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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宋氏家族全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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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走投无路。她开出很凶的交换条件,但她说的话却有道理。我不能期望汉口方面再给我任何金钱、军火或补给,所以,如果我要继续贯彻我那统一中国的计划,她的提议乃是唯一解困之道。我现在请你帮助我,恳求你不要反对。真正的爱情,究竟是以一个人甘愿做多大牺牲来衡量的!……避开5年,让我娶宋美龄,或者不理汉口,继续进行北伐需要的协助。这只是一桩政治婚姻。
  九江会晤,无疑是中国现代史上的一件大事。由此而开始了蒋宋两大家族合作的格局。
  蒋宋在九江达成谅解后,宋蔼龄就正式开始在暗中策划倒汪助蒋、灭汉扶宁的一系列活动。她一方面运筹帷幄,精心设计;一方面将孔祥熙从广州召回汉口,以便夫妻联手共同纵横以助蒋成功。宋蔼龄与孔祥熙在相互配合的同时,并对各自的工作重点做了分工。宋蔼龄主内,重点做好宋氏家族成员的分化瓦解工作软化宋庆龄、俘虏宋子文,实现蒋来合作体制;孔祥熙主外,重点联络北方的实力派军人冯玉祥助蒋,并协调汪蒋矛盾,促进宁汉合流成功。
  当时孔祥熙的联冯活动进行得很顺利,于是蒋介石在南京国民政府要员们心目中的身价倍增,这为他以后的飞黄腾达奠定了基础。
  宋蔼龄的倒汪活动也进行得卓有成效。当时,宋庆龄与宋子文姐弟俩可以说是武汉国民政府的左膀右臂。如果说宋庆龄是武汉方面的政治支柱的话,那么宋子文则是武汉方面的财政支柱。早在1927年3月底,宋子文就以武汉国民政府财政部长的身份为到上海负责筹款。宁汉对立后,宋子文断然拒绝了蒋介石要求与他进行合作的请求。当蒋介石不得不抛弃宋子文,直接向上海金融界“借款”时,宋子文又拒绝为银行家们签发偿还“借款”的保证书。这使蒋介石十分恼火,但一时又无计可施。不久,宋蔼龄也赶回上海,她暗中向蒋分析并献计:宋子文一时难以“转弯子”的原因,一是他一向把武汉政府视为“正统”,而把宁方视为“伪府”;二是宋子文素来自视甚高,对蒋介石靠贩卖破枪出身的新军阀更是不屑一顾;三是他与汉口方面的许多人和事毕竟卷人太深,特别是与其三姐宋庆龄感情颇深。现在要他叛汉投宁,无论是从他的一贯性格与气质方面讲,或是从伦理道德上讲,都将是他一向不屑于做的。为今之计,只有采取软硬兼施的办法,一方面对他施压,使他不得不从;一方面让他能在心理上有所解脱,洗掉所谓“叛徒”的罪名。另外宋蔼龄认为,宋子文虽然上了武汉国民政府的船,但是,他对武汉地区近来出现的阶级斗争亦表示不满,对国民政府亦即武汉政府的前途表示悲观失望,尤其对自己的前途地位与财产深感忧虑。因此,宋子文不同于宋庆龄,他应属于那种能够争取过来的对象。
  蒋介石一听,连称妙计并当即依计而行。1927年5月,蒋任命特务处杨虎为上海警备区司令,陈群为各军政治部主任兼特别军法处处长。杨、陈奉蒋介石的命令在宋宅附近布置暗探,窥测动静。宋子文亦不断收到匿名恐吓信。他一时感到十分紧张,以至不敢出法租界与公共租界一步,否则便可能被捕似的。接着,蒋介石又派人封闭了宋子文在上海的办事处,并成立江浙两省财政委员会,令其没收宋子文在广东银行的所有财产。
  在蒋介石动用武力对宋子文蛮干的时候,宋蔼龄则配合默契地对他进行说服动员工作,并发动母亲宋夫人与小妹宋美龄等共同上阵,以群体战术对宋子文实行车轮大战,一起帮助他“洗脑筋”,晓以利害并促其反水,以维护整个家族利益等等。
