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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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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阿哥也觉得有道理,看着那个太监。
  老太监李二老成持重,哪里敢让他们两个自己划船,忙道:“原本是有一条那样的船,只是船底破了个洞,正在修补。”
  他二人只好作罢。
  等画船来了,十三阿哥跃了上去,等楚言上来,自己拿过竹篙,打发那个年轻太监上岸:“不用你了,我自己来。”
  李二在岸上急得冒汗:“十三爷,这使不得!万一——”
  十三阿哥带笑不笑地说:“万一什么?看不起我撑船的本事?”
  李二嗫嚅半天,不知该怎么回话。十三阿哥已经在那个太监被后推了一把,让他上岸去,不理那两人一脸的害怕,自己撑了篙,船向湖心漂去。
  楚言笑吟吟地看着他打发了那两个太监,问道:“十三爷识水性吗?”
  十三阿哥一边撑着篙一边笑着回答说:“谈不上水性,只不算马上沉下去的秤砣,恐怕救不得你,你可得坐好了。”
  楚言微微一笑,放下心,想起还没道谢,忙道:“多谢十三爷,劳十三爷费心!”
  十三阿哥挑眉一笑:“你该怎么谢我?”
  “不是说施恩不图报么?”楚言被湖上的凉风一吹,只觉得这许多天的郁闷全都散了去,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忍不住说:“我唱首歌吧。”
  十三阿哥有些惊讶,又很高兴:“好!”
  楚言环顾四周,不由一笑,那一首歌很应景呢,轻轻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面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十三阿哥微笑地听她唱完,点头笑道:“怪不得想自己划船!这歌很好听,只不过不够应景,这里哪来的白塔?”
  楚言失笑,果真还没有白塔呢,那白塔记得好像是雍正年间建的,顺口说:“白塔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十三阿哥微微一震,认真打量起她来。
  楚言有点无措,连忙提议说:“我们一起唱吧。没有白塔,改成什么好?不如我们来唱水云榭,可好?”
  十三阿哥点头赞成,两个人开始齐声歌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水榭,四面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楚言欣赏地看着十三阿哥,她不过唱过了一遍,十三阿哥居然就记住了调子和歌词,虽然变声期的嗓子让人不好恭维,这份记忆力,让她自叹弗如。
  十三阿哥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突然放开嗓子,又唱了一曲。
  楚言含笑听着,没听懂歌词,只觉得曲调悠扬婉转,本来好像有一点哀怨的曲子,被他唱的轻快活泼,格外好听。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十三阿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楚言静静地望着水面,也不说话。
  良久,十三阿哥挤出一个笑容:“我额娘最喜欢唱这首歌。”
  楚言静静地望着他,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十三阿哥好似下了决心,带了点苦涩带了点追念地笑了一笑:“再过一个月就是额娘的周年忌日。小时候,额娘就常常搂着我和妹妹们,唱这首歌,她说皇阿玛曾经夸她的歌好听,她唱着这歌就好像皇阿玛也同我们在一起,一家人团团圆圆。
  去年这个时候,她病的厉害,我去看她,还听见她唱这首歌,断断续续,好几次换不过气来,可是她一直在唱。”
  楚言轻轻叹了口气,一个男人,再怎么圣明也只是一个人,只有一份时间一份精力一颗心,可他却有着许多女人许多孩子,还有着整个天下,分到他每一个妻子每一个孩子身上的爱,少得可怜,造成多少深闺怨妇,这些孩子有爹如同没爹,也难怪他们会把一把椅子当作毕生的追求,打个你死我活。至少,十三阿哥从小得到皇父的喜爱,没有母亲身份的包袱,比起另一个人还要幸运一些。
  同情者这些母亲这些孩子的境遇,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她很幸运呢!楚言微笑:“十三爷,我再唱一首歌吧,献给你的额娘。”
  见他点头,开口唱道:“世上只有额娘好
  有娘的孩子像个宝
  投进了额娘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额娘好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额娘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楚言唱到第二遍的时候,身后的金鳌玉蝀桥上传来一声厉喝:“大胆的奴才!在唱什么,老老实实过来受死!”
  船上两人,一个唱的专心,一个听的入神,都被吓了一跳。
  画船又离得近了一些,说话的人看见了两人,也是一惊:“咦,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桥上几人正是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和他们的随从。
  十三阿哥收拾起所有的思绪,若无其事地笑着打招呼:“八哥,十哥,十四弟,真巧啊!”
  楚言也满脸堆着笑,用她的方式问安:“八爷好!十四爷好!”唯独漏过了十阿哥,自从他大闹咸福宫,楚言见他就没有好脸色,反正十阿哥也不会同她计较,她就任性一回,耍耍小性子,出出气,顺便威慑威慑他,省得他再去替她惹祸。
  十三阿哥让船从金鳌玉蝀桥底下穿了过去,靠在岸边停下,自己上了岸,给八阿哥和十阿哥请安。
  楚言老神在在地坐在船上,不露声色。
  十阿哥耐不住,一下跳上船,走过来质问她:“你怎么会和老十三跑来划船?”
  楚言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自顾走过去拿起竹篙。
  十三阿哥忙说:“把竹篙另一头递给我。”
  楚言握住竹篙的一头,十三阿哥拉动另一头,两人合力把被十阿哥一跃荡了出去的画船又给拉回岸边。
  十三阿哥先让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上了船,最后,自己也跳了上来,撑起竹篙。
  十阿哥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楚言。
  十四阿哥担心楚言的怠慢触怒了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前,警惕地看着十阿哥。
  楚言为他的贴心感动,笑问:“十四爷,听见我唱歌了么?好听么?”
