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百鬼夜行抄同人-伪父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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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放过来，忆及青岚倒地的那一刻，他心里又是一阵抽搐。之后……之后……？？？
他慢慢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眼睛，先是一阵温柔而酥麻的感觉从唇上抚过，然后青岚一点点吮去他泪水的画面就那么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然后……是吻……
天昏地暗——
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牙关咬得太过用力，拳头攥的太过使劲，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或许……也是做梦罢……
门刷的陡然被推开，爸爸站在门边，遥远的俯视着他，伟岸如天神一般用犀利的眼神直直的投射在他的身上。被他目光扫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火热的滚烫起来，心也开始炽热的灼烧着。
不要抖，不要发抖。看着他，你在害怕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律因为心里那块秘密尘封的角落一点一点的被发掘出来而恐惧的浑身颤栗。自己昨天都干了什么，都干了些什么啊！
而此时的青岚望着律，却也是百感交杂。他总是为自己这种无端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所懊恼着。每次当他发现自己对律越在乎，他对律就越凶狠越残忍。除了蜗牛，没有任何人可以掌控他，哪怕仅仅是影响情绪也不可以。因此，他总是陷入一种奇怪的矛盾和悖论中，又想律对他好温柔的微笑，又想狠狠的折磨他让他恨自己。他是一个强大的妖怪，而对于一个妖怪来说，感情从来都只意味着弱点和耻辱。当他逐渐意识到律对自己，不仅仅只是一个食物而已时。他和律做的不过都只是同一件事——逃避。
于是彼此之间，变得对对方越重要的时候，却总是更加疏离。
整整一夜他都没有睡好，天底下又多了一只失眠的妖怪。他虽然聪明，可也仅仅是只妖怪而已。没有人那么复杂的头脑，一时间怎么也理解不了人类复杂的感情。他常常想是不是这人类的身体作祟，居住久了。让他也染上那些人类可耻的毛病。只是那么多年来凭借一只妖怪的强烈占有欲，他那样霸道而固执的认为律就是自己的物品而已。没有人可以比自己更重要。看着他孤单看他寂寞看他软弱的样子，他会觉得很有成就感。他喜欢律，依赖自己的样子。可是又不停的显现出律对自己而言，除了食物什么也不是。借此，来让自己安心，让自己相信，自己仍然是那个自由而无所拘束和牵绊的强大妖怪。
可是此刻的青岚看着床上那个苍白而瘦弱的人儿，一下子心就那么微微的心疼和怜惜起来，温柔融化成水，四处流淌。他其实非常不喜欢，不喜欢自己心软的样子。可是，那莫名由来的保护欲，总是让他显得很无奈。
“醒了么？感觉好点没有？肚子一定饿了吧？妈妈和外婆上街去了。冰箱里给你留了饭菜，我去帮你热一热。你洗漱一下，出来吃吧？”他想，或许应该给他留下点时间冷静的思考和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律仓皇的抬头，对上的竟然是青岚无奈而又略带宠溺的眼神，和悠悠转身的背影。
傻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那个人，是青岚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还有，那样温柔的眼神。律的心又开始一阵颤抖。昨夜妖怪样的青岚，唇齿温香，眉目如画，轻盈如晨间暮霭，飘然若林间清风。拥自己在怀里，呵护备至的样子他从未见过。和本身妖媚秀气的模样相反。平时的青岚总是时而笑料百出，时而冷嘲热讽，时而呆呆傻傻，时而尖酸刻薄，时而冷眼风凉，时而暴躁冲动……却是从未有……如此温柔过的。
不对，或许有吧。他们相遇那一刻，青岚妖冶的笑，问他：“好可爱的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还有那可怕的晚宴之后抱自己在怀里，在自己耳边轻轻的低喃着：“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哟……”
青岚啊，你真是只嬗变的妖怪呢！
捂住自己的嘴，猛然的抽泣让他差点哭出声来。胸口那种锥心的疼痛实在受不了。摒开一切，他无力的下床来，刚走两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努力站起身来。昨天那亲吻的一幕幕开始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如此缠绵而美好，怎么也甩脱不了，要，要，还想要。他感觉自己只有呼气，没办法吸气，整个人好象一只濒临窒息的鱼。一个可怕的事实在他的耳边爆炸开来，震得他四肢发软，头脑发麻。
他，爱上青岚了？
不，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平静，他需要平静。歪歪扭扭的去打开窗户，想让新鲜空气进来。刚一打开，一阵大风迎面袭来，细雨飘落在脸上。凉凉的，陡然间无比的清醒。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笑起来。那么多年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快闪现。笑的青岚，笨笨的青岚，一脸委屈的青岚，残忍的青岚……大大小小，填充了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原来自己，一直是这么爱他，在乎他啊。他是他的父亲，也是他一直以来唯一的朋友，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律哧哧的笑起来，笑容里全是悲哀和无奈，还有放弃挣扎一样的觉悟。
