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男危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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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桐雅之沉默的看了她半晌,然后平静地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这个问题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冲出口。她为什么想知道?她自己也很想知道。
“我们是未婚夫妻。”
红月采瓴在瞬间瞠圆了双眼。未婚夫妻?这真是一个即使打死她也想不到的回答。
“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如果没有,我必须回公司了。”
“为什么你会以为我是她?”她在他走到门前时突然低声的开口问。片桐雅之再度停下来,缓慢地转身面对她。
他平静地说:“不是以为,你就是她。”
“为什么?”
他走回到她身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你的长相、你的声音、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还有你的恶梦和知道我胸膛的伤口,就这些已足以证明一切。”
“我的——恶梦?”她不明白这件事跟她的恶梦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他知道她在恶梦中看到、感受到什么吗?
片桐雅之接下来的问题回答了她的疑问。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在你梦中电视会不断的播报飞机失事的真相吗?”
“你……”红月采瓴瞬间瞠大了骇然的双眼,绝望的挣扎着不想陷入恶梦中的痛苦情绪。
“你不好奇为什么看见我胸膛的伤口,却让你泪流不止吗?”他继续问着,“对于这些超然的情绪反应,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真相吗?”
她咬紧下唇不安的低语,“我不知道。”
“你还想逃避多久?”他问,突然之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无处可逃的不得不正视他。“我问过你车祸时的主治医生,他说你的脑部虽受到过撞击,但是并未产生任何血块压制到你的大脑使你丧失记忆,你的情况是选择性失忆症,你在逃避一些你不愿意接受的事实,所以……”
“不,我有什么事好逃避的?”她不安的从他手中移开,颤抖的看向堆放在床下、墙壁边的米老鼠们。
“就是你的恶梦,”他回答她,并再次将她脸扳正面向自己,“到底你决定好要面对现实,还是想要继续逃避下去?”
“我……”
“我要你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在你身边。”他沉稳的对她说,视线一直专注在她脸上。
“我的本名真的叫做红月采瓴吗?”专注的看了他半晌,红月采瓴终于颤巍巍的出声问。
片桐雅之缓缓地放下在她下巴上的手,转而握住她放在被单上微微发抖的双手,默默地给她力量道:“你的真实姓名叫做红月采瓴,并不是连洁己。你现在的父母正是当年车祸撞到你,已故的真正连洁己的父母亲,至于你的父母……”他稍微犹豫的停了下来。
“怎么样,如果我真的车祸丧失记忆,为什么他们没有找过我?”即使她使尽力气,依然无法隐藏她所有的紧张与害怕。
片桐雅之沉默地低下头,好半晌之后才说:“他们没有办法。”
红月采瓴茫茫然的看着他,感觉有股痛楚在心底莫名其妙的泛滥成灾。“为什么他们没有办法?”她颤抖的强迫自己开口问他,即使内心有一千万个声音在叫她别问。
他抬头看她,眼中有着明显的挣扎与犹豫。“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他终于说,“我想这也就是你恶梦的由来,因为他们正是死在三年前的那场空难中。”
红月采瓴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恶梦中的画面突然活生生的搬到她眼前,原本无声的梦境变得真实而且无情,临时插播新闻的播报员清晰而冷静的说着某班由东京飞住琉球的班机在外海上空突然发生爆炸,救难人员正迅速的前往海上搜寻生还者,而搭乘此班飞机的名单……
记忆有如汹涌的巨涛挟带着大量的沙石将她淹没,她的震惊变得空无,痛苦变得麻木,被他包裹在手掌中的双手变得冰冷冻人。
“采瓴?”她空洞的表情让片桐雅之握住她的手紧缩了一下,他蹙起眉头担心的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原本冰冷的双手却突然颤抖了起来,连同她整个人都一样。
“采瓴?”
她抬头看他想说什么,喉咙却紧缩得像是永远封闭了似的,她张嘴又闭嘴,痛苦紧紧地挤压着她的胸口,然后潸然泪下。
片桐雅之一言不移的坐入床边,将她拥入怀中。她先是全身僵硬,然后颤抖、虚弱,接着啜泣声由她喉咙中逸出,宛如受伤动物的哀号。她伸出手紧紧地揪着他的上衣,脸埋在他胸前。他知道她终于记起了一切。
“我……爸……妈……”好久之后,她哽咽、沙哑而且颤抖的声音从他胸前响起,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嘘,我知道。”片桐雅之抱紧她,低喃的说着言不及义的安抚言语,感觉一瞬间她又朝自己移近了几寸。
宁静的室内待着两个极度不平静的人,片桐雅之激动于她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红月采瓴却痛苦得几乎要死掉,她不相信自己竟然遗忘了她最爱的父母,独自一个人过了三年的幸福。
悲伤、懊悔和孤独几乎将她撕裂,她怎可以忘了最爱她、最疼她的父母呢?要不是因为要安抚她低落的心情,他们又怎会计划那场旅游,搭上那班死亡班机,而她却独自一个人存活了下来?老天,该死的人是她,是她呀。
感觉到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些的她再度激动起来,片桐雅之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一只大手罩住她的颈,按摩、抚慰,无声且温柔的安抚着她。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成功的止去她令人怜惜的热泪呢?
