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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器晚成(27-end)-第35章

小说: 大器晚成(27-end)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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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是不杀。又是靠我自己判断么? 



杀?……。不杀……。其实,我早就没有决断了……。 



侧头看着斋夜的脸——斋夜,那我就将决定权交付给你了。你想杀,还是不杀呢? 



52 



“再下些。” 



我盯着与我惊人相似的沉睡中的脸,以自己也不曾听过的无比冷静音调冷然说道。 



站在床头的小隽有些为难的望望床上早已陷入睡梦中不醒人事的龙飞,顺从的将手中白瓷瓶里的药粉再倒出来些。 



药粉如轻烟半遮半掩着龙飞的脸。他的脸有些苍白,显得有些柔弱。尤其是在深蓝色被子的映衬下。只是,我很清楚这种错误的印象会带给人怎样的疏忽。 



脸色不变,我开口又说道:“再下些。” 



小隽停住了,低声道:“哥哥,够了。迷倒一头象都够了。” 



是,五份剂量恐怕两头象也得倒下。可——“对龙飞还不够。”龙飞的意志力非常人可比的,要是他倔起来,怕是十头大象也拉不回来。最后一战绝对不能让他参与,我却又没半点把握说服清醒时的他,因此左思右想,横竖也只有使这下流手段令他好好睡上一天再说了。 



小隽叹气,便又倒了些。他才将瓷瓶收起来,我张口还想要他再下些。出人意料的,龙翔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再下二哥怕是醒不过来了!哥!你放过他吧。” 



我和小隽这两个刚做恶事被受害者抓住的恶人浑身一僵,几秒后才放松下来。幸好不是最难搞定的那个,我一面自我安慰一面悲哀的想着他们怎么都那么厉害呢。才下了三剂重药,瞧瞧我这小弟弟,三分钟不到就醒了,真不知这是迷药还是催醒药。还是我顾虑得对,若不是对龙飞下了六剂,我恐怕走不出南别墅的大门。我慢慢转回头,龙翔就坐在床上,清明的眸子倒映着我,一脸不满。 



“龙翔,小心照顾笑面虎的伤。”说得很明白吧。 



“哥,我要照顾你。”掀开被子下床,稳稳当当的朝我走来。我禁不住怀疑甲贺流制药的功力已经下降如斯——能药倒两头犀牛剂量的迷药此刻却应付不来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我好好的,没病没痛。身为医生应当以病人为优先。”料理了一个又冒出一个,简直是存心不让我赴约了。还是斋夜好,笑面虎都不阻止他也不强迫他带自己去,十足好兄长样。是了,是了,那边是哥哥,这边是弟弟,两者不同,不可相提并论的。只有弟弟才有要求的权利。 



“老虎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且我也没说我是医生。我学医不是要救在我哥危险时的其他任何人。”少有的严肃,在龙翔脸上竟也是该死的搭调,我不否认一瞬间有种自豪感浮上心头,可目前最重要的好象是弄昏他,而不是替这样的弟弟骄傲——呃,虽说替这样自私没有半点仁慈心的弟弟骄傲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想你不需要我重复再说两遍——我没事。”小隽,既然你已经到他后头了,还不快小心揍晕他?后果我来承担就是。 



好吧。有点无奈。 



“小隽你少在我后面准备偷袭我啊,要么我今后不会放过你这小子的。”火眼金睛发觉我们使眼色图谋不轨,马上发出警告。然而,相对而言小隽还是比较怕我的威胁,于是乎下一秒,龙翔难以置信的瞪着大眼“砰”的倒在地上。我蹲下来,抱起他,轻轻将他放在床上。 



小隽带些幽怨的声音冷不防在身后响起了:“哥哥,你不会连我和梵也不带去吧。我可不依的。” 



本来是想不带任何人去,可要真这么说的话,怕是两个小孩也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吧。我暗想想,微微一笑:“怎么能不带你们去?记得要将我水上师傅打败请回来喝茶。”也许因为我将选择权交给斋夜水上师傅会有异议,会恨我们,会恨自己。但我无法做出决定,相信他也是明白的吧。活着,让关心我的人们活着,水上师傅是一定不能死的,至于槐木,实在不在我的范围之内了。 



不用看也知道小孩绝对是笑靥如花了,我一面暗自盘算到时候怎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带着水上师傅先走,一面朝楼下而去。不过才两个阶梯,突然感觉到一阵气愤难当的情绪波动直向我袭来,不是龙飞却是谁?!惊异之下,忙叫小隽赶紧带我到西别墅与斋夜会合。小隽悄声以口型说活该,别无选择的带起我飞掠过草地乱石而去。 







中午斋夜去查看瀑布乱石附近的密道时,不意外的发现那密道里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和我商量后,我们决定走西别墅的密道,那条道或许现今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开了吧。 



当小隽将我带到西别墅大天井内时,斋夜与笑面虎也在那里等了一阵了。两兄弟今早起的争执依然未曾消弭,如壁垒分明般分站在那几盆仙人掌两旁,话也不曾说过一句,活象两个斗气的小孩子。 



然而他们斗气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赶紧跑,逃开龙飞才是正事。 



糟糟糟!两分钟他居然就醒了……,我改天是不是要特地跑去嘲笑嘲笑齐藤制药的功夫?!气喘吁吁的伸手小心的避开仙人掌刺,摸索着里面隐藏的开关。“哥!!”低吼声让我的手顿了顿,然而为了小命着想,我没有回头面对龙飞的怒火,也没空想小梵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这么快把龙飞带过来……。 



“哥!手出来!这仙人掌有巨毒,别乱碰!斋夜嗜!你就这样看着我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而不阻止吗?!” 



