儿!”林烟道:“你护着他,你护着他。”他连说两遍,声音都已发颤。沈梦秋道:“我宠着你,你也不能如此无法无天。”他适才听赵思远说林烟去见江清扬,又问了赢州部署的弟子,知赵思远所言非虚。已是压着怒气。现下看林烟不但没有坦白相告,竟还去寻赵思远的晦气。沉声道:“别闹了。”林烟道:“梦秋,你为什么让他穿我的衣服。”赵思远道:“你不稀罕我连捡也不行么。”
沈梦秋头也要裂了,道:“都住口。”对赵思远道:“你先出去。”赵思远恭敬道:“是。”自沈梦秋身后走向门口,路过林烟时做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林烟气极,身形一闪,一手去抓他身上的衣服,一手对他击出一掌。赵思远挡也未挡,生受了这招。惨叫一声倒在角落,吐出口血来。沈梦秋吃了一惊,过去查看。取了伤药给他吃了,又输些真气助他冲开淤塞的经脉。赵思远衰弱道:“师兄,你别管我了。我一个人活的寂寞,早想去见爹娘。”沈梦秋听他提起师父师娘。道:“别说傻话,你怎么不躲躲。”赵思远道:“林烟是相思阁的主人,我是相思阁的弟子,怎么敢谋逆。”沈梦秋看这恩师的独子气息微弱的躺着;说出这番话来。想起师父师娘对自己的恩情,少年时带着小赵思远在岛上游玩,一阵心痛。
抱起赵思远,对林烟道:“在这等我。”林烟拿着那喜服,已被扯的坏了,一片凄凉破碎的红。林烟摸那上面的碎片,眼泪落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梦秋才回来。林烟听到声音,擦了面上的泪。一声不出看着他。沈梦秋疲惫至级,看林烟神色冷淡,怅然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林烟不愿他误会,道:“我适才去……”沈梦秋道:“我已不想听了。”拉过林烟道:“我师父只有这一个儿子。”林烟挣脱他的手,大声道:“那又怎样。”他性子倔强,向来觉得你若信我自然信我,你若不信便不信。当年在刑堂面对把他养大的江清扬,宁肯死也不解释。他对沈梦秋钟情,比自己想的还要深,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开了口分辨。听沈梦秋不肯听又提赵思远,再也忍不住和他顶撞。沈梦秋道:“你就不能让让他么。”林烟道:“梦秋,你为什么让他穿我的衣服。”沈梦秋道:“你听不懂话么,先答我。”林烟道:“为什么先答你,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沈梦秋眯了迷眼睛,将他一把拽了过来,道:“你说什么。”林烟挣扎不开,怒道:“沈梦秋,我欠你的,你也不用这样欺负人。”伸手自怀里取了那情天宝鉴,放在书案上。沈梦秋道:“你干什么。”林烟道:“我还给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我们永远不相干。”
沈梦秋怒极,举起手来,却是打不下去。道:“你这样无情,你去见江清扬,我也不怪你,你……”林烟道:“是,我去见庄主要了这东西还你。你和我说的话,没有一样算数的,我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沈梦秋道:“你休想。”林烟道:“你永远是这样。”声音渐转凄凉,听得沈梦秋心里一颤。林烟道:“从我跟着你,便只能事事听你的话,遵照你的吩咐。你对我好,是要我样样照办。我有什么不合你的心意,都要提心吊胆。我不愿过这样的日子。”沈梦秋道:“你是孩子脾气,我不放心。”林烟道:“不,不是这样。你当我是你的。”顿了一顿道:“我不是每天吃的好穿的好,就会开心。”沈梦秋道:“你想做什么,我难道拦过你。可思远是我师父唯一的儿子。”林烟微喟道:“梦秋,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你让我走吧,我不想我们两个记恨对方。我永远记着你待我的好,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像你对我这样好。”沈梦秋道:“我真不明白你还有什么不足。”林烟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沈梦秋道:“我们回房去。”林烟道:“梦秋,我说的是真的。”