  当时宋蔼龄与蒋介石联袂实施的软硬两手,确使宋子文感到穷于应付,心情也极其紧张。当时,宋子文住在位于法租界莫里哀路的宋庆龄寓所内,每天日坐愁城莫知所措。经过一段时间的对峙、访煌与动摇,宋子文已知自己别无选择,只好听从大姐的“劝告”与安排,表示与蒋的南京政府合作,并同意替蒋携带一封信,返回汉口交给宋庆龄,进一步动员宋庆龄脱离武汉政府站到蒋介石一方来。当宋子文于同年7月上旬离沪返汉时,宋蔼龄另叫宋子文给宋庆龄带去一个口信,恐吓她如果不与南京政府合作,蒋就会对她实施一个暗杀计划,到时她将有生命危险云云。
  宋庆龄接到蒋介石的“劝降”亲笔信与宋蔼龄的恐吓口信后,却丝毫不为所动。但是,她却为大姐与大弟背叛孙中山的革命事业、与独夫民贼蒋介石为伍,深感羞愤与痛苦。她要宋子文答复大姐与蒋介石,如果武汉政府最后垮台了,她就回上海继续同蒋介石作斗争。她决不会与背叛孙中山遗训的叛徒进行合作。宋庆龄当时的这个态度,无疑也是与宋氏家族的断绝。因为在数十天后,武汉政府垮台,蒋汪合流,宋蔼龄及孔祥熙成为蒋记南京政府的大功臣,宋子文。宋美龄、宋子良等家族成员在大姐的带领下,先后均成为南京政坛上的风云人物。唯有宋庆龄不肯屈从于大姐的权威,成为蒋记南京政权的重要政敌,也成为宋氏家族的“叛逆”。
  南京政府的建立,是宋氏家族发展史上的一次重大变故。从此以后,宋蔼龄与宋庆龄姐妹俩分别代表了中国现代史上的两种政治势力,这两种政治势力在中国政坛上的消长,也正是姐妹俩以及整个宋氏家族所走过的道路。实际上,自从大革命失败和蒋记南京政权建立后,宋庆龄已经与宋氏家族分道扬镰,这个时期以及其后的宋氏家族成员,已经不包括宋庆龄在内;宋氏家族在原先意义上的革命性与进步性均已消失殆尽,其封建性。落后性与反动性日益暴露,以致于逐步成为封建权势豪门的代名词。
  2.坚贞不屈
  1927年7月的武汉,人称“火炉”,烈日炎炎。天热得发狂,太阳一出来,地上已像下了火似的。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闷。晚上,西北方向有块云欲要下雨,可就是久而不落,又实在令人躁得难受。
  7月14日晚,武汉国民政府的会议厅,正在召开一个中央常委扩大会议。要员们一个个摇着扇子,坐着都出汗。会议时而沉默时而争吵激烈,也乱得不行。主持会议的是武汉政府的头面人物、一把交椅汪精卫。他不顾国民党左派人士的坚决反对,悍然召开这次会议。汪精卫此时一反往常,撕开假左派的面纱,把自己“反共分党”的嘴脸淋漓尽致地暴露出来
  此会宋庆龄拒绝参加,仅派陈友仁代表她去发言,表明自己的立场。
  汪精卫好像被蒋介石的屠杀吓破了胆,铁青着脸开场便说:“今天这个会议,不开不行了。共产党在那里杀人,我们不能不管了!关键在我们党内也有同情者。今天,我们要统一思想,制定计划,所以特开这个紧急会议。”
  会议不免又是一阵沉默。
  “我发表一下看法。”陈友仁站了起来。
  “请讲。”汪精卫示意他坐下讲。
  “我今天是代表宋执委来的,我的发言就是她的意见,同时我也赞同。孙夫人反对分共。因为联俄、联共和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是总理亲手制定的。有了三大政策,革命才能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抛弃三大政策就必然要向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屈服……”陈友仁侃侃而谈。
  “不能笼统这样说!”当场有人起来反对。
  会议顿时失控,乱成了一锅粥。
  孙科也坐不住了,他甩下了帽子,立时火了起来:“我老子革命一辈子,把全部心血献给了革命事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是他老人家的既定方针,也是你们在座的当时都同意了的。你们不念恩,倒又批判起他来了!”孙科越说越气:“你们说杀人,倒是有啊!不光杀共产党员,连国民党员也杀了不少啊!如今形势好转,又要闹独立、争军权、争地位,得不到又要成立南京政府。那么,我们武汉政府往哪儿摆?谁真谁伪,不是秃子头上趴虱子,明摆着吗!谁真革命,谁假革命,傻瓜都明白!”说到这里,孙科反问道:“孙中山的旗帜要砍掉,我们武汉国民政府还要不要?”