“别哭了好吗?否则我真担心你房间会闹起水灾来。”他语调轻松的开口道,抱着她的双手轻轻的摇晃着,好像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
“我没那么多泪水。”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的回答。
“加上我的就有了。”他开玩笑的说,感觉她的身体僵直了一秒,然后微微的抖了起来。
红月采瓴觉得自己似乎笑了,她缓缓地将他推开,抬头看他。“你没有哭。”她说了一个事实。
“但是我的衣服却比你的湿。”他颔首叹气,看着胸前被她泪水润湿的一大片印渍说。
“对不起。”尴尬的羞赧之色闪过她水汪汪的眼睛,她低下头低声的道歉。
片桐雅之摇摇头,伸手再度将她拥回胸前,让她的头再度依靠在他胸口上。“感觉好一点了吗?”他温柔的问。
红月采瓴点点头,同他又靠近了些。
慢慢地,他稳定的心跳声与胸膛一定频率的起伏安抚了她悲伤的心情,模糊间她闻着他充满男人气息的味道,逐渐失去意识,然后沉睡。
第10章
夜晚是黑暗而沉静的。
红月采瓴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时分,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睡前所发生的事,她是红月采瓴,不是连洁己。
泪水再度无声无息的滑落她脸颊,让她惊讶人类泪水的储量到底有多少,她干涩的双眼竟然还能毫无困难的流下泪水来。
她还记得那天在登机后,她无意间发现放在她口袋中,她从园游会买来片桐雅之的照片突然不见了,惊惶失措的她不理父母的游说,执意要回头找可能掉在路上或候机室的照片,所以她临时下了那班飞机,并在不断地寻找中错过上飞机的时间。
其实那次的旅行她想去的兴致并不大,如果不是看到父母为了她如此费尽心思的规划了那个旅行,她较想做的事还是寻找突然从她眼前消失的片桐雅之,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相信只要守住“片桐实业”她迟早有一天能等到他,知道他当时所受的伤到底有无大碍,人好不好。所以没赶上飞机她并不难过,尤其在父母抵达目的地之后,他们便可以用电话轻而易举的互报平安,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班飞机却永远到达不了它的目的地。
百货公司前的大银幕播出的商品广告突如其来的切换成新闻快报,报导着一班由东京飞往琉球的飞机因事故突然在空中爆炸的消息震惊了所有人。原本刚由“片桐实业”走出来失意的她并未注意到这个消息,然而周遭喧哗与突然停伫不动的行人一致的动作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不知不觉间跟着他们抬头,然后震惊、不信与僵然,最后掉头狂奔。
满脑子直想否认这个惊涛骇浪的恶耗,身体却有自我意识般的想在最短时间内冲到机场,她没有注意到一台闯黄灯的高速汽车朝她撞了过来,直到煞车声刺耳的响起,急速转变的车头扫到了她,她的后脑袋叩的一声着地,眼前闪过的依然是电视墙上不断播报飞机失事的消息与画面。之后,再次醒来,她成了没有记忆,却也没有痛苦的连洁己。
她好自私,她好无情,她怎么可以这样?
痛苦、懊恼、自责与绝望让红月采瓴再也抑制不住的啜泣出声,吵醒了一直睡在她身边的片桐雅之。他移动一下,立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并以一个侧身将她带至他上方,温柔地让她栖息在他胸口上,并以双手轻轻安抚的拍着她的背部,在她耳边低喃着安慰的话语。
禁锢太久的悲伤一旦流泄而出是控制不住的。
红月采瓴拼命的哭,哭到喉咙发痛、双眼发肿,声音沙哑得难以入耳,她依然不能自己,而片桐雅之只能紧紧地拥着她,再次承受她源源不绝的泪水。不过这次被她沾湿的不再是衣襟,而是他赤裸裸的胸膛。
红月采瓴不知道在何时才发现了这个事实,她竟然躺在一个半裸的男人身上!
欲望比吃惊来得快,因他的赤裸而引发的自然反应让热血一下子冲上了她颈部以上,将她的脸颊烫得发红发热。突然之间,她感谢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沉,因为这样他便看不到因胡思乱想而涨红脸的她,可惜她忘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正清清楚楚的在片桐雅之耳边回响着。
在她背后安慰的抚触不知不觉间变成性感的摩擦,他的一只手由她背脊滑向她柔软的颈部,另一只手则滑下她丰满的臀部,轻柔地揉触着。红月采瓴感觉舒适得连脚趾都卷了起来,并不自觉的动了动身体,又朝他偎近了一些。
片桐雅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