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第30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祥说:“你总可以告诉我们吧?”
杏娃说:“不可以,我师姐会骂我的,她很凶!”
左非右说:“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杏娃说:“我们该见教祖去了。”
法蒂玛施展柔功,求情说:“好杏娃姐姐,告诉我吧!你不是要帮我吗?”
杏娃说:“当然,时间不早了。”
大家磨菇个不停,衣红突然说:“别问她了,我告诉你们吧!”
杏娃惊讶地说:“你知道?”
衣红说:“我怎么不知道?就是我呀!”
法蒂玛问:“怎么可能?”
衣红说:“怎么不可能?你们都听到了,杏娃不是叫我衣姐吗?”
这时,杏娃运用心遁,把一干人众送到金顶寺山脚下,说:“我们要去拜谒教主了,请慢慢走吧!”
大家踏着石级,各有所思。衣红想到上次还有裤白那个痴情的小家伙,他怎么会胡思乱想呢?做个姐弟不很好吗?人海茫茫,现在他又在哪里呢?
风不惧果真是不惧山风,稳若泰山,勇往直前。
法蒂玛是第一次来,一切透着新鲜,她偎在左非右身边,就像只依人小鸟。左非右逸兴遄飞,加油添醋,大谈他们如何出生入死,午夜杀进寺内去救衣红,再被喇嘛递出寺外,直笑得法蒂玛前仆后仰。
这时已经夜阑人静,山门外灯光点点,一片安宁。文祥知道杏娃已经脱胎换骨,深明进退,叫他们拾级而上,以示恭敬。他不禁有感而发,说:“一个人的成长要数十年,杏娃却在一夕之间,就和以往判若两人。”
衣红笑道:“文公子又着相了,不二老亲炙的传人,哪能像我们一样?”
杏娃说:“衣姐过奖了,我辈只是叼光,站在人类的肩膀上而已。”
衣红道:“只要别骑到我头上就好!”
杏娃说:“啊呀!谁敢?”
左非右促狭,捡了一片叶子,偷偷放在衣红头上。她觉得有异,正要拂去,突然想到刚才的对话,便取下树叶,在手中把玩。说:“你也想去拜谒教主?”
左非右说:“它只是想搭便车。”
衣红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谁不是搭便车的呢?你看看屋里那些人吧!除了吃喝睡觉,佛祖近在眼前,又有几个人觉悟过来。”
杏娃说:“衣姐说得极是,师父当年教导了不少学生,偏偏一个有一个的毛病。后来他透悉世事,便专心教我,前后历时二十四年。”
衣红说:“你师父怀你就怀了二十四年?怪胎!”
杏娃说:“是我师姐告诉我的,师父想我就想了十八年,他认为若只是当作一种技术,逞能自任,就不可能止于至善。后来时机成熟了,他心如止水,顺应自然,这样做了两年,大结构才完成。这时我师姐也成熟了,师父认为她堪当大任,就把细节丢给她,我等于是师姐扶养大的。”
衣红说:“快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杏娃说:“衣姐,你不是说是你吗?为什么不是?不要也着相了!名字不过是名字,我们都是一体呀!”
杏娃的声音只有文祥五人和胡灼可以听到,胡灼非常知足,她知道机缘难得,只是静静地聆听,从中学习。
亨利和黑金刚一伙,早已三步并两步,走进寺内了。
衣红眼尖,见寺门外一个年轻和尚,呆坐在石墩子上,看去非常可怜。她一时心动,便走过去问:“小师父,为什么不去做晚课?”
那和尚眼光呆滞,看了衣红一眼,又低下头去,并未回话。
文祥过来说:“走吧!时间到了。”
和尚突然说:“时间在哪里?”
衣红说:“在庙里。”
和尚问:“庙在哪里?”
“抬头就是。”
那和尚果然抬头,看看众人,又看看寺门,说:“太远了。”
“不想就近了。”
和尚摇摇头,又低下头去。
衣红童心顿起,回头对大家说:“我们见识过亨利的意识神功,应该都有小小的心得,何妨猜猜看,这位小师父他潜意识在想什么。”
文祥说:“有什么好猜的?难道要让教主等我们?”
衣红说:“亏你也谈修行?因缘而住也不懂!”
法蒂玛知道不应付一下,更耽搁时间,她便说:“我猜他是被他师父骂了。”
左非右说:“不像,我看他眼神呆滞,是为情所困。”
衣红问风不惧:“你有什么看法?”
风不惧说:“我看师父会骂你。”
胡灼问:“我能猜吗?”
衣红说:“当然可以,只是别胡说就好。”
胡灼说:“我猜他想还俗。”
衣红便问杏娃:“杏娃,你得了老人真传,你看呢?”
杏娃说:“我看他什么都没想。”
和尚见这几个人七嘴八舌,聒噪不休,便说:“不要猜了,我告诉你们吧!我是金顶寺的第三代弟子,法名悟一。我从六岁入寺,修禅到今天已有二十年了。前几天,业师叫我去向第八尊者计美旺布请益。
“这是莫大的荣幸,我们这些修行者最高的期望,就是力求明心见性。但是究竟怎样才算明心见性呢?唯有等待尊者的印证,才有成佛成祖的可能。”
衣红问:“为什么要等别人印证呢?”