嘿嘿，青岚那小子，昨天又趁他迷糊的时候占他便宜呢！呵呵……不过，那个笨蛋，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他肯定不知道那对人类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那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吧！饿糊涂了吧！老在自己嘴里找东西吃……哈哈……还好自己早已经习惯他那无章道的做法了。都是男的，随便嘴巴碰一下，难道会死啊！哈哈！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等会还应该好好表扬他一下的，居然主动出手救了自己，他这辈子，都没有看到青岚这么温柔过，这么这么温柔过呢。连身上的伤口，都被他细心又粗枝大叶的处理过了呢！嘿嘿，就算是食物而已，也算是一份被善待的食物呢！该知足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刚又被吻过似的艰难，努力逼着自己去忽略深处那刻骨铭心的感情和疼痛。
此时却见尾白和尾黑喷气式飞机一样的飞过来。一个占据他的一边肩膀，叽里咕噜的开始叨唠。尾白说自己认识了一只帅鸟，而那鸟对她有多好。尾黑就在那醋意横飞的不停的在旁边说那只鸟有多坏多丑。
律的脸上是辛酸又苦涩的笑容，伸手就把它们两个都一把揽到怀里。
尾黑使劲挣扎着：“啊！公子！喘不过气来啦！”
尾白则是害羞的低下头去：“哎呀！公子真讨厌！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
两只鸟扑腾打闹着却突然感觉头上有湿湿的感觉。
“呀！讨厌，下雨啦！”
“没下啊！”
“下啦！”
“哪啊？”
“……”
律侧过头去在肩上抹去泪痕，笑着说：“今夜我们叫小司过来喝酒吧！”
“哦耶！太好啦！哈哈！公子你太伟大啦！趁此机会你可要和公主大人多多培养感情啊！走啦尾黑，我们去六瓶山找点下酒菜去！”
“为什么非要去六瓶山啊！我就知道你又要去见那个相好的！不行！不去！要去就去架梁山！”
一黑一白两只鸟儿吵吵闹闹的飞走了，律转身准备出去吃饭。尽管，他非常不喜欢，也不想承认，可是终归，昨天晚上还是让他看了个透彻，认识了个清楚。他一直逼着自己，不去在乎青岚，甚至故意去恨他，千方百计想摆脱对他的倚赖。可是终归，还是徒劳的事实。只是，在乎就在乎吧！喜欢就喜欢吧！那又怎么样？他不想再逃避了。他们之间，终究不过是吃与被吃的关系罢了。
此刻的青岚正在厨房忙得焦头烂额。他从来只知道吃容易，还不知道弄吃的居然那么艰难。人类也真是麻烦，还非得弄熟了弄热了色香味俱全。一口全吞了吃饱了不就行了么？
律走进厨房，看着爸爸满头大汗，锅碗盆乱七八糟扔了一地，不由得又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只是热一下饭菜而已，他居然都可以弄到这个样子，真是只笨妖怪。
“律……”青岚看着他，认真的去判断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心下忐忑又惴惴不安。
“外婆和妈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要晚上吧，你……”
“今天晚上我叫小司来吃饭。”
“恩，随便你，那个……”
“笨蛋，这个不是这么弄的，还是让我来吧！”
“……恩……好……关于昨天……”
“你肚子肯定也饿了！我多热一点。你去准备碗筷。”
“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青岚大吼。意识到了又连忙把声音降下来。真是让人气结。律太过正常的样子，让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自从做妖怪以来就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情愿律骂他，不理他，像平常一样跟他发脾气也好！这样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真是让人看到就火大。
律低垂着眉眼，双手抱胸靠在门边：“说吧！”
“昨天……”青岚话在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昨天谢谢你救了我。这已经是这些年来你第三百五十一次救了我的命
了。谢谢……我会还给你的。”律就看着爸爸的脸开始慢慢变得铁青，可是仍然不停的那么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没想到会让你也遇到危险……所以……”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后来……”青岚的声音越来越冰冷。
律的脖子一红，连忙又打断他：“呵呵，笨蛋，说什么呢！后来谢谢你把我送回来，还护理了伤口，虽然技术真的不怎么样。至于其他的，没什么啦！哈哈，我又不在意，你也别往心里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我们都是男人啊！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青岚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自己忐忑了一晚上的事，原来对于律来说，竟是完全无所谓，值也不值得一提的吗？他昨天明明在自己怀里，还是这么乖巧那么可爱来着。原来傻傻在意的，只有自己么？气急败坏的，又忍不住口不择言。
“你总算还知道感激，那么平时的时候就尽量多几分身为人食物的自觉。你昨天那行为相当于是自杀！要不是我不放心跟着你及时出现的话，你现在早就是一具死尸了。我完成不了跟蜗牛的约定不说，我也不喜欢吃尸体这种东西。”
律的眼神飘忽，默然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不起。以后不会那么任性了。只是，青岚，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青岚危险的眯着眼睛，通常他只要提到食物的事情，律总是要受伤的发脾气，这次却一点反映都没有，他到底怎么了？
“什么事？”
“到时候吃我的时候，请不要有一点犹豫，一口就吞下去好吗？最好不要让我有太多的知觉。我怕痛……”只是，身体的疼痛又岂及心里的肝肠寸断的万分之一？谁能够忍受，被自己最爱的人活生生的吃掉啊！
青岚怒更甚：“好的，你放心。我对食物一向是很仁慈的，再说我好歹在你家生活了那么久。只是那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哭啊！你再求我，我都不会心软的。”
律被他冷酷的眼神刺的浑身上下有如针扎，一脸无所谓的宽慰性的朝青岚微笑：“恩，知道，放心吧！谢谢你……”
青岚浑身一震。律总是那么要强，从来不肯求自己，不肯说谢谢。没想到头一句感谢，居然让他如此的心里一紧。那绝望又安慰的表情，让他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