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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越爱越绝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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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黑暗来袭(2)
  任二的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海喧被抓了苦力,留下来分装喜糖。
  “喜糖不是早已经有分装好的品种,供人选择了吗?”海喧狐疑地问,修长有力的手却灵活地将糖果装进海盗宝箱造型的盒子里去。“这盒子是谁选的?”
  小小一个盒子,机关重重,要在镶嵌满人造宝石的盒盖上找到一颗宝石,才能打开盒子。盒子里还设置了小小惊喜,除出喜糖,夹层里并有一张价值不蜚的礼劵。
  “显然不是未来二嫂的品位。”任五取过一个喜糖盒子把玩,“二嫂多低调?”
  任四点头同意。
  三人都被抓了苦力,只是各人职责不同,任四负责将请柬一一对照姓名,装进信封,封口。稍后会有专人将请柬送到客人手上。
  任五最悠闲,负责场地布置,这是他拿手项目,驾轻就熟。
  海喧摇头,“显然是东少的品位,奢华精致到令人咬牙。”
  “我听见有人说我坏话。”
  简直说曹操,曹操就到。
  东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走进来,纤尘不染得仿佛天使,只是眼里魅惑的笑提醒了众人,他性格里的邪肆。
  “单身之夜,我带了惊喜来。”
  “什么惊喜?”任五比较好奇,东少是个妙人,可惜小七还不懂其中的妙处。
  “叫上心罗亲爱的,这可是我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见者有份?”任五放下手里一直把玩的喜糖盒子。
  “来者不拒。”东上朝任五霎眼睛。
  管家全叔捧着一个插花盆景走过来,放在客厅里的檀木花架上,笑眯眯地听见婚亲终极脱衣秀之类的对话。
  任五自告奋勇,上楼去把正在同女伴聊天的心罗叫下来,连同任那些提前过来准备参加婚礼的女眷,人树颇众。
  东少朝众人勾手指,“跟我来。”
  众人跟着他,穿过畅翠居,来到后头的室内游泳馆。
  游泳池边已经摆放好椅子,地上铺着长长一条蓝色地毡,自更衣室方向延伸过来。
  “有趣。”任五摸着下巴说。
  东少勾唇而小,将明天婚礼的女主角心罗按坐在椅子上,“坐好。”
  说完,东少一捻手指。
  游泳馆里顿时响起音乐声,随后,更衣室的门被打开,有高大健壮,身形优雅的年轻男子穿着清洁工的连体制服陆续走出来,仿佛猫科动物般,带着一点点疏离与一点点诱惑。
  一边走,年轻男子一边开始拉下制服上的拉链,脱下衣袖,露出里头健美结实的赤裸胸膛。
  拉链一拉到底,整件清洁工制服瞬间滑落,男子顷刻间成了一尊只穿着紧窄薄小泳装被裤的鲜活大卫,引得女眷尖叫声一片。
  陆续出来的年轻男子,每一个,都以相同的姿态走过蓝色地毡,甚至有大胆的,走到心罗跟前,将脱下的制服抛向心罗。
  任七一把格开飞来的制服,冷冷瞥了东少一眼。
  任五吹了口哨,“WOW,真是好大惊喜。”
  连一贯扮沉默是金的任四都咧嘴一笑。
  海喧笑到肩膀抖动。
  这个东朕,也只有他想得出,在新娘结婚前夜,准备一群男模充当脱衣舞男当惊喜。
  “东朕,你给二哥准备的惊喜,不会是一群脱衣舞娘吧?”任五笑到喘息。
  “我可不敢捋二爷的虎须。”东少坦白,随后附在心罗的耳边,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心罗宝贝,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全数年轻、健康、英俊,而且单身、风趣、善体人意,决不比你的海啸差。你还有大片森林可以选。”
  心罗只是微笑,并不答话。
  “东少,请适可而止。”任七自任二的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冷声说。
  “哎呀,小七,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想清楚些没有什么不好。”任五真正惟恐天下不乱。
  任四赞同地点了点头,结婚之前,仔细考虑清楚,结婚之后,认真经营婚姻,万勿怨天尤人,终成怨偶。
  海喧也拍拍弟弟的手臂,“小七你担心什么?难道不相信心罗?要拆得散她和二哥,早已经不晓得拆散多少次了。”
  一向同海喧唱反调的任四都点头附和。
  而东上则十分快意地笑着,问:“任七,你要不要也选一个?”
  任七叹息,只得他一人杞人忧天么?
  婚礼当天,海燃园中宾客盈门。
  任海啸与宓心罗的婚礼采取中西合璧的形式,既有西式的观礼,也有中式的喜宴。海喧同几个兄弟都肩负了招待客人的职责,还要替新郎新娘挡酒,十分忙碌。
  “我以后结婚,绝对不要办这样的婚礼。”任五一边替来宾签到,以便嘀咕。
  “你要结婚,只怕许多女人到婚礼现场来拆你的台。”海喧睨了弟弟一眼。
  “三哥你戳痛我纯洁的心灵了。”任五捂主胸口。
  海喧向空翻一个白眼。
  “三哥你不打算结婚么?”任五一直很好奇,这个三哥,究竟是洁身自好,还是怎样?
  海喧看了一眼不远处,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二哥,小心呵护着臂弯中浅笑着的女子,摇了摇头。“顺其自然罢了。”
  “大哥结婚了,二哥也结婚了,你猜接下来会轮到谁?”任五开始八卦。
  “总之不会是我。”任四在一边淡淡飞来一句。
  “你别看我。”海喧则耸肩,他还要回荷兰陪父亲静养。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任五骇笑,“还有小六小七,肯定不是我。”
  小六,小七?
