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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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要说找不到,奴才也没法子!太子爷等着急用呢,怪罪下来,奴才也担不起,还是请姑娘别难为奴才,亲自跑一趟,向太子爷解释清楚!”这话听着还客气,可那个太监鼻孔朝天,声音都是从鼻子恒出来的。
“采萱,出了什么事?”楚言忍不住问,好容易打发了绿珠,光天化日的,居然又有人来撒野!
采萱看见她,又羞又愧,嘴唇哆嗦着,还没说出什么,那个太监已经翻过一张脸,满脸堆笑,奴颜卑膝地跑过来请了个安:“哎呀,楚言姑娘回来了!姑娘这一向还好?姑娘这阵子怎么也不去毓庆宫,太子爷和太子妃都惦记着姑娘呢。今儿是奴才的好日子,遇上姑娘,回去跟太子爷一说,太子爷必定高兴,托姑娘的福,奴才兴许还能得个赏赐。”
楚言听得头昏,总算明白他是毓庆宫的太监,话中透露出太子对她有些心思,让人不舒服。也亏得堂堂一个太子,竟然使出这样的奴才,不被废掉才怪!脸上尽量不流露出厌恶,语气尽量轻柔:“恕我眼浊,不知公公如何称呼?来摛藻堂有什么要紧事?”
“姑娘折杀奴才了。奴才姓莫,叫做莫德,奉太子爷之命来摛藻堂取几本书。采萱姑娘差了两本没找齐,偏偏那两本最是要紧,奴才正在和采萱姑娘商量,该怎么办。”莫德满脸堆笑,说的满是那么回事儿。
莫德?没德!名字倒起的没错,楚言心里厌烦,走向采萱问道:“哪两本书?怎么找不到了?”
采萱望了莫德一眼,欲言又止。
楚言回身,淡淡说道:“可不能让太子爷等得着急,莫公公先拿了其余的书回去。我们这边再找找,有还是没有,晚些时候,总归会有个信。”她特地留心过四阿哥的神态,此时学来也有三分威严。
“可是,太子爷怪罪下来,奴才怎么是好?还是要哪位姑娘亲自跑一趟才是!”莫德垂死挣扎。
楚言冷笑一声:“公公口口声声怕太子怪罪,居心为何?想污蔑太子么?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去见太子的吧!”
莫德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词锋如此犀利,这罪名一旦坐实了,他连脑袋都未必保得住,勉强挤出个笑容:“姑娘说笑了,太子爷最是仁慈宽厚,善待下人的。奴才是怕耽误了太子的正事,所以着急,冲撞了两位姑娘的地方,还请两位姑娘宽容!”
楚言哼了一声:“你在这里蘑菇,倒把耽误事儿的罪名推到我们头上!好利的嘴!我这就去见太子!我倒要看看,什么是你担得起的!”
莫德大急,才知道这位看着好性儿,却不是他惹得起的,连忙跪下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楚言怒喝:“还不快去!真不怕误事么?”
莫德从地上爬起来,抱了那堆书,落荒而逃。摛藻堂众人,无不拍手称快。
进了院子,采萱才说那两本书,本来是放在摛藻堂,可是三个月前被三阿哥借走,一直没拿回来,莫德说问过三爷,已经还回来,三阿哥去了塞外,就是想找他问,也不可能。
楚言写了书名,交给刘禄张华,让他们到养心殿和景阳宫去查查看有没有一样的。
素儿撇撇嘴,不屑道:“哪里是为了什么书?不过是找个借口,想把采萱姑娘弄到毓庆宫去!”
采萱脸色一变,楚言暗想这太子也够滥情的,一边惦记着她,一边对采萱下手,也不怕噎着撑死!再看看采萱,容貌是上好的,就算她自大,也得承认采萱长得比她好看,高鼻梁大眼睛,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楚言一直想不通,采萱这样的人才,居然没有早早被花轿抬走,留在摛藻堂蹉跎青春!她会被太子盯上,也不太奇怪。
楚言叹口气,对采萱说:“回头,真要个人去毓庆宫回话,我去吧!”