沈梦秋抱紧他,道:“说什么傻话。”林烟道:“梦秋,我留下去,你会恨我,相思阁里的每个人都会恨我。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沈梦秋道:“谁会恨你。衣服坏了,重做就是了。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松开抱住他的手。林烟将手伸到衣服上解沈梦秋给他那块情天玄晶,沈梦秋道:“你干什么。”林烟道:“这是你的东西,我还给你。”沈梦秋气的哆嗦,道:“你不用解,你生的这么美,跟谁两年,也值些宝贝。”林烟脸色转白,道:“多谢阁主厚赐。”推门奔了出去。沈梦秋话出口便已后悔,追到门口,想起林烟的绝情,心痛的厉害。缓了一会,院子里哪还有林烟的影子,满院金菊,被秋风吹落了一片,说不出的凄凉。这两年的岁月,竟像是场梦一样。
第十七章 山水茫茫(一)
林烟出了相思阁一路急奔,他不知自己走了多远,天色已渐渐暗了。郊外荒无人烟,林烟茫然四顾。天下虽大,他却无处可去。胡乱走了几步,疲惫的躺在地上。隐隐觉自己与沈梦秋终是无缘,这场架早就难免,只不过一拖再拖,怎么也躲不过。想起沈梦秋最后一句话,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说,他看不起你,他看不起你。林烟再也受不了,咬牙站了起来,天边一轮孤月,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林家同情他的婶娘曾经说,他娘没有死,只是住在月亮上去了。林烟懂事很早,也不信这些。现在想起来,对着月亮喃喃道:“娘,娘。”那个早已湮没在他孤苦无依的童年总的怀抱,此刻是如此亲近甜蜜,带着无限的温暖。
沈梦秋坐在书房里,他已这样坐了三天,脑子里全是林烟说的那句“我们永远不相干。”云兰进来看见这意气风发的师兄憔悴的在书案后,面前摊着一件喜服。叹息一声,道:“师兄。”沈梦秋道:“出去。”云兰道:“师兄,是我。你连我也不见了么。”沈梦秋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下。道:“自然是你,除了你还有谁敢不听我的话。”云兰道:“师兄,你不要难过。林烟他……”沈梦秋轻摆了摆手让她住口。云兰道:“师兄,林烟在相思阁活的很难,你别生他的气。”沈梦秋道:“我有什么地方为难他么。”云兰道:“你没有,你对他再好也没有。所以林烟愿意陪着你。可他不能只依靠你活着。他从崖上下来,阁里每一个人的眼光他都得捱,每一句风言风语他都得听。”沈梦秋道:“所以我要和他成亲,他,他……”云兰道:“师兄,他和你成亲就挡得了别人的眼光,别人的怀疑么。”顿了一顿道:“林烟若不喜欢你,就不会打伤赵师兄。若不喜欢你,也不会走了。他伤了赵师兄,留在这里。会为你招来麻烦。”沈梦秋道:“我不怕麻烦。”云兰道:“师兄,你很强。林烟也不弱,他不愿事事要你庇护。在淮州,如果不是他,我和伊伊早都死了。伊伊说,当年你们遇到他的时候,他骄傲又倔强。这两年留在咱们阁里,到底算什么呢,一身的傲气都磨的没了。”沈梦秋道:“好啊,那他便走吧。”云兰道:“师兄,你不要说气话。你肯和他成亲,是对他天大的好。他肯和你成亲,也不知放弃了多少。他在江湖中谁不认识,却心甘情愿的跟了你,难道会心里一点计算都没有。”沈梦秋道:“他和江清扬就不怕别人议论。”云兰道:“江清扬养了他十二年,恩比父母。”顿了一顿道:“江清扬教的他一身傲骨,尽展所长。和师兄你不一样。”沈梦秋道:“我成全他,让他去找他的傲骨。”云兰道:“师兄,你不要再说气话。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林烟绝不是会回头的人,他怎都不会去找江清扬的。”
