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畜生道之蛇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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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一脉,竟是生来便注定了一一经历。
生,生来带毒。
老,二十多岁算不算?
病,日日缠身。
死,活不过二八。
求不得,倘若真是求不得倒还好,偏偏遇到了也不能爱。
怨憎会,便是同为飞花一脉的西眉竟也如此的怨恨着他。
五蕴盛,造起三代,世世流转。
立于一旁的乌栖靠近一步,嘴唇蠕动两下,却只能吐出两个字:“公子……” 隐隐约约像叹息一般,惹得小吉心中一紧。
乌栖却反而向小吉看来,眉头一皱。
飞花一脉,从黎裳和宇文开始,所受的苦常人便是想也想不到。
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浮于表面的他们的出色和奢华,他们的武功盖世,他们的狠厉决绝,却,少有人看到那隐藏在这浮华的表皮下名为“飞花”的痛苦和折磨。
他们的苦,是由祖上积来,后辈只能毫无选择的负累。
他们的苦,是人性黑暗的放大,是所谓的武林下,所谓的正道中必然的牺牲。只是,许多人牺牲了,便消逝了,而他们,拥有了报复的力量。
可惜,人的目光往往是短浅的,看不到那遥远的过去,那些爱恨情仇的由来,也看不到将来,那些风华绝代后的忧伤。他们,只会责备,只会害怕,害怕七毒岛的狠毒,害怕飞花楼的绝然。 杀人者,绝不只飞花楼和七毒岛,但是,因为所谓的武林正道会隐藏,会找出理由,于是,他们被称为“侠”或“义”,而另外的这些则被不齿为“魔”或“妖”。
这样的说法虽然偏激了,可惜,因为是主流,所以,那些真正的爽落侠士反而会被这样的主流吞噬掉,或者同化。
只是,还好,因为是侠义,所以,一切都在背光处喁喁独行,才让那武林能够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勃然向上的气息来。
所以,小吉其实是崇敬飞花鵁的,单凭他飞花楼的人,谁杀了谁从不隐瞒,你若有实力,便来报仇就是这一点,小吉便看到了这个看似微笑清和的人那骨子里隐藏的骄傲——即使这只是一种鞭策。
普通的杀手只是杀人者手中的利刃,可是,飞花鵁领导的飞花楼中人,却活出了一种肆意洒脱,反而,比那多少人都自在逍遥。
飞花鵁的那一句话似乎连羲和也撼动了。
他本看出飞花鵁对于小吉的不同,因此多少含有敌意,当他知道飞花鵁是宇文的后裔时,那种心情便猛然复杂了。现在,听了飞花鵁这样一句话,心头的翻涌可想而知。
“我听小吉说,你服用血玲珑可压制体内不适?”
飞花鵁轻啊了一声。
“那血玲珑是圣兽谷所生,灵气充裕,我想,会否多食灵气便能有所成效?” “不可能,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压制是一回事,若是太过,便易生反效。不过,我一直觉得要治好这病,缺少一味药材,从飞花情开始便寻觅多年,一直未得。听你讲了那些往事,对于这最后一味药材,我反而有了些心得。”
他指尖扣着木椅扶手,仿佛故意一般,在这里停了一下,直到小吉催促,才拿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羲和:“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那最后的一味关键就在于你羲和身上吧。否则,宇文也不会毫不留下任何线索,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努力或寻找,便让后人世世代代受这苦楚。他,至始至终都在保护着你啊,羲和。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能够让他自责到舍弃后代也要维护。”
《堕入畜生道之蛇女》司徒妖妖 ˇChapter 47ˇ
飞花鵁调笑的看着羲和僵硬呆滞的模样,不由低声笑起来,摆了摆手道:“好了,别这么苦恼了,即使我有这个猜测,也有这个把握,可是,还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啊!所以,羲和呐,先欠着宇文吧,虽然,他也没想要你还就是了。”
他似乎不无遗憾的摊了摊手。
羲和神色一赧,微微红了脸,却多少因为“负了个债”而减少了不安。
这便是飞花鵁隐藏在飞花楼楼主称号下的的细心和温柔。
小吉一脸沉思,然后悄悄的拐到羲和身边,拿手指戳了戳羲和的背,看他回过头来,才偷偷的说:“羲和,他不会还要挖你一块肉下来吧?”
她虽自以为说得小声,但是,依飞花鵁的耳力岂有听不清的道理?