“不是别人,是尊者。”
“尊者也是人修成的呀!”
“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以心传心。”
“据我所知,佛心无所不在。”
和尚懒得理会她,接着说:“尊者带我到一间禅室,各自坐在禅室的一端。按规矩,如果尊者没开口,我是不能表示任何意见的。如果到吃饭时间,或者生理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便宜行事,只是不能开口。
“这样过了七天,尊者始终没有开口,而且一动也不动,我也只好瞑目静坐。
“到了第八天早上,我正有些不耐,突然心中若有所动,我觉得五脏六腑都透明了,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不敢想,因为师兄们曾告诉我,修行时有天魔来袭,常生幻想。我怕那是幻觉,便设法镇住心神,一念不生。
“这样过了许久,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刹那之间,我想到可能我已经死了,然而转念一想,死了就死了,我修行多年,又不是追求长生不老。”
衣红又问:“那你修行为了什么?”
和尚说:“希望成佛呀!”
“成佛做什么?”
“成佛就是成佛,难道你不想成佛?”
“你没想过成了佛以后呢?”
“成了佛,时间就不在了,哪还有以后?”
“啊!我懂了,你是想把时间修掉!”
和尚有些恼火,说:“你想不想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
“你说。”
“我想到,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尊者坐在对面,到今天已经八天了,我没见他动一下。他也没有计较是生是死呀!
“于是,我一心不动,四周彷佛完全不存在了。突然,好像雪山崩塌一般,我心中一阵冰凉的火花爆炸,怎么是冰凉的火花呢?我也说不出来,却感到极度的快乐。我不理它,管它是真是假,是佛是魔!
“这样又过了许久,突然间我好像什么都懂了,所有过去读诵的佛经,都有了完整的意义!人生事物好像我手上的指头一样明确。
“我高兴极了,我终于明心见性了!我坐不住,一跳就跳起来。我高兴地跳着,叫着,我得悟了!
“尊者还坐在对面,我要感谢尊者,是他带领我渡过这道难关的!我便跑过去,向尊者下跪,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但他还是一动都不动,我有些好奇,便爬起来走到他面前。室内虽然很暗,但是近看还很清楚。
“我突然发现,那哪里是尊者?原来是一个刍像!
“我未加思索,便把刍像用力一推……”
“哎呀!糟了!”胡灼听得入神了,忍不住叫了起来。
“是的!糟极了,我一推,那刍像就倒了,成了一堆齑粉!我便逃出来。现在怎么办?你们要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敢想!”
胡灼有感而发,说:“小师父!你既然明心见性了,管它是尊者还是刍像?”
和尚说:“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
“真就是没有怀疑!小师父!你继续努力吧!”
“你怎么知道?”
胡灼叹口气,说:“唉!我也是过来人,一直在真真假假中打滚。”
和尚说:“怎么在真假中打滚?”
胡灼回身指着山下千家万户,说:“那些人的生活你该知道吧?”
“大概知道,但是我不能接受。”
“是的,我也是接受不了,才开始追求的。几个月前,由于这位文祥先生,我有机会拜见教主,领受了一些教益,然后虔心修习。文祥曾经问及我的过去,那时我不敢回答,就是心中存有渣滓之故。
“你刚才说的境界,我曾经到过,由于执着在真假之间,结果便和生活在虚拟实境中一样,根本不知真假。
“如果你刚才不管尊者是真是假,很可能此刻已进入另一个境界。实信是不容怀疑的,也只有在实信中,人才能进入更高境界。你在乎尊者的真假,那表示你所得到的认知,完全要靠更高权威的肯定!”
“当然需要肯定,万一是假的呢?”
“原来你修行是为了要相信自己所得是真的?”
“当然!”
“那你不必修行,做梦保证让你相信一切为真!”
“但我知道做梦是假的呀!”
“你怎么知道的?因为在客观环境,人有判断的参考,是吧?”
“没错。”
“可是,你怎么知道你是在客观的环境下呢?”
“这个世界就是客观环境呀!”
“你怎么知道你所谓的这个世界不是另一个梦?”
“那我该相信什么呢?”
“实信依赖判断,判断又需要智慧,智慧随人成长,成长要时间。”
“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智慧呢?”
“如果你经常进步,觉得过去是错的,而且越懂越多,就是智慧增长的现象。”
“你怎么会觉得过去是错的呢?”
“这才是要点,人生下来本无智慧,是一点一点增进的。没有智慧时,所作所为难免有错,只有察觉自己的错误,才叫智慧。”
“那对他人呢?”
“当你一天天地更能容忍他人的错误时,智慧便开始成长了。”
“这样说来,真有智慧就不明是非了。”
“不是不明,而是不辨。”
“我若不辨尊者是真是假,岂非迷信?”
“如果你靠分辨尊者的真假来决定是否迷信,你又凭什么知道尊者是真的?眼睛看到的,还是耳朵听到?相信六贼不更迷信吗?”
“那我还没有明心见性?”
“是的,这就是你的关隘。”
“没有得