沈梦秋听了这句,想了一会。道:“林烟与思远的争斗你听谁说的”云兰见他问这句话,已知他想的明白了,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道:“已传了七八圈到我耳朵里的。赵师兄说他揭穿林烟与江清扬暗通款曲,林烟恼羞成怒打伤了他。师兄把林烟赶走了。我虽然出去办事才回来,却知道绝不会是这样。”沈梦秋道:“你长大了。”云兰笑了一下道:“林烟每天小心翼翼还不够,哪里敢随便伤相思阁的人,这有什么难想。”沈梦秋听的心里一酸。云兰又道:“师兄,赵师兄虽然是师父的独子,你也不用纵容着他。”沈梦秋伸手轻抚她的头发。云兰笑道:“说起来赵师兄也够倒霉,当初我去寻林烟的晦气。林烟任我欺负又给我擦眼泪。现下林烟钟情师兄,却不会这样让着赵师兄了。”沈梦秋道:“是我糊涂。”走出门去,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破浪自空中落下来。沈梦秋做了几个手势,破浪会意向高空飞去。
云兰笑着站在书房门口,沈梦秋道:“我不如你精细,烟儿走了也好。我先处理了阁内的事,再请他回来。”他心头魔障既消,立时明白林烟的远走。气自己的不理解是一部分,更不愿意使自己在相思阁内为难。沈梦秋少年称胜,自来只有他照顾别人,从来不需要别人为自己考虑。琢磨这一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对云兰道:“你先回去吧。”
赵思远正躺在床上,燕双双照顾他。看沈梦秋来了,行了一礼退了下去。赵思远也是颇俊秀的少年。沈梦秋看他这无力模样觉实在不够男子气概,惹人厌恶。林烟跟了自己,也常常卧病不起,可偏偏他倚在枕上一根指头也抬不起的模样无限的引人怜爱。沈梦秋也感觉自己实在心有所偏。柔声道:“思远,你怎么样了。”赵思远道:“师兄来看我,我什么病也好了。”沈梦秋拉过他的手腕,细诊了一下。道:“的确好的差不多了,林烟用了三成力道。”赵思远道:“师兄,我觉得胸腹仍很窒闷。”沈梦秋道:“既然如此,你便全心修养一个月,我亲自照顾你可好。”赵思远大喜过望,道:“师兄,三皇子已先占了雍京,我们与惟情庄几十年恩怨。师兄文才武功,不如趁此机会做个了断。”沈梦秋道:“你身上有伤,别想这些费神的事。我已命张知意暂代中原舵主。”赵思远道:“师兄,我,你。”沈梦秋道:“因为我另有别的让你做,我若让思远陪着我,你愿意么。”赵思远颤声道:“师兄……”沈梦秋道:“你说的对,林烟心不在我。我要他做什么,
我沈梦秋岂是那样的蠢人。”赵思远猛地坐起来,抱住沈梦秋,声音激动道:“师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日夜都盼着这一天。”沈梦秋凝神倾听外面忽然变的不稳,踉跄离去的脚步声。知这样的打击最是有效。燕双双此刻固然伤心,却永远不会再为赵思远所惑。
沈梦秋拨开赵思远的手指,沉声道:“思远,你是师父唯一的儿子,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相思阁的事,现在说出来,我也不会真的怪罪你。”赵思远道:“师兄,你说什么,你不是要我和你做夫妻?”沈梦秋厌恶的皱了下眉。林烟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什么夫妻的话。谁是夫谁是妻,我骄傲的烟儿。他想起林烟,面上现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赵思远道:“师兄,我……”还未说完,沈梦秋道:“你背着我与三皇子的人接触,已有近两年了吧。”赵思远浑身一激灵,说不出话来。沈梦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