飞花鵁唇一抿,青葱样的指尖在茶中一点,两指一弹,那茶水晶莹,飞射而出,恰恰好错过羲和,从他肩上飞出,直攻小吉眉心那点嫣红。
小吉低呼一声,仰身向后,仗着蛇类体软,硬是让那点劲力十足宛如利器的茶水擦着额头飞掠而出。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着尾巴道:“好险好险!这里特别敏感的,打中会很痛啊!” 她不满的拿手指指了指眉心的哪点殷红。
飞花鵁随手将茶盏一放,赞到:“这几日倒没白教导你,反应倒是敏捷了不少,只是,不知从何处学来,背后说人长短了,你要真想说飞花什么,当着我的面又有何不可?” 他虽是责备,语气上却分外亲昵,仿佛调笑一般,惹得小吉红了脸,拿指头挠了挠脸颊,爬了起来。
飞花鵁轻笑出声,看向羲和:“说来,祖上食你一肉,我飞花一脉,便已偿还了三生三世,哪里还敢乱来?如今,鶄已摆脱飞花一脉的宿命,我已甚感欣慰。何况,飞花的身体飞花自己清楚,三五年还是可活的,到时,鶄也已可独当一面,又有小吉羲和相助,飞花……已了无牵挂,这一身苦楚早便可有可无了。倒是带到地府去,也无不可,算是了结了飞花一脉整整三代的痛苦吧。”
他或许是真的高兴,语调分外轻松,脸上也带了笑意,和煦若三月春风,轻轻一吹,便吹开了满园蓓蕾。只是,听在小吉羲和耳朵却多少不是滋味。
小吉心中想,孟婆那么好,不知会不会通融一下。
却也知道,真若那样做,恐怕只是给孟婆添麻烦。何况,生死之事岂是这么好改的?她若不是擅改生死,又不会在这里了。而且,阴曹地府,若不是死魂,又怎么去得了?莫说求情了。 想来想去,除了想尽办法替飞花解毒,她却毫无他法了。
她笑了两声,想调节一下气氛,哪知飞花鵁理也不理她,看了看窗外天色,摆了摆手赶她道:“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那样子,颇有些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意味。
小吉只得不满的摸摸鼻子。
走到门边,小吉忽然回过头来,眼睛闪了几下,终于没忍住,期盼的望着飞花鵁:“那个……飞花啊,狗儿是你的叔叔吧?那个……我是狗儿的妈妈来着,那我是你的谁啊?” 啪嗒一声,这次是整个的茶盏都朝小吉扔了过来,小吉左躲右闪,好不狼狈,式萦这次早有提防,劈爪去抓,却一把将那茶盏抓得粉碎,一盏的茶水尽数的泼在了小吉的脸上。
小吉呸呸两声,吐出几片茶叶,可怜兮兮的看着式萦:“式萦,你为什么要帮倒忙啊?” 式萦挠着耳朵,坚定的将目光看向那遥远的天际,留给小吉一个瘦弱而无辜的背影。
飞花鵁咳了两声,第一次黑着脸对着小吉。
他忽而又呵呵一笑,那笑声让小吉抖了两抖。
“小吉啊,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占我便宜吗?”
小吉吓得连连摇手:“没有!绝对没有!我哪敢啊!啊,我是在拉拢我们的关系呀,怎么说,我们也这么熟了,是吧?”
旁边也黑着脸的羲和终于忍不住,一把拉过摇头摆尾的小吉,转身就走:“我欠宇文的,一定会还给你。”
三人的身影,转眼消失,只远远的听到小吉的挣扎:“呀,呀,羲和,我会走!”
“公子……”乌栖见飞花鵁脸上的笑容在小吉走后仿佛雾气一样迅速的消散,不由心疼:“为什么不……”
飞花鵁却摆了摆手止住他的声音,眼神悠远的看向不知何方:“乌栖,你自小照顾我,我何事都未瞒过你。那些话,你也听到了,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飞花鵁,没有那个福气去喜欢谁。三五年,这是飞花剩下的时间,也该了结了黎裳了,不然,怕是后患无穷。”
乌栖眼眶一红,跪在飞花身边,将头靠在他膝盖上,低声又唤一声:“公子……” 却带上了让人心颤的哭音。
飞花摇摇头,笑乌栖这么多年,心性竟然依旧不坚,心头却有了暖意。
他忽然感叹到:“鶄那孩子,果然是个好苗子。仅随着出了一次任务,那眼中的神采便不一样了,不愧是飞花家的孩子,天生的杀人之人。你明日去告诉小吉,从今以后,她若要去看鶄,只要得到叶小三的允许便可。鶄那孩子,竟这么快便放下了,我原以为要更久的。”
唯有变强,唯有变强才可随心所欲,才可谈情谈爱。当下,一切阻碍变强的因素,哪怕是最珍惜的,都必须要抛弃。
羲和拉了小吉回到一眼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看得小吉手足无措。
“你是不是喜欢飞花鵁?”
“呀?”小吉檀口半张,看着羲和。
“你总是在他手下吃亏,总是和他打闹,总是处处照顾着他!”羲和连说三个“总是”,语气越来越急,青瞳里露出孩子一样的执拗,倔强的看着小吉。
小吉猛然笑了,抓了羲和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蹭得羲和身上一僵:“羲和你在吃醋!” 羲和僵硬的身体立刻石化了,目光左躲右闪。
小吉指着自己的额头:“你看你看,你还弹了我,我还不是总在你手下吃亏?呀,我以前的家里啊,墙上曾经挂了一副字,叫‘吃亏是福’,本来是父母挂给弟弟看的,叫他不要老是那么犟脾气,可是,后来反而被我记到心头了。你看,你欺负我,他也欺负我,可是,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为我好的,那么,我还计较这么一点点做什么?”
羲和面有赧色,小声抱怨了:“只有我一个人欺负你才好。”
他这模样,多了几分人气,不再是那一贯清高游离世外的样子,反而可爱了起来。
小吉没有听清,凑到他面前:“什么?”
他立刻答了:“没什么!”
小吉笑笑又说:“你们都那么厉害,我吃点亏也是正常的。不过,要说打闹照顾,我与羲和你也不少啊?只是,总觉得飞花鵁那人,看起来,白玉兰一样,太冷清了些,总想他高兴点儿。何况,白玉兰这样的花,美则美矣,实在不是什么好花。花开无叶,叶盛无花,其实,是人间的曼珠沙华啊!”
羲和只得将她搂在怀中,看着她的头顶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竟这般的小气计较了?”
小吉双手抵在羲和胸口,羲和暖暖的气息包裹上来,鼻尖还有他的味道。 羲和身上不似一般人,没有一点儿汗臭和异味儿,反而有一股子清香,似草木的味道,若雨后的气息,自然怡人。
小吉贪婪的吸了几口,忘记了妈妈曾经教育她的女孩子的矜持。
她将头靠在羲和胸前,忽然听到扑通扑通急速的跳动。
她诧异的偏着脑袋,将耳朵靠在羲和的胸口贴近了,仔细的听了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