采萱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沉吟半晌,下了决心:“还是我去!你没听那个刁奴的话?太子怕是也不会放过你。”
琴儿和素儿在一边跟着发愁,素儿狠狠地跺跺脚:“太子真是!略略是个平头正脸的就想抬回去!”
楚言打量素儿两眼,调侃道:“这可不好办了!素儿的头是极平的,脸是极正的,怕是没得跑!”
连采萱也放下愁容,笑了起来。素儿臊了个大红脸,啐道:“为姑娘担心呢!反被嘲笑,好心没好报!”
“好心没好报的时候多了!”楚言悠悠说道:“刚才那些话,可不许再说了!被外面人听见,没人保得住你!”
素儿方觉失言,心中懊悔,捂着嘴,不敢再说。
采萱默默不语,凝视着楚言,半晌才开口:“我这一向对不住你!”
楚言粲然一笑:“好说!把你新得的黄山云雾茶拿来,什么都可以商量!”
采萱讶异地一笑,放宽愁肠,当真拿出茶具茶叶,开始泡茶。
楚言心思一动,笑道:“我新近得了一套茶具,用我的!”进屋拿了八阿哥送的那套茶具来。
采萱一看,又惊又喜,一个个地拿起茶杯茶壶细细观赏把玩,不敢置信:“你是哪里得来的?”
“怎么了?”楚言迷惑道:“别人送的,很值钱么?照我看,比不上你那套。”
采萱看她一眼,不知说什么好,把壶和杯子小心放回盒中,叹道:“还是用我的吧!这是宋代汝瓷官窑出的青釉冰纹贡器,如今,这样的瓷器虽不是独一无二,要找一套完好的可难!没得弄坏了,怪可惜!”
“这样啊!你喜欢,送给你好了!”楚言大大方方地说,拿古董喝茶,不爽之极!
采萱好笑地摇头:“今日一见,已是福气!你好好收着,难为那人肯为你如此费心。莫要辜负了他的美意!”
知道她指的是八阿哥,都住一个院里,原不指望能瞒他们什么,楚言脸一红,暗想这样东西无论如何都得还回去,不能明珠暗投!
二人品茶聊天,楚言发现采萱风趣健谈,虽然高傲,待人却是一片真心,以前看她不顺眼,不理就是不理,现在拿她当朋友,推心置腹,知无不言。
怀湘回来,听说莫德来闹,也是烦恼,万一真是太子找书,回头怪罪下来,她们都没好果子吃,话要去回,可是去回话的人,大概也要受点罪。
怀湘说她去,她最年长,又是这里的头。
采萱说还是她去,去年怀湘替她去,白白挨了一脚,到现在心口还有时发疼。
楚言对太子越发不齿,在皇上面前还象个人样,背地里鸡鸣狗盗,这么欺负人!最后,楚言说:“还是我去吧!就算他有心把我怎么样,大概还没那个胆子!”
怀湘和采萱想想,也只有如此,楚言去才最不会吃亏。
刘禄张华回来说,在景阳宫找到了一本,另一本哪儿都没有。
楚言饮干杯中的茶,拍拍手站起来,拿过那本书,往外就走,在众人送别的目光中看见自己悲壮的身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还复还!
伤害
太太子见到她似乎有些惊讶,又很高兴,从桌案后面走过来,伸手欲将她扶起。
楚言轻盈地站起身,不着痕迹地躲开一步。
太子的手落空,有些惊讶,挑了挑眉,将手背到身后,柔声问:“你怎么来了?见过太子妃没有?”
