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山如画-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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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的眼睛里有了泪花:“真的没事?”
“没事。”夏泠说,“可能,寿命略短一点。”
“多久。”
“至少四十多岁吧。”他看着苍木对十七说,“草原人寿命不也不过五十来岁?”
十七从他的湿衣下抄过去,无声地替他将衣裳弄干。
“让石头将婵翼公主引来,从而暴露我的身份与银狼神有关,再将且先部的小王传来,你说,羌零部落会如何想?”
“你本来就是且先部一个令人费解的疑团,放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夏泠拉人下水,向来面不改色。
“什么银狼神之类的,也应该是你与羯库联手的吧?草原人寿命既然不过五十来岁,三十二年前的事情,记得的人不会太多。”
夏泠盯着她的笑容,略微停顿了一下:“十七,苍木是你要保的,羯库是我要保的,我们都莫轻易松手。”
十七望着他,柔声道:“我知道。”
她知道了,若没有她与苍木的一段过往,草原之事对于夏泠来说还是很容易上手的。他可以先助羯库除去格萨里,再除去苍木,血洗且先部落,让羌零传承数百年的罗耶氏王族血统重新一统库勒尔草原。
夏泠现在在试着让两个对立之人作出新的选择,十七知道他的可为与不可为。
“斡旋乾坤,却要逆人心行事,我都不知道我会输掉什么?”夏泠还是在笑,水光映在眸子里,十七看到里面有黑黑的痛。
他从岚京诈死出来这么多天,十七此时看着他满头的白发不必猜测,也能感受到,那新帝李墒对他的出逃是如何的震怒与怀疑,他经历过怎样的逃亡生涯。
以他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再去与人周旋,而应当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调理自身,过一些太平的日子。做沙匪争地盘也好,有心匀衡天下也好,都不是他再该卷入的漩涡。
十七拉起他的手,有点笨拙地给他吃定心丸:“你输什么也不输掉我,行不行?”不管他保不保得住苍木,她都不生气、不在乎,怎么样?
夏泠听出了她的意思,他所求不就是如此么?如果他放任羯库对苍木动手,十七还能与他亲密无间么?两厢对立,异族情仇,对于石头和婵翼公主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幼稚诙谐的笑话。对于他和赵十七来说,却是实实在在横亘在两人中的沟壑。
好在,双方都在弥合,就连十七,也在为他而让步。
“我还是非常不想,输掉羯库。”他速度很快地轻声道。十七虽然知道他的想法很合乎情理,因立场不同,还是略略泛过一层不舒服。夏泠趁十七分神,潮润地堵了堵她,十七甩着头挣开,他轻轻笑道:“只消你足够听话,我就去设法去劝说羯库放弃,如何?”
十七方才还有的满满歉疚,顿时烟消云散,有这样的吗?拿此事要挟她。十七说:“你什么意思啊?”几句话就被他哄得眼眶都酸了,她擦擦鼻子,方才差点流泪了——这可恶的男人!
