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丑也是驸马 作者:六莲(晋江2012-10-24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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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结金兰
“你……你醒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没等着牢渊有什么反应,那老头早已浑身颤抖的站起来了,一只枯手哆嗦的比着我,花白的胡子不住的抖动。
“你……刚刚说什么?你……你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
本宫哪里还顾得上他,只是泪眼模糊的紧紧盯着牢渊,刚要再开口继续解释,他已经眨眼近到我身旁,有力的臂膀将我扶起。
“姑娘伤未痊愈,怎可如此随意走动?”
“他说的那不是真的,你不要信他……”本宫生平第一次这般在意别人的脸色,话都说不利索了。
却见他匆匆打断我,“不要再说了。”
本宫顿时心下无限凄凉,他眸子里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默然,根本猜不清摸不透,看不出一丝喜怒。本宫垂泪,正欲再次加深苦情戏码,却瞥见那老头在背景中已然高高举起了板锹。
“你……你就是……那个荒淫的三郡主?是不是?”他摇摇晃晃颇受打击,“老朽我……我居然有眼无珠,医治了你这个女淫|魔!”
他倏尔目露凶光,“你还我儿的命来!”
本能的让牢公子挨了一下板锹,本宫开始上下摸身体,未果后开始胡乱扒衣服。
某男脸都绿了,“你——”
“色|诱老朽,老朽抵死不从!”老头悲愤交加,“丑男人你滚开,别碍了老朽为儿报仇的道路!”
外边一层扒下来,本宫在慌乱中一时摸不到要害,顿时急的直跳脚。眼瞅那板锹牢渊也挡不住了,本宫遂直接丢弃了外衣来了个金蝉脱壳。之后便一边躲闪着一边扒着第二层衣服。
人都说急中生智,本宫空空如也的脑子只能急中出乱。
古人的衣服最不缺的就是层数,于是,一层……两层……三层……
某男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直直吐出一口血,与此同时,老头终于不幸被其中纷繁的一层衣服缠到了脚踝,一个趔趄直接亲吻大地。
“啊……终于找到了!”脱得只着中衣的某女长长吐了一口气,手中高高举着最后剩下的一瓶迷药,“掉到我……嗯。”某女脸可疑的红了起来,小声嘟囔道,“谁叫我身材这么凹凸有致,掉到肚兜里去了……”
眼看地上的老头就要复活,某女绝不会给他复活的机会,大吼一声,粉末飘扬洒出。
倒地的前一瞬,本宫一声长叹。
“愚蠢的人犯两次同样的错误。但愿……本宫,醒的比那个老头早。”
话音未落,本宫长睡不醒。
醒来,是在烈日下的树林里。浑身像被火烧了一般疼痛,我真心觉得这次拐牢渊,弄得自己把小命都赔进去了。
苦笑摇了摇头。人生一场,谁人没疯魔过一回呢?本宫如今就正好经历着一回疯魔,什么得失都可以不计较,什么挫折都不在乎。只消看到他的身影,便突然觉得自己承受的这一切辗转流离,痛苦无助,悉数是值得的。
他就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下,终究在迷药中比那老头醒的早些。但如此负伤,还带着我这个大累赘,想是小憩一下,便不知不觉的睡着。
发丝散落在颊边,他的眼下因多日疲惫有些发青,衣领处还隐约可见结痂的疤痕。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些微带了丝冷情,就连睡着了身躯依旧如山挺拔。
我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的靠过去,轻轻倚在他的身侧。出神的看着他在心中刻画了千遍他的面目,终是没有勇气偷袭。
如此恐慌……一觉醒来,君已陌路。
眼中酸涩,我忍不住靠的他更紧一些。疲倦袭来,我把头埋在臂弯中,感受着身边的温度,再度闭上眼睛。
如若如此,就一辈子。该当多好。
却终究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
本宫还没再次进入梦乡,便陡然觉得身边一空。失落抬眼,见他已然站起身来,目光凝望着远方的朦胧山色,不知在想什么。
我一时竟小心的不敢打破寂静,预感渐渐变得浓烈,最后终于得到验证。
他慢慢回过头,目光遇上我时微微一愣。紧接着便跪伏下去。
“草民牢渊叩见郡主。之前多有冒犯,还请郡主恕罪。”
“你……”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的不成样子,费力咽了好几口唾沫,“早就知道我是郡主了吧。”
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来。
“我的玉牌呢?”
他身子微微一顿,“草民有罪。”
我倏尔感到无限疲乏,简直快要支撑不住,“落在度府了吧?”
他默然,良久道,“是。”
“你何时拾到我玉牌的?”
“在度府的阶梯上。郡主不小心掉落了。”
我想起度府那个万丈高的台阶。当初那婆娘背着我往上走,一步一颠簸,玉牌想必是在那里便滑落了。而牢渊在那时一直在我身后,没想到居然让他接了去。
“为什么不早些还给我?”他已然知晓了我的身份,我顿时觉得无处遁形的不适,“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等大罪?”