  十四阿哥眨眨眼,笑道:“离得太远,听不真切,你再唱一次,可好?”
  楚言的目光扫过面带惊讶温和笑着的八阿哥,激怒了的斗牛似的十阿哥,和目光带着鼓励的十三阿哥,脆生答应:“好!”又唱了一遍《世上只有额娘好》。
  十阿哥保持着怒气冲冲的架势,眼中却软了下来,染上了悲伤和思念。
  楚言心中一动,想起来十阿哥失去生母的年纪比十三阿哥还要小一两岁,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也许因为他是草包十吧,可是,在其他方面不够聪明,不等于在情感上就一定迟钝啊!
  楚言轻轻一笑,问道:“几位爷可还喜欢我的歌?”
  别人还没说话,十阿哥红着眼瞪着她,不屑道:“这首不好!再唱一首,还得唱额娘。”
  “好。”楚言有点心疼地看着他,又轻轻开始唱:“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
  吻干我脸上的泪花
  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唱到后来,想起爸爸妈妈,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
  十阿哥不满地嘟囔说:“不是唱额娘吗,怎么成了妈妈?”
  八阿哥暖暖地看着她,轻声问:“你是想洛珠嬷嬷了么?”
  她呆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她的梦中有时还会有那个楚言的记忆片断,知道真正的楚言幼年丧母,正是由这个洛珠嬷嬷抚养大的。真正的楚言想妈妈的时候,想起的,大概就是这个洛珠嬷嬷吧。
  十阿哥愣了一下,想到她失去母亲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不由摸了摸鼻子,不作声了。
  十三阿哥撑着船,笑道:“你们不知道,我方才和她学了一首好歌呢。”说完,又唱了一遍改过的《让我们当起双桨》。
  果然,几个人都叫好听,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嚷着好听又应景,学着唱起来。
  楚言微笑,施光南的曲子,当然好听啦!
  “不过,像是还没完呢,底下还有么?”问话的是八阿哥。
  楚言当然知道底下还有,可惜她不记得,隐隐约约好像有红领巾什么的,想象几位阿哥带了红领巾的样子,楚言怪笑,一手捂了肚子,答道:“我只记得这些。嫌不过瘾,再唱一遍好了。”
  十四阿哥拉着她问:“你还有什么好歌,别藏着,唱给我们听听!”
  楚言忍笑忍得难受,想了想,把在家时常和小家伙们唱的两首英文儿歌,随口给翻了过来:“八只脚的蜘蛛爬上屋檐了,下雨了蜘蛛被冲到地下,太阳出来晒干雨水,八只脚的蜘蛛又爬上屋檐。”
  众人都愣住了,十阿哥嗤道:“这算什么歌!乱七八糟的!”
  楚言不理他,又唱:“hickorydickory dock!老鼠爬上钟台了,钟敲一下,老鼠掉下来,hickorydickory dock!”
  十阿哥目瞪口呆:“这个什么嘻什么哒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她倒没有想过,楚言猜想:“是老鼠爬木头的声音吧。”
  几个人皆是膛目结舌,尔后喷笑出来。
  “虽然古怪了一些,倒是有趣的紧!”八阿哥满眼笑意地赞道。
  船上几个人都没有发现,不远的柳树荫里,忍俊不禁的还有一人。四阿哥从万善殿出来,远远就听见了那首《世上只有额娘好》,歌词虽然直白,却是情真意切,就连他也被勾起了对养母的思念。循声走近,看清那只船里的几个人,不觉好笑,果然是那个精灵古怪的少女。待要招呼,又恐怕她见了自己,又摆出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没了兴致,捡了块大石坐下,远远看着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子。挥洒自如,这才是原本的她吧,正是这样的她,才轻易得到他这些弟弟的真心相待,处处维护。原以为非得把她磨得圆滑,中规中距,才能在这个皇宫里生存,看来是他错了!
  看着她无拘无束,听着她稀奇古怪的歌,所有的烦恼突然都消失了,世界里只剩下这蓝天白云,一汪碧水,两行垂柳,还有那个人那些歌。
  十三阿哥觉得累了,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抢着要去撑船,你一下我一下,画船在水面上打起转来,十阿哥闹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了,丢了篙,又嚷嚷着要楚言唱歌。
  楚言微微一笑,悠然地唱了起来:“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十阿哥好宝宝,请十阿哥吃块大年糕。”
  十四阿哥笑得差点把篙给丢了,十三阿哥笑弯了腰,八阿哥又惊奇又好笑,十阿哥紫胀着面皮,伸出手问:“年糕在哪里?拿来!”
  楚言一拍手笑道:“要请十阿哥吃年糕的,可不是我呢!”说罢,忍不住抿了嘴笑。
  十阿哥性情暴躁,何曾有人这么拿他取乐过?八阿哥有点担心。河岸上的四阿哥也是一样的心思,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你们几个倒好兴致!怎么想起游湖唱歌了?”
  十三阿哥又惊又喜,连忙从十四阿哥手中拿过竹篙,三下两下把船撑了过去,接他上来。
  这边,十阿哥盯了楚言半天,突然得意地一笑:“笑了?笑了就是不恼我了!可不许再给我冷脸子看!“
  众人都是一呆。楚言想到那日拦不住他,在他身后英语方言地狠狠骂了一通,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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