“赵十七,以夫为纲,对你就这么难吗?”夏泠作摇头叹息的模样,仿佛对于她的强硬性情,相当的腹诽。
十七生气道:“嫌我不好,你去另外找以夫为纲的女人去!”夏泠拍拍她的腰:“我现在是形式所迫,得找一个有用些的女子保护着我,以后闲了不必你操心……”
“你……”十七要动手,却看到苍木他们已经近了湖边,夏泠将她一把按在身边,十七恰好与云随彼此眼对眼。
羯库身为萨满,便是神使,他立在苍木身前,用古羌零密语与夏泠展开了问答。十七猜得出这些“密语”必然是羯库早已与夏泠一起打好的机锋,为了免除苍木的疑心。
十七更为欣赏的是,夏泠从容与傲气并存的姿容。
有羯库做帮手,这两个人要耍弄苍木简直易如反掌。十七忽然很想给夏泠一点难度挑战,便将手掌轻轻切入他的衣领。
夏泠正在跟羯库说道:“当真理已降临你们,每一次降临总是遭到拒绝……”他忽然皱起眉,十七的手指在他的衣底柔软地蠕动,两人相处几次了,她多少知道一些他的敏感处,轻轻地抓挠、揉搓着……
“请教狼神,此夏大雪是否纷飞?”羯库继续以羌零密语说话。
夏泠被十七的轻挠惹得嘴唇微颤,几乎不能说话。清秀的眉毛微微拧起,那付让十七讨厌的淡泊超然之色,仿佛随时会分崩离散。
“嗯……”他故作沉吟,十七却听着像难耐煎熬的呻吟。他平日里与她做此事,并不出声音,这一点若有若无的吟声让十七陡然平增了成就感,手中的功夫愈加缠绵起来了。
云随细长的狗眼睛盯着十七看,不知道她在它主人身上掏摸些什么,不知不觉便有了醋意,低吼一声去拱赵十七。十七抵挡不住云随的蛮力,再下狠手用力掐了掐夏泠,夏泠被她掐得咬住嘴唇瞪着她,眼睛里都涨起了春水,被雪山湖水映得盈盈而动。
他伸手过来,一把摁住十七的嘴,有布块撕裂之声,他的手已报复性地探入了她的衣服内。云随看得狗眼大开,盯着夏泠的手在十七怀中用力地揉动。十七的眼睛也张得浑圆,呜呜咽咽的声音被他堵在口中。
十七的双手也在他的衣服内,毫不让人地放肆游走,
夏泠还在继续着与羯库的那场戏,只是额头微微泛起薄汗,下唇越咬越深。在十七看来,男人咬嘴唇是件很“娘”的事情,他咬着却让她看到了那湿红的滋润,越发难耐了。
两厢里都是抵死一般的缠绕,夏泠一直隐忍着以免她坏了局。等到十七的位置偏转,他终于忍不住将她一推,十七脚下一滑,向湖水跌落而去。
她的动作摆得很到位,并没有发出什么扑水声。
只有云随跨前来到湖边,抖动满身的银毛,发出长长的啸叫。
夏泠合乎气度地将羯库和苍木打发走,蹲在湖石上对十七勾手指:“十七,问你一句话。”十七水性并不好,全仗一口气浮着,拨水过来:“他们都走了吗?”十七打算上岸。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夏泠压着沉入了湖底。
云随在湖石上徒劳地叫了起来。
生于南方,行在江湖。夏泠的水性并不差,将十七按在水底,不容她呼吸。十七被他淹个半死,好不容易脱出来:“你身体不好还做这般没脸皮的事情。”
“我哪有什么事情?”夏泠道,“头发散过毒后还会慢慢长回来,若真有事,我会来草原找你吗?”
十七想了想,一个水花砸上他的脸:“你真是太坏了!”这个人,她都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夏泠水性的确不错,可惜他遇上的是内力充沛的赵十七。十七与他在水中争打数个回合后,将他紧紧按在水中,月光清冷中,看着他一个个地吐气泡,等到看着他神情不太对才将他松开。
夏泠连忙浮上来,喘着气:“你,你做什么?”
十七用力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喘,将他的嘴唇咬得如方才一般嫣红,才松开道:“谁叫你说话东一套西一套的!”夏泠大喘起来,低着眼睛,看着她:“十七啊,既然不肯夫为妻纲,不如,不如你做沙漠女王如何?”
“嗯?”十七问,“什么?”