  会场一时哗然……
  与此同时,义愤填膺的宋庆龄,正坐在她的打字机前,面对着汪精卫的投蒋,面对着蒋介石的屠刀,面对着武汉国民政府的生死存亡,面对着中山先生的教诲,面对着全国人民的呼声掠耳……她正在起草自己的一份声明《为抗议违反孙中山的革命原则和政策的声明》。
  声明开宗明义严正宣布,由于蒋介石、汪精卫他们所控制的国民党“违犯了孙中山的意思和理想”,她决定退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对于本党新政策的执行,我将不再参加”,以与国民党右派们划清界限,同革命的背叛者彻底决裂。
  声明从孙中山的革命原则出发,强烈谴责了叛徒们背弃孙中山新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的罪行,指出他们“动摇了党的基础,出卖了群众”;摧毁了党的力量,并延迟革命的成功。
  声明彻底撕破了叛徒们自称是“孙中山忠实信徒”的伪装,明确地指出执行三大政策与否是革命与反革命的分界线:
  如果党内领袖不能贯彻他(指孙中山)的政策,他们便不再是孙中山的真实信徒;党也就不再是革命的党,而不过是这个或那个军阀的工具而已。党就不成为一种为中国人民谋未来幸福的生气勃勃的力量,而会变为一部机器、一种压迫人民的工具、一条利用现在的奴隶制度以自肥的寄生虫。
  尽管革命遭到了严重的挫折和失败,宋庆龄在声明中对中国人民革命的胜利前途仍表示了坚定的信念。她宣告:“我对于革命并没有灰心”。她预言:违背三大政策的叛徒们“注定要失败”;“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终究是要胜利的。革命中国是不可避免的”;国民党一切忠实的党员和“千百万中国人民,仍将遵循这条道路以达到最后的目的。”
  接着宋庆龄在理论上又阐述道:
  归根结底,一切革命都必须是社会的革命,以社会的基本变革为基础;否则便不成其为革命,只有改换政府而已。
  为了在中国革命中指导我们,孙中山把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交给我们。目前存亡攸关的是民主主义,它是解答中国基本社会变革问题的主义。
  现在更有人非难农工运动为新近的外国产物。这是谎话。二三十年前孙中山在言论思想中就表示要用革命来改善中国农民的地位。他在20多岁的时候,曾向李鸿章建议社会与经济的改革。在19if年,他写了一篇关于中国土地问题的文章,登在日内瓦《社会主义者》报上,其中他说,中国社会经济改革的基础就是土地革命。这就是他一生中的巨大目标之一。凡是他所计划的,都是改善中国人民生活的方法。
  1915年我们在日本的时候,他还要廖仲恺对农民和工人问题作更深刻的研究。
  孙中山奋斗了40年,但是直到最近几年,这些人民革命的计划才开始获得成果。我清楚地记得1924年7月广东全省第一次农民大会在广州开会。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必然成为中国新力量的中国人民来参加革命。这些农民来自广东各县,许多人赤着脚走了好些里路来到广州。他们衣衫褴楼,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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