他身形微微一窒,但开口时依旧如常。
“没有……机会。”
本宫很无耻的春心荡漾了一下,这是多么令人想入非非的四个字啊。
“怎现在才想起这君民之礼?知道我就是当朝三郡主后,你一定吓得不轻吧。”
他倏尔闪电般的抬头瞥了我一眼,不过电光石火的一瞬。眼中的神色让我揣摩不透。
“郡主不希望草民知道身份,草民就不知道。”他顿了顿,接下去说道,“但之前郡主已然亲口说出身份,草民再不顾君民之礼,便是大不敬。”
心骤然仿佛被人剜去了一般疼痛,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我的玉牌呆在了度府,虽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折辱中不好带在身上,也有一部分……有你的私情在内吧。”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直觉的头愈发的痛了。
“草民不敢。”
我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意,自言自语,“留在那里让度府上下总有一天会惶惶不可终日,好让他们知道到底最后得罪了谁。”
“草民……”他倏尔抬起头,眼中难得的流露出恳求,让我心中一颤。
我没有说话,但心中已然猜透了一半,遂没有打断他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草民有罪,愿一人承担。但求郡主放过草民表妹。”
我依旧只是笑,他的眼神里渐渐蓄积了游移不定。
“牢公子何罪之有?”
“牌匾……一事,草民罪该万死。”他低声道,“不敬之罪,私藏玉牌之罪……”
我凄凉看着他。就是这样孤傲的一个人,为了他的亲人,可以舍弃尊严,舍弃生命。曾经以庶民的身份不会向我道一声歉,如今却因这君民间的压迫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违心恳求,以此在这纷纭乱世中保全重要之人,安然度日。
我抬手去扶起他,却感受他轻微的后退后停住,便转手抱住自己的臂膀。
“你觉得……如若你是君上,你的心上人为了一个重要之人对你如此恳求,你会杀了这个对她来说重要的人么?”
他微微一震,看向我时目光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既然你已知道答案,就不必再来问我。”我慢慢闭上眼睛,“郡主也是人,而且也是渴望真爱的女人。牌匾和翻了马车的事情是我倒霉,勾引那么多男人是活该。度府她全家对你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你不说我也自会铲平,那玉牌在那里吓吓他们也无可厚非。”
他第一次真正垂首下去,微微闭上双目,掩盖一切情绪。
“郡主宽量仁德。”
“你也知道我是对谁宽量,对谁仁德。”我苦笑,“我曾经对你说的,要是有半分假,就让我再移魂异世一次。”
说完,我第一次为我的郡主身份,感到悲哀。用手捂住脸,我不惜再撕破脸皮。
“牢公子……”这一声,已包含了万千情绪。他如此聪明,不可能不明白我在难过什么。
可他却一直沉默。
女人总是这般傻,一些事情明明已经懂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却仍旧苦苦不肯承认,非要让一切变得如水澄澈,痛苦也如海弥漫。
“我的心意在这里从未变过。”我微微低下头,捂住心口,那里跳的厉害,“现在的我不是郡主,你不必遮掩欺瞒,只是对一个平常女子诚实的说,你对我,心意究竟如何?”
他护着我的一幕幕,担忧震动的一幕幕晃在眼底。虽然觉得自从听了那老头的话无论他信还不信都有一丝介怀,如今两相坦然身份悬殊希望很小,然而……我却执着的想知道清楚的答案。
“牢某感激郡主的一片厚爱。”他的声音良久传来,古井无波,“然牢某终归一介草民,无福消受。牢某此生……”
他神色一顿,分外决然,“断不会入秦央宫。”
我有些失神的抱紧了臂膀,“那如若我说……如若我说三郡主若是觅得良人,愿意遣散所有面首,只愿得驸马一人呢?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什么秦央宫……”
“郡主不必付出如此代价。牢某不值得。”他目中闪过一瞬的震惊,不过很快便平复下来,“郡主与牢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各自有各自的道路和生活。郡主年纪还轻,好胜心盛,假以一段时日,便会知道如今对牢某的感情不过是一段过往云烟,一份无谓的执着。”
“你要我证明多久给你看,让你推翻这个结论?”我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又气又恼。
“郡主……”他微微一愣,继而扭过头不再说话。
“你心里……可是还记挂着你的表妹?”见他立刻转头张口欲言,我神情一倦挥手打断了他,“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会伤害到她分毫。纵使你口上不会承认,但细节上已经表明了。”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本宫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管怎样,本宫自小只有姐妹,没有兄弟。我羡煞了你的表妹姜弥。如今我们共患难一场。虽无缘执手,但有缘相识,我今后可能喊你一声牢哥哥?”
“郡主,这怎么妥当!”他再度为我的不合常理而震惊。
“怎么是妥当?在我眼里,不妥当的它也得妥当!”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本宫懒得再费唇舌,直接把撂在前面,“现在我恢复了郡主的身份,以皇室的权威命令你!”
义兄义妹,多么美好,多么亲热!
美好的天神共愤,亲热的名正言顺。
说罢,本宫就既欣喜又忧愁的干了三辈子前就想干的事,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我喜欢你,牢哥哥!”
☆、再度被甩
料是泰山也阻挡不了某女的狼扑,可惜牢公子不是泰山。
于是,在这个会移动的活物面前,本宫很不幸的只用狼爪呼扇到一抹若有若无的药香。
爪子很自然的收回,本宫顺势捋了捋鬓发,发出几声干笑。
“那个神医前辈,可是连牢哥哥的伤寒都治好了?”
他面无表情,镇定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我接过一瞧,两味偏方,调理方法和时日剂量都写的一清二楚。
落款:只管救,不管养。
本宫在一瞬间便和那个老头冰释前嫌了。
狼狈逃出度府的本宫和牢公子走在斜阳余晖下,牢渊很显然担心他表妹的安危,本宫也大人有大量,不在林中磨磨蹭蹭。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