夏泠游过来一些,反咬住她,含糊不清道:“与其让羯库苍木争不休,还是你来做吧?”十七感到他的力量又加强了,手中一使力重新将他拽入水中。
水中碧波荡漾,夏泠的白发如同银色水藻将她包围。湖底并不宁静,耳边有水波流动之声充斥。夏泠被她憋得无力还手,十七还是不让他上去透气,含着一口气息徐徐喂他……
云随孤独地自己从湖石上跳下去,狗刨了一小段水路,走在湖边甩开满身的水珠,向着天空仰首哀嚎:“呜——嗷——”
有人沉湖了……
豆豆站在暗处看着波光盈盈的雪山镜湖。
一夜又到天光,晨曦微露水边。
夏泠从铺满干草的石洞中坐起,昨夜,他们凫水至此,一晌贪欢。此时山河静,良人犹睡。他看了看十七酣睡的模样,拨开她的头发,细看她的面目。十七平日里表情较为朗硬,更多的时候略有雌雄莫辨之美,此时歪头靠倒在草堆之中熟睡的模样,方有几分平时不肯显露的柔媚。
夏泠披衣站起来,一个人走到一面石壁之中,轻轻推开一块石头。
便有光线流入石洞中,隐隐约约暗处似乎站着一个人。
他合拢山石,走过去,手抚摸上“那个人”,擦亮火折——火光渐亮,那站着的却不是人,而是一张以西域笔法绘就的女人像,笔法细腻,宛若生人。
画中女子衣饰与中原完全不同,仅仅轻披一层薄纱。
从身材比例来看,此人高大丰美,皮肤白皙,一双秀目微微阖拢,仿佛在享有人间的某种幸福……夏泠的手合在那个画像上女子的脸上,那张脸,若缩小一些,再除去肤色的不同,竟与方才的赵十七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夏泠扬了扬火折,将这幅他曾精心收藏的西域画点燃。
火光中散发着亚麻与油膏混合的奇异香味,画中的女子仿佛浴火而去。
燃烧的灰烬翩翩散地,轻烟过后,一个残片上工工整整,写有正楷之字:“流云皇后”。
黑马
“这是天枢部的部正段开来。”
十七看到一位黑面卷须的中年人,富态微凸的腹部,十七悄声说:“看起来很似一个走丝绸道的商人。”
“好眼力,”夏泠赞一句,“不愧是沙匪做出来的,估摸一下他有多少身价?”卷须富商微笑,等着十七给他待价而沽。十七看他的气派:“应该在万金以上。”夏泠笑了:“万金以上就不能做天书楼的人了,段老板今年赚了多少?”
段开来躬身一揖:“回宗主,今年约三百金。”
“好穷……”十七在肚内悄悄道,夏泠担当起她蛔虫的作用,“十七,别嫌他赶马赚的钱少,段老板是丝绸一路各路沙匪的打探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璇部的副部正。”夏泠继续介绍,十七一看是个貌不惊人的黑瘦老头。十七说:“他是乔装普通的边民?”老头走前上来:“赵姑娘,老汉殷离桃。”
十七说:“你是殷大……”十七临时换口:“殷大叔?”
这位殷离桃可是天连山沙匪中的重要之人。据说七年前他初来大漠,仿佛是个本分安良的边民,并无人识得他,自己在一处小绿洲垦地种粮自给自足。有一日一群沙匪路过他的屋子,不知如何发生了冲突,双方打斗起来,殷大叔受伤逃亡。那帮沙匪在他的房子里吃喝一通后扬长而去,此后他们遭到了整整一个月的暗杀,最终悉数死去。
当时的迟丹为了安定匪众之心亲自出马与殷离桃争斗,最终将殷离桃请入了自己的匪帮。
殷离桃此人武艺一般,暗杀却实在是高手。迟丹与其他沙匪争夺地盘不分上下之时,便会以殷离桃训练的弟子进行锁喉行动。殷离桃因此得名“殷大狠”。
十七看看夏泠:麾下都是些什么人?
十七与众人认了一遍,也不知道如何用他们,便让他们都离开了。
夏泠还是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今儿扮老头,明儿装黑汉,有时候还是一名老妇,最夸张的是有一回簪环满头站在赵十七身边,说是要跟她扮姐妹逛街。十七活生生地被他逼得吐了出来。
夏泠对此如此评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