楚言心思飞转,难道太子竟不知情?恭恭敬敬垂首答道:“奴婢过来送书。”
偷眼看他有些疑惑,越发相信摛藻堂前面那一幕是莫德自导自演,恼意顿起,她对绿珠百般包容,落到这些狗东西眼里,还真以为她好欺负,她今天偏要杀鸡警猴,看谁还敢惹摛藻堂的人!脸上一片惶恐地说:“太子爷要的书,有两本还在三爷那里,奴婢从景阳宫借出了一本,另一本还没有着落。奴婢办事不力,耽误了太子爷的要事,请太子爷责罚!”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更加温和:“不要紧,我不会怪你!你过来坐。”说着,又要过来拉她。
楚言往边上一退,单膝跪下,缩成一团,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太子爷饶命!莫德在摛藻堂说过,这些书是太子爷急等着用的,奴婢等人耽误了太子爷的正事,太子一定会重重惩罚。奴婢与他分辩,说太子仁慈待人,必不会如此!他就——呜呜,采萱姐姐也被他——呜呜,奴婢好害怕!呜呜!”
一边假哭,一边想着,她可一句谎也没说啊!只不过心血来潮,扮演一下吓破胆的小姑娘而已。
太子见她被吓成这样,不觉有些失望,耐着性子问:“他欺负你了?”
楚言点点头,怯怯地说:“奴婢说他污蔑太子,他就——”
太子大怒,高声叫人:“把莫德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外面传来莫德杀猪般的求饶声,楚言倒有些于心不忍,嗫嚅地求情道:“这人罪不致死,太子爷教训他两下就是了!”
太子高深莫测地看她一眼,突然一笑,柔声问:“给你出气,不好么?”
楚言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嘲笑自己不识时务,这人做了二十多年太子,监过国听过政,什么人什么花样没见过,她居然班门弄斧!当下,老老实实低了头:“原来,太子爷一早看出来了。”
“我这就传下话去,以后谁找你麻烦,惹你生气,都照着莫德办!” 太子大笑,声音极是柔和,却掩不住得意:“你若是早来求我,何至于受绿珠那些闲气!”
趁她不注意,拉起一只柔夷,带着她走到桌边,拿起一样东西献宝:“听说你见多识广,可认得这是什么?”
楚言心中厌烦,恨他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又担心莫德真的会被打死,借机将手挣脱,接过那个圆筒一样的东西,略略看了看两头,淡淡地说:“望远镜。”
太子似乎很高兴,点头一笑,又拿了一个小一些的圆筒给她,楚言接过来,对这一头的小孔看了看:“万花筒。”
“万花筒?”太子挑眉一笑:“好名字!我竟没有想到。”再看楚言时,神色已变,又是惊奇又是赞赏。
楚言暗暗撇嘴,这种儿童玩具也好显摆?随即想到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可是稀罕物,不由问道:“这些东西,是太子爷亲自做的么?”
太子笑而不答,颇有些自负,又拉了她走到屋角,对她演示一套装置,楚言想也不想:“小孔成像。”
太子一怔,随即抚掌称奇:“难得,难得,宫里竟有你这样的奇女子!你还知道什么?说来我听听!”
见他沉迷光学,楚言对他恶感稍减,想了想,走到书案前,提笔画了一个示意图:“这是潜望镜,只要这两个角度对好,在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也可以看见外面。”
太子拿起图,认真看了看,点点头:“好机巧的心思!”
楚言趁机求情:“莫德想必已经得到教训了,太子爷饶了他罢!”
太子瞅了她好一会儿,笑道:“这些奴才刁滑的很,你不怕他日后报复?”
还真怕!楚言嫣然一笑:“太子爷能不能留着他性命,把他打发到什么地方去得了。”
太子哈哈大笑,放下那张图,叫来人:“看在楚言姑娘求情的份上,饶了莫德,叫他立刻出宫到庄子上去!”
又转向楚言,含笑问道:“这样,你可满意了?”
楚言一笑,盈盈下拜:“奴婢多谢太子爷!”
太子面色十分欢愉,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外面有人报,凌普来了。太子命他在外面等着,柔声对楚言说:“在我这里午膳吧!你先去太子妃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