唉,龙飞好象已经气得昏头了,但愿心情不佳的斋夜别和他互瞪起来才好。心思无法集中,我的手只有僵在半路上,眼睛也不敢随意乱瞄。这也是我第一次试图打开这个密道,怎么没人体谅我的辛苦呢?唉……。 



“哥!让我来!”龙飞只能心急如焚的吼着,不敢上前来打扰,生怕我一个惊吓就白白断送了小命。斋夜倒是很沉着,任龙飞怎么说他也冷冰冰的站在我身旁不发一语。我停了一会,又开始向里探。 



有了……。突出的冰凉硬物。应该不是畸变的仙人掌刺才是。手指小心向上抬抬,地底石头移动的声音令我不由得松口气,小心将手缩回来。才站起,斋夜便示威一般将我揽进怀里,冷冷的看着龙飞怒睁着眼的模样。 



“哥……。”龙飞努力使自己恢复冷静,然而生性较喜怒哀乐外显的他,根本不能克制自己的火气,“我一定要去!”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 



“不行。”我当然是铁了心不让人跟才费心思求得小隽用迷药迷昏他们的。现在怎么能前功尽弃?密道就在我们身后,而且是即开即合,现在与龙飞耗不得。斋夜斜眼看到密道张大最大了,拖着我便要跳进去。 



“哥!!为什么!!我可以保护自己的!!”龙飞伸手要抓住我们,不料一直没动作的笑面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示意我们赶紧走。斋夜也没有迟疑的搂着我跳下去。就在密道闭合那时,我突然听见龙飞大喊:“我爱你啊!!哥!!”这句话中的情感,如此的充沛—— 



我终于可以确认,这其中的意蕴并非我对龙飞的感情那么简单的。唉……,我的弟弟如此的需要自己的哥哥是坏是好呢?依在斋夜怀中,我不期然的想起那似笑非笑的脸。亲情、友情、爱情有时候真的很难分辨,很难说出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区别。所以,就不要区别它们好了。两人的关系越是复杂便越是难分开,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不过——我是很介意槐木与斋夜分不清楚就是。自我解嘲的笑笑,想想这一天来过得还真是闲散。每个没有权力却得到维护的人都过得那么舒服么?早知道我就不必为了这件事伤自己的脑细胞了,趁早丢给斋夜不省事多了么? 



闲人啊,就是这样养成的。 







这场雪还没化呢。夜幕降临,我一面弯腰对着神社里冰凉的墙壁敲敲打打,一面分神看着屋外雪反射的银光。原以为这神社里再也没什么机关,槐木不可能跑得更远,哪知道搜了两个钟头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小梵、小隽赶忙在树林中找,我和斋夜则试图看出神社里是否别有洞天。今天就是最后了,我不愿再拖,想必斋夜也是倦了。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分出胜负所以来! 



这个—— 



骷髅,不,干尸,十分完好的干尸。不小心不知按到什么机关,祭坛后边的墙突然便翻过来,墙上合着人身打造的水晶棺材令我讶异。看来这个人就是日里的祖先……百多年前甲贺流的主事了。在他诅咒过槐木家族后,难道那个男人没有恨得将他鞭尸或是挫骨扬灰?可见我低估了这家男人的忍受力。 



干尸的模样虽然不能辨认,他的服饰却证明了我的观点。我仔仔细细在棺材周围找了一番,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熟悉的气息从后面接近:“腾,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我将棺材再转回墙后去,回头拉着斋夜朝外走。斋夜对那干尸兴趣也不大,再说一整天和笑面虎吵架,心情也并不好,因此不言语任我将他拉到外头,找到小梵小隽,一齐进入他刚发现的新密道。 



为了早些走过密道,小梵小隽在没征求我们意见的前提下擅自带着我们开跑,不多时,我们便经由一个树林小地洞中出来,还没等看清周围,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槐花香味。忍术!白色前端夹杂些浅蓝色为缀的槐花花瓣从天而降,自然的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舞飘扬如雪花。我几近沉迷的望着那些花朵,却也聪明的顺着斋夜避在一旁。小梵小隽已是备战的凝重神情,我们再离得远些,以免他们注意力分散反而擒不住水上师傅了。 



虽然小梵是曾经说过自己超一流,不过他们也明白,水上的功力已经不能用超一流来形容得了了。两个少年毕竟不是自小就学忍术的成人的对手,经验与判断力尚不够成熟。……。还是不要再打击他们了,两个对付一个的话应当是没问题。 



退到忍术未曾波及的范围,我和斋夜都向着离树林不远、回廊纵深却看似小教堂的别墅看去。树林或许曾经是槐树林,如今叶都落光了,徒留着秃枝,凭空令人觉得事物无常。而那教堂似的别墅,在这片肃杀中,竟也落得孤独了,它的主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槐木,孤身一人在里边等待,解决了他,今后……。 



“斋夜。杀槐木或是不杀的事,我想得你去判断了。” 



“……。他跟你说了。”没有特别的反应,可笑面虎说的话,我是无法怀疑的。 



“是。你不相信,可我却信了。而且……,你知道我有时候很心软的。”的确,看到那些画之后我就心软了,是不是被奶奶养大所以缺少男子汉气概所致呢?心软得就似个慈善家。 



斋夜的脸仍然没有表情,只是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眼中不可置否的全是温和:“我现在,很想杀他。”平平常常的说也好,平平常常的心情杀人没那么多负担。 



枯槐树林正好为他送葬。我想着,笑笑:“你想怎样都好。即使改变了主意也无所谓。” 



“不会。”有点斗气的嫌疑,但斋夜历来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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