  海喧环视现场,并没有看见流浪。
  “小六怎么没来?”
  “据说在做卧底。”任五继续发挥八卦,“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当年她伤了心。”任四难得愿意多说几个字。
  “便宜了那家伙。”任五握了握拳头。
  “爱情一事,终不能强求。”海喧叹息,“我们家的孩子,于感情的事上,诸多磨难。”
  “诶?”任五八卦嗅觉灵敏,“难道三哥——有感而发?”
  海喧的反应,是瞪了任五一眼。
  “……小邕?”忽然,身侧传来一个苍老而迟疑的声音。
  海喧浑身一震,如遭雷殛,缓缓,缓缓地,转过身去。
  身侧,是一年逾古稀的老妇,打扮得十分优雅得体,银白头发悉数梳拢在脑后,绾成一个髻,以一根玳瑁钗固定。
  老妇人面色平和,只是眼神中有一些遥远的神色和未加掩饰的惊讶。
  海喧看着她,黑暗中被压抑的久远记忆,突破二十多年的光阴,蓦然如洪水般破闸而出。
  “……大婶……”
  “果然是你,小邕。”老妇人叹息,眼里泛起一点点泪光。
  “三哥认识吕老夫人?”任五好奇,“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
  海喧点点头。
  二十多年未见的故人……他有许多未解的疑问,也许这位当年寡居的大婶,现如今的吕老夫人,会有答案。
  海喧引了吕老夫人走进畅翠居楼下的小偏厅,亲自为老人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在水背上试了试手温,才交到吕老夫人手里。
  “小邕……还是那个温柔的孩子啊。”吕老夫人发出一声叹息,“一晃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您这些年过得好吗?”海喧望着老人,看得出,老人保养得很好,衣服的式样虽然不是最时髦,但质地非常好,做工细致,不是俗物。
  “我很好,我很好。”吕老夫人点头。“小邕你呢?你过得好不好?”
  海喧轻轻颔首,他过得,从来不算差。他只是——心里有疑问。
  “我知道,你一定有话想问我。”老人有一双经历过风雨之后,睿智的眼。“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谢谢您。”海喧心中感激。
  “您今天怎么会来参加婚礼?”海喧不是不意外的。
  吕老夫人笑了笑,“我儿子当年外出读书,一去杳无音信,我只当他也和老头子一样,死在外头了。可是,他竟然学成归来,辗转打听到我的下落,把我接了过去。他就在任氏里供职,我被接过去,一起生活,总算日子过得还舒坦。我今天是与儿子媳妇一起来参加婚礼的。任二爷是个好老板,连老人也一并请了。”
  “您……还记得我母亲么?”海喧迟疑地问。
  “记得,怎么不记得?”吕老夫人轻轻叹息,“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年纪轻轻的,父母双亡,在一间小餐厅里当女招待,每天起早贪黑,一边工作,一边还要读书。”
  海喧只是听着,眼睛里已经渐渐湿润。
  “你母亲是个好姑娘,餐厅里带回来的点心饭菜,都会记得给我一份,她总怕我为了省几个钱不好好吃饭……”吕老夫人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后来她恋爱了,我是过来人,我看得明白,虽然她很少对我谈起。”
  “您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海喧追问。
  “是啊,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也许——”吕老夫人望着海喧,“后来,我看见她在走廊里吐得一塌糊涂,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劝过她,不能留下孩子。对不起,小邕,我当时真的不希望她留着你。她的日子那么艰苦,如果再拖着一个孩子,她可怎么活啊?可是,她执意要生下你。在那个时代,一个女孩子,没有结婚,生下孩子,名声不好不说,出去讨生活也格外艰难。”
  海喧捏紧了拳头,这是他所不知道的母亲,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的母亲。
  “后来,你母亲忽然开始有钱,不多,但足可以支付生活开支,给你买好一点的奶粉——她爱你,看着你的时候,笑容也格外温柔——我问过她,她说是餐厅里的小姐妹给她介绍了兼职。”吕老夫人避开海喧的眼睛,“她没说实话,我知道。后来,开始有男人进出你们家……”
  说到这里,吕老夫人停了下来。
  而黑暗的记忆,则海淆啸般席卷了海喧。
  第三十九章 黑暗来袭 (3)
  海喧永远记得母亲将他关在小小阁楼里,给他一包饼干,小小一保温瓶米汤和树本儿童读物的情景,更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带他出门,去转角餐厅,或者更远一些的快餐店吃东西时,路上街童指指点点,以及“野种”,“野鸡”之类难听的称呼。
  海喧从未问过母亲,自己的父亲是谁。
  他仿佛从未有过蒙昧是岁月,自小已经懂得,那是母亲心间的一道伤,永远不会愈合。倘使他询问母亲,那么,便是给母亲的伤口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所以,直到那个冰冷的长夜,母亲在他怀里渐渐僵冷死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也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
  海喧垂下眼睫毛,“她——曾经幸福过吗?”
  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在她还不用为了养活自己和孩子苦苦挣扎,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之前,她曾经——幸福过吗?
  “傻孩子……”吕老夫人终于伸手摸了摸海喧的头顶,一如很多年很多年之前——虽然他已经长高张大。“当她和你在一起,看着你健康成长,懂事听话,彼时彼刻,她都是幸福的。”
  “她从未享过福……”海喧想起目前纤细的手臂,将他轻轻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他生病时,就是她用赢弱的身躯,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去医院;在寒冷的冬夜里,烧一盆热水,给他洗澡;在她有空的时候,手把手,教他读书认字……那些两母子苦乐自知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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